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二郎心中本就痛恨皇離王朝的士兵,對他們的死活,全然不放在心上。冷笑一聲,喝道:“全部拿下!”
立刻有數十個馬賊氣勢洶洶的衝上去,那十個敵兵明知己方勢單力薄,敵不過對方,必死無疑,可還是揮舞手中長矛抵擋。
那個班長心想,就算是死,也要先警示兵站裡的兄弟們,讓他們有個準備。當下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焰火,就要拍開封口放出示警訊號。
蕭二郎見了,大叫一聲不好,忙縱身去搶,但他距離那個班長有數米距離,就算施展出冷風破迅速衝上去,只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班長臉上帶着冷笑,擡起右手猛地一拍。
而就在此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支長箭橫空而來,射穿了那個班長的手臂,疼痛入骨,手一鬆,那個圓筒焰火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沒有來得及發射出去。
蕭二郎暗叫一聲好險,回頭向射箭之人看去,卻原來是伍左廣在千鈞一髮之際射出一箭,射穿那個班長的手臂。
伍左廣在馬賊羣中有個外號,叫百步穿楊,一手箭技出神入化,百發百中,因此蕭二郎才選他當了一箇中隊長。此時危急時刻初露身手,果然不同凡響。
十個敵兵勢單力薄,很快被馬賊們擒住,繳了他們的武器,又搜了身,確保他們身上再沒有武器和示警焰火,這才壓倒蕭二郎身邊,其中一個馬賊喝道:“跪下!”
十個敵兵雖然落入敵手,但卻硬朗的很,冷哼一聲將頭仰起,就是不跪,馬賊們分別在他們的腳腕上重重踢了一腳,他們這才軟跪地上,不過卻一臉傲色。
蕭二郎問那個班長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班長一口痰吐向蕭二郎,蕭二郎側身避開,只聽那班長罵道:“南蠻子,既然落入你們手中,要殺就殺,少廢話。”
身後押着他的馬賊拍拍幾記耳刮子抽在他臉上,打得他口吐鮮血,兩邊臉頰高高腫了起來,那馬賊喝罵道:“雜種,你給我老實點,我們侯爵大當家問你什麼,你就老實答什麼!”
那個班長狠狠的呸出一口血沫,大罵不止,押着他的馬賊又是重重一陣耳刮子抽在他臉上,直抽得他一口牙齒掉落過半,臉頰高高腫起。但那個班長十分硬朗,就是不停口的咒罵,絲毫沒有妥協的樣子。其餘九個士兵見班長被敵人如此虐待,憤怒得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也是不停地咒罵,竟是沒有一個人哀求上一句。
蕭二
郎心中對他們肅然起敬,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他們是敵兵,大可一刀殺了了事,如此折辱他們,實在不是俠義之風。
蕭二郎阻止了馬賊們繼續抽打他們,對那個班長道:“我也不是想刺探你們什麼軍中機密,真正的軍中機密,你一個小小的班長料想也不會知道,我只是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如不回答,或者假意敷衍,說謊話欺騙我,我就殺掉你一個士兵,直到殺完你們爲止。”
“呸,要殺就殺!”
“我們班長死也不會回答你!”
