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帶着龐三爺的人離開好一會兒之後,這地方也變得極爲安靜起來,直到從那承天宮之中突然間傳出的大笑之聲,將這一切都給打破了。
那人居然是被江孕水看過後,本應該是死掉的秦嶺!這秦嶺走到了承天宮這早已經大開的宮門口前,不過隨後就又重新的躲在了黑暗之中,似乎對那天上的陽光極爲的厭惡。
躲藏在暗處的秦嶺邊笑邊是自語道:“你們的秘密我都知道,耗子營的人!江孕水!還有杜中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不過,早已經離開這裡的江孕水他們,也根本想不到在他們之後,居然會有倆個對他們極爲仇視的人,居然都活着從裡面出來了。
因爲耗子營中沒了查千總的關係,使得他們跟官府之間打交道徹底的斷了,所以江孕水只能帶着耗子營的人撿那些小徑而走,不敢帶着這麼多人去走那倌道。
在路上的時候,這耗子營中的人,連續有好幾人都離開,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耗子營是徹底的江河日下。
而且因爲沒有找到郎中,這幾日間彭天漾的經常是處於昏迷之中,那倆條斷腿之處,也是有化膿的前兆。
在被派出去的耗子營五人之中,也只有一個人最後回來,並且是帶着郎中,其餘四人杳無音信,也是離開了耗子營。
看着日漸人少的耗子營,江孕水也頓覺心中沉重,而且要不是有那段宏和千成林在,怕是他從那帝冠山所在帶出來的東西,也會被耗子營中的人給奪走了。
現在真正對耗子營一心的人,也沒有了幾個,待在這裡的也都是抱着其他的心思,所以江孕水這幾日睡覺也都不得安生,要時刻提防着自己帶着的東西背會被盜走了。
這第十日之後,江孕水他們終於到了一處莊上,也是能夠讓彭天漾好生修養一番了。
這段時間之內,江孕水他們不是沒碰到其他村莊,只不過這段時日清兵徵壯丁像是瘋了一樣,而且對於亂黨也是剿殺的極爲嚴重,對於許多山匪慣犯之類的,這些清兵也不像是原先心慈手軟。
爲了不跟這些清兵起了衝突,江孕水他們也只能選擇避開,如今所找的這個莊子,已經是不剩幾人了,除了一些孤寡年歲大的人外,這莊上年輕人都已經沒了。
按照那段宏和千成林的跟江孕水說的意思,他們先要在這裡暫避一下,而且趁着這時間也要好好整頓一下耗子營之內的事務了。
今早之時,江孕水便跟着段宏和千成林,來到了這莊上還算不錯的一戶人家,現在這戶人家只剩下了一個看門人。
這看門人也知道莊上來了一些不簡單的人,所以在江孕水他們到來後,也沒有阻攔,任憑他們帶着餘下的十幾個耗子營之人,進入了裡面。
江孕水沒有取坐那頭把椅子,而是選擇在旁邊放了個凳子坐下,隨後段宏他們都是依次坐下。
千成林對着江孕水拱手行禮道:“我掀天耗子營經三十年風雨,盜十多古幕陵寢,其中所遇諸多險阻,折損兄弟十分有九。然今日蒼天開眼,耗子營大哥之子孕水兄弟,暫代我耗子營領頭人,當是我耗子營中興之日!”
那段宏等到千成林說罷了道:“大林兄弟說的不錯,這幾日間我耗子營中陸續有兄弟離開,此事若放在以往的話,當被重則。但今時不同往日,我耗子營的確有沒落之象,可諸位兄弟也知道,我們大哥之子孕水小侄,是拼了性命從帝冠山帶出了《子胥盜書》來,我相信這就是孕水兄弟會帶着我們耗子營,再次興起的之象。”
這堂中另有一耗子營人講道:“段哥和大林兄弟說得對,咱們都是有目共睹孕水小侄兒表現的,我信他會成爲第二個江荊大哥!”
