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179 卿文,你聽見她哭了嗎?
看着倆道身影從過道上消失,張晨初叼着嘴裡的煙,朝手術室門上的燈看了一眼,“女人!”
迴應他的是收回目光的邵兆莫,“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晨初低哼一聲,“我是不怕舒然吃虧!”
“吃虧的是蘇茉吧!”邵兆莫淡漠地迴應了一句,張晨初目光微動,就是打架,現在的蘇茉也不是舒然的對手!
而且在尚卿文身邊待久了,你覺得那小妮子會是那麼好欺負的?沒看剛纔舒然見到蘇茉那一刻時變化的眼神?
冰涼的--
就像發現了侵入自己領地的小獸!!!
警惕,而充滿了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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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醫院底樓,聶展雲邁着步伐施施然地走出來,早已等候多時的助理迎上去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聶展雲目光微沉,脣角微勾着低笑一聲,“命還真大
!”
助理還說了幾句,大致意思是d市那邊的來電,還有幾個私人來電,聶展雲接過手機翻了一下,看了一眼便深深蹙緊了眉,臉上明顯有着一絲擔憂,他把助理叫開,自己便撥通了那個越洋電話,電話裡的聲音很小聲,說些什麼外人根本聽不見,但聶展雲卻緊鎖着眉頭,“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趕過來!”
掛上電話時,他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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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小房間裡,隨着那一聲關門的聲音響起,走在前面的蘇茉扶着桌角站直了身體,她身上的衣服上還有乾涸掉的血跡,頭髮也有些亂,衣服上的髒東西都沒有清理乾淨,她擡臉看着舒然,靜靜出聲,“你也看到了,他跟我在一起!”
蘇茉說完看向舒然,兩個女人不是第一次面對面的對峙,對方明目張膽地挑明瞭自己的目的。
其實不用蘇茉解釋,舒然也知道了,她看着蘇茉那趾高氣揚的氣勢,跟以前任何一次見面都一樣,自信,狂妄,不可一世!
只是她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來跟蘇茉談論她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幹什麼?她只是擔心着手術室裡的那個人!
任何事情都有着兩面性,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不一定爲虛,她舒然不會蠢到單聽她蘇茉一面之詞就情緒失控,而且,這個蘇茉還是她的情敵,會相信情敵而不相信自己的人,那纔是蠢!
“然後呢?”舒然靜靜地問,蘇茉的眉頭微微一蹙,對於舒然這種表現,居然讓她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挫敗感,你覺得很在意的事情在對方看來,一個屁都不是!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着尚卿文?
“他爲了救我,給我係安全帶,結果自己卻鬆開了安全帶,受了重傷!”蘇茉繼續說着,目光卻緊緊地看着舒然的臉,她不相信,這樣都刺激不到她,她才二十三歲,如果不是反應遲鈍,那麼就是,她愛得不夠深!
“所以你今天是想告訴我,他把你的命看得比他的命還要重要,對不對?”舒然輕聲說着,目光動了動,眼睛的情緒表露卻絲毫沒有變化。
蘇茉眉頭微蹙,沉着氣時揚起了臉,“對!”
“那麼今天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該找你償命?”舒然的目光突然發涼,而蘇茉也沒料到她的話鋒一轉,尤其是在說到‘死’這個字,心口不由得顫動着,見舒然那麼平靜,心裡的憤怒便騰了起來,伸手抓着舒然的衣領,“你居然咒他死,你居然咒他死,你想他死對吧,你想他死了你跟你的聶展雲雙宿雙棲了是吧,你--”
“啪--”一記耳光重重地煽了下去,把蘇茉打得措手不及,臉直接打着偏向了一邊,重重的一耳光煽過去爆/發出來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着,耳膜都是一陣嗡嗡嗡的響。
蘇茉不可思議地捂着臉,舒然打了她,這個女人就這麼突然動手打了她
!
舒然那一耳光煽得狠,重重落下來時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被煽的蘇茉捂着臉轉臉看着她,舒然卻輕笑一聲,淡漠開口,“我一直認爲,做小三不需要計較那些倫理道德,但最起碼的你該要有尊嚴,有個道德底線,你三番兩次地找我麻煩我忍了,你挑撥離間我當你是發瘋當你是神經病,這一耳光只是想告訴你,在這一段婚姻裡,要不要退出不是你說了算,只有我有資格站在這裡說這樣的話,而你,沒有!”
舒然轉身,說出這一席話之後她挺直了脊背,對,這段婚姻裡,她纔是主角,她蘇茉,什麼都不算!
“舒然!”身後的聲音喊住了她,捂着臉的蘇茉冷笑着說着,“舒然,你明知道他喜歡孩子,而你也早知道自己這一生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你給不了他想要的,卻這麼霸着他不放,你這是愛嗎?你根本就不顧及他的感受,跟你在一起只會讓他覺得累!如果你說這就是愛,那麼我只能說,原來你的愛是這麼的自私!”
