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此話,段天心中充滿了坎坷,想到近十年的時間沒有見到大哥,段天心中百味雜陳。
“段海?你找他做什麼?”掌櫃子聞言,一臉詫異之色望着段天。
“我是他的親兄弟,想見見他。麻煩掌櫃的將他叫出來,好嗎?”段天客氣無比,神情都顯得有些激動。
對方既然如此問,就說明段海確實是在此做工。見到大哥很有希望。
“你是他的兄弟,我怎麼不知道呢?”掌櫃子臉露狐疑之色望着。
段天神色一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無奈之下,段天面色一沉,不耐煩的說道:“掌櫃子,你就別多問了,將段海叫出來吧!”
見段天神色不喜,掌櫃子微微搖頭,嘆息道:“公子,恐怕讓你失望了,段海他沒有在酒樓中了。”
“什麼,他不在,他去哪裡了?”段天面色一變,焦急的問道。
“這間酒樓是你大哥的岳父劉員外的,但是在三年前,劉員外的老家發生了變故,劉員外將酒樓變賣後,帶着你大哥他們一家回老家去了。”掌櫃子毫無隱瞞的說道。
“你說什麼?大哥他們一家,除了大哥還有別人?”段天一驚,激動問道。
掌櫃子目光古怪的望着段天,說道:“段海的父母和他住在一起,怎麼你都不知道這些?”
“啊!這個……掌櫃子知道你們原來的劉員外老家在哪裡嗎?”段天面色一滯,連忙轉移話題的問道。對於掌櫃子的問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好意思公子,我只知道劉員外老家在南方,具體在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掌櫃子面帶歉色說道。
段天聞言,怔怔愣在當場,滿臉的失望感傷之色。
父母!他們都沒事,而且與大哥在一起。
聞聽這個消息,段天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心裡驚喜莫名。父母雙親一直是段天心底深處的一塊烙印,聚然聽到他們和大哥生活在一起,他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段天神情怔怔的,目光沒有焦點,好似一具行屍走肉般行走在巷子內。他腦中,正在回想着小時候和家人在一起點點滴滴的日子。
走着走着,猛不丁的背後傳來一道略帶恭敬的聲音:“參見前輩,前輩可是在尋找一處地方?”
這道聲音很細,彷彿一道蚊蠅在耳邊響起,清楚的傳入段天的腦海中。將四周所有噪雜的吵鬧聲都壓了下去。
段天一個激靈,從茫然中回醒過來。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絕非一般的人。
神色平靜的迴轉身向後望去。一名身穿皁袍精悍青年站在身後三丈之外,目光注視着段天。
段天神念悄無聲息的從青年身上掃過,面上頓現驚奇神情。這名皁袍青年居然有練氣後期修爲。
在這舉目四顧都是凡人的城池內見到一個修士,段天心中驚訝之極。
“剛纔是你叫我?”段天注視着皁袍青年,聲音不帶感情的問道。
“晚輩雲千,奉家族指令專程來接各位前輩的。”皁袍青年走到段天面前,不卑不亢的微笑道。神情舉止透出一股大家族特有的氣質。
“家族?”段天眉頭悄然一皺。
家族他是知道的,這些家族一般的都是純修煉之家,一個家族就相當於一個門派,有的大家族內旁門節支比一個宗派還要複雜。
一般的修士家族幾乎都是修真大派下的附庸,甚至有的家族就是各大門派內的高階修士傳下來的。像他以前的清靈宗,就有一些修爲高深的修士離開宗派後,自己開闢出家族。
雖然表面上脫離了宗派,但是這些家族的烙印依舊是原來的宗門……
眼前的青年自稱是家族之人,卻不知道是哪個家族。屬於哪個宗派下面。
望着段天沉吟不語的舉動,皁袍青年微微一笑,滿臉堆笑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一邊去說吧。”
聞言,段天默然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巷子,來到一處路邊的茶館內坐落下來。
“不知道友是哪個家族的人?”段天端起茶杯,不動聲色的小呷了一口,問道。
“回前輩,晚輩是雲家的弟子。受家族之名來這裡迎接幾位前輩的。”皁袍青年含笑說道。
“雲家?”段天眉頭一皺,滿臉沉吟之色,心中卻在思索着哪個雲家。
“前輩可是懷疑在下的身份,這個不難,只要前輩將你身上的飛雲令拿出來與晚輩的一比對,就知道了。”皁袍青年將段天的沉默當成了對他身份的懷疑。
“飛雲令?是……”聞言,段天先是一臉狐疑,但是突然他心中一動,想起揣在懷內的那塊不知名的牌子,段天立刻改口,並將懷中的牌子掏了出來。
“這就是。前輩請將飛雲令給我!晚輩向前輩應證。”皁袍青年面色明顯的一鬆,面帶喜色向段天伸出手。
心中一動,段天將牌子遞給青年。
接過令牌後,青年又從身上拿出一塊與段天拿出的那塊一模一樣的牌子,將兩塊牌子放在一尺之外,兩塊牌子緩緩地向一起靠攏,並最終緊貼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段天一臉驚異之色。
“前輩有所不知,家族在製作這幾塊令的時候摻雜了寒心磁石在其中,它們相互之間擁有磁力,剛纔在人海中晚輩就是因爲它纔會認出前輩的。家族在邀請幾位前輩的時候,給幾位前輩的是家族的傳承寶令,這些家族在邀請幾位前輩時,並沒有告訴幾位前輩,望前輩見諒。”青年賠笑着,解釋道。
