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知道真相
也就是方薔薇去個wc的功夫,呼弘濟跟裴靖東的wc的門口抽着煙,就說話了。
“有話你就說,沒見我這兒忙着呢麼?”他煩裴靖東那雷達掃描似的眼神,就跟他身上有什麼東西一樣的,反正不舒服。
裴靖東狠抽了兩口手中的煙,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呼弘濟愣住了。
“郝貝到底是誰的女兒?”
上來就這麼一句話,驚的呼弘濟都怔了一下。
呼弘濟是早就想過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有想到來問他的人會是裴靖東,嗤笑了一聲,反問了句:“你說呢?”
他得弄明白裴靖東爲什麼會這樣問,當初認郝貝那事兒,可就只有他跟老爺子知道的,其它人不可能知道的。
裴靖東別具深意的看了一眼呼弘濟,其實他只是懷疑,特別是想到幾次呼弘濟說的那句——你最好祈禱郝貝永遠是方薔薇的女兒……
如若不然,看到那幅畫,他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呼弘濟的臉上還是那樣要笑不笑的神色,不說話不表態,等着裴靖東的後話。
裴靖東狠抽了口手中的煙,也是燥的不行,從昨天晚上看到那幅畫時就讓折磨的心煩意亂。
當時真差點就瘋的想把電腦給砸了,最終還是忍住只把電源給扯掉了。
之後瘋狂的壓榨着郝貝,讓郝貝累到沒有時間去想別的。
“昨天晚上,郝貝睡不着,半夜上網逛了一個貼吧……”裴靖東開始說話了。
有時候就這麼寸的,你說逛個貼吧,都能看到那樣一張圖,你讓他說什麼?
呼弘濟一聽就皺了眉頭,煩的,逛個貼吧多大點事兒,跟這有關係嗎?
裴靖東那眼幾乎就長呼弘濟臉上了,把呼弘濟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更是翻滾着說還是不說的問題。
“她進的是喬裡海貼吧,裡面有一貼圖是一個海難的家屬聽二十多年前那場海難倖存者的描述畫的一畫當年海難中傳說的海神娘娘的圖……”最終還是選擇據實以告,因爲他要跟呼弘濟刷心眼的話,保不齊呼弘濟再能陰他一把的。
呼弘濟眼神一暗問道:“圖呢?”
裴靖東早有準備,把手機裡趁郝貝睡着後自己去電腦上下載下來的圖片打開,遞到呼弘濟的眼前。
呼弘濟看到圖片時,真沒多大感覺的,有些眼熟,但還真沒到看一眼就看出問題的份上。
還是裴靖東在邊上做着解釋:“你看那眼晴跟郝貝像嗎?”
他這麼一說,呼弘濟就細看了,也是有點像的。
裴靖東又問:“你看那臉型跟誰像?”
呼弘濟臉一沉,把手機遞還給裴靖東:“你什麼意思吧?”
裴靖東也不懼他,這會兒就是慌亂的,抓着頭髮煩極的說:“是你說的,讓我最好祈禱郝貝就是方薔薇的女兒,可是現在,如果不是……”
呼弘濟算是明白了,裴靖東只是懷疑,並不是肯定,這就好辦多了。
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聰明的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事兒也是這樣的。”
有些話有些事兒,就算明知道,沒有人去點破,也就那麼會事兒,可是一旦點破了,那就很多就不一樣了。
裴靖東特別幽怨的看了一眼呼弘濟:“您就不能給我一句實話嗎?”