轉過身去的舒然身體突然一僵,蘇茉的這句話一針見血就像一把鋒利的鋼刀直戳進了她的心臟,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心口上碾了過去,她心口就像被被突然揪住,窒息得快沒有了呼吸的能力,她一直以爲沒有任何的犀利攻擊性言語能將自己灼傷,因爲她心智堅定,但她忽略了這一點,這個在傷口上撒鹽的理由,深深埋在心裡的秘密被這麼大而化之地揭開時,她才感覺到了錐心的痛!
舒然背對着蘇茉,脊背依然筆直,走到門口卻苦笑出聲,“蘇茉,你捫心自問,你不自私?”
誰不自私?
她只知道,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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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張晨初點頭,收好了電話。
“不帶走一個?”邵兆莫朝走廊那邊看了一眼,挑眉,剛纔,好像聽見耳光聲了!他把目光轉向了張晨初,詢問。
張晨初目光動了動,“自然是要帶走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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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裡的水嘩啦啦地流動着,此時的洗手檯上,趴在上面的女子捧着水用冷水硬生生逼退自己腫脹眼睛裡的淚水,擡起臉時,看着鏡子裡那個陌生的自己,伸手胡亂地擦了擦,她沒有再做過多的停留,轉身急匆匆地朝手術室那邊跑,她不知道尚卿文現在怎麼樣了,着急的她急匆匆地跑到剛纔的手術室門外時,卻發現手術室門上的燈已經變了顏色,而從手術室裡出來的幾個醫生正在低聲討論着什麼,舒然面色驚愕,再看看等候廳,張晨初和那名律師,還有那名助理都不見了。
“醫生,手術室裡的傷者呢?去哪兒了?手術順利嗎?”舒然跑過去拉住一位醫生緊張地詢問。
旁邊站着的那名護士倒是認識她,因爲剛纔是她籤的字,見舒然一臉的緊張,便告訴她,“那名傷者的手術很順利,剛被接走了!傷者家屬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轉到其他醫院去了
!”
怎麼會被接走了?
舒然臉色大變,不過她還是冷靜着詢問走了多長時間,她剛纔在那邊跟蘇茉的交談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在洗手間裡也並沒有多待。
“小姐,剛走,現在可能到底樓了,你現在去追應該能追得上的!”護士提醒舒然,看她那雙通紅的雙眼,還有那蒼白的臉色,心裡也有些不忍。
“謝謝你!”舒然道謝轉身就跑,她先跑到過道那邊,透過玻璃窗看向樓下,但因爲下雨,玻璃窗外的雨水遮住了視線,她扒在玻璃上,伸出手用手心一陣胡亂地擦,慌忙之中的她都忘記了要擦也應該擦玻璃窗的外面,擦裡面根本無濟於事!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臉都貼在玻璃上,看見樓下的大廳門口處,兩輛路虎外加兩輛救護車,前面還有兩輛車在開道,她看見了張晨初的身影,有幾個人正撐開了大傘站在那邊,舒然看着救護車的後車門剛打開,她什麼都顧不上想,撒腿就往樓下跑!
尚卿文,你等等我!
舒然人都已經沒有思考了,她跑樓梯,五樓不算高,她用盡了全力地跑,她連看都沒有看到他一眼,舒然在衝下五樓時,雙腳已經開始打顫,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跑到底樓時那幾輛車已經駛出了醫院。
不--
“很疼吧,那麼長的口子!”張晨初並沒有坐舒適的路虎車,而是坐在了救護車裡,陪同在一起的還有邵兆莫,張晨初擡臉看着車窗外,看着雨越來越大,皺眉低咒,“鬼地方!”
而邵兆莫卻看向了車後面的車窗,雨水在玻璃上捲起一層層的水浪潑下來,那與車相聚十幾米的後面,那個身影還在跟着,他皺眉看着早已淋得渾身溼透的人,有些不忍,轉過臉看着張晨初,又看了看帶着氧氣罩的尚卿文,“他要是知道了,會弄死你的!”
這麼折騰他的女人!
張晨初什麼話都沒說,轉過臉去,“我倒是希望他現在能爬起來揍我!”
邵兆莫聽出了張晨初話語之中的苦澀,張晨初和尚卿文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又因爲兩家是世交,所以算得上是一條褲子穿到大,尚卿文出了事,張晨初的心情可想而知,他雖然嘴上沒說舒然的不是,但是心裡怎麼可能不怨?
邵兆莫目光再次轉向了後車窗窗外,那個緊跟在他們車後面跑的女子,都離醫院這麼遠了,雨這麼大,車越來越快,而距離也越來越遠,直到他看見她跌倒了,趴在地上擡臉看着這邊,大雨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只感覺那從窗戶上潑下來的雨水不是雨,而是她的眼淚。
“我好像聽見她哭了--”邵兆莫喃喃自語,在醫院他那麼說她把她推倒地上的時候,在等候廳裡的時候,那麼久了,那麼紅的眼睛都沒有哭出來的----
邵兆莫心裡覺得難受,將目光轉向了昏迷的尚卿文。
卿文,你聽見她哭了嗎?
--------今天更新完畢了,我想,我確實是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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