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琛，我愛你！”一聲一聲飽含深情的聲音飄入程念琛耳中的時候，程念琛眼角一片溼潤，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慕天野，我也愛你！”
程念璟仰天大笑，“好感人啊，你們這麼相愛，我看着好感動。”
慕天野的心一直高高懸着，他跟黎耀輝對視一眼，黎耀輝悄然溜到下邊。
“程念璟，你現在如果放了琛，那麼還能夠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可是你如果再執迷不悟，那麼你就真的完了。”慕天野一點點的搖動輪椅，試圖接近程念璟。
程念璟拿着刀的手又緊了緊，並且很用力的在吊着程念琛的繩子上面又劃了一刀，“慕天野，你以爲我會上當嗎？你跟小琛這麼相愛，可是你們註定無法相守一輩子。至於我，我是精神病人啊，還是被你們生生變成的精神病人，我就是殺個人，又有誰會追責我？”
她笑容邪惡的望着慕天野，好像他們都是她掌中的玩物。
慕天野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倒是不敢再繼續向前，“你冷靜一點兒。”
程念璟冷笑一聲，望向下邊的程念琛，臉上充滿了戲謔的笑容，“小琛，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用慕天野發誓，發誓你們這一生如果在一起，慕天野就會不得好死，那麼我就放了你。”
程念琛擡眸看向她，只這輕微的一個動作，繩子便劇烈的晃動起來，她痛苦的笑笑，“就算我發誓了，你又會放了我嗎？念璟，你不過是在消遣我們而已。”
程念璟又是一陣刺耳的大笑聲，“是啊，就是在故意消遣你，那麼你發不發誓？”
“你做夢。”程念琛咬牙說完，倔強的閉上眼睛。
程念璟嘴角的邪惡弧度愈發深邃了幾許，隨即看向一臉緊張的慕天野，“慕天野，小琛還真是對你一往情深，現在輪到你了，只要你用小琛發誓，那麼我就放了她。”
慕天野一時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地，如果她要他去換程念琛，那麼他肯定會不假思索的點頭同意，可是程念璟卻要他用程念琛發誓。
他素來不相信什麼誓言，可是程念琛寧死也不用他來起誓，如果他用她起誓，她會不會怪他？
“我只給你十個數的時間，如果你不起誓，那你就永遠也見不到小琛了。”程念璟已然陷入了癲狂之中。
慕天野緊緊攥着手，咬着牙，“程念璟，把你害成這樣的是我，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十。”程念璟仿若未聞，癲笑一聲，故意拖長着尾音，手上的手術刀折射着陽光映入衆人眼中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忘記了呼吸。
“不要傷害琛！”慕天野咬牙。
“九。”
程念琛喊道：“慕天野，不要起誓，永遠都不要起誓。”
“八。”
景玉蘭只覺得心口一悶，身子踉蹌一下，幸好張媽扶着她，她纔沒有摔下去。
“七。”程念璟衝慕天野晃了晃手上的手術刀，又在繩子上劃了一下。
慕天野目眥欲裂，眼睜睜的看着繩子越來越細
，“我起誓！”
程念琛的心驟然一縮，“不要！天野，不要……”
慕天野的喉結用力的上下滾動了一下，“把刀拿走！”
程念璟冷哼，“不是起誓嗎？爲什麼還不說！”
慕天野深吸了口氣，“我起誓，如果這一輩子……”
程念琛的心彷彿被什麼用力撕扯着，即便她清楚的知道慕天野這樣做是在拖延時間，是要救她。可是程念璟明顯就是在故意消遣他們，就是要讓他們其中的一人做出讓步，就算按着她的意思，最後也註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程念璟已經瘋了，不，應該說從她重新回到濱城，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
“慕天野，你如果敢起誓，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程念琛用力的喊了一句。
慕天野用力的攥拳，在程念璟沾沾自喜的時候，他的輪椅又向前挪動了幾分，“程念琛，你不要說話，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你保持安靜。”
程念琛心裡五味雜陳。
程念璟笑，“慕天野，只要你起誓了，我一定會放了小琛，你快起誓啊。”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就好像在跟慕天野談論着今天天氣怎麼樣，但是那話聽在別人的耳中，卻讓人膽戰心驚。
“我起誓，如果這一輩子我再跟程念琛在一起，程念琛一定……”慕天野只覺得好像有什麼哽咽在喉間，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程念璟眼睛微眯了一下，“怎麼？說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幫你一下？”言罷，她手上的刀又在繩子上劃了一下。
慕天野不知道黎耀輝是否明白他剛剛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如果明白了，是否可以接住程念琛。
