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煊果然守信,曉筠已死的事並未傳出。只是在門中弟子中流傳起,曉筠不滿婚事,私自下山逃婚了。
這些話是在好幾日後才傳到小苗園,由雪睛那丫頭告訴和順的。看到雪睛幸災樂禍的樣子,和順倒覺得很好笑,前幾日這丫頭因爲害怕曉筠找上門來,嚇得整日提心吊膽的。
每天忙完藥田中的活,她就跑到李師伯的曬藥場去,硬要住在山洞門口。李師伯趕她走,她就哭鬧着說有人要殺她,自願晚上看守曬藥場上的東西,把李師伯折騰得夠嗆,只得由着她去。
等到門中弟子開始流傳出曉筠失蹤後,雪睛就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像沒事人一樣。
仙靈門的掌門張採君這幾日可算是焦頭爛額,劍宗門派了人來談婚事,曉筠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了。四處都找過了,都沒有找到人,也沒有弟子見過她出山,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這次和劍宗門的聯姻,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幾百年來兩派暗地裡一直在鬥。上次還因爲參加洞天福地的爭鬥,兩派的弟子還沒等正式上場,就悄悄地私下打鬥了一場,人命到是沒出,但是卻受傷不少。害得兩派實力大減,都沒有搶到一塊洞天福地,吃虧不小得不償失的。
之後在兩派元嬰師祖的示意下,兩派準備聯姻結爲盟友,以後同求發展。偏偏這
個時候挑出來聯姻的兩名女弟子,卻失蹤了一名。兩人都是從政事殿的朱長老那挑出來的,現在少了一名,劍宗門還以爲是仙靈門沒有誠意,故意把人藏起來,便帶着兩名弟子走了。
張採君到是趕快把長老都招集起來,商量對策。他先派了人在門中繼續尋找曉筠,然後又派出一隊弟子去周邊尋找。這才讓大家在挑出一名女弟子來,如果在找不到人,就把她頂上。
一聽說還要在挑選一名女弟子出來,各殿的長老都開始熱鬧推薦起來。
萬寶殿的孫胖子紅光滿面地說道:“我的殿中就有個,修爲已經到築基中期了,長的也是不錯,送過去肯定不會丟咱們的臉。”
“孫胖子,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整日守在萬寶殿大門口,整天調戲前去選寶的男弟子,身材和你不相上下的胖虎吧?我的弟子每次去萬寶殿送法器,都會被這個惡女給擋住。你能不能好好管教一下,讓她知道什麼叫羞恥行不行。”形空殿的宋長老伸出乾瘦的手,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很不高興地說道。
孫胖子很難堪地笑了笑,“宋師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她叫柳玉,不是什麼胖虎。雖說是豐滿了點,可是胖了好生孩子呀。早日給劍宗門和仙靈門生個資質一流的娃,不是對我們的同盟更有幫助了。”
“哼,那種貨色也敢拿出來,
也不怕送過去結盟不成,反而引起兩派爭鬥。”坐在一旁的政事殿朱長老,這幾天的心情很是煩躁。
自己難得收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弟子,趁着這個機會獻了出來,因此掌門師兄說要把那件青龍玉佩,和劍宗門送來的彩禮分出三分之一,給自己做補償。
現在到好,白白的走丟了一個曉筠,自己手下又沒有築基的女弟子了,到手的東西不知道要被其它人分走多少。於是就看在座的長老都不順眼,說話也比平日要更難聽些。
“你說什麼,如果不是你的弟子跑了,我們用得着在這裡給你擦屁股。以爲我們都閒着沒事幹,就想拿弟子換東西啊。”孫胖子抖着滿身肥肉,陰陽怪氣地取笑他。
朱長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在說一次看看,我的弟子肯定是被人害了。害人的就是盯着我能得到的補償,也想分一杯羹,所以就悄悄的把我徒兒殺死。”
此話一出,天居殿內一片譁然。這不是明擺着說是其它五殿的長老,見財起意,把一個小小的弟子給殺了,豈不是五殿之中人人都有殺人嫌疑了。
潤物殿的劉老頭首先站了起來,他摸着白鬍子緩慢地說道:“朱師弟,你這話說的也太過了。別的不說,我們潤物殿可瞧不上那點東西,修仙界最值錢的是什麼,那就是靈草。我們潤物殿有的是靈草,還用得
着用人換嗎。”
