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我父親如今又下落何處?有他的消息了嗎?”闌珊忐忑着內心問道,只要有那麼一絲絲的消息對她來說都是世外佳音。然而思越人是微微垂頭,神色一片黯然,這也是他多年尋找無結果的原因。
他一個人肩上承擔了太多,要尋找掉落的闌珊,也要尋找防備敵人的追查,更要探知主上消息的線索,這些年他簡直過的非人樣。
“小蝴蝶,我們先不急找到主上,先復活你母親纔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你做好準備了嗎?”
闌珊想都沒有想就點頭,雖然她從小就是乞丐,也埋怨過父母不要她,但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所有的恨都轉化成了愛。
“仲父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定會拼盡全力,刀山火海也義無反顧。”
思越人手中的畫扇撐開,細細想了一會兒開口:“如今你師兄十二恨,受傷的魂魄還未補全,人間各處也因此這敵人的蹤跡,自然是不能太多的拋頭露面。而我則是暗傷太多,更要留在此地保護這株梅花樹,所以接下來的擔子都要壓在你身上了。”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繼續開口:“你母親燃燒自己,魂飛魄散不假,但這三魂七魄還飄蕩在人界。而當初她遺留下來的殺神面具,便是她的手臂所煉,故而這隻小樹就是她重生的契機。”
又道:“藏卷宗封印着血不染,這柄劍也是她的手臂所連成,其中蘊含着她的妖力與血脈,所以你第一件事情便是將此劍帶回。”
闌珊想起了封印在藏卷宗的血不染,原來這柄妖帝之劍就是孃親的劍,同樣也想到了昊辰是不會允許她取劍的,這樣一來無疑是將兩人放在了對立面。
思越人見到猶豫不決,繼續開口:“若你不願意,你十二恨師兄願意親自前往,你的母親她也不會怪你的。”
“不,我願意,”闌珊立刻開口,不管站在面前的是誰,一顆要拯救孃親的心是不會改變的,只能閉着眼睛對昊辰說一聲對不起了。
思越人欣慰的點點頭,道:“第二件事便是施放出冥魂大帝。”
“什麼,這,這,”闌珊震驚的難以開口,怎麼要施放出這個惡魔,這可是昊辰費了很多心血才封印的啊。如果真解開了封印,那麼後果不敢設想,她和昊辰還能見面嗎?還有未來嗎?
“仲父,難道一定要放出冥魂大帝嗎?沒有別的方法了?”她渴望能得到其它的方式,至少這樣能在她和昊辰之間留下更多聯繫,也不至於就這樣一刀斬斷。
然而,思越人喂喂搖頭,摺扇輕搖:“你孃親的三魂七魄飄蕩在人間,而冥魂大帝他掌管冥界,他的兵器幽冥魔刀就是打開冥界大門的鑰匙,我需要你前往冥界帶回聚魂石,有了聚魂石,你就可以憑藉體內的血脈找到她飄散的魂魄了。所以,這是唯一的方法!”
殘酷的現實,闌珊不得不面對,一方面是心底最愛的昊辰,一方面是爲了她去死的孃親,她無論選擇那一邊都將自己疼得要死。
但就在這一刻,她想起了昊辰對卿鵝的好,想起了昊辰對自己的轉變,他是不是不需要自己了?
胡思亂想,每個站在愛情海洋的女人都會這樣,而且還是心性尚淺,對情感懵懂的闌珊,這無疑讓她漸漸往壞處想了去。
她轉身摸着面前這顆枯枝小樹,她能感覺到當年孃親生下她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愛她。
她不能私自。
她下了決心,隨着十二恨離開了忘川,離開了這個有着她親人的地方。但回到藏卷宗的路途上只有她一人,十二恨是隱藏在周圍保護她,也因爲他的身份不能曝光。
“蝴蝶師妹,蝴蝶師妹,師兄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段時間你那兒去了,爲何一點消息都沒有。”*見到她的瞬間就心花怒放,臉上堆滿了笑容,拉着她的雙手那是如鐵夾一般的牢固,讓闌珊是多次抽手都無用,最後馬着臉道。
“無理之人,虧我還救你,快些放開我。”
*戲笑,見她焦急的模樣格外迷人,握住她手又是捏又是揉的,那陶醉的樣子是說什麼都不會鬆開的。
“師妹啊!這些日子我快將你想壞了,這樣也好讓我解下相思苦嘛!師妹的手真滑真嫩,來讓師兄親親。”
“噁心,走開!”闌珊實在是受不了了,眉心劍印中的千雪染聽從召喚出鞘,這纔將他逼退,不然不知道他還有握着多久,是否真會親下去。
