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不錯。”
陸爭抿了口熱茶，吐出一口熱氣。
天氣，已經變得很冷了。
今日，便是春節。
整個京都，都已經陷入歡慶的氛圍之中。
看着窗外，處處張燈結綵的街巷，陸爭雙眼深沉如海。
“這等景象，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掌印大人？”
尹漸微微一愣，不知爲何陸爭會發出這等感慨。
“你兼修了仙道？”
陸爭並沒有正面迴應尹漸，反倒是眉頭一挑，詫異出聲。
尹漸苦笑道：“什麼都逃不過掌印的法眼。”
“爲了在觸天峰中不被人察覺身份，我只能另闢一條新的道路。”
陸爭不置可否。
“你天賦的確是我這些年來，見過最爲妖孽的。”
他長嘆一聲：“哪怕是觸天峰的首席大弟子，也沒你驚才絕豔。”
尹漸沉默下來。
他大概知道，陸爭口中所說的，究竟是誰。
那個觸天峰消失了幾年，一直在外遊歷，尋找突破機緣的大師兄！
也正是主峰觸天峰的首席弟子。
穹天上人的親傳！
“我已經收到情報。”
陸爭雙手撫欖，沉聲道：“莫問心已出現在涼州。”
莫問心，就是觸天峰的首席弟子！
“他回來了？”
尹漸眉頭緊鎖。
一時間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一些計劃，恐怕會因爲此人的歸來，而受到影響。
“他已經突破到仙道五品了。”
陸爭長嘆一聲：“天縱之資，年僅三十歲，便已達到此等境界。”
“仙道五品？！”
尹漸倒吸一口涼氣。
他已經覺得自己的晉升速度非常之快了。
可也與仙道五品之間，隔着太多的距離。
別的不說。
就按照系統的尿性，恐怕突破仙道五品，需要的白銀，就多達一億！
一億兩白銀是什麼概念？
尹漸窮盡所有的想象，都無法在腦中浮現這幅畫面。
恐怕真得有一座小山那麼高了吧？
聽聞，去年大夏國的稅收，都還只有不到十億兩白銀！
這一突破，就得花費大夏國年收入的十分之一...
尹漸只覺得，內心沉重。
陸爭看出了尹漸的心思，不由搖頭輕笑。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
“他應當不會與你爲敵，前提是你不要去招惹他。”
說到這裡，陸爭頓了一頓。
尹漸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有一些良善，內心似乎有屬於自己的底線。
而且頗愛出風頭。
這些...
似乎與情報中莫問心的性格，格格不入。
如果兩人真的碰了面，恐怕還真的會互生嫌隙。
說不定就會引起衝突！
一想到這裡，陸爭就隱隱覺得腦瓜子痛。
“對了。”
陸爭回首看向尹漸，淡漠道：“不出意外的話，你的臥底任務，應該在一個月之後結束。”
“結束？”
尹漸頓時一臉懵逼。
這是啥意思？
玩我呢？
我在觸天峰中，纔剛剛認識上層人物，準備大展拳腳。
你居然和我說任務結束？
看出尹漸的不滿，陸爭長嘆一聲。
沉默良久，最終輕聲道：
“陛下，恐怕挺不過這個冬天了...”
“什麼？！”
尹漸聞言，頓時虎軀一震！
內心中升起五味雜陳的情緒。
“老皇...陛下，他快不行了？”
尹漸說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可是高武世界！
堂堂一個帝國天子，居然還活不到百歲？
甚至於，太醫院這麼多絕頂太醫，都束手無策？
“你有所不知。”
陸爭想了一想，最終還是緩緩開口。
“大夏，統御世界將近三分之一的疆域，其中大多都是富饒宜居之地。”
“泰半的百姓，生活在大夏國境之內，受到大夏皇室的治理。”
“可以說，大夏承受了絕大部分的人族氣運。”
陸爭搖了搖頭：“承受這麼多的氣運，也就導致了身爲萬民之父的天子，一定會受到氣運的限制。”
“不能長壽。”
陸爭一字一句說完，尹漸已陷入震驚。
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氣運這種說法？
老皇帝身爲天子，承受天下氣運，遭到天道的監察與限制。
除了修行極爲緩慢之外，就是受到壽元的限制。
幾乎與普通百姓的壽元，相差無幾。
“陛下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
陸爭唏噓道：“自二十歲繼位登基，統治天下已有五十年之久。”
說罷，他深深看向蔚藍的天空。
“這天下，豈有在位超過六十年的天子？”
“天道所不容。”
“陛下，其實早就該被天道收走。”
陸爭嘆道：“年輕時征戰西域，落下一身病根。”
“如果不是太醫與雄天觀主爲期療傷，恐怕早就已經崩了。”
“如今，能夠活到這等歲數，已是天道留情。”
尹漸靜靜聽着，沉默無言。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關氣運與皇室之間的糾纏。
“強大如當初的開國皇帝，也在一統天下之後，僅僅坐了十年的天子之位，就撒手人寰。”
陸爭感慨不已。
“那可是武道一品！”
“在登基之前，就已經活了五百多年！”
“武道一品，按道理來說，應當擁有幾乎與天地同壽的壽元。”
“可最終，也還是在天道的制衡之下，早早去世。”
“武道一品，都不能躲過天道的制衡？”
尹漸不由頭皮發麻，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天空。
在雲層的深處，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在默默盯着他。
如果真如陸爭所說，天道對萬物的監察如此強大。
那麼是不是自己的穿越，也被天道所察覺？
那爲何天道到了今日，都始終沒有對自己下手？
剷除自己這個異世界的異類？
還是說，天道有什麼圖謀？
“不，不應該是這樣...”
尹漸眉頭緊鎖，內心狂跳。
天道，應該是至公無私的纔對。
又怎會有所圖謀？
這整個一方世界，都是爲天道所統轄。
它又如何還有其他的需求？
尹漸的心思很是混亂。
似乎這樣看起來，自己的穿越，並非是偶然。
而是必然。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雙無形大手，在暗暗操控一切。
“想要擺脫天道的制衡...”
陸爭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除非，突破一品！”
“突破一品？！”
尹漸震驚道：“一品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當然。”
陸爭淡漠道：“一品，只是將天道領悟透徹而已。”
“而一品之外，則是跳出天道，自成體系。”
“這樣一來，天道，也無法過多限制於你。”
“一品之外...”
尹漸喃喃自語，眸中暴出光彩。
管他什麼陰謀詭計。
只要突破一品之外，那麼一切都不攻自破！
實力，纔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