“哼。”朱長老哼了一聲,“李師兄,還別說,你殺人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劉老頭一聽,這人怎麼不講理啊,手上一用勁,拔了下了一根鬍子。心痛得眉頭皺了皺,有些氣憤地說道:“朱師弟,你還講不講道理,我潤物殿怎麼殺人嫌疑就最大了?我門下就沒有什麼女弟子,唯一的女弟子也是我的重孫,我那捨得讓她嫁去什麼劍宗門。你到是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有嫌疑了。”
“誰說你的那個重孫了,那丫頭小小年齡就不學好,當人是一套,揹着人又是一套的。也就是你,修行了幾百年,還讓個孩子整天哄得事非不分。還孫女,姓都不是姓劉,還當寶一樣的。那種人送過去給劍宗門,恐怕還會給我們惹一屁股的麻煩。”朱長老很鄙夷地瞅了他一眼。
聽到有人說自己重孫女的壞話,劉老頭漲紅了臉跳起來,也顧不得百年仙人的形象,指着朱長老的鼻子就罵道:“她是我的外孫女,不姓劉怎麼了,不姓劉也有我家的血統。誰像你家,百年裡整個家族就沒出過一個有靈根的,不要說資質好的。就連僞靈根都沒有一個,藥童都不如,還有臉說我。”
“你這個老藥童頭子,你那個什麼外孫女也不是什麼好資質。一個破僞靈根,還做親傳弟子,不是你以權謀私走了後門,早就扔去做
藥童了。”朱長老也跳了起來,兩人活了上百年的老頭,就準備在大廳裡動起手來。
“看來各位師兄都當我罰惡殿是放着看的,沒事,你們慢慢的動手。我先讓徒兒把鞭仙台給準備一下,省得一會用起來還得讓師兄們等等。”一直坐在角落的罰惡殿長老,冰蝶仙子冷冷地開了口,一陣寒氣就撲面而來,凍得各位長老都各自打了個冷戰。
冰蝶仙子是六個殿中唯一的女子,卻又掌管了專門處罰門內弟子的罰惡殿。不要看她只是個女子,就以爲她就會心慈手軟。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她煉了寒冰心經的原因,除了整日板着個臉冷若冰霜的,就連心都是硬如寒冰。
只要落在她的手裡,各種讓人想都想不出的刑法,能讓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也會在她手上掉層皮。而對付門外的修士時,她殺起人來也是心狠手辣,全屍都從未給留過一具。
和她同爲一輩的長老師兄們,都猜測她這副樣子,肯定是因爲當年被那個人傷了心,所以才成這樣。
那人到是拍拍屁股一死了之,留下個大冰山天天蹲在劍峰上面,整日裡盯着門內。弟子們只要犯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被她的人抓走,關進罰惡殿中百般折磨,生不如死的,放出來最少也得掉幾層皮。偏生這罰惡殿的弟子,也被她教授得人人冷着
張臉,陰風四散的,到了夏天只要來個罰惡殿的弟子,屋內都能立馬涼快起來。
所以她一開口,兩位長老都停了手,氣呼呼地重新坐回位置上。
看大家都好好地坐了回去,冰蝶仙子冷聲問道:“朱師兄,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劉師兄殺害了你的弟子,說出來讓師妹聽聽。如果真有此事,我一定會按門規,還朱師兄一個公道的。”
朱長老狠狠地瞪了劉老頭一眼,憤憤不平地說道:“這次聯姻,掌門師兄答應給我那兩名不爭氣的弟子,一人十名煉氣中期的藥童做嫁妝。雖然藥童是帶入劍宗門,並不能私用,但是這可是天大的面子,誰不知道好的藥童到那裡都是寶。”
冰蝶仙子皺皺眉,不解地問:“朱師兄,雖然劉師兄是管理着潤物殿。但這藥童可是門派之物,並不是劉師兄的私人物件,就算是送給劍宗門二十名熟練的藥童,劉師兄也沒必要去殺人吧。”
“他是捨不得,藥童雖然是門派裡的,但是卻是他直接管着的。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那些藥童的私田中,不知被他吞了多少靈草。這一下就送走二十個,不就是從他的身上挖肉嗎?”朱長老一說,其它殿的長老也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潤物殿的油水實在太大了,要不是劉老頭是元嬰祖師親自分派到潤物殿的,他們早就想和
他換換位置了。
除了掌門師兄代管的天居殿,和劍峰上冷冰冰的罰惡殿沒有任何油水外。其餘幾殿都可以從弟子身上榨出油水來,只是誰也沒有潤物殿的油水大,畢竟靈草可是直接和修爲連一起的。
現在自然是有理沒理,都閉着眼的支持朱長老來,就算是拉不下劉老頭,整他個噁心也是舒坦的。
看到其餘幾位師弟都在落井下石,劉老頭又是一怒而起,“竟然你們說我平日裡佔了好多油水,那就去竹清宮找師祖說清楚去。這個潤物堂長老我不當了,你們誰想要就拿去,我自行找個地方清修,在也不過問門派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