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知道李凝不會講全部實話說出來,他看不清李凝的面貌。思襯了一下,打了個手勢道:“呼圖落了拉吸脫!”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話,李凝但覺這老頭並無惡意。索性也讓那馬上的漢子們將自己繩索解了,接着給了李凝一隻馬來。李凝看了衆 人一眼翻身上馬,他兒時只騎過牛並未騎過馬。但想來騎馬與騎牛都是同樣的路數,所以便翻身上了馬身。衆漢子見他伸手乾淨利落,不禁鼓 掌呼喝了起來。李凝見他們鼓掌,頓時臉上帶着笑意得色。重重的朝着諸人拱了拱手,然後便聽見一人‘嗚’的一聲吼叫,當先拍馬朝着遠處 趕去。李凝頓時直追而上,不肯落人之後揚鞭拍馬前行。
那老頭緊跟其後,拱手道:“公子是從故國來的麼?”
李凝一愣,見他是中原人打扮可口音與中原人有異。一時分不清這老者的路數,便回答道:“故國?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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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道:“我那時代正是大秦朝咧,不知大秦朝的百姓們依然風調雨順?”
李凝嚇了一跳,暗道原來這老怪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了。頓即道:“大秦之後乃有西漢東漢,而後又有兩晉,再而也有三國,而後至十 六國,隋朝,唐朝乃至如今宋朝已有不知千年矣!”
老頭嚇了一跳,道:“可真是這般麼?”
李凝恭敬道:“李某人可不敢說謊來!”
那衆漢子似乎對老頭頗爲恭敬,以至於不敢對李凝不恭。
老頭摸着鬍鬚搖頭哀嘆道:“哎,沒想到我大秦命運至廝。不知始皇老祖可否尋到仙丹否!”他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李凝兀自詫異這老頭的身份,便不去輕易開問。但卻心中按暗襯道:“鎮妖之地可真不簡單來,只是不知這老頭是如何進入鎮妖之地的 。這些個野人兒,又是如何進入鎮妖之地。莫不成,他們都跟秦朝有關係麼?”
李凝想到自己宋朝的人物兒看到了秦朝的人物兒,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不多時,便看見遠處有一處山坳。早有先騎馬到的漢子翻身下馬,在洞口相侯。那說話的老頭翻身下馬,李凝也翻身下馬來。
箇中從洞中走出一些女子來將壯漢們手中的馬兒給拿了走了。老頭衝着李凝做了個手勢,李凝便順勢跟他朝山坳中走去。
只見山坳中多有洞府開闢,裡面住着男男女女。那些一個個洞府便如同他們的房屋,那些個婦孺手中抱着孩子探頭探腦的不住朝着李凝 看來。
李凝此刻渾身是血,看起來頗爲可怖。她們親眼看着自家的族老領着這血人,言語之上對他頗爲恭敬。這些人兒不禁看向李凝時也多了 一分的敬畏。
老頭指着那一干人道:“他們都是先秦的後代,我確實先秦的子民來!”
李凝‘哦?’的輕咦了一聲,便即道:“這其中有何起因?”
老頭道:“大秦征戰的故事,現在不需再提!”
說罷,便對着手下的人吩咐了下去。便將李凝帶入了洞府之中。
李凝入了洞府,聽見泉水溪流之音心中滿心歡喜。知道是老頭要讓他先洗淨了身子,李凝頓時脫下衣服跳入了水中。他少說也有幾個月 未曾洗過一次澡,身上的血腥味和血液早已在身上乾涸。洗了大半個時辰,這才覺得渾身爽朗。終究恢復了自家的相貌,他又以清水將自己的 血衣洗滌乾淨。只可惜那衣服之上破破爛爛,除非以針線恐怕難以縫補。
換上了一身獸皮,李凝從一旁取過一支老頭給他配備的骨刀走了出去。
那骨刀頗不趁手,是以妖獸堅硬的骨頭打磨而至。入手甚輕,李凝拿着恍若無物。只覺得這骨刀中看不中用。
將骨刀插入腰間,早有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在洞口相侯。
那兩個漢子看了李凝一眼,見他皮膚細膩身子弱小。大爲看不起來,李凝也冷哼一聲襯道:“看不起我麼?老子還看不起你來!”
