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嘯微微一笑,揮手製止了想要阻攔他的幾個心腹,隻身縱馬來到城下,對着城上抱拳道:“白將軍,久仰大名,在下王小天,見過白將軍。”
歐陽龍嘯那死亡將軍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直接冒用了王小天的名字。
王小天這個名字,就連臥龍村內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白冷禪更不可能知道,聞言客氣的道:“原來是王將軍,久仰久仰。但不知小兒何在?”
白羽不願意欺騙父親,是以一直躲在軍中,此時見父親一臉戒備,並再三追問自己,心知若自己不出現,歐陽龍嘯此計絕對不會成功。
再三斟酌利弊之後,白羽終於長嘆一聲,縱馬來到關下歐陽龍嘯身邊,翻身下馬,朝着關內的白冷禪跪了下去,哭道:“逆子白羽,見過父親!”
白冷禪聽到他的聲音,全身一震,顫聲道:“你……你是我兒白羽?擡……擡起頭來,讓我看看清楚!”
陸羽聞言,擡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道:“孩兒不孝,未能完成聖願,無顏面對父親。”
白冷禪看清楚白羽的面容,忍不住身子一震,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激動的立刻下令道:“快,開門,開門!”
吱呀一聲悶響,玉門關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白冷禪親自出城迎接,將歐陽龍嘯、白羽以及十多萬士兵迎入關內。那十多萬士兵被安排在了關內閒置的兵營之中,白冷禪下令,犒賞大軍。
當晚,白冷禪親自在府上設宴,招待歐陽龍嘯,喜迎愛子歸來,並邀請了朝堂文武百官前來赴宴。
其實此時,白冷禪心裡依舊無法忘記宣和大帝的囑託,只不過,此時蕭二郎羽翼已豐,麾下煌煌上百萬大軍,光靠白羽一人的力量,已經無法對付他,白羽任務失敗而回,早在白冷禪的預料之中。他一直在擔心,一旦白羽的身份暴露,他們父子再無相見的一日,此時白羽歸來,已經無需再憂慮,值得盡情一飲。至於宣和大帝的囑託,白冷禪不會忘記,更不敢忘記。
宴會上,大家盡情飲酒,暢快暢談,白冷禪因爲開心,多喝了幾杯,囑咐大家盡情吃喝,盡情玩樂,他自己則在下人的攙扶下,先回房休息去了。
白羽擔心父親,向大家道了一聲抱歉,跟了上去;歐陽龍嘯則以不勝酒力爲由,早早的離開。
這原本以白羽和歐陽龍嘯爲主的宴會,成爲了文武百官們的狂歡之宴,沒有人預料到,接下來將發生的那一場劇變。
歐陽龍嘯一出白
府,就直奔軍營,率領那十多萬士兵又直奔白府,路上遇到的一批批巡邏士兵,在歐陽龍嘯的一聲令下,都被那十多萬士兵殘殺。
夜闌人靜,這十多萬士兵彷彿從天而降的神兵,步伐整齊,鏗鏘有力的迅速前進着,街道兩邊還沒有睡的居民,見了他們,都感到害怕,慌張的緊緊關上了自家的大門。
白冷禪見白羽不去招呼客人,而是跟隨着自己回了房間,心知他是擔心自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羽兒,我沒事,你去招呼客人們吧,可別失了禮數,讓人說我白家的不是。”
白羽忽然跪了下去,磕頭道:“父親,孩兒不孝!”
白冷禪只道他是在說未能完成宣和大帝的囑託一事,笑道:“起來吧,此事不能怪你,你別太過自責了。今後,你我父子二人,當保當今聖上,保我龍陽王朝的社稷千秋萬載,算是我們報答宣和大帝的大恩大德吧。”
白羽還是跪着,想了想,終於咬牙道:“父親,恕孩兒直言,當今公冶良昏庸無能,殘害忠良,不可扶也;龍陽王朝土崩瓦解,諸侯揭竿而起,不可復也……”
白冷禪一愣,轉而臉上露出怒容,喝道:“羽兒,你在胡說什麼?你可知,這是殺頭之罪?這話若是傳到聖上耳中,你和我都要人頭落地!”