段天恍然大悟。
“好了,前輩的飛雲令晚輩就收起來了,前輩請跟我一起來吧!還有另外兩位前輩在等候着呢!”皁袍青年神色不變,保持着謙虛有禮的樣子,望着段天說道。
段天聞言心中頓時顯得有些猶豫,一副躊躇不決的樣子。
從這一切來看,對方與那名死在邪道諸人手中的錦衣大漢之間顯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塊牌子是自己機緣巧合得到的,對方顯然錯把自己當成了那人。
段天有心想要解釋清楚,然而好奇心卻驅使着他,使他想要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些什麼事情。
見段天一臉高深莫測的摸樣,皁袍青年眉頭微微一皺,眼珠子一陣轉動後,青年抱拳含笑道:“怎麼?前輩還有什麼猶豫不決的嗎?不知前輩是不是對我們家族的答謝不滿?這個請前輩放心,家主在晚輩來的時候特別交代過,如果事情成功完成,我們家族將給每個前輩多加一顆落雲丹。”
他們家族這次的事情可是經過了很長時間謀劃,一旦成功,日後的好處絕對難以想象。而因爲人手不足的原因,他們不得不聘請了一些外人幫助。而做爲家族核心的外圍人員,自然知道這次謀劃的事情的意義。段天的思索被他當成了猶豫,所以他還是立刻將家族中最豐厚的條件說了出來。
“落雲丹!”段天心中一驚,這個丹藥的名字他在清靈宗翻閱典籍的時候看到過,據說有着絕對神奇的功效,尤其是在突破瓶頸的時候服用,修煉會更加的事半功倍。
對方居然拿出這麼高等的丹藥做爲報酬,看來圖謀更是不小。
“這個……”沉吟了片刻後,段天忽然神色一定,點頭說道:“看在落雲丹的份上,在下就隨你走上一趟吧!”
心中經過的一番權衡後,段天決定隨這名青年去他們家族,雖然不知道他們家族如此神秘的邀請這些修士做什麼,但是段天還是很想借此機會認識一些同道。至於其中有沒有危險,段天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也沒有做考慮。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驅使着他,那就是段天還沒有自己的目標,沒有目標,人就容易犯糊塗。
見段天答應下來,皁袍青年心中大喜。
隨後,他態度得體引着段天穿過人流密集的大街,走進一條略顯得僻靜的小巷子內,來到一戶商鋪門口。
段天倒背雙手,微微仰頭看着店鋪的黑漆招牌。
這是一間兜售日用貨物的商鋪。
看到段天兩人,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的來到皁袍青年身前,點頭哈腰滿臉諂媚笑容,一口一個“仙師”的尊敬稱呼着,將兩人引着穿過商鋪來到後院。
目光在這人身上一掃,段天心中暗暗稱奇,卻沒有多說什麼。隨着這名名副其實的凡人闖堂而過。步入後院。
後院不大,但是精巧典雅,小橋流水假山應有盡有。
皁袍青年宛如進入自己家中一樣,帶到段天穿過幾座迴廊,來的一棟兩層的閣樓前。
皁袍青年手臂虛擡,恭敬異常的說道:“前輩請進。這裡是我們家族在世俗的一處小產業,略微簡陋了些,望前輩見諒。”
段天目藏精光,眯眼打量着兩層閣樓。在靠近閣樓十丈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散發出來。
心中驚訝之下,他將神念掃向閣樓,卻被一層淡淡的禁制阻擋在外。
見此情形,段天心中不由得一凜,目光大有深意的望着皁袍青年。
“呵呵!前輩見諒,這裡我們佈置了一套陣法陣具,前輩是看不清楚的。”似乎看出了段天的驚疑,紫袍青年連忙微笑的解釋道。
這讓段天更加驚訝的同時,對這個青年的家族不僅刮目相看。
禁神禁制可是極難製作的法陣禁制之一,其中深奧莫測之極。更何況將其製成佈陣器具,只有精研陣法的陣法師才能製作出來。陣法師可是難能可貴的存在。沒有一定的實力和天賦是很難成爲陣法師的。足見這個家族實力不小。
“前輩請進去吧,其他三位前輩就在裡面等候着。晚輩還要去迎接另外一位前輩,就不陪前輩您進去了。”皁袍青年欠了欠身,微笑道。
段天默然點了點頭。皁袍青年拿出一杆小巧陣旗衝着閣樓輕輕地一晃,一道光華從陣旗上飛出,落在閣樓的表面。
“啪”一聲爆響,一層微波一樣的光芒憑白浮現,將整個閣樓籠罩在其中。
段天目光閃動看了幾眼,在青年微笑示意下,擡腳跨進光幕之中。光幕受到了皁袍青年的指揮,沒有任何的阻攔。
段天推開閣樓虛掩着的門跨步走了進去。
見狀,皁袍青年面無表情,手中陣旗一陣晃動,閣樓表面的光幕震動了幾下後,聚然收斂下去。皁袍青年反手收起陣旗向外走去。
段天剛剛跨進閣樓,頓時,六道目光一下子落在段天身上,伴隨着目光,一股強勁的壓勢向段天無形的罩來。
段天面色微變,心思一動之下,身體自行產生防禦力,將壓勢擋下。然後,段天的目光纔在屋內掃視起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雪白的牆壁,一塵不染的地面,擺放着數把名貴的木桌椅。
廳中已有三人。段天目光首先落在坐在左手木椅上的一名僧人,這人身材微胖,滿面紅光大放,頭頂程亮烙着九個戒疤。僧人一臉祥和的微笑的望着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