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天多少風風雨雨都走過,也不在乎這一點,身上雖然難受,但見到她絕美的容顏,卻還是仍不住笑了笑:“啊,沉淪在慾望之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你便是我的慾望,沉淪也只是在你身上而已,所以不用擔憂。”
紅梅凜心神一蕩,紅着的臉頰同花兒般嬌豔,害羞的低下頭,全然沒想到他會說這般話,心頭高興又還帶着一絲絲激動,激動他真的坦然面對自己了。
然而,這時候身後一道寒光襲來,她被洛神天轉身抱在懷中,染血的長劍慣出他的身體,順着劍尖滴下的血液落在了手中,憤怒之極的殺意祭出,懷中的殺神面具浮現在臉上,心中只有完完全全的殺戮。
而,修花譜也將無心擊敗,帶着一擊得手念海棠飛走,紅梅凜手持雙劍追上,勢要殺了她。
念海棠被修花譜抓在手中,從身後遠遠望着那猩紅的面具,心中的悲痛控制不住的涌出,剛纔那一劍斬斷了友情,斬斷了風花雪月四人之間的友情。
“砰,此路不通啊!”突然,擋在兩人面前的竟然是春落盡,緊握住的雙手在鳴響,壓抑不住的深仇大恨已經溢出,不顧一切的殺來。
“叮!風啊,你的對手可是我。”驚訝!驚訝!殺生閻羅居然也殺來了,身後跟着的是繡雲籮,燕王,他們三大高手竟然都來了。
紅梅凜殺上,殺生閻羅以一敵二擋住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念海棠被修花譜帶走,憤怒的火焰全部傾斜在他身上,以上換傷的與之對敵。
然而,事實往往不如人願,繡雲籮,燕王,殺生閻羅,麻倉辰一郎,靈慧芩香,五人圍殺兩人,頓時受挫。
“撲,咳咳,雪速速離開,這裡由我來抵擋,”春落盡手中的雙刀與雙劍照應,儘管厲害,但仍然不是六人的對手,臉上的血液滴盡了嘴角,仇恨的雙目似乎要點燃天空,臉上的青筋因爲失血過多失去了顏色。
紅梅凜決不退縮,她身邊的摯友一個個離去,現在她要是再離去,那將又要少一個用性命之交的人。
她殺上,又被繡雲籮擊退,再度殺上,又被麻倉辰一郎擊退,次次的擊退,次次的殺上,逐漸白紗已經被染紅,白如紙張的臉色滴血汗水,天空暗淡了,一輪月光灑下。
“風,你的刀鈍了,花,你的劍鏽了,月,來陪你們了。”
彈淚詞持襲月劍殺上,頭上的銀色布條迎着寒風飄動,卻帶不走一顆與同伴共存的心,新月指引他前行,新月同樣照亮了他的敵人,也照亮了未知的路。
毫無死角的攻擊,夜晚中的他處在不敗之地,一人一劍,單獨站到殺生閻羅面前,一劍挑起,新月隨之一道劍氣落下,將他劃傷:“新月的存在,吾命之所向,你,只是月下螻蟻。”
“咳咳,月,你又變強了,你知道嗎?風花雪月中,我一致認爲你是最強的,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是我之弟子,可這終歸是希望,你的變強也到此結束了。”
彈淚詞臨危不懼,頭上的銀色布條飛走,一雙月之瞳睜開,整個黑夜呈現出一片銀色,新月落到無數劍氣,他全部是已經綻放出來,只爲殺了面前之人。
紅梅凜與麻倉辰一郎血戰,一刀換上兩劍,兩人以命還命的搏殺,傷痕累累。
春落盡面對燕王,靈慧芩香,繡雲籮三人,已經落入西風,失去太多鮮血的身子開始僵硬,手中的雙刀被彈開。
“啊,”他一聲悲痛之極的長嘯,所有人都望向他,披頭散髮,嘴脣發白,雙目流血,無力的倒下。
在反觀繡雲籮,她手中握着兩顆眼珠拋向紅梅凜,全是復仇之後的快感,臉上因爲幸福而變得猙獰,如同失去理智的魔鬼:“我說過,我要你如同我一樣痛苦,這雙眼睛就是今天的利息,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彈淚詞退出戰圈,將春落盡抱起,心中各種滋味聚集,痛苦之色充斥着大腦,看着摯友的慘樣,心中只有悲痛之感,同時也加深了對敵人的仇恨。
紅梅凜望着他因爲仇恨而失去控制的模樣,緊緊將他拉住,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三人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走,別再打下去了,立刻帶風回去,不然我們都得留在這裡。”
“不行,此仇必報。”
“現在報仇無異於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回去再作打算,走啊,”紅梅凜強行拉着彈淚詞遁走,深知再打下去三人必死。
繡雲籮揮手停止追擊,她說過,要慢慢殺進紅梅凜身邊之人,要讓她比自己同上千百倍,最後將她在洛神天面前斬殺,故而放他們離開。
燕王陰沉沉的眼中露出狠色:“今日只是傷了他,回去洗洗謀劃一番,下次就是殺了他,你覺得如何?”
