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蹇昊摔了杯盞。
三百宮妃聽到御書房內的聲音,一個個顫動了身子。
郭源已經雙腿發軟地匍匐在地。泣泣地呼:“皇上,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龍體……”原本想說不過區區一個不守婦道的美人,賜死了就是,最後還是忍住了。便是再忠心,也想多活幾日。歷朝歷代,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領悟的最深的,往往是常伴君側的謀臣與貼身公公。
“郭源,去將北魚給我找回來!”蹇昊咬牙切齒。
“是!”郭源拂一把汗,站起來,雙腿仍然不停地抖動,他一手壓住自己的腿,連拖帶拽地逃離御書房,秘召了一幫人,馭飛獸越牆離開皇宮。
太守府。
郭源帶人闖入。得知北魚剛走,咬牙切齒。完全沒有了在蹇昊面前的奴才相。不過,在洛安面前倒是不敢造次。洛安暗想,這,大概,也是源於孃親的面子。
郭源到底是蹇昊身側的公公,僅用三柱香的時辰便找到了北魚。是在凌寶閣。
北魚因找不到那柯姆,心裡非常鬱悶,大手筆地在凌寶閣砸銀子,不管拍賣的是什麼寶貝,她一律拍下。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天樂的耳朵裡。天樂只是笑。而洛川,早已不見蹤影。
郭源的人,堵了北魚所在的廂房。
廂房門被推開來,北魚擡起頭來,不高興:“郭公公……”
“北美人,皇上讓奴才來請北美人回宮!”郭源瞥一眼北魚,雖對北魚十分不爽,但他犯不着與北魚正面衝突。只要請得回去便好。剩下的事情,便不是他郭源的事了。自有那一羣女人會來聲討。
“皇上說了,我可自由出入皇宮,此刻,我不想回宮!”北魚對郭源不屑一顧。
郭源眸底滑過一抹冷笑,又換上恭敬的神情,道:“北美人,還是和奴才回宮吧,皇上在御書房等着呢。”
“郭公公自己回去吧!”北魚擡眼,掃過廂房門口,那十幾個武階非凡之人,沒有一個是她想要看到的。
“如此,奴才便冒犯了!”郭源說完,身形一退。他身後的人便魚貫而入。一個個,執劍,看向北魚,一副準備與北魚惡戰的神情。
“大白……”北魚呼。
未有反應。
“大白……”北魚再呼。
仍未見反應。
北魚心急,再呼:“銀月!”
銀月劍自儲物佩內竄出,銀光閃爍。
北魚執劍,飛身而起,一個劍花,廂房內的桌椅茶具便碎了一地。
“生擒北魚!”郭源命令。
各種顏色的玄氣瞬間充斥整個廂房。
只聽轟地一聲,廂房窗破,窗棱砸落在地。北魚身影翻飛,玄氣結成保護障,卻被衆人瞬間攻破。
北魚執銀月劍,手忙腳亂,無以自保。高呼大白,沒有任何反應。只得暗自嘀咕:“該死的,死哪去了?”到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撤!”北魚一聲喊,動用幻離之術。卻發現幻離之後,自己的身體竟未曾離開這個廂房。不過從這個廂房的西北角幻離到了東南角而已。
“北美人,莫要再掙扎了,這是淨術陣,所有的旁門左道之術,皆無法使用!”郭源得意的聲音傳來。
北魚再多番使用幻離之術,發現果如郭源所說,自己根本竄不出此廂房。北魚第一次感覺到人類的可怕!對於神仙的幻離之術,他們竟是有辦法破解的。難怪,蹇昊這麼長時間一直對她縱容過度,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似乎,知道得太晚了一些。自己竟還在想着盜人家的儲物鼎,真是……
“大白!”北魚再急呼。
嗖——
一道白光閃過,整個廂房,氣場變得冷冽。
一個黑衣人,頭戴黑紗斗笠,似有意,似無意地闖入。手執冷劍,衣袂無風自動。強大的氣場使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殺手無情?”有人驚呼。
“蠢貨,無情不做殺手很多年了!”郭源尖着聲音罵着。卻是緊張地盯着面前這個身板酷似殺
手無情之人。
“放她走!”黑衣人出聲。語氣冷冽。他斗笠上的黑紗便輕揚起來。他身體裡,是騰騰的殺氣。
“你,究竟是誰?”郭源咬牙,壯膽,渾身卻哆嗦起來。面前的人,體內透出的強大氣場,足以將他化作粉沫。而他帶來的這些人,多是金巫館這些年收羅來的術士。原想着只要禁了北魚的幻離之術,也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帶回宮中,任由皇上處置了。沒想到,竟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天盲!”
“天盲,是殺手天盲!”有人驚呼。緊接着,便有幾人逃離。
事實上,自金巫館第一女巫向梨死了以後,金巫館便亂作了一盤散沙。餉銀也被剋扣。術士們,早已經有了退意。只是礙於沒機會出皇宮,眼下,豈非是個逃跑的好機會?有人帶頭跑了,接着便有更多的人跑。
郭源無奈,他空有天玄之階的修爲,卻是奈何不了這些術士。何況,他最重要的任務是將北魚帶回去。若就此去追了術士,卻失了北魚,只怕,他的項上人頭,也就要搬家了。
好在,還有十來個人,並不跑,而是執劍與郭源同仇敵愾,站成一線。
“異首閣什麼時候改規矩了?”郭源的聲音越發尖銳。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使得名喚‘天盲’之人抖動了一下身體,這樣的聲音,着實噁心。
“異首閣的殺手,什麼時候開始管起閒事來了?”郭源又尖着聲音喊,“異首閣規矩,非賞金不得殺人。異首閣規矩,只殺人不護人。天盲,你身爲異首閣排行第二的殺手,竟然違背異首閣的規矩……”
“那又如何?”‘天盲’冷語。
郭源再無話說。
天盲再冷語:“讓開!”
“異首閣非賞金不得殺人,衝上去,帶北魚回宮覆命!”郭源再一聲令下。
幾乎同一時間,‘天盲’揮劍,劍氣橫掃,氣浪掃過衆人腹部。七人當即吐血而亡,四人身受重傷,吐血不止。郭源扶着朱漆柱,也同樣嘔出幾十兩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