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樣的決心最好,畢竟沒有人希望你被他拋棄,覺悟,有時候很有必要!”
覺悟嗎?在這一條荊棘之路上面就必須要做好覺悟,她暗暗記在了心頭。
“明白了,我去找那多年不見的好友,希望她見到我能高興。”
千鶴語與展翅凌雲正在相商,接下來應該怎麼復仇,突然下人來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族長,門外有人送這多梅花給你。”
千鶴語結果之後就感應到了熟悉的感覺,也知道來人是誰了:“將她請進來,不可怠慢。”
暮成雪來到了兩族的暫居地,狀況並不是很好,大多都是一些年幼族人,已經一些老年傷殘,想必是當時在羽國,留下的新生力量吧!
千鶴語出門迎接,盯着轉角口,見她比之從前更加清冷,但那模樣卻還是沒有改變,依舊是傾國而立。
“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暮成雪訕訕一笑,再次見到她非常的開心,暫時將來的目的拋在了腦後,然而又發現她的情況並不是太好,眼窩有點深,有點黑,神情憔悴。
“我倒是很好,可你的情況似乎並不如人意,待在這裡受苦了吧!”
千鶴語將她迎進房內:“活下來的族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年幼弱小,一路上跌破而行,又要防備燕王派人追殺,最後實在無奈之下,只能遠離人界,逃到東瀛,修養一二後今才能返回。”
暮成雪見她說的疲憊不堪,也猜到了這一路上是多麼的艱苦:“爲何不來藏卷宗,既然人界呆不下去,也可以去海境,東瀛可不是善善之輩,恐有危險。”
千鶴語搖搖頭,又看了看展翅凌雲,她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她的決心,而是桌旁邊這位年輕人。
灰色的長袍,一雙鷹眼帶着凌厲的神色,看了看她,沒有開口打斷兩人的交談,端着茶杯,年紀輕輕就一副老成模樣。
暮成雪想起他了,在羽國時候見過他,展翅長空的弟弟,大鵬皇族唯一的血脈繼承人。
“有禮了,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無礙。”展翅凌雲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再說話,心頭考慮她此次前來的目的,盤算起來。
暮成雪見他盯着茶杯不開腔,似在想着什麼,聽頭不敢小瞧他。
“如果羽國被燕王一手掌控,你們與東瀛合謀攻擊,要小心行事啊。”
展翅凌雲道:“多謝你的提醒,你今日前來也不止說這些吧!”
暮成雪不動神色,眼前人看起來老成,其實不然,還是少年心態,按耐不住心頭的想法,三三兩語就先提問了,那麼也就失去了主動權。
她不慌不忙的道:“咳,我這次在藏卷宗聽到了關於千鶴的消息,這才匆匆忙忙而來,同時發現你們的選擇似乎很不明智啊,東瀛來到人界之後是屢戰屢敗,人心渙散啊。”
展翅凌雲皺着劍眉,不管眼前人是不是真的好意提醒,但這屢戰屢敗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而且她說來自藏卷宗,羽國不是剛剛和他們結盟嗎?
“燕王剛好與你們結盟,你這次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暮成雪見時機成熟,也不再吊他胃口,給他想要的答案,將他引入陷進。
“你們千鶴與大鵬雖說是兩大族,但那也只是曾經,現在倖存了多少實力恐怕也只有你們知道。而東瀛狡猾之極,先是和妖界合作,害得他們全軍覆沒,又和羽國聯盟,結果又被擊敗。最後與你們聯手,你覺得如何?”
顯而易見的答案,不管是千鶴語,還是展翅凌雲,心底都已經知道,但就是沒有說出來,因爲他沒也走投無路了。
暮成雪再道:“這次東瀛將受到雷霆之威,你們何不找一個實力更強大的幫手,免得做了東瀛的炮灰啊。”
千鶴語目不轉睛的看着展翅凌雲,她心底很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但都是因爲放不下他纔會陪他一起,不然早就走了。
“凌雲,結局無論如何,你來定奪!”
