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騎配備的並非展魯臺眼中的長槍,而是真正的標槍,高順早在幷州便有了讓騎兵裝備標槍的想法,只因一直不能盡如人意,並未出現在戰場上,經過數年不斷改進的標槍,此次終於展現出了它驚人的威力!
藉着戰馬飛奔的衝勢,加上長期訓練的士兵臂力,扔出去的標槍又準又狠,刺破半空之後一個優美的弧度,直接衝入了衝過來的烏桓騎兵,慘叫和倒地聲立即響起來,甚至能聽到槍尖刺入骨‘肉’那種令人渾身發麻的聲音!
從天而降的標槍十分密集,烏桓人騎術再好,也不可能全部躲避,有的用馬刀擋開,擋不住的當場便被貫穿身體而死,更慘的,直接貫穿頭顱,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血一起飛濺,看得跟前的烏桓心驚膽戰!
夏侯惇畢竟是第一次使用,準頭雖然還不錯,但力道和角度掌握的都不好,被展魯臺輕易擋開了,但隨後扔過來的標槍卻讓展魯臺手忙腳‘亂’,聽見身後的慘叫聲,他就知道這些標槍的威力有多猛!
不過幸好這些標槍只能使用一次,兩軍迅速衝殺在一起,雖然每個騎兵的馬鞍上配備了五根這樣的標槍,但已經來不及使用了,展魯臺咬牙殺過去,漢軍這些稀奇古怪的兵器讓他也是心頭冒火!
“他是俺的!”馬超目光灼灼,虎頭槍迎着展魯臺便殺了過去,夏侯惇方纔扔標槍,慢了一步,只好咬牙殺向了展魯臺身邊的一名副將,這個副將正穿着他部下百夫長的鎧甲,全副武裝!
叮噹當!
馬超與展魯臺的‘交’手,瞬間便是三招,馬超的虎頭槍不但勢大力沉,而且招式迅猛無比,他比夏侯惇的麒麟牙要長許多,面對展魯臺用招的空間更大,一槍擋開展魯臺的大刀之後,馬超接着兩槍便刺向了展魯臺的面‘門’和小腹,三招一氣呵成!
展魯臺也不愧是烏桓勇士,雖然被馬超如此大的力氣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仗着和坐騎極好的配合擋住了馬超的這一輪攻擊,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小白臉看着瘦弱,怎麼渾身有那麼大的氣力?
重騎兵的優勢便是衝擊,馬超三招殺得展魯臺手忙腳‘亂’,很快便‘交’錯而過,虎頭槍左右揮動,眼前的烏桓兵都被他槍尖掃落馬下,身穿重甲的虎豹騎橫衝直撞,馬身上也有一層魚鱗甲,每個騎兵都雙手舞動着騎士長槍,雙腳有馬鐙固定,全力施展!
夏侯惇覺得痛快無比,不到五合,他便一刀砍飛了那個副將的頭顱,馬超早已一馬當先衝進了烏桓軍中,左右廝殺,無人能擋!
而馬超的這些重騎兵,衝刺之中攻多守少,所有人都是整齊劃一的橫掃動作,對那些砍過來的兵器有時候甚至不管不顧,烏桓人的斬馬刀砍到士兵身上,濺起一道火‘花’,只要不是要害處,便毫髮無傷!
兩軍很快‘交’錯而過,沙塵滾滾,轟隆隆的蹄聲漸漸消失,遠處山寨上的烏桓人還在大聲吶喊着,號角聲悠揚綿長,時而急促,他們等着沙塵散去,再看看倒下一地的漢軍士兵,要是再能撿回來幾千副鎧甲,展魯臺的實力大增,到時候難樓的地位將會超過蹋頓,部落強大,便意味着能分到更多的牛羊,能得到更多水草豐富的地盤!
但隨着沙塵散去,烏桓軍的吵鬧聲也逐漸消失,那片空曠的沙地上,倒下最多的卻是自己部落的兵馬,一根根長槍‘插’在地上,就像突然長出來的蘆葦杆一樣,無數戰馬來回走動,他們的早已埋葬在黃沙之中!
這邊馬超已經調整好了陣型,槍尖直指對面的展魯臺,虎豹騎再次開始加速,每個士兵手中又提着一柄標槍,大地抖動,沙塵再起!
展魯臺早已看清形勢,面對這樣的重騎兵,他的許多士兵甚至連像樣的盔甲都沒有,還怎麼打?但就此離去,顯然展魯臺心有不甘,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也集合兵馬悍不畏死的衝過來!
兩隊人馬迎面而來,沙塵又一次擋住了遠方觀戰者的視線,馬超一聲令下,無數標槍漫天而至,就在此時,烏桓兵一聲呼嘯,左右分成了兩隊,如同遇到礁石的河流一般,十分自如!
噗通通……一連串的悶響,所有的標槍落空,狠狠的‘插’進了沙地之中,槍尾劇烈的擺動着,盡數折斷,這是高順專‘門’讓人設計的,每一個標槍在中間連桿的地方有個鉚接連起來,一旦遇阻之後便會在慣‘性’作用下自動折斷,就是爲了防止被敵軍撿回去反過來對付自己!