那段宏道:“算我說一句不敬的話,我想孕水小侄兒比起江荊大哥更厲害,說不得我耗子營真正的能在他手下名正言順了,到時候我們就跟那三國時候的曹孟德手下的‘摸金校尉’一樣了!”
聽到段宏這樣說後,這堂中十幾人彼此間都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江孕水看着這些人的神色,想到了早先段宏對他說的,如今想要籠絡住人心的話,必須要擡出他父親,還有他在帝冠山的表現,如此才能夠守住最後的幾人。
那段宏見到時機成熟了,起身對着在座的耗子營之人抱拳說道:“諸位兄弟!今日我段宏斗膽替代領頭講一句話,我掀天耗子營從今日起,就真正的做那歃血爲盟兄弟!”
千成林也是附和道:“段哥說得好!咱們耗子營曾經雖都三叩皇天后土,可沒有歃血爲盟,所以導致這幾日間離人漸多,從今日起若入我耗子營,必要發下血誓!”
此時,江孕水也是起身對着在座之人抱拳行禮道:“小侄兒雖不懂太多江湖規矩,不過這耗子營本就是靠着兄弟來撐起來的,今日我就先帶頭了!”
這裡江孕水剛剛說完了,那千成林已經是拿過了一個海碗來,裡面已經是把帶進來的酒倒入了裡面,而江孕水接過千成林遞過來的短刃,在自己手掌心一劃,便是從他手心中流出血來。
江孕水將手掌放到了海碗旁邊,讓那手掌裡面的血滴入了些,接着千成林是接過短刃,也是割破手掌讓那血落入到了碗中。
在段宏也這麼做後,這堂中其他人也都依次把血灑入到了碗中,當這堂中江孕水在內的十三人都端起碗後,以江孕水爲首都是單膝跪在了地上,正對着門外之處。
江孕水單手舉起碗來聲音高昂的道:“今日我江孕水,以掀天耗子營代領頭身份,帶耗子營中諸位以此血酒爲誓,生爲營中人,死爲營中鬼,若違此誓身無葬處!”
隨着江孕水話音落下,在他身後段宏那十二人,都是舉着手中的血酒碗說道:“我耗子營段宏……我耗子營千成林……我耗子營鄭秋……以此血酒爲誓,生爲營中人,死爲營中鬼,若違此誓身無葬處!”
當江孕水他們十三人一口乾淨碗中酒後,都是一下子將手中的碗給摔了碎,十三人再從地上起身後,都是彼此對望而笑。
那段宏最先對着江孕水拱手行禮道:“耗子營段宏見過江領頭!”
千成林也是馬上道:“耗子營千成林見過江領頭!”
接着剩下十人也都是抱拳行禮,在受了這禮之後,江孕水也是抱拳回禮道:“承蒙諸位叔伯兄長看得起孕水,今時今日起,耗子營也要仰仗各位了!”
那段宏在內的十三人,都是應聲答應,隨後江孕水他們又說了些關於耗子營的事情後,便往彭天漾所在的住處趕去。
回到這裡後,留下來照顧彭天漾的那個親隨,告訴江孕水他們,彭天漾已經沒有大礙了,如今是醒了過來。
這讓江孕水他們也都心中驚喜,並且這彭天漾的親隨告訴江孕水,彭天漾是要在江孕水回來後,讓他進來見自己。
進到屋中後,江孕水果然是看到了昏睡了十日都多的彭天漾,現在正靠着牆坐在那裡笑着看着自己,江孕水幾步走過去道:“天漾六叔?您覺得怎麼樣?”
彭天漾輕輕點頭道:“睡了這麼長時間,感覺好多了。”
江孕水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彭天漾看着江孕水道:“孕水,耗子營你要好好的帶着,我不求你讓耗子營多麼輝煌,但不要讓他在我活着的時候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