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凜隨即母親暗淡了起來,低着頭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只因自己也理不清兩人的關係,只盼時間能過的快一點,心中的苦愁也好流逝的更快一些。
然而,當三人來到佛界之後,被這裡的狀況所震驚了:“看來這裡剛經過一場戰亂,這是神界的血跡,難道是問湘靈派人所來,還是伏羲派人所來?”
紅梅凜看着滿地的鮮血,最先聯想到的還是洛神天,他可是和一葉蓮華在一起的,難道他也出現了什麼意外,想到這裡,就立刻往裡面飛去。
“撲,一葉蓮華,想不到吧!想不到你們辛辛苦苦救的人,卻在身後捅了你一刀,真是不得不說暢快。”
問湘靈臉上全是暢快的笑容,身後站着的竟然是洛神天,只見他手中的神鱗劍滴着血液,而這血正是一葉蓮華的。
“你是故意讓我們將人帶走的,你是故意設計暗算我,咳咳!”
洛神天持劍殺上,眼瞳竟然呈現昏暗之色,正是失去心神的狀態,渾然不知現在攻擊的他之好友。
紅梅凜三人趕到之後,也被這裡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超琴主與問湘靈交手,洛神天與一葉蓮華殺的難捨難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會互相打起來。”
千鶴語感覺到邪惡的氣息:“他身上怎麼會有邪惡的氣息,渾身筋脈都被控制,應該說已經是個傀儡了。”
紅梅凜被她一語提醒,也發現了洛神天的不對勁,蒼白的臉鼓着黑色的筋脈,兩顆眼睛昏暗無色,正是失去心神的樣子。
她明白之後,立刻抽出雙劍殺上,卻又不將他擊傷:“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又被黑玫瑰控制了?”
回答她的是洛神天的攻擊,每一擊都是置於死地的殺招,打的她步步後退,又不忍出手傷害他。
一葉蓮華壓力減輕,但身中劇毒,立刻用聖潔之力封印傷口:“咳咳,小心,他不是中了黑玫瑰之毒,而他已經是一具軀殼了,他可以說是已經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個被囚禁的靈魂。”
紅梅凜內心震驚不已:“這怎麼可能,他到底發生什麼了什麼事情,爲何會變成這樣,難道你也不能救他嗎?”
問湘靈這時洋洋得意的笑起:“她說的沒錯,洛神天已經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個被囚禁的靈魂,因爲在那風雨交加的夜晚,我吃了他的心臟,現在他之所以活着,是用我的左心房,我死,他魂飛魄散,他死,我也魂飛魄散,你來殺我啊,啊哈哈哈!”
紅梅凜雙眼失神,沒有焦距的望着她,全然沒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沒想到這段時間是這樣的,原來他不來救自己,是因爲被控制了。
“你怎麼就這麼惡毒,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真想挖開來看看。”
問湘靈嘴角不屑的揚起:“可以,你最好立刻就挖出來,反正我死他也得死,無所謂。”
一葉蓮華突然開口:“立刻帶着洛神天走,她今日之所以暗算我,就是知曉我救回他,快走。”
紅梅凜紅着眼眶一劍將她逼退,冰冷的眼神透出刺骨的寒氣,卻又轉身擒下洛神天:“你等着,待他恢復過來,本君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問湘靈退出戰圈阻攔她,卻又被超琴主攔下:“想從我手下逃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本尊看你可憐,放你一馬,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你應該感謝他。”
“啊哈哈,我確實應該感謝他,不然我還真就被殺了,所以我算定了你不敢殺我,來啊,你不殺我,那就休怪我殺你了。”
紅梅凜抱着洛神天往藏卷宗飛,身後的問軒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目光復雜的望着她,不知曉說些什麼,因爲自己就是第三人,名副其實的第三人。
他看着洛神天的樣子,心中沒有陰暗的殺意,也沒有升起任何的陰謀打算,愛要坦蕩蕩,如果其中參加了一點點風霜,那麼這一份愛,終有一天也會因爲這風霜而倒塌,愛要堅固。
“別擔心了,他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紅梅凜緊緊抱着懷中之人,卻又驚訝他還會開口安慰,這時候不應該是出手的時機嗎?難道他還另有打算。
“現在應該是你出手的好機會,殺了他,問湘靈也會死,你也可以從新掌權天界,我也因此而失去他,難道這不是你的打算,還是你謀劃着更大的陰謀。”
