第10章 不速之客

不知不覺,大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天氣漸漸進入了深秋,早上起來村中的樹枝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寒霜。天氣雖冷了,但是段天每天練拳卻從沒間斷過。

這日,一輛馬車駛進張家村,馬車是由兩匹健馬拉着,車身漆着紅彤彤的紅漆,顯得頗爲華麗。

駕車的是位瘦瘦的老漢,頭戴氈帽,臉頰削長,但顯得很是精神飽滿。

這樣一輛華貴的馬車駛進村中,再次引起村中人的注意。村民們站在家門口一邊打量着歪歪斜斜走在村路上的馬車,一邊低聲議論着。

車伕老漢走進村中,直接詢問段天他們家所在。別人回問,老漢便笑嘻嘻的將來意說來。

頓時,段天大哥段海在城內馬上就要結親的消息在整個村中傳開了。鄰里之間奔走相告。

而馬車也在村中人的指引下,徑直走到段天家門前。

如此多人涌到家門口來,段天一家全都愕然的涌出來。

“哎!這位老哥,你找誰?”段天父親望着笑容滿面的老者,連忙拱手問道。

“呵呵!,請問這裡是段海段公子家嗎?”老漢笑容可掬的拱手問道。

“這裡是段海的家,老哥,你是……”段父點點頭,遲疑問道。

“呵呵!我是劉掌櫃家的車伕,我們家老爺讓我來接你們二位去老爺家參加段海少爺和劉小姐的成親典禮的。老漢這裡還有段海少爺的一封信。”老漢說着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好好的信遞給段父。

“哎呦!老哥你快請進屋坐。”站在段天身邊的段母一聽老者的身份,連忙客氣的招呼道。

段父接過信,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將信交給段天,但還是也客氣的將老漢請近屋內。

老漢也不客氣,樂呵呵的隨着段家二老進入堂屋。

“呵呵,段大哥恭喜賀喜呀。貴公子找了一個富貴人家。”

隨着老漢一起來的村中諸人紛紛向段天父親拱手道喜。看他們他們臉上的笑容,顯然都出自真心的賀喜,但是段父還是強裝言笑的一一回禮。

畢竟倒插門並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好在很快村中諸人全都自行散去,段家恢復了寧靜。

段父迴轉屋內。只見老漢已經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喝着茶,並與段母談論着什麼。

段天將信撕開讀了起來。每次大哥來信都是由他讀給二老聽。信確是大哥寫的,內容大致與老漢說的相同。

天色已晚,段家殺雞好好的款待了這位自稱劉全的老漢一番,然後將他安排在家住下。

當夜,一家人商量一番做出了決定,由段天在家照顧家畜和家,段家二老則去城裡參加段海的婚禮。

雖然不能參加大哥的成親之禮,讓段天心中有些遺憾,但是他還是聽話的留在了家裡。二老說過,最多隻要幾天就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段家二老就隨着馬車去了城內。

段天佇立在村口,望着父母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不知爲何,他心中沒來由的一酸,眼角溢出大顆的淚珠。段天趕忙將眼淚擦去。

段母頭伸出車窗外,微風吹拂着她的頭髮不時的飄蕩到面頰上。段天久久的凝視着這張面容,似乎要將她刻印在心中。直到馬車拐過山角,段天默默地佇立了良久,方纔轉身向回走去。

不知爲何,他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些落寞寂寥之情。

回到家,段天心情再次回到了現實之中,他將豬和雞都喂得飽飽的。雖然年齡還小,但身在山村很多事情自己早就會做。

中午,吃過午飯以後他照常來到學堂。下午回家將家中收拾利落以後,他就來到趙四家住宿。

山村中人淳樸,家畜無人照看也不會遭賊盜。自己一個小孩子呆在空曠的家裡過夜,雖不至於害怕,但是多少有些寂寞。

山村的夜晚靜悄悄的,幾點昏暗的燈火自窗戶上露出來,風聲夾雜着幾聲犬叫聲在黑夜中傳出,使得山村充滿了祥和。

今夜無星無月。一道黑影如同幽靈般的潛進張家村,人影自村子東邊而入,在村中沒家每戶的屋頂潛伏偷聽,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直到天亮黑影方纔在一處山坡上隱沒下來。

山村依舊寂靜,絲毫沒有因爲這人的到來而引起什麼。

晨曦初放,段天如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來到平時練功的小樹林。旁若無人的練起功夫。

“喝喝”的吐氣聲在寂靜的樹林內格外響亮。

“咦”聽到呼喝聲,潛伏在樹林不遠處山坡上的人影,即詫異又驚喜。

人影悄悄的潛進段天練功的小樹林。悄無聲息的躲在一棵大樹頂端,靜靜的注視着下面的段天。

段天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有人窺視。

亮光下,只見此人一身灰布衣衫,年齡大約七十左右,頜下留着灰白的短鬚,一張老臉佈滿皺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如果放在人堆中,完全就是一個平凡的老者。

突然,下方練拳的段天腳下步子一變,手掌彎曲成爪狀,手臂極揮,一套鷹爪工夫自然而然的打出。

隱在樹梢的老者乍然看見段天此刻的動作,一雙毫不出奇的老眼中猛然暴射出精光,身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顯得心中非常激動的樣子。

但是,很快老者神情就恢復平靜,身體也停止顫抖。面色沉吟了片刻,老者沒有任何的舉動。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李順沒有來。因爲自從進入深秋,天氣逐漸的變冷以後,他就不用再打柴了,而他喜歡暖呼呼的被窩也不會早早起來。

大約,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後,段天直接回到家裡。

樹梢上灰衣老者一直悄悄的跟隨着段天回到他家。並在段天的眼皮子底下潛伏了下來。

對於這人,段天一直都是毫無察覺。一天的時光在瑣碎的事情中快速流過。

傍晚將家內一切安排妥帖後,段天將門一鎖,便向村西趙四家走去。

一路走着,村中到處漂浮着裊裊炊煙,雞犬之聲相聞,更是有着許多的孩子在村中打鬧成一團。整個村莊沉靜在一片祥和安定之中。

段天一路走過,每見到的熟人都會有禮的打招呼。

很快,趙四的小木屋就展現在眼前。此刻正是晚霞滿天的時候,山坡和木屋都沐浴在一片祥瑞的柔光中。

趙四正蹲在門前,手中端着一個木碗正在吃飯。

“天娃,吃了麼?”看到段天,趙四衝段天微笑打了聲招呼。

“四爺爺。我吃過了。”段天含笑的點頭說道,直接進屋搬了一把木椅坐在趙四的對面,小手託着腦袋,盯着趙四。

趙四突然停下吃飯的動作,頭顱豁然擡起來背後方向。

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片刻後,他那蒼老的面容上,肌肉猛然跳動起來。

“四爺爺,你怎麼了?”段天乍然一驚,神色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神色大變的趙四,驚訝問道.

趙四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段天身後方向。

見趙四的目光,段天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目光所及,頓時就見遠處的大路上一名灰衣老者正緩緩的向他們走來。來人面容蒼老,瘦骨嶙峋,宛如干枯的樹木。但是其腳步卻輕緩穩重,踏在地上連的灰塵都未濺起一絲,一張宛如橘子皮一樣乾巴巴的老臉上,神色平靜無波,好似到老朋友家串門一樣。

“這人是誰?”一個疑問立刻在他腦中冒出,他可以確定這人不是他們村子中的人。他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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