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大真人騎着神鶴,站在遠處冷眼瞧着東鈦峰頂崩塌,從峰中射出的萬丈光芒瞬間就滅殺了門內百名築基期的弟子,還包括了八名金丹期的高階弟子。而五名進入炎神堂的元嬰弟子,到現在還沒有蹤跡,只怕是凶多吉少。
從崩塌的山體中,殺人無形的光芒還在不停地四射,倖免於難的弟子都躲到了弘大真人的身後。龍魚珠的攻擊只有在一開始爆開時最強,現在攻擊已經弱下,只被他輕輕結出一個防禦罩,就全部擋開來。
就在這時,悅耳的鳳鳴響起,一隻十幾丈大小的黑炎鳳從不斷向下垮塌岩石中衝出,向着天外飛去。
“哼,傷我弟子還想逃。” 弘大真人扔出一隻尺長的青竹,青竹竄入空中,全身青光四射,化形成龍。巨龍泛起青光,飛身就擋住黑炎鳳的去路。
黑炎鳳停下浮在空中,把和順同虎兒從身上的火焰中扔出。和順在空中一個翻身,手中拿出金邊墨紋筆注入靈力,然後飛身坐在金邊紋墨筆上,飛回到黑炎鳳的身旁。
“你以爲憑着這條竹龍就能擋下我嗎?”黑炎鳳停在空中,冷冷地看着隨後飛上來,停在青龍頭上的弘大真人,冷若冰霜地問道。
弘大真人手託一隻玉塔,靜靜地發出乳白色的淡光,他淡淡一笑後說道:“就算你是靈界的靈獸,現在也只是剛入化形期而於。當年我能打散你的肉身,奪得你的元神,今天我也不會讓你逃走。”
然後他瞅了一眼空中的和順,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帶來的幫手要強些,我還不一定能攔住你,可惜你帶來的人實在太弱了。既然你把帶有神識的元神給溶合了,想必火力就更強,以後就在我天古機住下,給我好好築煉出一件神品法寶吧。那頭化形期的魔獸,我也收下了,正好我的洞府還缺少一頭看門獸。”
“好大的口氣,你只不過是化神期,有什麼好得意的。見到煉虛期的修士,你還不是老鼠見了貓一般。而且我這裡可是兩頭化形期的魔獸,聯手可不比你差多少。”和順毫無一身修爲,擡着頭不屑地說到,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口頭上氣氣他也好。
“師尊。”只剩一半的東鈦峰的碎石中,突然衝出一名重傷的元嬰修士,血肉模糊地飛到弘大真人的面前。
和順瞅了他一眼,正是弘大真人的真傳弟子,那名李長老。這老傢伙還真是命大,這樣也沒炸死他,竟然還能馭器飛上來。想到這,和順往東鈦峰的半壁殘峰上看了看,不知道剩下的元嬰修士是不是都全活着。
李長老鮮血一直不停地滴着,一條手臂早沒了影子。他指着和順破口大罵道:“你這妖人,扔的是什麼東西,身無靈力卻能毀殺我派元嬰弟子。”
“哦,這麼說那四位都死掉了?看不出來,你竟然對同門下陰手。”和順一聽,喜出望外地問道。
看來大家擠在這麼小的空間內,無處可逃,又加上他們掉以輕心,瞧不上無修爲的和順。對她扔出的龍魚珠並沒這麼看重,所以纔沒有拿出最強的法寶出來防禦,讓她白撿了個便宜。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元嬰被滅了沒有,如果沒滅,在奪個舍又回來了。
李長老一愣,隨即怒吼道:“我下什麼陰手,四位長老都是被你那奇怪的珠子炸死的。”
和順看着遠處又飛來的七八名元嬰修士,很無辜地大聲說道:“你不要亂說,我只是破壞了法陣而於。你當時就站在最前面,他們都站在你的後面,按理來說,怎麼也得活着幾人吧,怎麼可能就活着你一人。而且你們修爲都差不多,你逃得了,他們怎麼會逃不了。”
然後她停頓一下,一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在下面,你就故意打傷了兩人,想必是想把殺人的事實賴在我身上。你的同門應該纔不會這麼笨聽信你,你想騙他們纔沒這麼容易。”
“你……血口噴人。”李長老氣急敗壞,指着和順就罵道。
看到那幾人也到了場,和順無奈地說:“不信,可以把人找出來驗傷,最少有兩人身上有你打出的傷痕。你不會把他們的屍首,全都拍成灰了吧。”
李長老這才發現掌門和其它的元嬰長老都趕到,知道不能讓他們聽信和順的胡話,就想開口反駁她。
就在這時,掌門在身後低沉地說道:“李長老,這件事以後在說,你傷成這樣,還是先退到後面去療傷吧。”
李長老剛想在說些什麼,就看到掌門師兄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咬咬牙,退到東鈦峰上。他找了個地方坐下,翻出靈丹服下,閉上眼開始療傷。
“可不能讓他坐在那裡,小心他把幾位元嬰修士的屍首給毀了。”和順這時還添油加醋的在一旁喊道,一臉的真誠。
天古機的掌門是個圓潤的胖子,本來這樣體形的人,看起來都比較憨厚一些。但是他卻一臉的殺氣,看起來好像人人都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他先給弘大真人行了禮,然後才飛到前面向和順厲聲問道:“你是何人,來我天古機盜取黑炎火,殺死我門中數百修士,欺我派中無人嗎?”