吃了一次虧,展魯臺又怎會再次愚蠢的等着標槍‘射’過來?烏桓兵分左右躲開了標槍之後並沒有合到一處,反而逐漸拉開了距離,兩軍接近之時,烏桓人又開始了他們最擅長的箭術!
每個烏桓軍從身上拿出弓箭開始向中間衝過去的虎豹騎放箭,箭矢如同蝗蟲飛至,不過這些箭矢對全副武裝,只剩一雙眼睛的虎豹騎來說,造成的殺傷力並不大,更何況每個士兵的左臂上還配有一個小型的圓盾!
叮叮噹噹!
如同雨點打在鐵騎上,十分清脆,烏桓人不懂鍊鐵、打鐵之法,他們的箭矢並不像漢軍那樣都是鐵質的箭簇,大多數都是用硬木頭削尖製成,這樣的箭矢雖然力道很大,但‘射’在鋼鐵做成的鎧甲上,箭尖只會斷裂,不會有第二個可能‘性’!
兩軍穿‘插’呼嘯而過,這一次雙方基本沒有死傷,誰也奈何不了誰,烏桓軍雖然想還以顏‘色’,但面對這樣的敵軍,實在是無可奈何,所幸虎豹騎雖然裝備‘精’良,但終究速度上打了折扣,等他們圈馬轉回的時候,展魯臺已經帶着人馬呼嘯而去!
“哼!”夏侯惇在馬上恨恨不已,雖然知道追不上,但還是心有不甘!
這一次馬超並沒有損失多少兵馬,卻斬殺了擊敗烏桓‘精’兵,有幾百人身上還穿着夏侯惇部曲的鎧甲,夏侯惇命人將那些鎧甲再次取回來,牽走了烏桓人的戰馬,至於打掃戰場,還是誰的士兵誰來處理!
馬超和夏侯惇並騎而行,回想着剛纔一戰,言道:“這便是烏桓突騎兵?實力還不錯!”能讓馬超認可的部曲實在是少之又少!
“不就是騎術好些麼!”夏侯惇不屑道:“等我整頓了兵馬,再給他們一點教訓!”
馬超聞言一笑:“既然烏桓軍仗着騎術,便讓令明的流雲營來對付好了!”龐德所率領的兵馬也大多是從西涼軍中挑選出來的,騎術自然比中原的騎兵要強一些,加上配備了馬鞍之後,更是如虎添翼!
“你意思我還是不是烏桓人的對手?”夏侯惇眼一瞪,不滿地問馬超!
馬超嘿嘿一笑,急忙說沒有,夏侯惇和龐德雖然都是統帥流雲營,只是裝配條件相同,但龐德的兵馬重奔襲,夏侯惇的兵馬重衝殺,這和兩人練兵之法不同有關係,主要是在戰場上的作用不同,說不上誰強誰弱,當然像趙雲那樣兩者兼備的就另當別論了!
這次讓烏桓兵鎩羽而歸,扳回一局,夏侯惇心中的自責稍微減少一點,但終究不是滋味,畢竟這是靠馬超的虎豹騎的實力,想着等一下見到高順,不免又是一番尷尬,所以對於馬超提出安營等候大軍,夏侯惇也只讓田豫去安排,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實這一次算起來雙方不分勝負,烏桓軍開始一戰只是被標槍這個奇怪的兵器殺了個措手不及,就像當初鐵蒺藜對庫賽罕造成的殺傷是一個道理,等烏桓兵有了準備之後,重騎兵的威力便大打折扣,在速度和靈活度上趕不上烏桓的突騎兵。
要是普通的烏桓兵馬,或許還能再殺一陣,但展魯臺帶來的人馬卻都是‘精’銳,千里挑一的騎術高手,躲開了那些標槍之後,重騎兵很難在衝刺中改變方向,強行便向,極有可能扭斷戰馬的前蹄,損失太大,雙方都只能是乾瞪眼,平分秋‘色’!
烏桓兵撤走之後,或許知道也一時對付不了馬超的兵馬,再未出現,直到下午時分,西面方向無數沙塵遮天蔽日,夕陽變得昏黃起來,一隻雄鷹在高空盤旋,聲震長空!
不用誰來報告,不管是夏侯惇還是白檀的烏桓軍,都知道這是高順的大軍趕到了,旌旗招展,鎧甲被沙塵所掩蓋,長長的車輛和隊伍都在沙塵中看不真切,彷彿神龍出動,見首不見尾!
安頓兵馬守衛陣營,夏侯惇和馬超等人上前迎接高順,一匹高大的汗血寶馬之上,高順‘挺’立而坐,遙望着遠處的白檀山,只見山嶺綿延,左右不見盡頭,只有中間一個河道模樣的山谷,密密麻麻‘插’滿了烏桓人的旗幟,田疇所言不虛,這裡果然不好通過!
“末將首戰失利,請主公降罪!”夏侯惇單膝跪地,身後的田豫和曹彰和跪地領罪,面現慚愧之‘色’!
高順翻身下馬,上前扶起夏侯惇,田豫、曹彰跟着站起來,高順輕言安慰三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元讓先敗了烏桓軍一陣,互有損傷,就算功過抵消吧!”
“謝主公!”夏侯惇知道說多的沒用,以後多立功報效就是了!
高順拍拍夏侯惇的肩膀,笑道:“三位不必愧疚,很快我便叫你們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