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靈域的小路上,到處都是在爲婚宴忙碌的人。這鳳族本是靈域大族,上下人口衆多,只是鳳啓一脈卻是鳳族嫡脈,以至於搞得整個鳳族都忙碌起來。這些日子,帖子陸陸續續都有發出去,各路道賀送禮之人絡繹不絕,甚至有消息靈通者,竟然將孩子的禮都一併送來了。
追月看着路上不斷和自己與鳳啓施禮的僕人婢子,只覺得眼花繚亂。
“你不必和他們這麼客氣,每個人來施禮你都必回,你都身子哪裡受得了!”鳳啓扶着追月在一旁的六角亭內坐下,追月看着來來往往忙碌的人,頓時有心調侃一番。
“可真熱鬧,滿眼的紅,你看我這新娘,還沒迎親便住在婆家,還勞煩婆家人照看,怎麼能不客氣。”
“你可是想家了?”鳳啓伸手握住追月。
追月微微一笑,“慕笙哥哥,你想多了,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回去東麓,只是我成婚,我父皇那邊……”
鳳啓拍拍她,“這你就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必不讓你失望。”
二人在涼亭內閒聊片刻,鳳啓扶着追月便朝合歡先生處走去。剛到不遠處,清風乍起,攜着花瓣,卷積着甜馨的冷香,洋洋灑灑的在空中飛揚。追月駐足,閉着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沐浴着陽光,看着在湛藍的天際下那棵碩大的樹冠如傘,臉上掛着淡然的微笑,“合歡先生真是好愜意。
合歡先生微微睜開眼睛,慈祥的看着眼前的追月和鳳啓,“你們來了!”
追月回頭看了一眼鳳啓,看來這先生知道自己的來意了,“是,我們來是想先生博古通今,見識廣大,可否給我的孩子賜一個名字?”
合歡先生微笑不語,他擡眸看了看天際,隨即搖了搖頭道:“追月,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追月挑眉,她不明白合歡的意思。
“你去吧,等一切歸於平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合歡說完,竟然閉上眼睛,化去了五官,只剩追月呆呆的站在那裡,不明所以償。
“追月,我們回去吧。他有時候就是這樣,故弄玄虛的。”鳳啓扶着追月,追月回頭不安的看了一眼,“追月,我有個驚喜給你,我們快些回去。”
待他們回到竹樓,鳳啓將追月按在榻上,隨手轉身,朝着門外拍了拍手,門外的侍者送進來數個錦盒,一字排開放在追月眼前。
追月呆愣的看着眼前一個個顏色爲各異,外形精緻的盒子,又擡眼看看鳳啓。鳳啓糊弄玄虛的一笑,拉起追月走到第一個盒子前,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隻已經退了色的紙鳶,甚至紙鳶的翅膀上,還有破損的痕跡,只是已經被小心翼翼的修補好了,只是看到淡淡的裂痕。
“這是……”追月眸光有些溼潤,“這是那年,你弄壞的?”
鳳啓微笑不語,走到第二個錦盒,追月轉身,穩了穩心神。
“月兒,你打開這個看看。”
追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躺着一雙鞋墊,針腳粗糙,繡工實在是無法入眼,甚至都看不出繡的是什麼動物。
“嗤!”追月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你還留着這個?你那是寫信與我,說我繡的是小雞,我氣了好幾日,將針線都扔了。若不是你那樣打擊我,或許我現在繡工了得。”追月說着,將鞋墊拿起來,追身卻看鳳啓眸光璀璨,靜靜的看着自己,頓時尷尬的低下頭。
“來,再看看這個。”鳳啓打破了沉默,滿臉的意氣奮發。
追月將手中的鞋墊認真的放進盒子裡,看了看鳳啓,她有些膽怯,不敢去看那些美好的回憶。鳳啓點了點頭,她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放着一張畫像,線條斷斷續續,只是用淡淡的墨跡勾勒出一個少年的輪廓,只是那雙眼睛,卻用硃砂認認真真的塗成了紅色,然而,日久年深,那紅色已經有些淡。而紙張卻還有很多褶皺,卻是被撫平了。
“這幅畫……”追月猛然一驚,“這幅畫我記得,被我扔了的,你怎麼……”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鳳啓走到追月身前,頑皮一笑,伸手將那副畫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臉旁邊,“我看,確實畫的差,也就這雙眼睛,勉強算是我的。”說着,笑起來。
追月安靜的看着他,那是他離開東麓的第五個年頭,自己想給他的生辰禮物,自己畫了幾天,卻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五年後的他已經長成什麼樣子,索性一賭氣,將那些辛辛苦苦描畫的都撕了,揉了,隨後大哭一場,便趴在桌上漸漸睡去。醒來也未曾在意那些畫作,只是去尋了別的東西作爲生辰禮物,讓靈鳥帶了來。
鳳啓看追月發愣,伸手在追月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追月回過神,仰頭儘量不讓眼淚奪眶而出,“沒什麼……睨着後面幾個都是什麼呀?不會還都是這些破爛古董啊?!”追月假意說笑,掩飾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鳳啓伸手將後面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放着一封信,他微笑着看着追月,“看看吧!”
