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自從查千總帶着耗子營的人越過了石碑,繼續向前之後,他們前面還是暢通無阻的。
可越是這樣,如查千總長出入這種地方的人,就覺得自己的內心中不踏實,因爲如果從外界那裡去算的話,他們現在纔算是才真正進入了古墓範圍。
但是此處顯得太過安靜了,安靜到似乎每個人都聽到了水流聲,除了從未進入過這種地方的龐三爺十幾人外,此地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不多時,查千總派出探路的人回來了,迅速的向查千總說了前面的情況,四周人都看不出查千總臉上變化,也不知道這個探路的耗子營的人,都是發現了什麼情況。
查千總等那耗子營的人說完後,將周福通和彭天漾兩人叫過來,三個人又是一陣的耳語,過了稍許後,三人才是不在嘀咕。
周福通對着此地衆人抱拳:“諸位,前面據我耗子營的人探來的情況,那確實是有一條河。”
龐三爺請來的那十個人之中像是帶頭的人問道:“週三爺,可否告知前方到底是條什麼‘河’?”
周福通道:“是條‘汞河’。”
那問周福通的人眼中閃出驚駭之色來,又急忙道:“週三爺,那裡可是有了‘汞氣’?”
周福通點點頭,那人瞬間臉色大變,在這人旁邊的龐三爺不解,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金兜子忙是拉了下龐三爺。
龐三爺扭頭看向了金兜子去,金兜子說道:“三爺,可知那‘汞河’又被叫做什麼河嗎?”
聽着金兜子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問,龐三爺只能搖頭,那金兜子故作神秘的道:“這‘汞河’就是一條古墓之中的‘枉死河’,想要渡過這條‘河’就要先死掉了。”
龐三爺皺眉道:“金兜子,你這是何意?”
金兜子繼續說道:“不過龐三爺也不要當真了,意思就是這‘汞河’非比尋常,想要過了這‘汞河’的話,就先要過了那‘汞河’周圍出現的‘汞氣’範圍,不然根本別想繼續深入了。”
龐三爺還是糊塗的狠,那金兜子也不在多說,而是越發的心中激動起來,果真此地跟自己師傅當年所預料的一樣,那件事情說不定真的可以在此地做成了。
查千總他們那裡也商量了好,這汞河不好渡,這對所有倒鬥之人來說就是一大險,而更大的險是從那汞河中散出來的汞氣,這東西就更霧一樣瀰漫在汞河四周,聞到這汞氣的人,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什麼,可是一旦在那汞氣中時間長了的話,就會中毒而亡!
在查千總和周福通再說勸說下,彭天漾不得不跟耗子營的十個人留在了這裡,一來算是給耗子營留條後路,二來裡面如果真的發生一些變故的話,說不定彭天漾這裡可以接應一下。
龐三爺請來的那十個人也是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要往前,不過能不能夠過的了那汞河,他們也是要嘗試一下。
至於金兜子如今即使有人不讓他繼續往前,他也會拒絕的,正巧彭天漾開口道:“金兜子,你真的要以身反矩了?要知道我們這種人本就不能進入這種地方,如今你我都已經犯了規矩了,到時候肯定要遭劫的,難道你還要繼續陷入進去?”