呼弘濟倏地就怒了:“實話,你不知道還有一句話叫善意的謊言麼?都不用你的腦袋瓜了想一想,如果是你想的那樣,會傷害多少人?還有,實話我就跟你說一句,郝貝就是我家老爺子的親孫女,百分百的肯定。”
裴靖東的腳步往後退了兩步,似乎受不了這個打擊一樣的。
是呀,呼弘濟沒有必要騙他的,丁老爺子也不是那麼好胡弄的,如果郝貝不是丁老爺子的親孫女,丁老爺子真沒必要這樣做的。
所以……
就只有那一個可能了,這下裴靖東總算是明白呼弘濟說的話了。
呼弘濟看了下表,覺得方薔薇去wc的時間有點長了,皺着眉頭跟裴靖東說:“就這樣,根本就沒多大點事兒,你自己嚇自己罷了。”
裴靖東自己是不是自己嚇自己且還另說,這方薔薇卻真是嚇着了的。
方薔薇呆在wc裡的時間是有點長了,幾乎是嚇愣了。
見紅了,雖然就內褲上那一點點,可是她看到就嚇傻了,她懷第一個孩子時,沒有結婚,怕人知道,服了藥的……
那時候,因爲她一直在等着郝政國跟她一起回家,然後結婚。
所以怕顯懷,就用了一種延緩保胎的藥物,說是沒有任何負作用的。
方家家規極嚴,她還記得當年就連姐姐方海棠懷孕,就算是蘇鵬立馬提親了,可是姐姐在家裡還是擡不起頭的,沒少被埋汰的。
所以她一直就這麼等着那個男人來娶她的。
誰會知道,等了一個月又一個月,等得她怕了啊。
正好那時,家裡一個堂妹未婚懷孕,被趕出了家門。
方薔薇的父母在方薔薇很小的時候便雙雙車禍去世,獨留下兩個年幼的女兒,所以方薔薇姐妹倆差不多一直是叔叔方公道養大的。
方老爺子的規距是很嚴的,也很封建,這一點在方家的男人身上就能看到。
方家的男人除了方老爺子之外,爺子之外,幾乎就沒出過什麼好男人,長的好又多金,所以風流成性者居多。
但方家的女人,你敢亂來試試,輕則逐出家門,重則直接就能悄摸的弄死你的。
故而,當年方薔薇不敢說啊,她怕極了自己不是方家人,因爲她的膽怯,所以繼續服用了那些藥物。
一直到孩子出生前,她纔等到了那個男人,心裡委屈壞了。
但也算是有希望,可是孩子卻——羸弱的沒法看,那胳膊都細的恨不得跟成年人的手指頭似的,又瘦又黃的。
當時給她接生是她的護士長,也是唯一知道她懷孕的人,看到孩子就跟她說:“別養了,養不活的。”
她真的就放棄的了,因爲那些藥物,她也怕有負作用的。
後來,孩子沒見了,郝政國也走了……
她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個月後,聽說郝政國出事了,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
那次任務的領頭人是呼弘濟。
她知道呼弘濟,更加知道呼弘濟跟蘇韻之間的事兒。
正好那時候,叔叔有意和丁家結親,方家未婚適齡的女孩子就只有她最合適了,本來她是不願意的,可是聽到對方是呼弘濟時,一口就答應了。
一直到結婚那一天,她都知道自己就是蘇韻的一個替身。
呼弘濟娶她時就說了,他很忙,找個妻子就是想讓妻子把家裡的事兒處理好,然後其它的就不需要了。
年輕時的方薔薇,可以說一直到遇上郝貝的方薔薇都是抱着一種——總有一天,她會爲逝去的戀人報仇的心態而活着的。
但自從遇上郝貝,這一年多來,很多事兒,都跟原來不一樣了……
可是到底逃不過的,當年她服用的藥,後來她才知道有負作用的,那個負作用就是可能以後都不能有孩子。
就算是懷上了,也很容易流掉,就算沒有流掉也八成是個女孩子,身體也不會太健康了。
因爲這種事兒,本來就是逆天的。
所以在懷呼小筠的時候,她就怕啊,各種膽驚受怕,就想打掉,一來真不想生,二來也怕生個傻的呆的缺胳膊少腿的……
