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洛神天的小徒弟吧！我叫你一聲傲雪可以嗎？”
“可以啊，前輩能這樣稱呼，是晚輩的榮幸啊！”
暮成雪知曉她從前是修佛的，儘管現在半佛半魔，那心性還是善良的。
一夕風華目光閃閃，心知魔天子與妹妹之間的事情，恐怕她這個第三人知曉一些，想從她口中聽聽。
“我與洛神天也有些交情，每每相談之時，他便不知不覺說道你這個小徒弟是從寒極之巔撿回來的，可愛的很，他身邊也總是帶着幾朵梅花，現在也如此嗎？”
暮成雪有些發愣，完全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竟然還認識，其中還這麼要好，竟然連這些細微的事情都能相告，不自覺的就想得有點多了。
但是一夕風華怎麼說也是魔天子身邊的人，這想太多也不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現在，應該還帶着吧！看樣子你們從前的關係挺不錯的啊？”
一夕風華笑笑，看她的眼神有點莫名多味：“在我魂飛魄散的這段時間裡面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吧！七夕和蓮華他們又發生了什麼？”
暮成雪就知道她會問，然而面對她又不好開口，畢竟這是人家三人的事情，說了對誰都不好，不說又對她不好，真是爲難她了。
“這件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去問一葉蓮華，現在魔天子不在，剛好給你了時間，不然等他回來，那麼一切又回到不解的原點了。”
一夕風華直接起身，一點都不猶豫：“你們稍等半刻，七夕很快就回來。”
暮成雪嘴角嘲笑起，同時也爲他們感到悲哀，對着旁邊的童心道：“還是像你這麼無憂無慮的好，不同體會人世間的悲情冷暖，天天笑口顏開真是好，令人羨慕。”
童心吃着桌上的葡萄，那樣子可愛的不得了：“羨慕是什麼？能吃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想來，就算給她解釋了也是無用，還免得讓她沾上塵埃。
“羨慕不好吃，但有時候由不得你不吃，所以你還是吃葡萄吧！”
無心抱着初始，眯着眼睛，對伏魔殿的幾位殿主沒有什麼興趣，現在的他只會對頂尖高手拔劍了。
“魔氣。”
暮成雪也感受到了，隨即三道氣息襲來，化成三道人影，正是魔天子，雷霆，已經重傷的蟬連枝。
“傲雪，你怎麼來這兒了。”
“本不想來，師尊的命令而已，看你死沒死！”
蟬連枝有點吃癟，此時她也是衣冠不整，臉頰上道道血痕，破壞了這一張傾國容顏，叫人惋惜。
雷霆臉上同樣帶着疤痕，看她的眼神就像蒼鷹盯着兔子，隨時都可能發出致命一擊：“逃吧！逃得越遠，抓你纔會越有成就。”
“哼，你抓我，五五開的結局也好大言不慚，你們九輪天的靈物都非同一般啊，說話從來不打草稿，噁心。”
暮成雪看着兩人在語言上的攻擊搖頭，應該兩人上輩子就是仇人，不然一見面怎麼就有這麼大的仇恨。
她仔細觀摩雷霆，不得不說是一美男子，只是臉上這幾道疤痕破壞了應有的美，添加了幾分兇悍之色。
“走吧！師尊吩咐我帶你回去，別擋拖油瓶。”
蟬連枝有點訝異她這是怎麼了，現在這麼不見帶自己，從前兩人的感情還是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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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一路上有人欺負你不成？這麼大的火氣！”
暮成雪沒有理她，拉着童心離開伏魔殿，走到門口才開口：“對了，一夕風華剛纔問了我一些問題，不過你不用緊張，我什麼都沒說，但現在她知不知道那就不明白了，祝你好運。”
魔天子心頭一沉，火焰終究是燒穿了這層紙，那一晚發生的事情要揭露了。
雷霆看着他表情沉重，彷彿肩頭壓着萬斤石塊：“邪，有敵人嗎？我替你出手。”
“不用，我自己的一些私事，哎，這幾天你就在這兒玩幾天吧！九輪天也不平靜，就當散心。”
暮成雪走在衆人前頭，一路上沒有說半句話，並不代表身後的蟬連枝不開口。
“當年的小丫頭長大了，竟然會耍脾氣了，不得不感嘆時間流逝的真快啊。”
她沒有回答，因爲其中的恨在支配着她，很想問，爲什麼那一日你不在，可有問不出口。
蟬連枝見她神情似在回憶，也漸漸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她這樣的了：“你在怪我那一日去了哪兒？爲什麼沒有回宗門，是嗎？”
暮成雪不語，等待她後續的解釋。
