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妖去的遠了,仲斐走過去,將小余和玲瓏的綁鬆了,道:“白虎的事,多謝兩位援手,老夫感激不盡。”小余道:“只是舉手之勞,前輩無需放在心上。”玲瓏道:“小余說的對,那日我們恰好路過董昕院,發覺事有蹊蹺,出於一時好奇,這才發現白虎,進而將它救出的。”仲斐呵呵一笑,道:“無論怎麼說,這份恩情,老夫是記下了,若他日有機會,一定好好感謝兩位。”小余與玲瓏道:“前輩客氣了。”
仲斐道:“對了,二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小余看了玲瓏一眼,只是不說話,玲瓏道:“我家中有事,要往家中趕了,時間已有些緊迫。小余嘛,我們早些就有約定,由他送我回家。”仲斐道:“嗯,天下事,家事第一,二位早些回去,免得令尊掛懷。咱們就此別過吧,老夫祝兩位一路順風。”二人一起答謝,仲斐朝二人一拱手,駕起祥雲,先自去了。
玲瓏伸了個懶腰,忽地打了個哈欠,道:“折騰了這麼久,好想睡覺哦。”小余瞪了她一眼,傳音道:“睡覺,若不是上一次睡的死,怎會有今天的事?”玲瓏聽他說起這事,心頭頓時悚然,瞬間沒了睡意。
小余見她如此表情,笑道:“呵呵,是我逗你玩的啦,玲瓏大小姐睡覺,自然有小余跟班在旁看護了。”玲瓏伸拳在他胸膛上一捶,笑道:“算你小子識趣,這些日子沒白混。”小余矮下身去,用手捂着胸口,假裝很痛的樣子,玲瓏罵道:“白癡!”卻是笑意嫣然。
二人一邊說笑,一邊朝外走去,到外面尋了間客棧,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後甜甜的睡了一覺,收拾好了行裝,來到野外無人處,小余祭起紫電劍,載起玲瓏,向東飛去。
玲瓏家住東海,遠在數千裡外,小余與玲瓏御劍飛行,畢竟少年人玩性不減,見到風景優美處,還是會逗留片刻,但每日仍能行數百里。這般緊趕慢趕,經過七八日飛行,二人已到了海邊。
小余第一次見到大海,不禁心潮澎湃,一落到地上,便脫了衣褲鞋襪,一頭扎進水裡。他十年居住大孤山,每日憑臨鄱陽湖,以爲大海出了大之外,與鄱陽湖沒什麼區別,不料一紮進水中才知不對,待得驚覺時,已大大吃了幾口水。玲瓏站在岸邊,看着他的窘狀,笑的花枝亂顫。
小余掙扎良久,又得幾個浪花相助,終於是回到了岸邊。玲瓏迎上去,道:“臭小子,海水好喝嗎?”小余撲倒在沙灘上,吐了幾口海水出來,只覺精疲力盡,好似與人拼命了一般,聽玲瓏諷刺般的問候,沒來由的一翻白眼,乾脆懶得理睬。玲瓏道:“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希望你能記住今日之事,以後再看到海,就不會犯傻了。”
當夜二人就在海邊宿夜,玲瓏熟悉大海,下海捉了些海鮮,拿到附近民居做好,讓小余好好飽了一頓。小余第一次吃海鮮,只覺美味至極,直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用大飽口福來形容。
海風習習吹來,小余輕輕抖了一下。玲瓏道:“冷了吧?海邊不比內陸,白天也許曝熱難耐,但一到了晚上,氣溫就會直轉而下,冷得你扛不住。”小余恍然大悟,連忙翻出外套,先給玲瓏披了一件,然後再給自己披了一件。
玲瓏道:“小余,再有兩日,我就要到家了,所謂‘千里搭長棚,終須有一別’,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小余道:“師父臨去前,吩咐我找到師姐李碧和師兄田光華,一同整肅大孤山,光大天外天一派,只是人海茫茫,我與李師姐和田師兄又素未謀面,想要找到他們談何容易?”玲瓏道:“古人云:有心人,天不負,只要你一直朝着目標努力,終有一日,你們三師兄姐弟會相聚的。”小余道:“嗯,我也只能這麼想了。”
玲瓏忽地想起一事,道:“小余,你還記得蓬萊島嗎?”小余點了點頭,玲瓏道:“蓬萊島就在東海,離我家不過兩百里,等你送我到了家,你可以順道去蓬萊島玩玩啊。”小余道:“原來如此,真是不謀而合。”玲瓏道:“怎麼?”小余道:“出下山時,我就想李師姐和田師兄一時也尋不到,不如先到蓬萊島,找舊時的玩伴敘舊。不料途中被什麼東西擊中,從半空掉下,差點連命都丟了,接着遇着你,發生了一連串的事,幾乎就忘了。”玲瓏抿嘴一笑,道:“那東西是我扔的。”小余:“……”
玲瓏道:“你還記得那次咱們在海上遭遇,我敗在夏元辰手下,曾與他定下的十年之約嗎?”小余“啊”的一聲,伸出雙手一算,道:“今年正好十年!”玲瓏道:“正是,本小姐說話算數,向來有仇必報,十年之期已到,自然要來找你們了,也是你運氣不好,被我第一個碰到。”小余道:“十年已經過去,我的容貌也已大變,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玲瓏道:“你那副呆頭呆腦的樣,就是再過十年,我也還是記得的。”小余赧然道:“是嗎?”玲瓏見他以手撓頭,就道:“這不是呆頭呆腦麼?”小余:“……”
小余道:“你真是厲害,我若不是見到你用混天綾,還真想不到會是你。”玲瓏道:“哼!若不是那日情況緊急,加之我一時心軟,豈會被你識破?算你撿了個大便宜!”小余道:“是是是。”
當下二人約定,玲瓏到家後,小余就去蓬萊島,待玲瓏將家中事處理畢,便也到蓬萊島,找鄭沫、鄭雨等人,再一起到海上玩耍,共同回憶當年之事。
當夜平安無事,次早起來用過早飯,小余祭起紫電劍,與玲瓏一同飛向海上。東海白茫茫一片,直是無邊無際,好在玲瓏熟悉路徑,在她的指點下,又行了二日,二人來到一個小島上,島上立着一塊石碑,寫着“水府”二字,玲瓏道:“就是這兒了。”
沉默片刻,小余道:“咱們就此分手了麼?”玲瓏道:“你捨不得嗎?”小余道:“自從與你相識,雖然經歷了許多驚險,但我卻覺得很是快樂,如今想到就要與你分別了,心裡……莫名的有些悲傷。”玲瓏道:“呵呵,既然如此,就再陪我一程吧。”小余:“???”玲瓏道:“到我家去做客,怎麼樣?”小余:“……”
玲瓏道:“走啦,一個男孩子,怎地如此扭捏。”拉起他的手,另一隻手開啓機關,走進了“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