如今……這一抹血紅,生生的把她拉回往的痛苦中。
她就這麼站在這兒,想叫叫不出聲來,就像是有人卡住了她的脖子似的,沒法形容的痛苦。
“您好,您能幫我進去看下我太太嗎?她叫方薔薇,她懷孕了,去的時間有點長啊……”是呼弘濟看時間長了,麻煩要去wc的一個女士幫忙找下方薔薇的。
呼弘濟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時,方薔薇就尖叫了起來:“老公,老公,流血了……”
尖利的聲音劃破這方寧靜,像是晴空下的一道驚雷似的,驚的呼弘濟推開那女人就往wc裡衝去。
還有其它人在wc呢,就叫了起來:“瘋子啊,神經病吧……”
裴靖東本來都打算走了,這會兒拐回來就站在門口,跟那些跑出來的女人們解釋着,纔算是安撫了下,不然一會呼弘濟就得讓發成色狼給揍了的。
wc的格間裡,呼弘濟也看到那抹紅了,眼底一暗,一把抱起方薔薇,聲音穩穩的安慰着她:“沒事的,這是醫院,我們再去讓醫生看看……”
走到門口的時候,吩咐了裴靖東一句:“給郝貝打電話,讓她馬上來。”
裴靖東點了下頭,嘆氣,這自從方薔薇懷孕後,自家老婆簡直就成了方薔薇的御用心理諮詢師加安慰師了……
拿起手機先給展翼去了個電話,讓展翼去接郝貝,再送到醫院來。
醫生檢查了之後,就是說有先兆流產的徵兆,本來就是高齡產婦,這種情況也不算很特殊。
可是方薔薇不行啊,心底藏着事兒,就一直的問醫生:“劉醫生,你說我這是不是要流產啊……”
這劉醫生就看了眼方薔薇,覺得這樣的孕婦,她真心伺候不起的,你自己先就給自己這麼一個流產的定義,你想能好的了麼?
不過還是耐着性子的解釋着,這種情況就是保胎,會給開點保胎的藥,回家呢好好的吃着,要是再有什麼情況就趕緊來醫院。
郝貝被展翼給送來時,方薔薇還在糾纏着醫生問同一個問題。
都有點魔怔了一樣的,醫生還有其它病人呢,還是郝貝走上前解救了醫生。
郝貝送醫生出去,然後就問方薔薇的情況。
醫生也如實說了,方薔薇都跟這兒住過院的,人醫生也認識郝貝,知道郝貝是方薔薇的女兒給掏了實底的。
“你媽媽這種情況,如果她自己不放寬了心的話,那很有可能這個孩子保不住,不是身體的原因而是心理的原因……”
之後就給郝貝舉了幾個例子,就是說之前也有這樣的,懷孕後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一會兒擔心孩子會不會缺胳膊少腿的,一會擔心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凡有這樣心理的,生出來的孩子,多少都會有點問題,更有甚者就沒生出來,流了……
郝貝聽得汗滴滴的,以前她還真沒把生孩子當多大的事兒一樣的。
可是最近才發現,這生孩子還真是一技術活呢。
送走了醫生回病房一看,方薔薇就跟那兒紅着一兔子眼飽含希望的看向門口的方向,那模樣就好像郝貝能帶給她希望似的。
呼弘濟也實在是沒法了,以前方薔薇懷孕時,他忙工作,也沒多在意的。
可是這次,是不是太折騰了點啊。
郝貝一進門就覺得壓抑的慌,你知道這病房雖好,可是到處都是白色的,而且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兒,容易自己嚇自己。
就跟方薔薇說啊:“要不然咱們住普通病房去?”
本來可以不住院的,是方薔薇自己非要住的。
別說方薔薇了,就是呼弘濟都聽了郝貝這話就皺了眉頭的,指了下門外,跟郝貝說出去說。
到了外面的陽臺處,呼弘濟就點了根菸,正要吸呢就問了句:“可以抽麼?”