這話他是對着和順問的,雖然那兩位都是化形期的修爲,自己也不肯定能單獨拿下一人。可明眼一看,就知道那個絲毫沒有靈力,疑是服用過陰芝丹的女孩,纔是領頭人。
“誰說我是來盜取黑炎火的,我們只是來取回自己的元神罷了。你們把別人的元神強行佔有,拿來築器煉丹,好不要臉。以前沒人來要回也就算了,現在元神的主人親自來取自己的東西,你們反而理直氣壯的說是你們的東西,還有沒有道理。而你的那些死去的弟子,怎麼能算在我們的頭上。”和順一臉無辜地說道。
隨後她又一指,在破石上打坐的李長老說:“你們那四位元嬰期的修士,明明就是那老頭趁亂殺的,關我們何事。就連那百名低階弟子,也是我在破陣時,被你們自己法陣的力量弄死的。我可是一點修爲都沒有凡人,如果你們硬說是我乾的,我也沒辦法,只是傳出去你們也不怕被別的門派取笑?”
“哼。”掌門冷哼一聲,“小步年紀卻巧舌如簧,此黑炎鳳當時並沒有主人,只要拿得下,就是我們的,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明白。現在你想從我們手中帶走黑炎鳳的元神,那就是盜取。”看着在遠處飛舞的黑炎鳳,掌門只覺得一陣肉痛。
現在的黑炎雖然是鳳凰的形態,但是實際的肉體並沒有,只是元神化成的鳳形。如果不趕忙把它拿下,讓它逃走後,其它門派難說也會出手來搶奪。
“那你的意思是想怎麼樣?”和順手中又各握着五顆龍魚丹,冷冷地問道。她可是下了血本,一定要帶着小黑元神逃出天古機。
掌門眼中兇光畢露,嘴中惡狠狠地說道:“你得死,他們得留下。”
話音一落,元嬰修士和金丹弟子就全圍了上來,把她們團團圍住。然後弘大真人手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撲和順面門。
此金光速度極快,轉眼就要打中和順,而虎兒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看和順就要血濺當場,一隻手臂突然出現,一把就抓住金光。這時金光離和順眉心只有不到半寸,金光一陣顫抖,顯出原型,原來是一隻金色羽箭。此時它的箭身拼命抖動,想要逃離此手。
雖然金箭沒有直接扎到和順,但是強大的箭氣還是割傷她的額頭,一條血液飛濺的傷口橫在她的額頭之上,鮮紅的血液就順額而下,越過眉毛流淌下來。
和順顧不上額頭上的傷口,一抹眼皮上的鮮血,驚喜地看着前方。
金箭被一個人緊緊抓着,逃不回去。而此人皮膚偏黑,一頭漆黑的長髮散亂得隨風飄揚,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長得是俊中帶邪,嘴角微微上翹,神情露出一絲藐視。他身穿一身黑色長衫,衣袖隨風飄動,隱約帶着一絲黑亮反光。
“哼,你以爲在我神識中藏着一絲你的神識,就能困住我,不讓我化形成人了嗎?”他手中黑色火焰騰起,金箭一陣狂抖,繼而安靜下來。一道黑色符紋就出現在箭身上,弘大真人的神識被一把黑炎火就燃燒殆盡。
他手一轉,金箭就從手中消失,然後冷笑道:“這到是件偷襲的好利器,多謝相贈。”
“你是……小黑?”和順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背影,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看到小黑的瞬間,她就記起從前,剛到風無城的時候。因爲亂用法器,身體受不住靈氣的壓力,而差點沒命。當時就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把自己揹回風無城中醫治,如果不是那人,自己早就沒命了。
雖然藥店的老闆說,那人是個皮膚偏黑的少年,而眼前這個由小黑化形的人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但是和順只看背影就知道,當年救自己的肯定就是小黑,只是不知道爲何當年他就能化形成人,而之後卻就在也沒化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