問軒苦澀的嘴脣張了張,又緊緊閉上,暗淡着雙眼低下了頭:“啊,你覺得我在謀劃更大的陰謀,還是什麼問題都可以,但你不能說我想用這種方式得到你,你需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我的愛,不屑用任何手段,愛的光明磊落。”
紅梅凜不知是真還是假,心中升起了防備之心,抱着洛神天加快了飛行,早點回到藏卷宗,才能多一份安全。
思越人搖着畫扇喝着茶,他知曉今天佛界會有一場戰亂,也知曉一葉蓮華被傷,但他沒想到會見到意外之人。
“傲雪,你,這,大哥這是怎麼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具軀殼,靈魂被囚禁在半顆心臟當中,取出心臟魂飛魄散,不取則是永遠被囚禁,問湘靈真是狠毒,不繡雲籮狠了一百倍。”
紅梅凜愁着臉,嘆着氣將他抱緊了房間,然而身後問軒想跟進去,結果瞬間出現了兩道人影,攔在了他的面前。
無心冰冷無情的身影擋住了房門,柳隨風的柳飄劍隨風而動,兩代絕世高手擋門,他只能姍姍有理的退下,不敢跟進去。
紅梅凜輕輕摸着他臉上黑色的經脈,如同盤根交錯的樹根般恐怖,蒼白的膚色毫無血跡,身上的體溫竟冰冷無比。
思越人的眉頭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緊緊皺在一起,手中的畫扇摺疊了起來,看着桌上冰冷的茶水而發愁,心中做着決策:“傲雪,大哥如今這樣我也沒法,不過一葉蓮華想必能救他,只不過,代價太大,我怕你接受不了。”
紅梅凜心中一驚,能讓她說出這種話,想必非常人能辦到之事,但隨即看着眼前的洛神天,只要他能好起來,什麼都能接受。
“一葉蓮華要如何救治好他,你說,我都能接受,無需再擔憂。”
思越人目光悲痛的注視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用白蓮來爲大哥重塑肉身,然而白蓮能淨化世間萬物,也就是說,大哥的一切都會被淨化,包括你我,他將成爲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紅梅凜咬着牙,一想到又要失去他,頓時一陣熱流衝上頭頂,差一點點就暈倒在牀上,爲什麼又要分別,可惜自己真的不想分別。
“不,不行,有沒有別的辦法,你告訴我。”
“傲雪,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可能,你不是號稱囊中千計嘛!你絕對知道,說。”
“我真不知。”
“不可能,你不知,又如何知曉一葉蓮華能救,告訴我,絕對還有第二種方法。”
思越人目光悲哀的望着桌面,顫抖着手,端起涼了的茶杯,一口飲盡,心中做了最後的決定:“好,我告訴你。”
紅梅凜屏住了呼吸,知道他即將說的方式很難,不然他也不可能隱瞞了。
“用你之血換他之血,用你之心換他之心,你將失去心,待他成爲傀儡。”
安靜,房中一片寂靜,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思越人不開腔是不知說什麼,因爲從他說出口,就已經明白結果了。
而,紅梅凜不說話,是在做着最後的離別,輕輕撫摸他蒼白的容顏,熟悉回憶兩人的曾經,那時候自己還是一顆梅花,還不能化成人性,是他日日夜夜的關照,方纔有了她。
兩人的回憶太多,有悲傷,有笑顏,有離別,有團聚,以及那爲數不多的溫暖,好像他能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可這最後的願望就如同夢幻泡影,漂浮在空中三息不到,便破開。
猩紅的血液從她身上流出,黑色的血液從他身上流出,一個她,另一個他,兩個人,心甘情願,縱然成爲傀儡,不能再見你一笑,聽你一言,但你能笑口顏開,我便心滿意足。
“撲哧~咳咳咳,該死,該死的梅花,又破壞我之好事,可恨,可恨,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問湘靈惡狠狠看着手中的左心房,沒想到那個思越人,竟然還知曉這種方式,着實可恨。
這一夜,思越人搖着畫扇,舉起酒杯望着天空的月亮,心中盡是一番愁苦。
涼風襲過問軒的臉頰,吹亂了絲絲長髮,目光哀傷的望着酒杯,在嗅到房中淡淡的血腥味,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沒有選擇阻攔,一時沒有那個能力,二是品行不允許,三是沒有資格,他深深知道,自己這是第三人,甚至連第三人都不是,能留在她最近的地方,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房中的梅花在漸漸變色,從前那嬌豔欲滴的紅,如今是如墨漆黑。她眼中的淚是喜悅的,能爲他做最後一件事,流盡最後一滴血,都是命中註定的,從洛神天將她撿回來開始,兩人的命運便緊緊相連,最後成長爲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