“凌薇仙宗覆滅的那一日，我接到師尊的命令而離開，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事後才明白是師尊故意讓我離開，就是不想讓我也死在當場。”
暮成雪憤怒的轉身，怒眼相迎：“你認爲我會相信？所有人都在場，偏偏就你離開，難道他未卜先知，知道宗門會。”
會什麼？她說不下去了，因爲突然想到了蟬連枝說的話，是洛神天讓她離開的，就是不想讓她死在當場。
這樣說下去，那麼他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所有人，爲什麼要等一切都覆滅？
“你剛纔說的是真的？是師尊讓你離開？她讓你保命？”
蟬連枝語氣很肯定道：“是的，師尊知曉那一日會發生什麼，也明白最後的結局，所以讓我一人離開，保存最後的實力。你是不是很失望，失望最後離開的人不是你？”
“你胡說，你騙我，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暮成雪不信，完完全全的不敢相信所聽之話，洛神天知道會有覆滅的危機，爲什麼就不讓大家逃離？爲什麼不作抵抗？爲什麼要帶着大家送死？
蟬連枝見她失魂落魄，彷彿失去了主心，神情混亂：“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是遵照命令行事而已，最後沒想到宗門全部覆滅了，活下來的也只有那麼幾人。”
暮成雪渾身冰涼，握着千雪染的手在顫抖，加快了腳步趕回藏卷宗，找那人，找那個殺人兇手問清楚原因。
“砰，”憤怒的一腳傳開房門，洛神天皺着眉頭，手中的墨筆隨即放下：“沒規矩，出去。”
暮成雪握着千雪染沒有鬆開，雙眼因爲憤怒而充滿了血絲，一字一詞的道：“凌薇仙宗覆滅的那一日，爲何你要將蟬連枝派出去？”
洛神天的手顫抖，將墨臺打倒，想擡頭望着她，卻拿起卷子擦着墨。
“有要事相伴而已，難道有不妥之處？”
暮成雪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卻又實實在在的聽到了耳中，眼前之人的感覺越來越陌生。
“這個理由不覺得太過膚淺了嗎？你就覺得我會相信？爲什麼要帶着衆人送死？”
洛神天終是忍不住擡頭望着她，只不過眼中全是悲痛與內疚，他上前一步，而他這個小弟子卻後退一步，他深深的感覺到了痛。
“你發現了？”
暮成雪身上冰冷的殺意已經凝結而出，千雪染太過興奮直想殺戮，她心頭的怒火已經按耐不住。
“你承認了，你承認帶着衆人送死？你承認你是殺人兇手了？”
“不，我”一句殺人兇手將洛神天退到了懸崖，他想辯解卻又無從辯解，因爲所有事情真的是他安排，真相也是他帶着衆人送死！
此時，暮成雪發現，當初的真相遠遠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也並不是眼前所看到的那樣。她這個師尊隱瞞了真相，隱瞞了天大的陰謀，她卻什麼都不明白，就像傻子一樣，傻傻的去報仇，傷痕累累。
“你爲什麼這樣做，你知不知道凌薇仙宗八萬人，八萬人因爲你而死，你這個殺人兇手。”
她發現什麼才叫狠了，燕王爲了實施計謀犧牲了三萬禁衛軍，而她這個師尊犧牲了整個宗門，八萬人只剩下那麼幾個。
“說，不然今日便是你我師徒決裂之時。”
洛神天仰頭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也不知道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爲這件事情太長，太長。
他狠下心，既然解釋不清楚那就不要在解釋：“對，你說的不錯，是我帶着宗門送死，害死了他們，至於理由已經不重要，你可以下結論了。”
“你，你爲什麼要這樣，我要原因，你爲什麼明明知道必死，還要連累大家，”暮成雪接受不了。
這個溺愛她的師尊現在怎麼是這幅面貌，努力的搖搖頭想清醒過來，以爲還在睡夢當中，可是越搖越清醒，淚珠越來越多。
“告訴我，”千雪染出鞘，暮成雪瞪着眼睛拔劍，心頭死灰一片：“再問你最後一次，爲什麼？”
洛神天擡手握住劍尖，鮮血流下，他低頭難以在與她對視：“理由我已經忘記了，事情已經成爲了過去，我已經忘記，你要如何就如何！”
一句斷裂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說。
暮成雪拔出腰間的點硃砂刺出，一劍斬斷兩人的情分。
鮮血在滴，雙劍鳴泣，兩人對淚相望，卻是什麼挽留之話都說不出口。
洛神天口中的血嚥下，不吐出，捂着傷口轉身：“走吧！你想要的理由我已經忘記，既然已經下了決定要不要猶豫，你能做的，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