郝貝白了他一眼,心道,我說不可以你就不抽麼?都點了才問。
呼弘濟倒是識相,直接把煙給掐了,就跟郝貝說:“貝貝,你能先把培訓的事兒放一下,陪陪你媽媽麼?我知道這樣可能自私了點,但你看……”
無外乎就是說他在這兒陪着也沒用,方薔薇現在就特別依賴着郝貝,然後就是方薔薇這身體,都懷孕三個月了,要是保不住,就是小產……傷身體的。
郝貝聽的有點累,眉心也是擰的緊緊的,好像她是鐵人一樣,她怎麼就攤上這樣的親媽啊,比她媽郝媽媽還不靠譜的。
“好,我陪着我就陪着,那就聽我的,去普通病房……”
郝貝就說這去普通病房的原因,就是想讓有外人再陪着方薔薇說說話這樣子的,興許能好一點也說不準的。
呼弘濟沉思了下,覺得郝貝說的也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
這邊就去找醫生要普通牀位,不跟這貴賓房裡呆着了。
新病房是三人間的普通病房,要說條件肯定沒有原來的病房好,可是方薔薇一問,得知都是保胎的,那心情立馬就好了一些。
呼弘濟看着還成,就囑咐郝貝一定在這裡陪好方薔薇的。
他這邊不家工作,不能總呆醫院裡。
裴靖東也很配合,就跟郝貝說孩子不用她操心,這兩天先讓展翼幫帶着。
對於郝貝的幫忙,呼弘濟還是記在心裡的,故而出了醫院,就跟裴靖東說了一句話:“你要信我的話,今天發生的事兒,爛在心底,有很多事兒,往往是因爲你自己沉不住氣,才漏了底的。”
等這一天上班,裴靖東這心喲,就跟卡在彈簧上一樣,七上八下的,各種不舒坦。
昨晚上不是沒睡好麼?午休時就做起夢來了。
夢到郝貝就拿着把匕首,要殺他爸裴紅軍來着……他去拉住了,那把匕首就直接刺他心口處了。
這個夢做的,真是就當應景極了。
醒來後就打開電腦上網,看那張圖片,讓吳哲幫忙處理了下,直接就把那雙跟郝貝一樣的眼睛給動了下。
可就算是這樣,心裡還是不安的。
因爲這事兒,裴靖東就跟呼弘濟走動了起來,真是拿呼弘濟當親岳父一樣看得了。
知道呼弘濟現在最緊張方薔薇,所以就讓人蒐羅了不少的好玩的東西給方薔薇送去。
殷勤的有點不像話,連郝貝都禁不住問他:“裴靖東,你說你這麼討好我媽媽做什麼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病房裡的人都笑,說人家這女兒女婿多好啊這樣那樣的說。
方薔薇就笑着跟裴靖東說:“別聽這孩子瞎說,她就是嫉妒了啊……”
郝貝也跟着笑,不過看向裴靖東的眼卻是帶着絲打量的。
裴靖東這心虛啊,真虛,你知道這些天,天天晚上一到睡覺的點,他就緊張,就生怕郝貝跟他聊天啊說話啊。
秦立國給郝貝打電話,就說那天晚上生日沒過成。
然後晚上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郝貝就在病房裡接的電話,掛了電話就說了,晚上跟秦立國一起吃飯。
她剛說完,裴靖東就給否了。
“不行,晚上要陪媽媽一起吃飯呢,你不在這兒媽媽吃不好的……”
郝貝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一眼裴靖東,就覺得這男人是不是大姨爹來了啊,這天天神叨叨的。
方薔薇壓根什麼也不知道,不知爲何也願意讓郝貝跟秦立國走近點的,就開口說:“我這兒不用啊,你們也別天天跟我眼前,我這沒事的啊……”
就這樣,裴靖東和郝貝一起帶了孩子去赴秦立國的約。
訂了江城的一個私家菜館,就上次裴靖東帶郝貝去過的那一家。
不過這次是秦立國訂的位置,裴靖東也是到地方纔知道。
郝貝一看這地兒來過啊,菜還特別的對味品就嚷嚷了起來:“啊,這裡的菜超級好吃的……”
秦立國看了一眼裴靖東,才笑問郝貝:“我丫頭來過這兒啊?”