敵兵們又是一陣咒罵。
蕭二郎暗暗冷笑,這人果然是班長。蕭二郎不理敵兵們的咒罵,問那個班長道:“我再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呸!我叫你祖宗!”那班長一臉怒容。
蕭二郎也不生氣,向其中一個馬賊示意,那個馬賊舉起手中的馬刀,朝着最後面的一個士兵狠狠斬下,只聽撲哧一聲,那個士兵的一條手臂從肩膀處被他一刀劈了下來,疼得那個士兵嗷嗷直叫,不一會兒疼昏死了過去。
衆馬賊哈哈大笑,那個揮刀斬落敵兵臂膀的馬賊大笑道:“哎呀,我手一歪,沒有砍下他的腦袋,不過下次,我的手可不會歪了。哈哈。”
那個班長臉色一變,又是憤怒的一陣咒罵。蕭二郎看了眼那個哈哈大笑的馬賊,又看了看陸雪柔,見她雖然臉色慘白,但卻沒有出言制止之意,大有我既不贊成,也不反對之意。
蕭二郎暗暗嘆息一聲,他原本不想折磨這些士兵,不過他們如此硬朗,不用嚴刑顯然不會招供。對那個馬賊的行爲不置可否,又問那班長道:“我再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班長臉有猶豫之色,但終究冷哼一聲,昂首不答。
之前揮刀砍掉一個士兵臂膀的馬賊見他還是不回答,又揮刀朝那個疼死過去的士兵砍去,撲哧一聲,將他的一條大腿從根砍斷。那個士兵原本疼死了過去,這下又被生生疼醒了過來,驚天動地的一陣慘叫。
那個馬賊哈哈大笑道:“小雜種們,爺爺不會殺了你們,但會將你們的四肢全部砍下來,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
蕭二郎看向那個馬賊,皺了皺眉,他願意是讓他殺掉那個士兵震懾對方,他擅作主張斬掉對方一手一腳,實在比直接殺掉他還要兇狠毒辣。
蕭二郎心中有些不快,但此時他剛收服這羣馬賊,人心所向只怕還不是他蕭二郎,如果公然出言阻止或是斥責,那就起不
到震懾敵兵的作用,況且馬賊們一怒之下反戈相向也不是不可能。
蕭二郎心中再次嘆了一口氣,心想這羣馬賊果然不能用,陸雪柔的借刀殺人的計策雖然狠了一些,但對付的是這羣窮兇極惡的馬賊,那就另當別論了。
蕭二郎又問那個敵兵班長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敵兵班長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將頭一揚,一言不發。蕭二郎見那個馬賊舉刀又要斬下,忙喝止道:“住手!”
那個馬賊一愣,馬刀舉在空中,砍下去不是,放下也不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大是尷尬,其餘馬賊,人人臉色詫異的看着蕭二郎。
蕭二郎見敵兵個個一臉決然,寧死不屈,心知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原意是想打探清楚白楊林兵站的虛實,好有備無患。不過大家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今晚無論如何都會去大幹上一場,清楚或不清楚敵方虛實已經沒有多大關係,審問敵兵已是多此一舉。何況他出言喝止那個馬賊,衆馬賊已經露出不滿的神色,再審問下去,事情只怕會更加糟糕。
蕭二郎轉過身去,對衆馬賊道:“沒什麼好問了,殺了他們吧!”
蕭二郎原本就沒想過放過這十個敵兵,因爲臥龍村慘遭屠戮的事情,他心中對皇離王朝的士兵痛恨入骨,恨不得殺光他們,何況此時一千多人的生命安全繫於他一人之上,半點也仁慈不得。
只不過,見那個馬賊如此折磨敵兵,和他心中的認定的俠義之風不符合,這纔出言喝止。
衆馬賊聽他下令殺了敵兵,衆馬賊心中對他的那絲不滿,立刻煙消雲散。幾個馬賊獰笑一聲,手起刀落,十個士兵立即身首異處。
陸雪柔一直一言不發,直到此時,忍不住提醒蕭二郎道:“這十個士兵延時不回兵站,只怕會引來了更多的巡邏士兵。”
蕭二郎心中暗想聽從陸雪柔的意見,將這羣窮兇極惡的馬賊收爲己用,很是不妥,心中暗暗不快,聞言點點頭,對衆馬賊道:“大家收拾收拾,將這個十個士兵的屍體埋了,清除掉血跡,我們換個地方。”
陸雪柔看出蕭二郎神色間的不快,心知他作戰時勇猛異常,殺敵時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他心中其實頗爲仁慈。面對敵人時,爲了自己和親人朋友能夠活下去,不得不殺掉敵人以求自保,而面對弱者時,哪怕對方是敵人,他也不忍心多加折磨殘害。
陸雪柔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蕭二郎有顆仁慈之心,憂的也是他有一顆仁慈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