追月上前,拿過,見上面寫着“追月我兒親啓。”
“父皇的信?”追月看了一眼,快速打開看了起來。
“嗯,我知道你想回去東麓,可是,現在的情形,你也知道……我適才便讓千夜回去東麓,將我們的事和你父皇說了,你父皇便休書一封讓千夜帶了回來。”
追月看着上面還未乾的墨跡,眼淚還是止不住滑落。鳳啓見狀,上前將她摟緊,“別哭啊,你該高興不是。我去拿着封信可不是讓你哭的。”
半晌,追月才冷靜下來,她走到剩下的兩個盒子跟前,笑道:“這裡面都是什麼驚喜?”
鳳啓走了過來,將一個看起來是衆多盒子裡最大的一個託在追月面前,示意她打開。
追月抿脣一笑,心下這傢伙故意賣關子,這麼大的盒子,難道里面會有什麼嚇人的東西。正想着,將盒子打開一個縫隙,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撞開了蓋子,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一下子蹦到追月的懷裡,她手忙腳亂差點摔倒纔將它接住。定睛一看,看起來像是一隻鳥,白色的羽毛,紅色的喙,只是比一般的仙鶴卻小了很多。而那隻鳥卻看着追月,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然後一個勁的在她的懷裡蹭來蹭去。一旁的鳳啓低頭笑而不語。
追月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將它從懷裡拉了出來,“你是……千鶴!”
“前次在千夜那裡,看到它,才知道千夜在破廟那裡發現了它,那時候她奄奄一息,便將它撿了回來,它自己說是你的靈獸,我原本不信,沒想到還真是的。”鳳啓看着那瘦小的鳥,不禁又笑了笑。
追月將它抱在手臂彎裡,“它是……”突然意識到什麼,她頓了頓,“它是千鶴之王,要靠我的靈力滋養才能長成,只可惜這一路,我自己自身難保,把它也丟了,沒想到還能見到它。只可惜它跟着我這樣的主人,搞得現在這樣子。”
鳳啓一副原來日此的樣子,“以後它就跟着你,或許有天,它能長成大……大鳥的!”說着揉了揉它的羽翼,千鶴低着頭,垂頭喪氣的感嘆他們都在嘲笑自己的小。突然,它的身子發出一陣白光,待追月和鳳啓睜開眼,卻見到千鶴竟然比剛纔大了一些。
“這……這……,此刻看起來有點像個白鵝了!”鳳啓一句話,千鶴又憋了氣,追月聞言哈哈大笑。
“看來,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多時,恐怕它就能長成。這不剛纔只不過靠着你一會,你現在體內有陰極之力……”提到這個話題,兩人便都不言語,千鶴呆愣的看着他們。
陰極之力!這是他們這些日子都逃避不去談論的話題,然而有時候,越是想逃避的問題,越是會時不時跳出來揭開大家都不願意看的傷疤。
追月嘗試打破沉默,“慕笙哥哥,今日不提不開心的,那個盒子裡會是什麼?”說着她走到最後那一個盒子跟前,趴在盒子上聽了聽,笑着看着鳳啓。
鳳啓認真的走到盒子跟前,慎重的將盒子輕輕對着追月打開,追月定睛看去。只見裡面放着一個赤紅如血的長命鎖。長圓形的鎖四周雕刻着精美的合歡花,中間的嵌着一枚貓眼石,貓眼石的兩邊刻着“永駐”兩個字,鎖身下面掛着一排精緻無比的細小鈴鐺,而那鏈子竟是用一顆顆紅豆雕刻而成。
“這……”追月將那鎖託在手中,驚訝的合不上嘴。
鳳啓走上前來,“這是母親離世後留下的最大的一塊鳳髓舍利。父親說,這是送給孩子的,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長命順遂。”
追月聞言,凝眉不語,靜靜的看着手裡的長命鎖……
“都準備好了麼?”沁寒站在迴廊之上,負手而立,身後九色手裡捧着那一個精緻的錦匣,長身玉立,腰間的玉帶隨着攜着花瓣的風,輕輕飛舞。
“嗯,你過目吧!”九色說着將盒子打開。
沁寒側身,睨了一眼,裡面是用晴川寒潭底的上好白玉打造的一對玲瓏玉璧。
“嗯,我這便去靈域走一趟,你好生照顧這裡,一切……等我回來再議吧!”沁寒輕嘆一聲,伸手接過九色手中的錦匣,卻不想一個聲音讓他們倆都驚在那裡。
“我去吧!”合歡殿的迴廊一邊,站着宛如神邸的男子,一臉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九色和沁寒,如歌長髮,飛揚在風裡。
沁寒快步走上前,“師兄……你的傷……”
“讓我看一下。”九色上前,欲給出雲把脈,出雲伸出手,卻輕輕推開了九色的手。
“不必……”出雲語氣清冷淡然,“將那個給我。”那雙美麗的鳳眸,靜靜的看着沁寒手裡的錦匣。
九色愣住,沁寒卻出奇的平靜的,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我陪你去吧,你才醒,傷勢還不知到底如何。”
出雲自顧自的,修長的手指悄悄挑開那錦匣的鎖釦,只見那裡面躺着的玲瓏玉璧潔白無瑕,上面纏繞的一條赤紅色的絲帶美豔無比。他伸手撫上,“或許送點別的,會更合適……“說着,掌心靈力閃過,待他手心移開,沁寒看到原本的玉璧變成了一對並蒂的合歡花,不覺心下一驚。
“我睡了幾日?”
