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訓練,不僅讓這新來的十幾人成熟了不少,就連那一千‘精’兵也個個士氣旺盛,對陳到刮目相看,原來眼中存在的一絲懷疑完全消失,還帶有崇拜的目光!
陳到身先士卒,不僅對陣法十分熟悉,各種兵器也很‘精’通,戟兵、刀兵都被他調教過,甚至連陣型都做了稍許調整,雖然這三日都十分艱苦,要求嚴厲,但大家都專心訓練,毫無怨言,因爲陳到都是自己先做到了,才讓這些人去做,作爲特地挑選出來的‘精’兵,他們都有自己的驕傲,誰也不肯示弱,誰也不肯落後!
三日之後,校場之上,隨着第一縷晨曦亮起,陳到和所有人馬已經整齊的站立在場中,刀槍如林,盔甲明亮,組成了十個方陣!
新入伍的那三十人,除去原本受傷的,還有兩人也訓練帶傷,現在只剩下了十五個人,不能上場的整整一半!
晨風掠過,拂動陳到頭頂上鮮紅的盔纓,陳到鋼槍立於身前,審視衆人,朗聲道:“雖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如今形勢危急,難以多做訓練,雖不過三日,某卻知各位乃是真正的好漢,賊軍圍成多日,諸位可敢與某出城一戰?”
陳到一席話,說得大多數人一怔,平日裡這個時候都是繞着校場跑步,今日突然便說要去和賊軍廝殺,有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敢!”崔猛第一個粗着嗓子吼道:“這幫孫子圍着上黨快一個月了,我早就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
“敢!”崔猛喊過之後,其他人終於明白過來,也跟着大喊,雖然聲音不是很整齊,但沒有一個怯場的,這些士兵都是久經訓練的,早就等着上戰場殺敵立功了!
那十五個新加入的人本來就是爲了殺賊纔來的,聽陳到一說,自然更是高興,想不到陳到這麼快就要與賊軍廝殺,一個個神情興奮!
陳到以槍頓地,示意衆人安靜,隨後大聲問道:“殺賊保家!”
“殺賊保家!”衆人跟着連續幾聲吼,吼聲震天,士氣瞬間被點燃!
“出發!”陳到提槍斜指東南方,那裡是賊軍殺來的方向!
一千人全部都是騎兵,紛紛跨馬而上,隨着陳到衝出大營,來至東‘門’,張時等人早就在此等候,藉助與賊軍廝殺訓練士兵,這是陳到和張時等人早就商議過的,紙上談兵哪有實戰來得快?只有讓這些士兵看到血腥,才能培養一名軍人真正的氣勢!
“叔至此去迎敵,還是小心爲是!”張時上前言道!
陳到一身甲冑,手提鋼槍,抱拳道:“大人放心,此番不過是爲練兵,料無大礙!”
張時點點頭,命城道內弓箭手和步兵列陣準備好,對守城的士兵喊道:“打開城‘門’!”
隨着一陣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上黨城半個多月從未動過的城‘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早晨的陽光一下子擠進來,城‘門’道內的‘陰’暗一掃而盡,城‘門’打開,早就準備好的弓步兵分作兩隊當先出城,分列兩旁,防止賊軍突然衝進來!
陽光在城道內灑進來,陳到靜靜的看着城外,遠處是一片綿延的山嶺,蒼翠如黛,藍‘色’的天空飄着幾朵淡淡的白雲,晨風吹進城道,一股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
張時和杜畿、焦先三人從一旁上了城牆,指揮城牆上的士兵弓箭手時刻準備,吊橋在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攪動之下緩緩下降,嘭的一聲沉重的落在地上,一陣灰塵‘蕩’起,城外的黑山軍一陣譁然!
陳到一磕戰馬,當先縱馬而出,身後緊隨着崔猛和顧全二人,衝到吊橋以外,這裡是一個緩坡,前方有一處空地,陳到勒住戰馬,戰馬揚蹄嘶鳴,陳到側身坐於馬上,掃視着外面不明所以的黑山軍!
“某乃上黨守將,爾等誰敢前來一戰?”陳到槍尖指着前面,朗聲問道!
他身後一千人馬列陣陣型,靜靜的站立在陽光之下,盔甲鮮明,冷冷盯着那些黑山軍,縱然東‘門’之外就有近兩萬的賊軍,黑壓壓的佔滿了整個空地,七零八落的帳篷有的已經歪斜,破敗不堪,對比之下,賊軍看上去還不如這一千人有氣勢!
那些黑山軍圍城已經有了半月,雖然對上頭準‘私’自攻城這個奇怪的命令感到不解和憤怒,但每日裡好吃好喝供着,倒也沒有人故意滋事,這段時日上上黨城‘門’緊閉,吊橋高掛,雖然每天城上都有士兵巡邏,但也沒人敢出來搦戰,想想也是,面對十萬人馬,誰會想不開跑出城來找死?
雙方都已經習慣了這樣“兩看相不厭”的和平狀態,每日城上城下雖然相見,但卻都各自忽略了對手,各不相安,但今日怎麼突然殺出來一隊人馬?
黑山軍在一片譁然當中紛紛駐足觀看,有還算伶俐的總算反應過來,急匆匆跑到後面報告去了,那些黑山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不時指點着陳到等人,這一千人,在他們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還敢出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什麼人在這裡聒噪?吵醒了俺的好夢?”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黑山軍紛紛讓開一條道,便見一個穿着簡單鎧甲的人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眼眉耷拉着,手提一把大刀,撇着嘴看了看陳到,很不以爲意:“就是你小子?大清早的就急着送死,趕着投胎啊?”
崔猛在一旁見這人神情充滿了不屑,嘴裡說話更是不中聽,不由大怒,策馬上前,大喊道:“逆賊,快快上馬,迎接你崔爺爺的大‘棒’!”
一聲炸雷般的吼聲響遍整個東‘門’,那個黑山軍頭領也被崔猛一聲大叫驚得神情一凜,見崔猛長得十分彪悍,皺了一下眉頭,冷哼一聲,回頭對身後的賊軍言道:“去牽馬!”
不一時一匹青馬牽了出來,個頭倒也不小,但一看就是普通的馬匹,拉車耕地倒也勉強可用,但那人卻似乎很滿意,走過去‘摸’了‘摸’馬脖子,翻身而上,然後指着崔猛喝道:“馬兒啊,今天你又得幫我宰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漢了!”
“哪裡那麼多廢話?”崔猛大吼,倒提着狼牙‘棒’,催馬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