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姐,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很悲哀嗎?”
可笑?悲哀?
席希兒狠狠地瞪着越走越遠的她,恨不得撲過去將她整個人撕開了!
走廊只剩下她一個人,席希兒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冷靜,把走廊花架上的東西全都推倒了。
“賤人!賤人!”
她需要唐芯這個女人來憐憫嗎?
把所有的東西都破壞之後,她才恢復了冷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妝容,重新回到大廳中。
樊景洲的身邊並不是沒有人。
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但席希兒一看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只不過是爲了讓唐芯死心的道具而已。
這個出身不凡的小姐實在太過做作了,在人多的地方故意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依偎在樊景洲的懷裡,一看就是在做戲。
噁心!
席希兒灌下了兩杯酒,才往他們走過去,熱情自然地挽着樊景洲的手臂,“景洲,原來你已經來了呀。”
“你不是……”小姐驚訝地掩着嘴,卻被席希兒的冷笑凍住了動作,“我和秦皓還有景洲都是好朋友,我在這裡很奇怪嗎?”
“當然很奇怪啊,哪有人回來參加前男友的孩子的滿月宴?”口直心快的小姐脫口而出一段實話,立刻就被樊景洲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
“難道真的很奇怪嗎?”席希兒蹙眉,美目在一瞬之間就擠滿了淚珠,我見猶憐,說起演戲,她可是影后!
席希兒抓住樊景洲的袖子,緊張又擔憂的道:“我根本沒有想到那麼多,秦家那邊會不會也覺得我不要臉啊?”
“放心,秦皓根本不會這樣想。”樊景洲摟着她,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席希兒挑釁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朝站在原地的小姐飄過去,無知的小姐這時候才意識過來,自己碰上高手了。
她立刻小跑過去,硬是擠到兩人中間,“對不起,席小姐,是我不好我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這種小輩計較。”
三兩句話就把兩人的關係拉遠了。
還小輩長輩?這不是間接在說她老嗎?席希兒頓時火大了,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
兩個忙着譏諷的人都沒有發現,樊景洲早已經走神了。
唐芯抱着秦珈,和秦家的人一起接受來賓的恭喜,溫柔的笑容一直掛在她的脣上。
她似乎過得很好,但又似乎過得不好,眼底下的青黑像是一直都在操勞,睡不好覺,氣色比較好,但是還是一樣的瘦,剪裁簡單的白色裙子套在她的身上,還是覺得有點空。
似乎是孩子在鬧,唐芯連忙搖晃着手臂哄她,秦皓的弟弟秦銘拿着一張小毯子走過去,唐芯配合他的動作把小毯子包住孩子。
每一個動作,樊景洲都看得那麼仔細,就像是嘗着一片甘草,總有淡淡的回味。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一開始可能會因爲她的美麗而沉迷,但最終讓人瘋狂的卻是她可愛的性格,甜美如蜜糖,柔韌如小草。
看着遠處的她,樊景洲的雙眸不自覺地流露出心底的情緒,毫不保留地盈滿了濃濃的溫柔。
“景洲?”
席希兒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沉思和凝望,眼中的所有情緒都在一剎那間收斂得乾乾淨淨。
“你在看誰呢?”大小姐也發現了樊景洲
的失神,隨着他剛纔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秦家的人在迎客。
其中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是……
這位叫吳姍姍的大小姐,曾經在很久以前的一次宴會上見過樊景洲的未婚妻貝恩-森切尼,那一次她還被貝恩撞了一下,在衆人面前摔倒出了糗,害她被人取笑了好長一段時間。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沒想到他們的婚約被樊景洲取消了,而且樊景洲還主動聯繫了她,現在是她有希望……除了眼前這個礙眼的席希兒!
“我們走吧。”樊景洲直接起身離開會場,他不想打擾她,也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她。
看到她好就行了。
吳姍姍匆匆忙忙地跟上去,但還是不忘回頭挑釁般看着席希兒,“席小姐,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啊。”
席希兒十分大方地朝她揮揮手,甚至對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反倒把吳姍姍弄得莫名其妙的。
樊景洲疾步離開,步履如飛一樣走出了酒店,直接點燃了一根菸,狠狠地吸入濃烈的尼古丁,精神頓時一震,但卻不知道是清醒還是變得更加癡迷。
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清脆敲擊聲,聽起來很焦急。
“景洲,等等我啊!”