“三日。”
“那便是今日……”出雲將錦匣合上,轉身便看到已經騰在半空之中扇動幻翅等待的幽雲。一個騰身,出雲便踏上了幽雲的背。沁寒見狀,也招來雪豹,跟了上去,眼見兩人消失在天際,九色才慢慢回過味來,“難道……”
看着前面長身玉立的人,背影有些孤寂,沁寒催動靈力,和出雲並駕齊驅。他側眸看了一眼身旁不遠的人,猶豫半天才開口,“師兄,你無礙?”
出雲不言語,眸光只是靜靜的看着前面的飛雲流霧,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你想問什麼?”
沁寒一怔,半晌接不上話,腳下的幽雲扇動着幻翅,轉動了方向,眼看靈域越來越近,沁寒還是問了出來,“你……你是不是想起什麼?”
“你希望我想起什麼?”出雲看也未曾看沁寒,依舊目光平視。
一句話,清寒心裡一涼,果然還是想起來了,只是如今在去靈域的路上,回去也不是,去,似乎也不是。
出雲感覺到沁寒的侷促,“你放心,我不會如何。”身下的幽雲忽然收住翅膀佇立在空中,沁寒愣神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等他回神,卻見幽雲已經站定,瞬間錯愕,差點便要撞上出雲。
出雲手中靈力一展,將沁寒的雪豹穩穩的定在不遠處,沁寒晃了晃身形,這才站住。
“靈域到了。”出雲睨着腳下,明眼便看到腳下一片紅豔。沁寒看着,心中好似壓了一大塊石頭,隨即擡眸看着出雲。
“下去吧!”出雲一揮衣袖,幽雲便一個側身,朝下翱翔而去。沁寒凝了一眼,也只得硬着頭皮跟了下去。
靈域裡,處處張燈結綵,飛紅滿天。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賓客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奴僕婢子往來穿梭好不熱鬧。
“快看,白玉宮的出雲尊者都來了,鳳家果然是面子大。”人羣中有人喧譁一聲,衆人皆擡頭看着虛空之中緩緩下落的二人。正在和鳳玦談笑的鳳玄,見狀也是放下手中茶盞,起身迎了過來。
“尊者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鳳玦上前拱手施禮。
“鳳老前輩客氣,本尊今日也前來湊個熱鬧。”出雲淡笑,眸光微茫。
“都別站在這裡說話了,前面去坐吧。”鳳玄配笑着。出雲身後的沁寒和微微點頭示意。
一干人在一陣喧譁後,紛紛落座,婢子們上了茶。出雲看着滿眼的紅色,就連手中的茶盞也是赤紅色掐金絲的,不覺愣神在那裡。
突然喜娘一聲唱和,打斷了衆人,“吉時到,請新人行禮。”頓時喜樂震天,數位美豔的女子,一身緋色站成兩排,將中間鋪着紅毯的道路讓開。她們手中牽着紅綢,站在滿地的鮮花之上。
衆人眼光盡處,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形,一身正紅,鳳冠霞帔,頂着一面繡着鴛鴦的喜帕,被喜娘從房內緩緩背出來,出雲一時竟倉皇的站了起來。
沁寒欲上前拉住出雲,卻見出雲的身形一怔定在原地。沁寒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卻見鳳啓,亦是一身正紅喜服,衣邊雋着金絲龍鳳呈祥,劍眉入鬢,青絲高束,額冠上的夜明珠趁着那雙赤紅色的桃花眸子格外的意氣奮發。
他滿臉笑意,從喜娘手裡接過新娘的手,緩緩朝首座高堂這邊走了過來。忽然鳳啓看到站在座上的出雲,略微一頓。
出雲睨着眸子看着走來的新人,隨即緩緩坐下。眸光深沉,臉色凝重,似乎周圍的喜慶對他來說都是置身事外。
“你們看,新娘子的肚子……”賓客中不知道哪個女眷,多嘴嘀咕了一句,而座上這些靈力過人的人,卻是無人不聽得清清楚楚。鳳玄和鳳玦兩個老爺子,只是喝茶的喝茶,捋鬍子的捋鬍子,裝作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是啊,快看,新娘子的肚子,少說也有四五個月的樣子了吧!”
