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之中,一輛帶着棚子的馬車正由馬路上駛來,那駕車的人身形單薄毫不起眼的樣子。
從馬車的棚子裡面,傳出了一陣咳嗽聲來,隨後那簾子是被掀開了一點兒,從裡面傳出來一個顯得很有氣無力的聲音:“車伕,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駕車的車伕馬上說:“我們快要進太原城了。”
那車棚子裡面的人“哦”了一聲,隨後是又放下了簾子來,馬車漸漸的到了太原城的城門口來,遞交了通行證後,車伕就直接把馬車駕到了一處宅子門口來。
等馬車停下後,那車棚簾子再次被掀了開,然後那車伕是搭手先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木輪車來,接着是又幫忙將裡面的人弄到了木輪車上面兒來。
這車伕是恭敬的對木輪車上的人說:“彭六哥,我去叫門了。”
那木輪車上面的人正是彭天漾!他是微微點頭,然後那車伕就走到了那宅子的門口開始敲門。
在三長一短之後,門是被從裡面打了開,然後是探出個腦袋來,在看到那車伕後,裡面的人才是說道:“老馬!你回來了!”
隨之的那門裡面的人就看到了在木輪車上面坐着的彭天漾來,那人忙是往外走來,車伕這時候是學着貓叫的叫了兩聲,從宅子裡面再次的出來幾個人來!
正當中一人,正是丐幫的幫主,柳少巖柳大杆子,他是緊走幾步到了彭天漾身邊兒來,隨後是哽咽道:“六哥!柳少巖給你賠罪了!”
彭天漾是伸手攔住了要跪下的柳少巖來說:“此地不是說話之處。”
柳少巖點頭道:“快先請六哥進去!”
話音落下後,就過來幾人是擡起了彭天漾的木輪車來,向着宅子裡面走去。
進到宅子裡面之後,柳少巖這次是直接的跪在了那裡,說道:“六哥!孕水之事是我之責!今日我當你面自斷一手權當謝罪了!”
說罷,柳少巖就抽出刀來,向着自己的手砍去,可那刀還未落下的時候,就被彭天漾一把抓了住。
彭天漾說道:“人本就是命,那事情也怪不得你。”
柳少巖卻不起身,彭天漾嘆氣道:“你若這個樣子的話,我何必來投奔你,那我走便是了!”
這下子,柳少巖卻是忙道:“六哥!你千萬不要在走了,不然我丐幫顏面何在,而且黃老哥他也不得罵死我。”
彭天漾是說:“那就站起來!”
柳少巖從地上起來後,是吩咐人準備酒菜之物,但彭天漾卻說:“不必麻煩了,路上已經吃過東西了,這次來太原城只爲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門戶!”
不過,最後柳少巖還是準備了一些酒食之物,在桌上柳少巖也是更詳細的知道了發生的事情了。
原來,那晚池鵬祖根本沒有將彭天漾投入井中,被弄下去的其實是賀無常用來監視池陪彭祖的人。而至於池鵬祖其實也並沒有當叛徒,而是彭天漾安排在賀無常身邊兒的人,爲的就是打探賀無常的消息。
而其餘投靠了賀無常的耗子營那十幾人之中,自然也有是假意過去的,但當中也有真的投靠了賀無常的人。
這些人彭天漾也是左右不了,到時候只能是在想辦法弄清楚這些人到底是向着哪方了。這次彭天漾來到太原城的目的,就是要藉助丐幫和革命黨的關係,來清楚賀無常這個毒瘤。
柳少巖說道:“六哥,雖然我丐幫也參與了這次起義,但那賀無常也是革命黨人,更何況賀無常的交際之廣,絕對不是我們現在就能夠收拾的。而且一旦發兵的話,就必須要經過許多的過程,這也會讓賀無常聽到消息,所以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彭天漾笑了下說:“那意思就是這次我白來了?”