“嗯,甚好!”
殺神閻羅還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還沉浸在彈淚詞的修爲之中,全然沒想到,當初他還不是自己的對手,如今面對他就能報仇不敗,仇恨,真的能這麼快提升修爲嗎?
“咳咳!”春落盡躺在藏卷宗的房中,虛弱不堪的咳嗽着。他大腦一片漆黑,連命中最重要的酒失去後,如今連眼睛也失去了,下一個失去的,又會是什麼呢?
他躺在牀上好樣動動手指,好想再見見摯友的模樣,卻也只能在回憶中探索,探索四人花前月下的對飲當歌。
紅梅凜站在牀邊抹淚,摯友的樣子不僅讓她悲痛,同時也喚起了腦中深處的記憶,曾經的好友們的慘樣,何曾又不是這樣。
洛神天的雙手因爲用力而抓緊,指尖刺破了手抓,又恢復原樣,看着躺在牀上的弟子,悲涼的笑了起來。這都是繡雲籮的報復,這都是自己造成的因果。
“一雙眼睛失去了,待爲師尋得天目巧匠,請他爲你鑄造一雙便是,好好養傷,至於今日之仇,爲師會親自爲你報仇。”
春落盡雖然失去了眼睛,但並不代表他看不見,他是風,他是無處不在的風,風通過他的表情,將樣貌傳回,他看到了身旁兩人的悲傷。
“謝謝師尊,風,讓師尊費神了。”
洛神天嘆息了口氣,拉着紅梅凜出了房間,現在他需要的是靜養,而不是無用之話的安慰,拉着她一絲微涼的手,更加能感覺到她的痛了。
紅梅凜輕輕擁入他懷中,兩人的傷痛在疊加,繡雲籮造成的傷害太深了,以至於讓洛神天將她放在了最彼端,殺的對象。
“傲雪別哭了,繡雲籮所作所爲,爲師都記在心底,待見面之時,千百倍的奉還給她,所以相信爲師,不要再哭泣了。”
紅梅凜在他懷中搖頭,失去親朋好友的感覺太痛了,擡起頭望着他暗淡的星辰,一絲凌亂的絲繡:“我多想回到從前,那時候沒有悲傷,沒有傷痛,大家能一起舉杯邀約,而不是如今的天人相隔,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一人來揹負這一切,只願不再奪走身邊之人。”
洛神天的下巴靠在她的頭上,輕撫她的烏黑秀髮,嗅着她淡淡的清香,自身何曾又不是這樣想的,可是老天真的不會這樣做,它就是喜歡折磨人,所以自身才學了與天地人相鬥,盼望這樣能擺脫上天的控制。
“沒事了,沒事了,待風傷好之後,讓他回補天宮休息,不要再參加這一場紛爭了,亦或者,讓他浪跡天涯更好,風留不住,到底該如何抉擇!”
紅梅凜拉着他的手,同樣想了許久也是毫無答案,放任他離去,這是不現實的做法:“順其自然就好,他願去何處都可以,只要他不再被仇恨所困擾,畢竟,報仇不應該由他承擔。”
然而,傷好之後的春落盡沒和任何個人通報一聲,不帶一絲留戀的飄走,風迴歸了他應有的軌跡,四海漂泊,流浪爲家。
他坐在樹下,伸出手接住透過樹葉的陽光,風變得溫暖了,收回手打開腰間的酒葫蘆,溫暖的風帶着酒香,舉到嘴邊,又想到了那人的吩咐,便放了下去。
他失去了雙眼也好,這樣也不用再中那人的毒了,只是內心冒出了這樣的想發,但真正見到她之時,不知是否還能堅持如此。
襲來的風變冷了,夾帶着一枚晶瑩剔透,散發着熟悉感覺的冰花飛來了,身後瀑布傾下的長髮,冰清玉潔的顏容,已經知曉來人是睡了。
春落盡一動不動,彷彿世間就停止在了這一刻,暖風遇上冷風,最終輸來的,還是前者,心中的毒癮又犯了。
“你來此地何時,不是隨着修花譜回妖界了嘛!再返回,可是會受傷的,”一句試問,卻又帶着點點警告的成分,這是他對她,最重的語氣了。
念海棠手心中的冰魄之力已經凝聚,無情一掌拍來,她,要斬斷最後的牽絆:“我們的故事將在我手中結束,至於結局,我們四人一同上路,因爲我,無法再活下去!”
藏卷宗內的紅梅凜心中一痛,來自風花雪月四人的聯繫,斷了,風的聯繫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臉色蒼白的向着源頭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