“之前略有耳聞,聽說新娘子有點來歷。”
“管她是什麼來歷,這次鳳家可真是雙喜臨門……呵呵!”聽着周圍小聲的議論,沁寒忐忑的看着身邊的人,生怕這些言語刺激到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他轉身,卻發現出雲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新娘,頓時心下暗叫不好。
喜樂暫停,新人來到高堂面前,司儀正要宣佈禮儀開始,卻見出雲突然站了起來,衆目睽睽之下,走到新人面前站定,四下不知出了什麼問題,頓時一片寂靜,一旁的鳳玄將手中的茶盅捏的吱吱作響,臺上的鳳玦也是停下手裡的動作,擰着鬍鬚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人。
追月聞得司儀停下,正疑惑不知道發生何時。卻隔着蓋頭,低頭先看到那雙卷着銀絲邊合歡的靴子,心下一驚,身形不穩往後一個虛晃,鳳啓和出雲同時伸手,卻是鳳啓扶住了追月,並將她的手握在手裡,緊了緊。
出雲感覺到一絲失態,隨即將僵在半空之中的手縮了回來,握拳負在身後。
“尊者,不可錯過吉時,我們坐下觀禮吧!”沁寒上前,來到出雲身旁,爲了避免尷尬,他將手中的錦盒呈上,“白玉宮一點薄禮,祝二位白頭偕老!”說着,將盒子遞給出雲,欲讓他轉到鳳啓手中,以搪塞衆目睽睽之下這出格的舉動。
出雲仍舊睨着眼看着追月不言語,忽然覺得手中一沉,這纔回過神,而一旁的賓客很多都開始竊竊私語,投來異樣的眼光。出雲定了定神,將禮盒送到二人眼前。
“祝二位……祝二位……”出雲始終覺得說不出來,磁性的聲音清淡,微弱,似乎還帶着一絲顫動。
追月感覺到心口一窒,握着鳳啓的手,骨節生生髮白,卻是被掩在衣袖裡,只有鳳啓知道,此刻身邊的人瀕臨絕境。
“好了好了,萬不可錯過吉時,奏樂奏樂!”一陣喧譁,樂聲響起,追月感覺到身前的壓迫徒然撤去,地上那雙靴子也不見了。她頓時鬆了口氣整個人都好像失去重心,被鳳啓一把摟住腰身,險些沒有摔倒。
“月兒!”鳳啓一聲輕喚,卻沒能握住手中的錦盒。盒子眼看便要落地,卻被鳳玄一個靈力閃了過去,託了起來。只是那盒子,卻被衝撞得打開了蓋子……
“哇!好美,這雕刻的是什麼花樣?”四下一片驚呼。
追月聞得旁人議論,微微掀起喜帕一角,看到地上的盒子裡放着一朵白玉的並蒂合歡,頓時覺得胸口一陣腥鹹,生生嚥了下去。
鳳玄上前將那錦盒趕忙收起,“哎呦,你看我這徒弟,只顧着新娘子,毛手毛腳的,還請尊者不要見怪纔好啊!呵呵”
出雲不言語,沁寒道:“無礙,人要緊!”轉身便對出雲道:“師兄,你說是不是?”
“是,最在意的應該是人,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如果失去了最總要的人,只怕再多的東西也是換不回來了。”出雲點頭苦笑,“鳳公子,你意下如何?”
鳳啓聞言,臉上的笑意有些僵,將手中的柔夷微微輾轉,“出雲尊者所言極是,鳳某定會記住尊者的良言,好好珍惜身邊人。”
“好了好了,再說,吉時都要過了!”鳳玄上來打圓場,司儀便又開始唱和。
“一拜天地……”
兩個婢子上前來,將兩個明黃色的蒲團放在地上,鳳啓牽着追月緩緩移步上前。追月身子不便,鳳啓將她扶着緩緩下襬,而後自己也掀起前袍,雙膝下跪,二人緩緩磕完頭,站起了身。
出雲只是定定的看着,臉上依舊看不出情緒,而一旁的沁寒卻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