他低頭不語,神色在掙扎,顯然是不敢相信暮成雪,也不敢相信藏卷宗,因爲他在哥哥族人死後,也知道,一切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了,別人都靠不住。
“這件事情還等我再作考慮,送客。”
暮成雪沒有繼續勸解的意思,也沒有那個必要,事情的厲害之處已經全部告訴他了,該怎麼定奪全看他個人,免得到最後失去了什麼,或者敗亡,責怪她在從中作梗。
她起身看了看千鶴語不願隨她走的表情,苦惱的搖搖頭,感情真實將她折磨的失去了高貴的光環,她現在就想一隻落水的小鳥,不再是那高傲的千鶴。
千鶴語在內疚,在與展翅長空成親之時,她沒有發現愛,直到最後一刻失去了,才放然醒悟過來,愛就一直在身旁,只是被她忽視了而已。
現在她的所作所爲更多的是在補償,補償她應該做的,替展翅長空照顧好族人。
“保重。”
暮成雪轉身最後看了她一眼,有些傷感,更多的是不捨。
“保重。”
離開這裡之後,她並沒有走遠,繞過了小街巷的條條小道,見到了海境潛入上岸的探子。
“密切注意這裡所有狀況,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不得有誤。”
“是,請帝妃放心,屬下定會完成任務!”
暮成雪遁走,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爲好第一時間知道千鶴語的動向,免得刀劍相向之時將她無傷,那才叫悲人下淚了。
然而,剛剛離開的她就被人攔阻了腳步,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真是讓人訝異。
“好久不見,爲何不來天界了,不是說好要幫助我的嗎?”
問軒身穿潔白的長袍,腰繫金絲玉帶,腦後的沖天馬尾隨風飄蕩,俊美的容貌引得周圍路人則目相視。
“怎麼了?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隨我來。”
暮成雪有點震驚他這裡,見到她還很自然的開*談,難道不應該是直接將她綁走嗎?亦或者大打出手。
“見到你在這裡確實很意外,而你想必也是等候我吧!又隨你去哪兒?”
問軒不回答她的疑問,畢竟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改變,他也不用在她面前裝傻了。
“隨我來就是,不必擔心我會傷害你,從前你不也這樣嗎?”
暮成雪磨了磨腳步,還是跟着他走了上去,也想弄明白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一前一後,她穿過了大姐小剛,來到了一座金玉滿樓,花枝招展的姑娘拉着喝醉的客人上樓,調戲聲露骨不遮掩,她低着頭,跟了上去。
問軒推開雅間:“請了。”
她進了去,送了口氣,又有點苦惱他竟然帶她來青樓。
“走了這麼久,別和我說些沒用的廢話,挑重點,我沒耐心。”
問軒不介意她的態度,自顧自的坐在了酒桌旁,倒上了兩杯:“我們的賭約還算數嗎?”
暮成雪打開他遞過來的酒杯,根本就沒有心思,同時爲他提起賭約而苦惱。
“你能殺得了一葉蓮華?我看你是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做夢,癡心妄想,一夕風華已經復活,你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談賭約?”
問軒見她神色不屑,一副傲然的模樣,不自覺的輕微搖頭:“事事有萬變,沒有絕對的可能與不可能,只問你一句,算數還是不算數?”
暮成雪一時之間沒有回答,一葉蓮華已經墮落爲魔界之人,在無可能能與洛神天覆合關係。
而且她和魔天子的關係太過特殊,要是因爲她而產生裂縫,那麼洛神天就全面受敵了,無一個盟友,那將陷入無盡被動中,只能坐以待斃。
現在,暮成雪稍微發現了思越人曾經說過的話,如果在海境,藏卷宗面前選擇,洛神天絕對會拋棄她。
此時,她和問軒的賭約又何嘗不是一樣的道理,拋棄自己承諾過的話,做一個失信於人的人,還是選擇爲了洛神天付出,那就要看她怎麼抉擇了。
“我們之間的賭約是建立在你我平衡的狀況下,而你從頭到尾隱藏自身實力,陰謀的賭約,你還想繼續下去?”
“這麼說,你是不想遵守了?”問軒眼中帶着一點寒氣,那面容不是從前滿滿的是關懷,簡直是變了一個人,陌生。
暮成雪還在猶豫,她該怎麼選擇:“你若賭約算數那麼還算數,不算,那麼也就不算,你不用來問我,問你自己就好了。”
既然給不出答案,還是將問題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好了,免得再讓自己苦苦追尋。
問軒起身,推開房門,指着下面俏顏相迎的姑娘們:“你知道這家酒樓叫什麼嗎?”
“願聞其詳。”
“最情樓。”
“不錯,最是情樓望人登。”
問軒繼續道:“那你知道這最情樓開了多久嗎?”
暮成雪環視一週,在進門之前就發現這裡的擺設物品,年代久遠,心底也有了個大致的緣分。
“恐怕得有上千年了。”
問軒嘴角笑笑:“不錯,一共一千八百年,那你又知道這裡的老闆是誰,爲什麼要在這裡建立情樓?”
暮成雪對他的這些問題已經免疫了,因爲無關緊要的話懶得說,同樣也懶得問,他說必定與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