郝貝點頭,裴靖東低頭,得,希望郝貝不知道葛叔也在這兒,希望秦立國不要跟葛叔撞上。
別人可能認不出葛叔來,可是秦立國應該是能認出來的。
因爲當年葛叔那個案子,是秦立國帶的頭,他們兩兄弟眼見葛叔是條漢子,用另一個已死的人給代替了葛叔。
當年的葛叔並不叫葛叔,而是叫葛老大。
一行人進了包間,菜幾乎都不用點,直接上招牌的菜來一席就可以了。
秦立國拿了禮物送給郝貝,是一條海螺串成的手鍊,郝貝看一眼就喜歡,她覺得跟她親爸給她那個護身符可以配成一套,大愛啊。
裴靖東那臉當下就黑了,擋了過,淡淡的說着:“那什麼,秦叔這太貴重了,貝貝不能收。”
郝貝詫異看向裴靖東,伸手就去摸裴靖東的額頭,小聲的說“沒發燒吧。”說罷伸手接過秦立國給的手鍊就直接戴手上了。
秦立國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就今天,他要跟郝貝說話,裴靖東就能出來擋着插句話的。
“秦爸爸,你不知道我正想買一條這樣的手鍊啊,跟我的護身符超級配套的喲……”郝貝甜甜的說着,是真開心的。
秦立國的臉色好了一些,跟郝貝說着話,但看向裴靖東時明顯就是不悅的神色。
“你喜歡就好,其實也不是什麼出奇的東西,這個是當年我自己做的送給你乾媽的,她呀就愛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裴靖東蹭的一下站起來,那臉黑的跟塊木炭一樣。
郝貝實在忍不住了,扯了下他小聲的問:“裴靖東,你發什麼神經呢?”
“我發什麼神經,我也想問問你們是什麼意思呢?”裴靖東虎眸通紅,那模樣就跟捉姦的丈夫似的。
郝貝的臉一下就變了,這是鬧什麼呢?
裴靖東這心就揪的跟什麼一樣,你說他得心多大,才能都這樣了,還無動於衷嗎?
秦立國倒是坐的穩穩的,沉聲說:“都坐下,這是打算吵架呢,還是打架呢……”
郝貝伸手去拽裴靖東,裴靖東那顆心喲,就跟在火上燎着似的難受死了。
坐下後,秦立國就開口了:“我今天讓你們來呢,是真的一家人吃個便飯,小語有點不像話,但說到底也是我女兒,前塵往事咱們算掀過篇,以後呢,貝貝和小語都是我女兒,你呢,願意的話,還叫我一聲秦叔,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裴靖東臉上**辣的沒吱聲,他怕一開口就是火啊……
不是說秦汀語要來麼?
當門口蘇莫曉姐弟倆出現在包間門口時,裴靖東的臉又一次黑了。
秦立國也是詫異的,倒是莫揚笑着進來,拉了郝貝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笑言:“領導這樣可不對啊,那能就請貝貝不請我啊……湊個桌唄……”
其實是蘇莫曉拉莫揚來吃飯,蘇莫曉來過這家店,吃着不錯,這不就來了。
這寸的,他們剛到就看到裴靖東跟郝貝一行人往裡面走,停好車進來後,莫揚是磨人家服務生,一直到給他們帶到這包間,就非要湊桌不可了。
等寧馨和展翼,還有兩個小娃兒,再加上秦向楓和秦汀語來時,這一個包間就坐的滿當當的了。
今天就當是給秦立國補過生日的。
秦汀語今天表現的特別好,低眉順眼的,還給郝貝道歉又給敬酒的,簡直就是新世紀好姐姐的典範,搞得郝貝一直到吃完飯,心裡都是發毛的。
就連秦汀語敬她的酒,她都不敢多喝,生怕有毒了的。
吃完飯要散的時候,秦立國叫了裴靖東過去說話。
卻是指着一道粉蒸扣肉說了句:“這家老闆跟南華那家是一個麼?”
