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真是覺得諷刺。
有些事情就是逃不開的嗎?
“我看你現在恢復得也不錯,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顧安錦咬着脣,凝眉道,“你好好休息,我最近就不來看你了……”
“顧安錦。”霍尋的聲音驟然低沉下來,蒼白卻輪廓明朗的臉龐上,視線堅定,“你不會後悔嗎?”
顧安錦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
夜司擎也問過她,是不是後悔了。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現在的心態確實有了變化,對夜司擎不再是無條件的信任。
對他的隱瞞,對那些謎團,充滿了不確定的擔心。
那就像一個定時炸彈,讓她無法安穩的相信他們能在一起多久。
“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我會恨他麼?”霍尋輕笑,自嘲的說,“爲什麼你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他們也查不到我。不止因爲我改了名字,也因爲,這張臉是查不到的。”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自己臉龐滑動,脣角的弧度邪氣又帶着恨意。
“你的臉,怎麼了?”
霍尋冷幽幽的輕笑着,“當然是徹底毀掉了。我那時候只有八歲,你知道一個孩子在大火中無處可逃的感受麼?大概對有些人來說,巴不得燒死最好。沒錯,他確實以爲我已經死了。”
顧安錦看着他的表情,彷彿被涼氣滲透,冷颼颼的。
“是夜司擎做的?”她不確定的問,眉頭擰得緊緊的,看着他。
放火燒死八歲的孩子,她不能想象,也不願意相信。
即便是深仇大恨,也不至於跟一個孩子有這樣的仇恨。
“不是他放的火。”霍尋冷聲低沉,“但是對我來說,這和他沒什麼區別。”
房門突然被敲了敲。
秦時語氣凝重,開門看了一眼顧安錦,“有客人。夜司擎來了,很快上樓。”
“我……我不知道……”顧安錦聽到霍尋的話,已經後悔之前同意夜司擎來接自己。
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我保證我什麼都沒說,只不過我說來看你的時候,他說回來接我。”顧安錦急忙對牀上的人解釋。
霍尋的神色變化很快,已經重新恢復懶洋洋的樣子,看着就像一個無害的病人。
“算了。”他對秦時說,“去將這位客人請進來。”
顧安錦也不知是怎麼,總之就是覺得霍尋和夜司擎的關係比較複雜。
似乎不僅僅只是普通的深仇大恨。
或許霍尋只是僞裝,但他能僞裝到這一段時間來,她都不算討厭這個曾經綁架過自己的人,也是本事了。
“如果你不想見到夜司擎,我現在就走,不讓他進來。”
霍尋幽幽的視線睨着她,“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不對,你應該只是怕夜司擎看到你跟我獨處一室,會不高興吧。”
“不是的。”
“那是什麼?恩?”霍尋追問,又好笑的說,“顧安錦,但願你以後不要後悔。不管因爲什麼原因,這段時間你將我這麼一個時刻對他有威脅的人隱瞞着,我都要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