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189 忽視了時間
此時在莫媽生前居住過的兩室一廳的居室裡。
“請喝茶,沒有什麼好東西能招待您們的,這些是我們老家那邊自己採摘的春茶,自己烘培,沒有添加任何的東西,請飲用!”莫媽的兒媳婦泡好了茶,遞給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客人。
舒然接了過去,到了謝,舒童婭喝了一口,直誇是好茶,“你秦叔叔生前就喜歡飲茶,我也養成了喝茶的習慣了
!”
莫媽的兒媳婦靦腆一笑,“夫人喜歡待會我爲您裝上兩包!”
舒童婭急忙道謝。
舒然今天出來想要辦的事情不少,先是見舒童婭,其次便是來這裡,莫媽去世都快半個月了,她一直沒能抽/出時間過來一趟,放下茶杯,舒然開始詢問他們是否有什麼困難,莫媽的兒媳婦搖了搖頭,“少奶奶客氣了,我媽在世的時候都誇您賢惠,還要謝謝您這麼關心她!這次我們工作的安排也多虧了大少爺,如果沒有您們的幫助,我們也不能在d市立足的!”
舒然聽了也在心裡微訝,原來莫媽的兒子兒媳婦的工作問題還有孩子的學校問題,尚卿文都已經解決掉了!
這人做事還真是--
一聲不吭的!
這段時間見他身體也在康復,一天又要看那麼多的東西,怕他煩累所以她也沒在他面前提起莫媽的事情,結果他一聲不響得就把事情都給做完了!
舒然不得不在心裡琢磨着,果然是幹過大事的,辦事效率讓人膜拜!
期間她們又談論了一些有關莫媽後事處理的事情,莫媽的骨灰盒送回到了蘇州老家安葬,兩人的工作也都安排在了d市,孩子也在這邊上學,蘇州老家那邊也只能逢年過節回去一趟。
見他們一家人都好,舒然也就放了心!
臨走前,莫媽的媳婦兒果然是取了幾包自制的茶葉塞給了舒童婭,還給舒然塞了兩包,都送到樓下了,她滿含歉意地開口,有些傷感,“媽臨走之前都在喊着少奶奶您的名字,我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少奶奶,媽媽臨走之前都含淚說着‘對不起’!我想,她是到死的時候都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的!”
舒然聽着突然覺得心很酸,很酸,很難受,之前她不知道莫媽爲什麼要拽着她的手喊‘對不起’,直到她找到了那兩盒打胎藥,她才明白,但是,莫媽,你的一句‘對不起’就要了我孩子的命,我本不想記起,因爲死者爲大,但是舊事重提,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愛那個孩子,我太愛那個孩子了!
你也是爲人母親,你看着我爲了保胎長達半個月地在牀上躺着,可是你卻忍心地給我吃打胎藥!
莫媽,你讓我如何原諒你?
活生生的小生命從你的身體裡消失,那種恐懼,那種拼命想要抓住卻沒有辦法的絕望,你懂嗎?
坐上了計程車,舒童婭見舒然的臉色很不好,就像之前來的時候一樣,在樓下有些躊躇,最後還是在她的催促下舒然才上樓的。
舒童婭發現,就在莫媽兒媳婦對她說的那一席話之後,舒然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了,表情也比剛纔木訥了許多。
“然然!”舒童婭看着臉色蒼白的舒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舒然的額頭冰涼,她着急地正要叫計程車司機往醫院那邊走,就被舒然反手握住了手,原本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突然靠在她的肩頭。
突然靠在舒童婭肩膀上的舒然哽咽出聲,聲音低啞得不成樣子了
。
“媽,你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這段時間舒然以爲,自己已經忘掉了那些傷心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她忘不掉,依然很傷感,很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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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太陽光照在三樓的空中花園呈暗金色,張晨初被尚卿文那平靜的目光看得心裡一陣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轉過輪椅背對着關的緣故,他怎麼看到尚卿文那張平靜的臉上的目光有些發暗!
張晨初靠在大理石的石桌上,石桌上面墊着柔軟的墊子,坐着也不會嫌冷,春夏交替的早晚溫差特別的大,坐石桌上還蠻冷的,只是明明這墊子已經隔絕了涼意,可張晨初還是感覺到了冷。
張晨初確定回來之前已經跟所有前往貴州的人包裹邵兆莫都禁了口的,一律不準談在貴州那邊發生的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關舒然在貴州的那些事情!
這半個月還好好的,尚卿文也沒提,他們也都沒人說,只是前兩天潤哥兒在背地裡問他是不是跟尚卿文說了什麼,他不明白,他沒說什麼啊!但潤哥兒卻說尚卿文的情緒有些變化,他這兩天也觀察了,好像是有一些,不過卻不明顯,一起長大的鐵哥們都只發現了一點點的變化,那麼作爲當事人的舒然,那是不可能發現得到的。
尚卿文這人如果想要隱藏某種情緒,那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因爲他情緒能做到收放自如,這樣的男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更別說是猜了!