裴靖東怔了怔沒說話。
秦立國意有所指的說了句:“這道菜跟南華的沒差一點味兒的,看來是一個人做的啊……”
就這麼一句話,裴靖東心底涼搜嗖嗖的,說不出的味來。
這道菜是葛叔做的,秦立國年輕時曾吃過。
就在裴靖東愣住的時候,秦立國又開口提醒了句裴靖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裴靖東徹底的僵直住了身子,太陽穴都突突突的狂跳着,看向秦立國的眼神都變了幾變。
秦立國卻是沒事兒人一樣,喊了郝貝過來說話。
握住郝貝的手,就說一些感謝的話。
秦汀語這一晚上都消停着,卻是在這時候睜圓了眼。
她看到郝貝手上那一條海螺手鍊了,那東西真不值什麼錢,可是意義不同,是爸爸經常帶在身邊的,那時候她曾說過想要,爸爸都沒給她的。
雖然今天晚上,她也收到了父親買的一條手鍊,還帶着發票,上萬一條的手鍊,但現在這條本來還讓她沾沾自喜的手鍊卻像是烙鐵一樣讓她痛苦難耐。
吃過飯,郝貝跟裴靖東帶着孩子回家。
秦向楓跟秦立國告辭,他還有通告,不能在這兒呆時間太長,臨行前還是替秦汀語說着好話的。
秦汀語送秦向楓去的機場,秦向楓看着秦汀語就說了一句話:“小語啊,那是你親爸,你要用心對他好,他不會不領情的,你好自爲之吧。”
秦汀語出了機場就有點茫然,一直想着秦向楓最後說的話,腦子裡卻是起了問號,那是她親爸嗎?
蹲在地上捂住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明明就是她爸啊,如果不是她爸,那她成什麼了?
“小語?”一道疑惑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柳晚霞是剛從鄰市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剛下飛機,一出來就看到那蹲在地上哭的女孩子像是秦汀語。
秦汀語聽到有人喊她,擡起頭來,看到柳晚霞一臉擔憂的神色,眼淚掉的更兇了。
“柳媽媽……”
柳晚霞嘆氣,一伸手攬住她,帶着她邊往外走邊問着:“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了啊?”
秦汀語很委屈,就一股腦兒的跟柳晚霞說了。
說到到最後就問柳晚霞:“柳媽媽,你說如果秦立國不是我爸,那誰是我爸爸啊,如果丁柔不是我媽媽,那誰又是有我媽媽啊?”
柳晚霞一口血差點沒嘔出來的,心怦怦怦的跳着,迎上秦汀語期盼的眼神時,就安慰着:“這是誰說什麼了,你怎麼會這樣想呢,那不是你爸媽,還能是誰爸媽啊?”
秦汀語就說啊,會不會有那種抱錯的啊,還有那種換孩子的……
柳晚霞眼皮兒直跳,狠拍了秦汀語一記:“你這孩子就自己嚇自己的吧。”
秦汀語窩在柳晚霞的胳膊上,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在醫院樓下都停了半小時了,可是秦汀語還沒醒,柳晚霞也沒叫的,就讓司機在這兒等着,打着表,一會給錢。
秦汀語做了個夢,夢到丁柔了,她喊媽媽,丁柔看陌生人一樣看她一眼,說不是她媽媽……
秦汀語就問你怎麼就不是我媽媽了呢?
