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五塊錢也不是什麼大錢，特別是他們這種位於班級食物鏈頂端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除了大志，寧翔、琉璃和秦琴三人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都買了一個厄運娃娃。
大志之所以不買，還是因爲怕。
江莫立刻推薦他買一款晴天娃娃，作爲祝福類的布偶，能帶來一定的好運。
於是，第二單生意，完美搞定！
換下校服，穿上日常家居服的柳千雪拍了拍江莫，有些驚異：“你是怎麼做到讓他們相信這世界有鬼的？”
“千雪？你什麼時候來的？”
“換個衣服又不用多久，全程目睹。”柳千雪滿是好奇的圍在他身邊。
總感覺柳千雪很有潛行的天分。
就連對現代怪談不怎麼感興趣的白曼殊也放下書，洗耳聆聽的模樣。
“千雪穿休閒服也很好看。”
江莫試圖矇混過關。
但沒用。
“好吧，原理很簡單，首先創造讓他們相信的條件，遠離繁華地點，一座被廢止校舍樓，空蕩陰暗的房間，忽閃忽閃的鎢絲燈泡，再做一套很有儀式感的招魂動作，這些就已經足矣在他們心中埋下心理暗示，如果在午夜、清明、七月半這種時間點的話，效果會更好。”
搬過來一張凳子坐好，江莫做出解釋。
“可是，僅僅這些還不夠的吧。”
“已經夠了，所以就要解釋一下碟仙本身，其實碟仙的瓷碟移動，依舊來自於他們自己的力量，他們以爲自己沒動瓷碟，實際上卻下意識的施加力量，這就有了碟仙的說法，至於準不準……紙上的單詞就那麼幾個，本來就模糊，怎麼解釋都行，還給了人想象空間。”
“到底有沒有幽靈並不重要，舉個例子，歷史上有秦朝嗎？憑什麼認爲有秦朝？誰去過？歷史也有可能是編的對不對，所以，人所掌握的真相，都建立在相信的基礎上，只要相信，就是事實。”
江莫給出了一個很官方的解釋，拿來在這這邊解釋。
柳千雪只看見了江莫把他們忽悠的結果，卻沒看到他們在房間中的種種，這一套解釋就足夠了。
實際上。
江莫在帶他們過去的時候，說出碟仙的謊言，再用控偶術引導他們的動作，讓他們相信這個謊言。
當琉璃隨口問能不能開始時移動到“是”，大志問會不會死時移動到“否”。
有了這兩個成功案例的鋪墊，剩下兩人開始相信謊言，江莫再依靠心懷鬼胎這個技能，對他們進行讀心。
有了讀心術和控偶術，扮個碟仙還不簡簡單單。
秦琴自小就沒有母親的記憶，也沒人和她說，但她長大後已經隱約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所以，儘管她的視線盯着“南”，但江莫讀心後，還是移到了“死”。
寧翔也是如此，表面上問姻緣，實際上想日鬼。
江莫又不得不費點功夫折磨他。
當然，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那就是神奇的“魔法”和詭異的“靈異”了。
……
時間流逝，恐怖屋的客人多起來。
“接下來去哪玩呢？”
“去……恐怖屋怎麼樣？”
“你不是最害怕這些……”
“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想起這個恐怖屋，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恐懼，一起去吧！”
文化節之前的鋪墊開始生效。
被江莫植入了心靈迴響的緣故，恐怖屋，怪談，這類關鍵詞時不時的就在許多人的心底浮現，想的多了，自然就有行動了。
江莫照例把人送上去，不着痕跡的用心靈迴響與心懷鬼胎，對客人們進行讀心以及潛意識影響。
雖然碟仙不能玩了，不過沒關係，筆仙啥的他都會。
就這樣，他把一個個客人嚇得三觀動搖，懷疑人生，然後趁機推銷厄運娃娃與晴天娃娃。
“棋子，已經到最低標準了。”
再次送走一批客人，江莫低頭，眸中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棋盤，上面是一個個厄運娃娃與晴天娃娃的攜帶者。
足足三百七十九個人！
萬千之心！
江莫深吸口氣，一次性操控三百七十九個目標，在獲得萬千之心這個能力之前，想都不敢想，但現在，他能做到。
心神投入棋盤，思維一分爲四，四分十六，十六分六十四，六十四分作二百五十六，再分作一千零二十四……
鼻血瞬間流了下來。
大腦糖分在蒸發。
江莫擦去鼻血，晃了晃腦袋，手上撕開一包巧克力塞入嘴裡。
……
時間繼續向前。
“什麼嘛，帶着這個厄運娃娃什麼也沒看到。”琉璃好了傷疤忘了疼，拿出厄運娃娃扯來扯去。
忽的，厄運娃娃如同一個活物一樣坐了起來。
“誒？！”
琉璃身子一僵。
厄運娃娃小手扶着課桌上的語文書，笨拙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着門外走去。
“啊！！！”
琉璃大聲尖叫。
頓時，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教室裡的人還挺多，正在拆除佈置電鋸驚魂的道具。
寧翔、大志和秦琴三人第一時間圍了上來。
“怎麼了？”他們關切的問。
“動了，娃娃動了，直接走出去了！”琉璃指着門外。
“好機會，跟上。”
秦琴眼睛一亮，不僅不怕，反而追了出去。
四人一起追了出去，果然在走廊上看到了大搖大擺正在行走的厄運娃娃，由於體型太小，走了這麼久卻被輕而易舉的追上。
“它要去哪裡？”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大家都不對勁嗎？”
大志對恐怖總是有出色的直覺，他指了指周圍的行人。
走道上路過的學生們，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擡頭，直到遠離厄運娃娃了，纔會恢復正常。
就好像所有接近厄運娃娃一定範圍的人，都變成了提線木偶，失去靈魂。
四人毛骨悚然。
“你們看，厄運娃娃在幹什麼！”琉璃睜圓了眼睛，壓低聲音喊道。
只見厄運娃娃到爬上了樓梯，一直到最頂層的天台門口，然後鬼鬼祟祟的伸出一個腦袋，朝着天台外面張望。
“它在偷窺什麼？”
“走，我們也去看看。”秦琴稍一猶豫，便咬牙追了上去。
四人都來到了厄運娃娃的背後。
天台周圍安靜無比，一丁點聲音也沒有。
秦琴不發出任何聲音，緩緩接近，手扶着冰冷的牆面，一點一點，伸出頭，也試圖去看天台上到底有什麼。
她的動作很慢，很慢。
琉璃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互相靠近了一些。
終於，秦琴看到了天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