兩個漢子將李凝帶到了老頭所在之處,只見那是一個大洞。洞廳之中老者坐在上座,兩旁的木凳之上坐着七八個壯漢紛紛斜視李凝。那 老頭當先站起身道:“少俠來即是客,快快入座!”
衆人淡淡的看了李凝兩眼,李凝見除去那老頭外旁人對自己看不大起心中也不以爲意。冷哼一聲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之上,忽然有人在洞 外喊道:“李兄與我經商日久,怎能棄我一人離去?”
李凝輕咦一聲,睜大着眼睛看着洞外的來人。那穿着獸皮的,不是趙陽卻又是誰?他左手之處拉着一個少女,那少女委實楚楚可憐。身上的白色貂絨兒沾染上了泥土,而此刻的趙陽渾身是泥。從血人變成了泥人,唯有一口笑着的白牙和睿智的雙眼如此明亮。
“砰!”的一聲,席間一個漢子頓時喝道:“瑪多拉稀,呼吸多!”那漢子起身,指着趙陽破口大罵。趙陽哪裡聽得懂他說什麼來?心中暗自氣惱李凝不給個招呼就走,害的自己好找。若非在懸瀑處遇見了這個洗澡的女子,恐怕自己還真找不到這裡來。
饒是如此,自來熟通兵法的趙陽一路而來時便依稀看清了這個部落的佈局。無論從哪裡來看,這些人都是常年戰鬥的精銳,趙陽哪裡敢貿然行進?他不知道李凝吉凶禍福,不肯離去自然只有挾持着這少女來了。
洞內的漢子一喧譁,頓時洞外‘嘩啦啦’的響起一陣腳步聲。只見外面涌入了許多拿着骨刀的漢子,個個赤足凶神惡煞的抵着趙陽的後背。因那少女在趙陽手中,故而大夥兒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捉拿。這些人有的看向首席上的老頭子,有的直直的看向趙陽。一是想聽指示,二是大夥兒不敢掉以輕心以免趙陽忽然動刀。
不過只要族老發令,這些人便會一擁而上上了。
李凝慌忙站起身,道:“是我朋友來!”
那先頭髮怒的漢子聽不懂李凝的話,只不屑的瞥了李凝一眼就大步朝着趙陽抓去。他見自己發出命令後這趙陽還不聽,所以才惱了。大步走出席間,伸手一爪朝着趙陽左手抓去口中謾罵:“木了西多,昏昏托馬斯!”
李凝‘呔’的一聲奔了上去,只因爲那漢子一步頂李凝兩步所以李凝才比他慢了一拍。但就在漢子抓向趙陽手臂時,李凝的手驀然橫空抓住了漢子的手腕。
漢子大怒,喝道:“或踏!”
李凝罵道:“或你.媽.的踏咧,你敢動老子的兄弟可不是嫌命長了麼?”那大漢將手朝着下方壓,料來李凝不過是個小小毛孩兒不至於能抓住自己的手來。可頓時發現手腕一痛,自己不僅按下的手背李凝給擡了起來而且手腕被眼前的小毛孩兒給捏的生痛。
漢子大異,漲紅着臉。頓時又加了力道,李凝哪裡怕他?雙方各自較勁,竟然在洞口處僵持了下來。
漢子‘嘿’的一聲,道:“獲悉多!”他口氣稍緩,卻在這時趙陽哈哈笑了起來。鬆開了先頭挾持的少女的手,然後用髒兮兮的雙手分抓住漢子和李凝的手腕。只見他擡手一分,頓時將李凝和漢子的手分開。這一招露的不顯山不露水,卻足實把李凝和漢子都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