到底他是想問什麼呢?
張晨初在心裡悱惻,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是一張笑臉,繼續裝作不明白,笑,“舒然怎麼了?她不是好好的嗎?”
靜靜看着他的尚卿文表情沒變,卻在張晨初說完之後輕聲說道:“晨初,我們剛出生就認識,摸爬打滾三十二年,你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我都看得清楚!”
張晨初笑着的脣角不由得抖了抖,摸了摸鼻子心裡嘀咕,是,正因爲你看得清楚,所以我才經常被你欺負得哭爹喊孃的!
“我在出車禍之前就從機場那邊確認過了,她來的時候,身邊坐着的人是聶展雲!”尚卿文輕聲說完,張晨初臉上已經露出一絲微訝了,之後便在心裡低嘆一聲,果然還是瞞不住他。
“是,你說的沒錯,聶展雲也是在當天去的貴州,是代表普華去處理那個項目的後續環節問題!”張晨初說着,看了好友一眼,眼神猶豫卻又低籲一口氣,聲音放輕了些,“正如你所查到的一樣,舒然那天確實是跟他在一起!”
張晨初忘不了趕往貴州醫院在手術室門外的情景,舒然坐在一個角落,而聶展雲就站在她的身邊。
當然,這件事的前序邵兆莫最是清楚,他問邵兆莫的時候,邵兆莫剛開始也有些不想說,可始終是架不住他的追問,便說了出來,舒然來的時候,聶展雲就跟在她的身後,據醫院停車場的人描述,舒然是坐聶展雲的車過來的,那麼之前張晨初得到的兩人在同一家酒店同一個套房裡的消息也就坐實了
。
張晨初也不是捕風捉影的人,他在手術室外面等候的時候立刻找人查了當日酒店的入住攝像,讓他匪夷所思以至於後來對舒然在大雨中追車追出幾條街依然無動於衷的事情就是--酒店的錄像顯示,舒然跟聶展雲入住酒店的時候人是清醒的,身上披着聶展雲的外套站在一邊,等聶展雲的助理辦完入住手續之後主動挽着聶展雲的手靠在他的肩頭,那個情景讓他看着肺都氣炸了,他反覆看了很多遍,確定那個主動靠近聶展雲身邊的女人就是舒然,根本不可能會看錯!
而就因爲這段錄像,張晨初纔在心裡對舒然是開始排斥,他不僅查了錄像還詢問了那家酒店所有當天在場的人,情況屬實!
加上後來邵兆莫說的那些話,丈夫爲找她生死不明,她卻跟老情人纏纏綿綿,是個男人都會氣憤!
這就是張晨初當天爲什麼丟下舒然絕塵而去的真正原因,其實依照他的脾氣,當時若不是考慮到尚卿文還昏迷不醒,他真想叫人直接幹/掉那一對狗男女!
而且那天司嵐還找到了那打胎藥的盒子,那麼醫生也親口說的,當時舒然說她吃掉了兩顆!
想起之前的事情,張晨初這段時間對舒然慢慢的改觀好感似乎又被衝得一點都不剩了!甚至是那種厭惡情緒又增加了!
可是這件事,這些話,在這個時候,他又怎麼跟尚卿文說呢?
“卿文--”張晨初看着沉默的尚卿文,他平靜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擔心,而就在此時尚卿文卻轉動着輪椅面朝着太陽落山的西方,背影對着張晨初,目光安靜地投向了那圓圓的落陽。
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尚卿文才輕輕開口,“一株花草能開花的先決條件有很多,它需要水分,陽光,土壤,季節,缺一樣都不能綻放出最豔麗的花朵來!”
張晨初聽着這話心裡一陣酸澀,像這種感慨的話他們三十二年來也沒說過一次,但是這說着卻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任何一段感情的培育都不是偶然,就像一株花草能開出豔麗的花來,是一樣的。
愛情也是一樣,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那才叫圓滿,缺一樣都是遺憾!
張晨初很想說,像他們這個年紀已經過了那個時間段了,兩情相悅只是錦上添花。
張晨初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站在作爲兄弟的立場,每個人都能幸福就是他的願望,他是不是應該勸他去包容,因爲尚卿文對舒然一直都很包容的!
張晨初正想開口,便聽見背對着他的男人低啞出聲:“我一直在想初戀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而我們恰恰會放大自己的好,總覺得自己有超越掉過去的能耐,可是我們也往往忽視了最重要的條件,那就是時間!”
張晨初聽着,心裡被觸動到一窒,突然覺得,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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