柳少巖遲疑了下說:“六哥,如今局勢還是不太明朗的,清帝雖說宣佈退位,但在山海關那裡卻還屯兵幾萬,加之各地情況現在還都混亂,所以這一旦動兵的話,必然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彭天漾擺擺手道:“不要跟我說這些官話,我只想知道,我可不可以從你這裡帶上人,回去清理門戶就可!”
柳少巖還是爲難,就在這時候一聲極爲渾厚的聲音響起:“六弟既然要清理門戶!你黃大哥我可答應你!”
在聽到這聲音後,柳少巖是驚訝的看向了從門外正走進來的黃鷹來,而彭天漾則是面露笑意的說:“黃大哥別怪六弟難以起身拜見了。”
黃鷹已經是走進來,且是過來看着彭天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六弟!多年不見你受苦了,你這次要做的事情,你黃大哥我應你了!”
柳少巖忙是說道:“黃大哥!這事情你可不能獨斷專行!可要爲我丐幫着想,更要爲你的行爲負責!”
黃鷹笑着看向柳少巖去說道:“柳幫主!柳大杆子!當年我敬你是條好漢,所以這幫主的位置我讓給你了,可如今你所行所爲實在是跟我丐幫的宗旨有所違,要記得我丐幫的是‘替天行不可爲之爲,爲友做不能做之事’,可今日看來你是利益薰心,早就忘記我丐幫的這最基本的宗旨了!”
柳少巖冷聲道:“黃鷹!黃長老!你既然說我是丐幫幫主,是大杆子!那就要聽我的吩咐!我不管你原先是什麼身份,但現在你既是我丐幫九代長老,那就要聽我這個幫主的話!又是我這個革命黨代團下面兒的副團長,那這軍令你也要遵守!”
黃鷹點頭道:“果然是厲害了!那也簡單的狠!這九代長老我可不做!這什麼革命黨的副團長我也不要,可我要帶着我的人離開,去幫主我這個苦命的六弟的忙!”
在黃鷹和柳少巖劍拔弩張的時候,彭天漾是說道:“黃大哥,少巖老弟!我們交情這麼多年,我不想因我的事情弄得大家之間成了這番樣子。少巖老弟說的不錯,這事情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還有黃大哥你好意六弟心領了,但如果因我使得丐幫離析,那我彭天漾不成了千古罪人了,這事情我可當不起。”
黃鷹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彭天漾是對着他搖搖頭,黃鷹最後只能嘆息一聲,然後是瞪了眼柳少巖。
柳少巖說道:“六哥!非是我不幫你!若是單我丐幫一個,我早就是讓幫中兄弟去了,可現在我們是革命黨,雖然沒什麼太多的約束,可是這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擅自在行動了,不然不是我柳少巖腦袋不保,這幫中許多兄弟怕也會因此掉了腦袋。黃大哥這事情你也知道,如今不是我們丐幫由着性子來的時候了。”
黃鷹坐下後灌了自己幾盅酒,然後是說道:“少巖,難道我們丐幫非得參合進這事情當中?非得被人約束不成?我們丐幫不就是爲了獲得逍遙自在纔出現的嗎?”
柳少巖同樣坐下後說:“黃大哥!今非昔比啊!如果我們還是這樣子一盤散沙的話,很快我們就會被這些帶着洋槍洋炮的人給打散了!我們丐幫如今在這個亂世之中想要自保,就要有那個能力和資本,所以我纔會帶着幫中兄弟加入到革命黨!”
說道這裡後,柳少巖是看向彭天漾說道:“六哥,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你想想耗子營如果再出現的話,難道還是像原先那樣子,就是一盤散沙沒有任何明文約束!你當時不也寫信讓我送孕水進入軍校之中,讓他學習最先進的知識,結識那些軍中的之人,之後想要讓耗子營是在那個基礎上面出現嗎?你不是也想要讓耗子營像是漢末之時的‘摸金校尉’那樣子,有個正正當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