金兜子看了眼彭天漾,似乎想起了什麼,在猶豫了片刻後纔是拿出了一卷泛黃的冊子來,很是珍重的遞到了彭天漾那裡說:“我只求你一件事情,若我真有不測,將我師傅編寫的這卷繼續傳下去。若我能從裡面走出來,那這東西你還是要還給我的。”
可彭天漾並沒有接金兜子的那捲冊子,而是轉身不在去看金兜子,那金兜子將冊子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衣襟之內,便提着“截龍尺”跟上了前面的人,繼續往那汞河而去。
彭天漾嘆了口氣,這一去那金兜子怕是真的不會回來了,可是他阻止不了,就如當年的自己師傅阻止不了金兜子的師傅一樣。
金兜子和他的師傅性格一般無二,都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所以彭天漾也沒有打算自己幾句話就能夠讓金兜子回頭了。
這麼去奉勸金兜子,只是他要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也要對得起當年自己師傅的囑託。
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彭天漾就覺得他老人家太過善良了,被金兜子的師傅那樣坑騙,甚至最後都是金兜子的師傅而失了性命,可是自己的師傅居然還是那麼的在意金兜子他們這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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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漾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暗怪自己今日怎麼這麼多愁善感的,總是想起這些成年舊事來。
這時候,查千總他們已經是距離汞河沒有多遠了,遠遠的就可以看得見前方出現了一層薄紗似的東西來,那正是汞河之內散出來的汞氣。
這汞氣將汞河完全的遮籠了住,所有使得那汞河看去若隱若現,顯得極爲的神秘。
龐三爺請來的那十人中的一個人,取出一塊兒特製的“藥罩”來,綁在了自己的口鼻那裡,而後對着自己身邊的人換了下顏色後,便拔腿往那汞氣之內衝去。
查千總他們耗子營的人也都看着這個人,此人如果能安然回來的話,就會帶來一些關於那汞河之內的情況。
但是隨着時間推移,這進入汞氣之內的人居然在沒有了動靜,這讓那剩下的九人之中帶頭之人臉上陰晴不定,也拿不準自己到底要不要帶着人進去看一看。
就在這帶頭之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汞氣突然出現了涌動,隨後一個人影從裡面閃現,正是早先進入當中的那人。
此人就站在汞氣那兒對着衆人招手,可是卻沒有離開那汞氣的範圍,所有人都不敢真格爾的往前去,因爲都是看出了不對勁兒來。
那九人中的另外一人許是跟汞氣中的人關係莫逆,對着自己的帶頭之人有些不滿的說着什麼,只是那帶頭之人只是沉默不語。
那人見帶頭之人不理會,便將自己腰上綁着的袋子中的“藥罩”取出來,同樣綁好了後,就直接向着汞氣中而去,那帶頭之人甚至都來不及拉住他。
當這個人到了早先進入汞氣中的人對面一步之內,就再沒有動彈過一步,只是身體在剛開始出現了輕微的哆嗦。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再沒有人敢真的妄動了,查千總他們耗子營的人,也是在暗暗的觀察着。
因爲他們也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因爲這座墓實在跟以往不同,沒有那些“僵魁”之物,也沒有什麼“屍瘤子”。
他們現在身上帶着的“黑狗血”和“公雞冠”,如今也是沒有任何的用武之地,這裡不能再以以往進入的那些墓的情況揣測。
這地兒的現在情形,比起當年耗子營跟着他們的大哥江荊進入的那墓也不遑多讓,所以查千總他們也不敢拿自己耗子營兄弟的命去託大。
就在這時候,那個站在汞氣之內人對面的終於是動了,可是他走起來的樣子實在怪的狠,就像是皮影人兒似的,被牽着慢慢的向汞氣中走着。
這兩人的那位帶頭之人面色已經是陰沉了下去,他沒有想到只是到了這個地方,自己現在就有兩個人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神秘秘的。
像是他們這種十個人的倒斗的,雖然比不了耗子營的規模,可是他們也是不容小覷的。因爲一般的情況下,人數少些反而行動起來更方便。不過不是說耗子營的人就是發現一處地方,就一窩蜂的鬥過去,這其中還是有許多門道的,只不過隨着那次事情後,耗子營也是折損太過厲害,所以如今也就沒那麼多講究,出則共出回則同回。
這帶頭的人如今要說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他眼睜睜的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兩個兄弟就那個樣子了,卻根本使不上勁幫不上忙插不上手。
龐三爺也是看得眼睛溜圓的,他身邊跟着他一道進入這裡的十幾人,雖然都是些身手不錯的,可這地方也太過陰森恐怖。
之前就是連番遇到了他們應付不了的東西,現在更是碰上了這種事情,要不是自己還要顧及着家中妻兒老小的話,說不定早就撇下這肥貨逃開了。
在龐三爺這些人中,如今最爲淡然的兩個人就是金兜子和杜中,那金兜子看着汞氣那裡的情況,嘴裡面卻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眼中隱隱泛起了興奮來。
反觀杜中從甬道逃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了,現在看到這些東西,反倒是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就連眼皮都懶的擡一下子。
汞氣那裡終於再次出現了變化,走入到汞氣之內的那個人,轉身跟着早先進入裡面的那人一起向着這邊兒的人招手。
所有人都看到這兩個人行爲古怪,而且是那種失了精魄血肉一樣,那動作也是很僵硬,完全不像是活人在動。
胖三爺請來的那帶頭之人看向了查千總他們,如今只能寄希望於耗子營這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