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牙看起來是在笑着,可是眼中的那一抹危險卻不容忽視。
比起文雅的言和秋老先生,張揚肆意的Live真的有些太不像醫生了,或者說不像大部分的醫生。
大黃牙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認爲見過的特別的醫生也不在少數,但是Live這樣,第一眼看起來就不像是醫生的真的沒有多少。
要不怎麼說年輕人和上了年紀的人不一樣呢?
年輕人看皮,好的皮相足夠打動一切。
中年人看面,面容表情可以窺見人品一二
老年人看骨,沒了表象,再好的僞裝也只是僞裝。
Live並不想和這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滾爬了大半輩子的傭兵發生什麼衝突。
“不過是一個,不算太出名的醫生罷了。靠着一把手術刀討飯吃,不比你們賺得多,餓不死罷了。”
大黃牙把燃到過濾嘴的菸頭扔掉,“世界上最賺錢的職業裡面,絕對有醫生,這種穩當又來錢快的職業。”大黃牙低着頭笑笑,“老頭子,我是沒有本事可以玩的來。”
“所以啊,小子,你也別和我打馬虎眼。”醫生不醫生的我老頭子不知道,只知道,至少你不是什麼簡單的醫生。
Live看出來,想要糊弄過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你想要做什麼直接說吧。”Live把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手上,這個動作若是放在平常定然能夠吸引不少的小女生的尖叫。
只是今天沒有小女生,唯二的兩個女生對於Live的僞裝,也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自然不會再對Live那過分好的皮相有什麼感覺。
大黃牙站了起來,咧嘴一笑,“也沒啥,就是想和你過過招。”話還沒說完,大黃牙就先動手了。
對於僱傭兵來說,規則這種東西確實存在,也確實有點用,但是對於有些世俗的規則來說,那就是用來打破的。
Live接住了大黃牙的偷襲,大黃牙開心的一笑,“我就說你小子不簡單。”
“還是前輩比較厲害。”Live嘴上客氣着,暗地裡卻是拿出了幾根針藏在手心。
兩個人你來我往,Live的招式動作一看就是成了體系的,大黃牙的路子野卻讓Live應接不暇。
所以說系統的教育有好處,但是卻不夠靈活,野路子夠靈活,但是威力差點。
一時間兩個人倒是鬥了一個旗鼓相當,言丹煙和言安安兩個人對於男生打架沒什麼感覺,看他們好像還要打一會兒的樣子。
就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着說話去了。
“安安姐,之前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被抓的?”言丹煙伸出手摸摸言安安額頭上的紗布,“是不是很疼啊?”
言安安把言丹煙的手握住拉了下來,看着言丹煙溫柔的說,“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呢?只要活着,那就足夠了,疼不疼,反正也只是那一時的事情。不用擔心姐姐,你只要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
言丹煙眉眼彎彎,“吃好喝好睡好,安安姐,你是打算把我喂成小豬嗎?”
言安安捏捏言丹煙的小鼻子,“有你這麼可愛的小豬嗎?有的話給我來一打。”
真好,你還活着,你還可以和我聊天說話,留在我身邊。
言丹煙仔細的看着言安安的眼眸,像是想要把言安安永遠記在腦子裡,可以夠自己回憶一輩子。
“所以,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讓安安姐你上了當?”言丹煙還真想不到溫旋他們是做了什麼,能夠讓言安安被抓走。
而且聽Live的意思,言安安甚至都沒有反抗的機會。
言安安一想起自己被抓的經過,就來氣,“一說這事我就來氣。”
“我不是外出去採購了嗎?”言丹煙順從的點點頭,“可是我不知道路啊,所以我就打開了Live車子上的導航,沒有選最近的那個,而是挑了一個比較大的,想着可以一次性買齊全什麼的。”
“誰知道去那個地方的路這麼偏啊。”言安安一想到那麼長那麼直的公路,居然沒什麼人用,就感覺完全無法理解這邊人的想法。
“明明是條公路,可是開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什麼人。”
Live和大黃牙兩個人打完了,大黃牙兩個人朝着言安安兩個人就走了過來。一聽言安安的話,大黃牙樂了。
“當然沒人了。”Live揉着自己的手腕,“我去找你的時候,被堵的時間可是不短。”
言安安有些驚訝,“怎麼可能,我一路上就沒有看到第二輛車。”
大黃牙坐到之前的石頭上,看到言丹煙的存在就沒有點菸。“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把你的必經之路,設置幾個路障。其他的車不就必須繞路了嗎?”