樊景洲厭惡地蹙眉,直接把菸頭彈開,邁開步伐往前走,並沒有等待身後不停呼喚自己的女人。
侍應把他的車子開到他的身前,樊景洲立刻坐進去。
他還尚存着理智,並沒有拋下吳姍姍,而是開車帶着她在臨城轉了一大圈,快到午夜了纔去江邊停下,然後自己開始不停地喝酒。
江風有點冷,穿過他濃密的黑髮,也彷彿將他眼中的情緒吹亂了。
很快,他的腳邊擺滿了空蕩蕩的玻璃酒瓶,不用走近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吳姍姍怯怯地從車裡走出來,害怕地看着倚着車身、一直仰着頭的樊景洲。
西裝外套被扔在了地上,領結被扯開,這樣頹廢的樣子卻更加迷人,斧鑿般的側臉深邃性.感,眼眸中綴着一點像淚似的星光,牢牢地把人吸引住,讓人無法不對他好奇,無法不爲他着迷。
吳姍姍隨着他的目光擡頭,天上並沒有星星,只有黑魆魆的密雲,但他卻看得很入神,彷彿有些東西是穿過他的眼眸才能看得到。
“你在看什麼呢?”
沒有迴應。
樊景洲又灌下了一口酒,凸出的喉嚨隨着他吞嚥的動作一起一伏,充滿着男性魅力。
吳姍姍試探着走近他,羞赧地低下頭:“景洲,不如等一下來我的公寓吧……”
依然是沒有迴應。
“你不要把我當做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我只是很開心,你可別生氣,今天我聽到你跟我爸爸的談話……你說娶、娶我……”
最後的幾個字,被天空上的一陣轟鳴掩蓋了。
樊景洲甩開纏着自己手臂的女人,朝着飛機飛去的方向奔跑了幾步。
很快,飛機就只剩下幾點幾乎看不到的閃光。
走了,真的走了!
樊景洲突然間覺得胸膛裡一片虛無,不知是因爲酒意還是因爲傷心,高大的身軀晃了幾次。
許久他也無法找回自己,只是下意識地不停地往自己的嘴巴里面灌酒。
一雙手忽然從後面
伸來,越過他的腰在他的腹部交纏住。
“別傷心……啊!”
吳姍姍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樊景洲狠狠推到了地上。
“別碰我!”
“可、可是……”吳姍姍被她突如其來的恐怖嚇到連話也說不清楚,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起不來。
樊景洲居高臨下地瞪着她,“不要碰我,我討厭女人。”
討厭女人?吳姍姍就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更不明白他爲什麼變得那麼兇戾可怕。
“自己走上車。”
一聽到命令式的話語,吳姍姍連滾帶爬跑進車子後座,戰戰兢兢地看着樊景洲開車到自己家的樓下……
五分鐘,家裡所有用來消毒的東西都被樊景洲搜了出來,他直接往吳姍姍的身上倒,然後用水洗刷她的身體。
“你如果敢把這些事情說出去,我保證你爸爸的公司明天就倒閉。”
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個浴室,吳姍姍痛哭着,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受到這樣的遭遇。
她忽然想起席希兒那一個笑容的意味了,她是在可憐她。
原來是這樣,她以爲勢在必得的東西,原來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麼好……
……
一直到滿月宴結束,唐芯也捨不得放開已經睡着的小傢伙,一直看着她可愛的睡顏,直到艾麗斯嚴厲的催促傳來。
“真的要走了,芯芯,你又不是不會再見到她。”艾麗斯看着熟睡的秦珈,聲音也不由自主變得柔和了。
“那就不要走吧,唐媽媽,你們還是留下來吧,你們就是我的孃家人啊!”詹瀟瀟突然抱着艾麗斯,苦惱地哀求地她們留下。
“瀟瀟,我們說過很多次了……”艾麗斯無奈地看着她。
“不嘛不嘛,留下來,小傢伙也捨不得你們的。”
唐芯不想艾麗斯爲難,把秦珈交回她懷裡,“你可別把我乾女兒養瘦了啊。”
無論詹瀟瀟再怎麼勸再怎麼哭,唐芯和艾麗斯還是決定離開了。
來到機場,艾麗斯和決定留在臨城讀書的唐雯在電話上告別。
唐雯不斷試探着問艾麗斯,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和樊景洲有任何聯繫。
“你跟他想要什麼聯繫?別讓你姐姐爲難了,如果不夠錢用你就給媽媽打電話吧。”艾麗斯完全不理解唐雯的想法,不斷地囑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最後被不耐煩的唐雯掛斷了電話。
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唐芯,艾麗斯偷偷從袋子裡取出一張名片,撥通了上面的手機號碼。
“你好,這麼晚真是打擾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們走了,謝謝你幫忙。”艾麗斯故意壓低了聲音,“不僅是在那一天把我救出了火海,現在也把我女兒救出了‘火海’。你的傷沒事了吧?”
“已經沒有大問題了,伯母,你們儘管放心去散散心,我不會讓樊景洲知道你們的行蹤的。”
此時忽然傳來上機的通知,艾麗斯看到唐芯朝自己望過來,脣上露出一個釋然笑容,對她示意知道了。
她的芯芯,真的不應該被拖累的,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有很多時間感會這個世界的美好!而不是爲了一個男人讓自己變得那麼憔悴……
艾麗斯的聲音隱忍着哭腔,“真是抱歉,我們現在要上機了,太謝謝你了,霍先生。”
“一路順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