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期待的目光,蕭二郎心中一陣得意。但想起朱厭地火陣外的石碑,心中又是一陣不安,看向石碑上的文字,邊看邊讀了出來道:“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而入則生,從休門、傷門、驚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開門而入則死。源自八卦陣,今略加改動,布此大陣,名曰八門鎖龍大陣,旨絕庸無之輩貪念之心,望破陣之能士,心存善念,以蒼生爲本。遺願足矣。”
衆人卻是無法理解蕭二郎讀出的這段話的意思,只道是他在故弄玄虛。龍翔宇爲在衆手下之前體現他的勇氣,也爲了鼓舞士氣,哂笑道:“裝神弄鬼,幾塊破石頭罷了,也能阻攔住我等前進的步伐?”
說着就要向八門鎖龍陣走去,林慕白悄悄攔住他搖了搖頭,看向蕭二郎道:“你可識得峽谷內這八門,哪個是生門,哪個是景門?”
蕭二郎點頭道:“石碑上有說:從東南生門而入,自正西景門而出,則陣如虛設也。”
林慕白笑道:“既然有破陣之法,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前方帶路吧,你放心,尋到寶藏之後,我家公子絕不會虧待了你。”
衆人聽他一說,心情頓時輕鬆了幾分,有幾個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二郎彷彿沒有聽到林慕白的話,心中的困惑越來越濃烈。前人既然在這進山必經之路上佈下大陣,自然是不希望有人進山尋寶,可又爲什麼在陣前豎立下這麼一塊石碑,並在石碑上詳細寫明破陣之法?如此做法,就算這兩個大陣再厲害,不也是形同虛設嗎?
佈置大陣的人又是誰?難道就是繪製那張藏寶圖的鞏凡?
他心裡忽然一動,心中最大的疑惑霍然開朗。這石碑上的確是刻下了破陣之法,但用的卻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文字,而是用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神秘文字,就算將破陣之法在石碑上刻寫得再清楚,沒有人認得這種工整神秘的文字,也等於在看天書,根本沒人能夠看懂。
這恐怕就是佈陣之人在陣前刻下破陣之法的原因了。恐怕他自信的認爲,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認識這種文字,殊不知,蕭二郎卻居然能夠完全看懂。
可他爲什麼能夠看懂這種神秘的文字?僅僅是一個異數,還是另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蕭二郎心中胡思亂想着,雖然心中還是疑惑,但是有了之前朱厭地火陣的經歷,他對石碑上的文字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他看了看林慕白,什麼也不
說,默默的從東南的生門走進峽谷,一會兒後又從正西的景門走了出去。
果然一路平安無事。
峽谷這頭的衆人大喜,對蕭二郎更是刮目相看,沒想到他一個山野村夫,居然懂得破解這種稀奇古怪的陣法。
見蕭二郎在對面向大家招了招手,龍翔宇微笑着小聲對林慕白道:“此人真乃異士也。也不知臥龍村那些村民,爲什麼把他當成傻子?”
林慕白也是暗暗佩服蕭二郎的膽識和才智,聞言笑道:“自古奇人異士,其行事作風大多與常人迥異,我想這就是他被村人當成傻子的原因吧。殊不知,或許在他眼中,村民門纔是一羣愚蠢之輩,正所謂衆人皆醉我獨醒,恐怕就是這等奇人異士真實的心理寫照了。”
龍翔宇大笑,連聲讚道:“正是,正是。此行得火狐軍長相助,又有幸得見此等奇人異士,就算最後無緣鞏凡的寶藏,也不枉此行了。”
火狐聽了暗暗不屑,悶聲道:“一個泥腿子而已,龍公子這話未免太擡舉他了。”
龍翔宇笑而不語,帶着手下一干人等,學着蕭二郎的走法從東南生門而入,穿過峽谷從正西景門而出,一路平安無事。
衆人都走出峽谷繼續向北深入,路上,龍翔宇對蕭二郎表現出了籠絡之意,他隨蕭二郎走在衆人最前方,看似和他愉快的談笑着。
衆人則都在身後默默的跟着。
衆人離開後不久,那兩個窈窕的公子又從身後的密林深處走了出來,秀氣的公子看着峽谷對面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小雅則皺眉看着峽谷內的八道石門,擔憂道:“公子,此陣相對朱厭地火陣而言更加詭異難懂,不知道你有沒有記住走法?”
秀氣的公子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看着峽谷對面出神,喃喃自語道:“那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石碑上的文字不是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文字,連我都無法看懂,他又是怎麼看懂的?”
小雅聽了,翻白眼道:“公子切勿妄自菲薄,那小子不過是一介村夫,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
秀氣公子鄭重的對他道:“小雅,不可胡說。自古以來,多少年英雄好漢都是出生卑微,最終卻做成了驚天偉業?英雄不論出身,我看那叫二愣的少年,雖然只是一介村夫,但絕非池中之物。”
小雅被他這一訓,吐了吐舌頭道:“既然公子對他有興趣,回去之後一紙詔書發下來,他還不得巴巴的跑到公子面前?
到時公子想怎麼審問他就怎麼審問,想怎麼研究他就怎麼研究,豈不是快活得很,何必在此瞎操心?”
秀氣公子被他一句話氣得瞪大了眼睛,佯怒道:“小雅,你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又皮癢癢了?”
闖過八門鎖龍陣,衆人很快就來到一座大山腳下,按照藏寶圖所示,這座大山就是臥龍山,藏寶的地點在臥龍山上某個山洞之中。
經歷千辛萬苦,眼見寶藏終於就在眼前,衆人都是忍不住一臉興奮。龍翔宇立刻命令手下人散開去四處尋找那個隱秘的藏寶洞,他和林慕白卻坐在樹蔭下休息了起來,等待着手下人的消息。
蕭二郎看了林慕白一眼,見他看着不遠處的大山,若有所思,時而和龍翔宇談笑幾句,優雅,高貴。他這一舉一動,落在蕭二郎心中彷彿都是這麼的神秘,這麼的高不可攀。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他一樣自信和強大呢?’
蕭二郎在心中嘆息一聲,走到另一棵樹的樹蔭下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後火狐也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手中把玩着蕭二郎的殺豬刀,卻不說話。
蕭二郎看着他,這個兇悍的大漢,此時神色間卻充滿了說不出的黯然,蕭二郎忍不住問道:“你……很怕他嗎?”
火狐明顯一愣,隨後苦笑着反問道:“他是魂師,你知道什麼是魂師嗎?”
蕭二郎點點頭又飛快的搖頭道:“我……能感覺出來他比你厲害。”
火狐再次一怔,苦笑道:“厲害?呵呵,可以這麼說。”
他上上下下看着蕭二郎,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能看出你心中有一團火,但是少年,如果有命活着回去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當你的農民吧,外面的世界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精彩。”
蕭二郎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隨後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話,因爲我一出門就丟失了祖傳的殺豬刀。”
火狐老臉一紅,卻忍着羞憤將手中的殺豬刀收了起來,小聲道:“我沒有想過要強佔你的殺豬刀,我會還給你的,等我殺了……”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那雙眼睛忍不住偷偷看了龍翔宇一眼,蕭二郎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兇光。
蕭二郎心中一動,已經猜出了火狐接下來的話,他忍不住再次看向火狐,火狐卻枕着手臂躺在了樹蔭下,閉目休息起來,似乎不再打算和蕭二郎多說什麼。蕭二郎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也在一邊躺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