丁柔就說不是,你親媽媽不要你了,我把你給抱來了……
秦汀語讓嚇醒了,醒來後才發現自己還在出租車裡。
柳晚霞見她醒了,動了動有些酸的胳膊說讓出租車送秦汀語回家。
秦汀語不願意,反正她爸都不在意她的了……
柳晚霞是住醫院宿舍的,也不能叫秦汀語去啊。
秦汀語就說她去找賀子蘭,柳晚霞雖然不贊同,但也沒攔住,就隨她去了。
站在原地,看着秦汀語往醫院大樓走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倒是出租車司機在邊上說了句:“那是您女兒吧……”
人家也就無意這麼一說,就是看柳晚霞對這姑娘很好吧,或者是其它的。
可是柳晚霞卻像是讓人踩了腳似的,跳開一步,惡狠狠的丟下一張紅票子嫌惡的說道:“別亂說話,這可不是我女兒,我能有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他們是先到的,後面寧馨跟展翼帶着兩個小娃兒也來了。
賀子蘭有很長時間沒有見秦汀語了,那叫一個稀罕啊。
秦汀語來了之後也是跟賀子蘭抱怨的。
就說這秦立國對郝貝怎麼樣怎麼樣的好,又如何對她不好啊,就問賀子蘭:“賀媽媽,你說我爸會不會不是我爸,我媽也不是我媽啊……”
賀子蘭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小語以前不愛聽她講這樣的話,現在卻自己這樣說了。
秦汀語揪着自己的頭髮就開始扯,邊扯邊說:“如果我爸不是我爸,我一定會死的,我活不了,我不能接受啊……”
如此這樣,你說讓賀子蘭能說什麼話啊。
就只能安慰着了,而且王二德說了,這不能說的,賀子蘭也真怕秦汀語那天知道真相會瘋掉的。
“小語啊,你說什麼呢,你不是秦立國的女兒還能是誰的啊,你放心,媽媽會幫你的……”
秦汀語眼中全是淚,就看着賀子蘭說:“你要真是我媽媽就好了,我就把你當親媽媽一樣看的。”
賀子蘭那叫一個淚啊,抱着秦汀語表態,就說把秦汀語當親女兒一樣看的。
秦汀語這晚上睡覺就總作夢,一會尖叫着醒來,一會尖叫着醒來,半夜就抱着賀子蘭哭,就詛咒郝貝:“媽媽,你說郝貝怎麼不出個車禍,怎麼就不出點事兒死了呢,她死了多好啊是不是啊……”
賀子蘭心疼壞了,就抱着秦汀語,這麼一抱就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秦汀語醒來倒跟沒事人一樣,賀子蘭卻是一夜未睡,眼窩都黑了不少的。
“小語啊,賀媽媽給你商量點事兒,你看行嗎?”
“恩,賀媽媽你說什麼事兒?”
賀子蘭深吸口氣,纔開口道:“是這樣的,你看我這身體也好了,也不能總是住在醫院裡啊,就想着,你手裡要有錢的話,先給賀媽媽拿一些,我想買套房子,這樣以後你受委屈了,也能家來看看……”
秦汀語低頭問:“那你想要多少錢?”眼底閃過一抹厭煩,她手裡總的也就上次秦向楓給的二百萬,還花了些,加上易敏菊給的,也就二百來萬吧。
“二百萬,可以麼?”賀子蘭問的小心,二百萬,怕是都不夠的,畢竟當初她可是花了五百萬的。
秦汀語一咬牙,點頭同意了。
把包裡的卡直接就給賀子蘭了。
賀子蘭那叫一個老淚啊,送走了秦汀語就跟王二德打電話。
“王二德,你給我三百萬,我以後再也不纏着你了。”
上去就這一句話,王二德肺都快氣炸了:“你有病吧,當我開銀行的啊。”別說三百萬了,他連三萬都不會給賀子蘭的。
賀子蘭看着被掛上的電話,嘴角勾起笑意,發了條短信過去。
王二德那些錢存哪裡了,賀子蘭是知道的。
果真,王二德很快就回了電話:“賀子蘭,你敢威脅我是不是啊?”
賀子蘭也好聲的說着話:“二德,夫妻一場,我們總不能這樣絕情吧,小語……”
說的還是秦汀語的事兒,王二德能怎麼說,就問賀子蘭想怎麼辦?