*並不會因爲她的發怒就生氣,反而因爲她的怒火,覺得現在的她似乎又從前有了一絲的變化,但在哪兒也說不上來,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還很短。
他得知闌珊要返回藏卷宗,原本打算回蜀山的念頭也消失了,索性和狗皮膏藥的養貼着她,一同前往藏卷宗。
“師妹,我記得今年就是各大宗門弟子的劍道比拼了,你身爲師叔的弟子理應參加,爲他爭些顏面。要不要師兄傳授你些經驗,以後爲比拼打好基礎。”
闌珊一語便明白,看來這劍道比拼就是她奪劍的好時機,同樣也不用*來教導她劍道,畢竟她身邊還隱藏這十二恨,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北斗劍聖。
闌珊現在還記得昊辰曾經說過的話,既然她對法術沒有天賦,那麼就專心修煉劍道一樣能有所作爲。而這次劍道比拼就是給他最後的道別,只因她知道今後恐怕真的要處在對立面了,兩人相見必是拔劍相迎。
一路上的她都心情不正好,悶着頭,而*就如同那樹上的麻雀叫個不停,吵得她是心煩意亂,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
“咦!師妹,你回來了,”剛剛踏進藏卷宗,揹着一柄長劍的煙火就見到了她,欣喜的開口道。
闌珊見他身上的傷都好了,開口:“師兄近日來可好?莫怪師妹不能前來探望傷勢,實在是難以脫身。”
“無礙!無礙!保護小師妹本就是師兄的職責,不用多禮。既然師妹安然回來了,想必師叔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臉了,我先去給個大宗門送邀請函,再會!”
煙火此次失去給天下各大宗門送劍道邀請函。
闌珊回來後預想見見月無錫和沉淪星海的,可惜得知他們兩人都在閉關修煉,看樣子都是爲了快要道來的比拼而努力。
“師妹啊,你就讓我進山吧!”*苦苦央求,他想登上千語蝶戀峰,可惜不知道如陣口訣,而闌珊也不帶他進去,只好在山下苦着臉。
千語蝶戀峰素來幽靜,從前是隻有昊辰一人居住,如今是多了闌珊,讓這座處處散發着令人心平氣和的山峰,多了一絲歡快的笑聲。
然而,這笑聲不長,短短不多百年就已經變成了涼聲的哀嘆。有昊辰的,也有闌珊的,師徒兩人都因爲心頭事而嘆氣。
闌珊回到了峰頂,路過座座房間,她都能找到一些美好的回憶。當來到墨軒閣外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在門外請安。
“弟子蝴蝶君,拜見師尊,回來過晚,還請責罰!”她知道當時在楓樹林不願意跟他走,一定讓他生氣了,不願那冷漠的轉身也不會第一次表現出來,而且還是不帶一絲的停留。
小徒弟回來了!昊辰那久久沒有鬆開過的眉頭舒展開來了,長久的掛念也得到了緩解,只不過聽到她那恭敬有禮的拜見,突然覺得好陌生。
從前,昊辰無論教導過闌珊多少次禮節,而她見到他則是立刻撲上來,膩聲的拉着他撒嬌,甩都甩不開。然而如今她的轉變讓他不適應了,儘管這是他希望,但要糾正這偏移航線的師徒情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好久,他擡手靠在文案上想着,這些沒有她的日子裡,他雖然回到了從前那安靜寧和的生活。可是總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每日早晨都會取摘星閣叫闌珊清楚,可卻是人去樓空。他摘些靈果給她食用,可就算放在哪兒乾枯起灰塵了,也無人動過。總之,沒有闌珊的千語蝶戀峰已經變了樣貌,孤單寂寞冷,以及那無窮的思念。
墨軒閣中久久沒有回聲,闌珊苦笑一聲,暗道師尊還在生氣,於是再次開口道歉:“蝴蝶君沒能聽從師尊的安排,違背了師尊的意願,再次請罰!”
再一次的出生,昊辰這才從回憶中悠悠醒來,只不過那懲罰卻是再也落不下。他迫切的想要推開房門見到她,可站起來的身子,擡起來的手又停住了。他不能,他要糾正這師徒情就必須要嚴厲的對待她,不能再溺愛着她了。
“哼!想要懲罰那就去面壁一年,一年內不準出摘星閣半步,如若再違背,定教你後悔不已!退下!”厲聲的懲罰,雖然看似在面壁,可內心是想將她留在摘星閣,讓他這一顆思念的心得到平靜,不在那麼不安分了。
闌珊好想見他一面,可隔在眼前的房門就如同那銅牆鐵壁,她不能再像從前任性一樣推開房門,不管他的意願上前擁抱他了。現在她只能趴在房門上流淚,靜靜嗅着傳來的墨香,幻想着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