“哪有什麼技術含量。”大黃牙表示這種小把戲真的不叫個事,“而且你也不想想,這麼好的路,怎麼可能幾乎沒什麼人呢?”
大黃牙朝着言安安點了好幾下,“這麼明晃晃的陷阱,你都上當了,你說你不被人抓,誰被人抓。”
“我發現了。”言安安試圖狡辯,卻被大黃牙給嫌棄了。
“是,對你下手的人,都到了臉前了,還能飛了你?”言安安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去反駁大黃牙。
言丹煙拉着言安安,“安安姐,這位大叔什麼意思啊?”
言安安還真的不好給言丹煙甩臉色,只能夠把氣往肚子裡面嚥了咽,給言丹煙開始解惑。
“因爲我覺得不太對勁,所以我就想要把車掉頭回去,可是這個時候,我的車子前面,出現了一個扶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孕婦。地上全是血,讓我想起了你之前的事情,而我開車經過的路上。”
“我看到過一家醫院,我想着人命重要,就把之前的不對勁給放下了,想着他們應該也沒有那麼喪心病狂的拿人命來開玩笑。”
言安安的話讓除了言丹煙以外的人都笑了,這是多天真啊,能夠這麼想,不抓你抓誰。
“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大黃牙看向遠方,倒是有幾分的懷念。
“車上沒有血跡。”Live指出了這一點,所以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車頭是朝着別墅的方向了。
“按照你說的,那個孕婦身下有一大灘的血跡,那麼車座什麼的應該也會有血跡。”Live對着傑西卡招招手。
給言安安看了看之前在現場拍的照片。
“可是我們除了在距離車子較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大灘可能是你說的當時那個孕婦的血跡以外,沒有再任何的地方,發現再多一點的血跡。”
“你什麼意思。”言安安聽出了Live話語中的不對勁。
Live靠在一棵樹旁,“什麼意思?”Live笑的張揚肆意。
“意思就是,如果我在車子裡面發現什麼的話,我就會直接放棄你和言丹煙。”
沒錯,Live是一名醫生,但是那是在言安安活着的前提下,如果言安安自己都死去了,Live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
那麼言丹煙的存在意義就沒有了,甚至於,Live會親手把言丹煙送上死路。
言安安和言丹煙的臉色一白,Live卻毫不在乎的繼續說。
“我當初答應你的原因,不就是你手裡有我師兄的消息嗎?你都死了,我無法獲得我的消息,我自然要趕緊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你當初的威脅,但是你沒有給我信任,我也沒有義務,去幫你什麼,之所以會找你,不過是因爲你還活着。”
Live說的話不可謂不殘忍,甚至於Live自己都沒有動過這種念頭,可是Live卻要對言安安這麼說。
原因不過是告訴言安安和言丹煙,生命只有一條,而人的所有價值,只在人還活着的時候纔是價值。
大黃牙看不下去Live這麼對兩個沒怎麼長大的小姑娘這麼殘忍。“行了,你這個臭小子,嚇唬兩句就行了,真把人嚇怕了,你圖啥?”
“明明心裡挺在乎這兩個姑娘的安危,非要這麼彆扭。”大黃牙輸給了Live,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他可以飛車,可以殺人,可以……但是,大黃牙已經老了,老的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
他有錢,他可以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可是,他也孤單啊。
他這一輩子,什麼都有過了,可是他不知道,他除了作爲一名僱傭兵,他還能夠做什麼?
他是一個孤兒,沒有來自家庭的壓力,當初的四個哥哥的家庭,他也已經安頓好了,原來可以追逐金錢名利,但是現在呢?
那些東西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只是一個孤單的老人。沒有了牽掛,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事情。
這樣的話,那不如就做一輩子的傭兵好了,總好過全身插滿管子,躺在病牀上等死的好,也許自己也可以早點的死去也說不定,不知道到了下面,那幾個老傢伙還記不記得自己。
他們是不是還和死去的時候一樣?如果是的話,那麼他這個老幺,也可以當一次老大玩玩了。似乎還有點可以期待的地方,不過……
大黃牙看着那握着手的兩姐妹,也許自己可以活的再久一點,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