賀子蘭開口了:“這個你放心,我找的人肯定穩妥,只要把沒有郝貝,那小語這一輩子就沒有威脅了……”
王二德氣得肝疼,就說賀子蘭瘋了,秦汀語也是個瘋子,你自己嚇自己的吧。
但賀子蘭堅持,王二德有把柄在賀子蘭手裡,也只能先答應。
轉過臉,王二德就尋思着怎麼把賀子蘭給弄進去。
第二在,賀子蘭就出院了,在軍區附近租了個房,跟秦汀語說是買的。
秦汀語能不知道麼?因爲王二德給她打電話了,就是警告她別走偏路,還說了賀子蘭要錢的事兒。
秦汀語什麼也沒有說,只說了一句:“你要不給她錢,我就有辦法讓她把這事兒捅出來,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你王二德跟……”
後面那話王二德沒聽就給掛斷了,他接受不了啊。
這不,三百萬給了賀子蘭,並逼着賀子蘭簽了一紙協議,從此之後不管賀子蘭的事兒,還是秦汀語的事兒,跟他都沒關係了。
賀子蘭拿到錢,這就圓滿了。
聯繫了國外的一個殺手組織,先匯了三百萬過去,目標就是郝貝。
這跟這邊的聯繫上見上面了,就甩出一疊照片,很生氣的質問:“當年你們說處理了那個小娃兒,可是現在呢?小娃兒都長大了……”
負責人也是對比過照片的,還別說,真是那個小嬰兒呢。
就解釋着說,當時他們的確把那小娃兒給扔海里了,你說那麼小一個小娃兒,扔大海里,還能活命麼?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是他們沒做好,賀子蘭現在也不管郝貝是不是當年那個小娃兒,就一個意思,你把這人給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就成。
負責人收了前期款,這就安排上了。
卻不曾想,這次並沒有二十多年前那樣順利。
郝貝呢,壓根就不知道有人想要她命呢,還跟醫院裡天天樂呵呵的陪着方薔薇。
方薔薇在那普通病房裡頭幾天的時候還好說,要麼是待產的,要麼是保胎的,人家沒跟她一樣一直住院。
不過病房裡有點奇怪,半個月了,只要住時之個病房裡的人。
保胎的大多流掉了,待產的大多早產了。
本來郝貝還沒有多想什麼,可是這一天又住進來一個孕婦,也是見紅了,胎不穩,來保胎的。
跟着一個老媽子,是這女人的孃家媽。
人家孃家媽是個心細的,進了病房就說啊,這病房裡這不能放那不能放的。
方薔薇的東西不全是自己帶來的麼?
那孃家媽就看着方薔薇那個枕頭一個勁的皺眉頭。
郝貝也納悶啊,就問這枕頭怎麼了?
那孃家媽也不多話,住進來前就聽說這家人是有錢人。
人家不說什麼,直接把女兒給轉加一間病房了。
醫生不理解,可人家就這樣,加了錢,換了個單間的病房。
關上房門時,纔跟女兒說:“你可不要湊近那個女人,沒流產的遇上她也得流產了。”
你說這怪的,自從這之後。
病房裡又住進來兩個保胎的孕婦,都掉了。
就方薔薇這兒,天天見紅,還沒掉,也算是奇蹟了。
這醫院住的就有點鬱悶了,你說天天看着別人掉一個又一個的,方薔薇這心情能好啊。
郝貝也跟着鬱悶,這一天,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就遇上從病房裡搬走那個孕婦了。
那孕婦的手裡的扇子掉地上了,郝貝也是好心給撿起來的。
可是沒想到那孃家媽也不知發什麼神經,躥出來就把郝貝給推倒了。
孕婦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媽有點過激了,就跟郝貝解釋着,說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她媽比較緊張。
郝貝搖頭說沒事兒,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就走了。
走一半時,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啊,她身上有細菌還是怎麼啊,怎麼反應這麼大呢?
這就從另一條道走了回去,就見那孃家媽嫌棄的就把那把扇子給扔垃圾桶了,這還不算完,還一個勁的跟那女兒叨叨着:“方方啊,媽求你了,你離那家人遠一點的,晦氣知道麼,你不知道跟他們一個病房的,好幾個都掉了……”
郝貝本來真以爲是巧合,可是聽了這話,就往心裡去了。
這還是巧合嗎?
她記得那天,這孃家媽就是看到枕頭後才直接要搬走的,是不是就是那枕頭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