從沒有一刻他這樣緊張，眼看着那繩子越來越細，縱然程念璟不再劃繩子，恐怕這麼晃來晃去，程念琛也終究還是會掉落下去。
他必須再靠近平臺邊沿一點兒。
“程念璟，如果我以程念琛起誓，你真的會放了她嗎？”慕天野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然後尋着機會靠近平臺邊沿。
“別動！”程念璟杏眸一瞠，“慕天野，你如果敢再靠近一點兒，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慕天野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程念琛向上望去，“天野，不要起誓！”
程念璟向下望去，“小琛，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就賭他會不會以你起誓？”
程念琛冷笑一聲，“程念璟，你瘋了，你完全是被自己逼瘋的！”
程念璟五官猙獰，“閉嘴！我是瘋了，可是是被他們，被你生生逼瘋的！程念琛，我哪裡不如你？憑什麼你可以得到一切，而我就註定是陪襯你的那片綠葉？”
“程念璟，你從來不是陪襯我的綠葉，而我也不是綠葉之中的那朵花，我所得到的幸福，是我自己爭取的，如果你知道你離開的三年中天野對我做過什麼，或許你就不會這樣極端。”程念琛猜測慕天野現在一定在尋着機會靠近平臺邊沿，如果她可以吸引程念璟的注意力，或許可以爲慕天野爭取一點兒時間。
慕天野見程念璟
此時正望向下邊，慢慢的搖動輪椅，然而程念璟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他們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所以，冷笑一聲，緩緩吐出一個字，“三！”
慕天野心裡咯噔一下，“剛剛明明數到七。”
程念璟轉過頭來看着他，“慕天野，剛剛已經讓你們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也應該數到三了。”
“你要是真的敢動琛一根頭髮，我發誓一定不放過你！”慕天野發狠的警告，那雙眼睛瞪着她，幾乎能將她吃進去一樣。
程念璟笑得愈發愉悅，“慕天野，我給你機會了啊，是你自己不珍惜，明明只要一個誓言，我就可以放了小琛，你非要逞強。”
慕天野知道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激怒了程念璟，他估算了一下從輪椅上站起來然後奪下程念璟手裡的手術刀大約需要幾步。
可讓他倍感無奈的是，怎麼算都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他沒有傷到腰，不影響行動，那麼現在也不會被程念璟拿捏着。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程念璟衝慕天野獰笑一聲，“慕天野，看來你是想親眼看着小琛飛下去了。”
慕天野緊張的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深吸了口氣，“程念璟，好，不就是起誓嗎？我起誓，這一生如果再跟程念琛在一起，那麼我就不得好死！”
程念璟皺眉，嘶吼一聲，“慕天野，你耍我！我要你用程念琛起誓！”
她的話音堪堪落下，慕天野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程念璟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
慕天野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程念璟，一把攥住她手裡的手術刀。
程念璟發了狠的甩開他，力氣大的嚇人，慕天野的手被鋒利的刀劃破，血滴滴落在地上，濺開一朵朵搖曳的花。
他忍着腰上的鈍疼，徒手抓住了程念璟手裡的那把刀，就那麼牢牢的握着，越來越多的血蜿蜒流下，這一刻，他只希望程念琛可以平平安安，他剛剛用自己起誓，就算他們再在一起，那麼遭報應的也只會是他。
程念璟完全懵住了，她從沒有想過慕天野對程念琛的愛竟然可以如此之深，就要再次抽刀的時候，慕天野擡起一腳，狠狠的踹向她的小腹，程念璟一時沒有站穩，身子向後踉蹌了一下，直接翻出了平臺。
慕天野丟下刀子，衝向平臺邊沿，只見程念璟正牢牢的抓着程念琛的腳。
程念璟望向上邊因爲緊張擔心而滿頭溢滿汗水的慕天野，“慕天野，是你們不讓我好過的，就算我死，今天也一定要拉個墊背的。”
程念琛目光哀傷的望着他，“慕天野，你真傻，爲什麼要用自己起誓？”
慕天野衝她笑笑，然後就要伸手去拽她上來，然而，一根繩子，單只是憑着慕天野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同時拉上來兩個人。
景玉蘭跟張媽也衝到平臺邊沿，想要幫着把程念琛拉上來，警察也開始搭建氣墊，並且拿着擴音器試圖勸說程念璟鬆手。
越來越多的血順着繩子流下，有一滴血滴落在程念琛的眉心，宛若一朵紅梅，“天野，鬆手，下邊有氣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