白羽強硬的道:“父親,我說的是實話,龍陽王朝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誰都已經看出來了,孩兒不信父親看不出來。”
說着擡頭看了白冷禪一眼,見他一臉怒容,心裡就是一驚,但還是堅持着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接着道:“父親,何不順勢而起,助孩兒拿下玉門關,投效歐龍侯爵?歐龍侯爵爲人……”
“閉嘴!!”
白冷禪大怒道,他真沒想到,他日思夜唸的兒子,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接着他什麼都明白了,看着白羽,眼中充滿了嘲弄,冷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來替那亂臣賊子蕭二郎做說客來了,是不是?”
他最後‘是不是’三個字說得鏗鏘有力,彷彿炸雷一樣爆發出來,驚的白羽心驚膽顫,連忙磕頭道:“孩兒不孝!”
白羽這個紈絝子弟,最怕的就是其父白冷禪的怒火。
“哼!”
白冷禪冷哼一聲,道:“羽兒,我從小如何教導你的?你都忘到腦後了嗎?”
“孩兒不敢,父親的教導,句句言言,孩兒都謹記在心。”白羽道:“可是父親,滅門之仇,不得不報。”
說起滅門之仇,白冷禪全
身一震,那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恨,可這,卻不能成爲不忠不義的藉口。他看向南方,目光之中充滿了冰冷的仇恨,咬牙道:“不錯,滅門之仇不得不報,司空南星這隻老狐狸,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挫骨揚灰!”
白羽看到他眼中的仇恨之火,暗想自己爲人子,卻不能替老父分擔,心裡就是一痛,強忍着眼中的淚水,道:“司空南星罪該萬死,但父親,我們真正的仇家,卻不是他,而是宣和大帝,是龍陽王朝。”
白冷禪明顯吃了一驚,怒道:“你這都是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白羽道:“我沒有胡說,若不是宣和大帝的無能,致使司空南星這奸佞之臣當道;若不是宣和大帝爲保他那無能的兒子公冶良而將父親派出在外,司空南星奸謀能得逞嗎?我們白家會遭滅門之禍嗎?”
白冷禪聽了,明知道白羽的想法歪曲了,但一時卻不知如何反駁他。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進來一陣混亂的**聲,緊接着,無數人驚恐的叫了起來。
“造反了,造反了!”
“快,通知白將軍!”
“好……好多士兵,是少將軍帶回來的士兵們,少將軍帶回來的士兵造反了!”
白冷禪聽到這裡,全身一震,腦袋一聲嗡鳴,什麼都明白了,感情白羽率軍前來,是早有預謀。頓時爆發出滔天怒火,鏗的一聲抽出掛在牆壁上的劍,直斬跪在地上的白羽,大怒道:“逆子,連老父你也騙!看我不殺了!”
白羽低頭跪着,對斬來的長劍猶如不見。做出這樣的抉擇,他心中也是萬分悲痛,就算被白冷禪一劍斬死,他也無怨無悔。
白冷禪也是怒火攻心,完全不顧慮父子情分,眼見着那一劍就要斬下白羽的頭顱,就在此時,一道人影迅速閃了過來,伸出兩指,輕輕鬆鬆的夾住了白冷禪憤怒的一劍,那冰冷的劍鋒,幾乎已經貼到了白羽的後腦上,來人只要再晚上半分,白羽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叔叔,羽弟是你唯一的兒子了,就算他千不是萬不是,又豈能說殺就殺?”來人冷靜的道。
只見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他的長相,和白羽有幾分相似,甚至連嘴角上那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和白羽像極了。他漆黑的瞳仁深處,閃爍着一縷一縷精芒,就像是一團團炙熱的火焰。他穿着一套白色的長袍,氣質瀟灑,高貴,再加上他英俊的面容和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壞壞的笑容,足以令任何女孩子爲他尖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