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擊掌爲誓

小余心道:“運氣不錯,今晚可以打牙祭了。”赤條條爬上岸,來到放衣服的地方,不禁傻眼了:衣服不見了!

“這可不能鬧着玩,衣服不見了我怎麼見人?”小余四處找了找,仍沒找到,心道:“罷了,幸好天色已晚,反正包袱裡還有幾套衣服,今天穿的不要也罷。”見四周無人,便往自己搭的屋子走去。畢竟他是少年不更事,赤條條的行走在河邊,不時往周圍看看,一個風吹草動,都嚇得他不輕。

好不容易來到那棵樹下,他把魚用石頭壓住,先鑽進去找套衣服來穿。不料這一次,他更傻眼了:不獨包袱,連紫電劍也不見了!

“不會吧?”他在裡面翻了一遍又一遍,從難以置信到抓狂,最後到絕望的坐倒在地上,“唉,世間真是險惡,我才下山第二天,所有家當就被偷了,只剩下赤條條一個人,可叫我怎麼辦,難道去摘葉做衣,冒充野人?”

想了一會兒,不得絲毫頭緒,便想:“先把肚子填飽吧,然後多摘幾張樹葉,搞不好以後就要靠它度日了。”從屋內鑽出,到外面一看,又一次傻眼了:孃的,抓回來的魚不見了!

“不會這麼巧吧?什麼倒黴事都攏一塊兒來了。”忽然腦海中火光一閃,終於覺出什麼地方不對勁,但苦於口不能言,只能吃下這啞巴虧,氣得縮進屋內跺腳。

就在這時,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想要回你的東西嗎?”

小余氣得七竅生煙:“果然是玲瓏,哼!”掀開掩簾,便衝出去找她算賬。

啊!

玲瓏見他赤條條衝出來,不禁羞得小臉通紅,一聲尖叫,連忙轉過身去,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小余這才意識到不妥,連忙鑽回屋裡,僅將腦袋探出,用“劍心通靈”說道:“把東西還給我。”

玲瓏不敢轉身,背對着他道:“想要東西麼?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可。”小余道:“什麼事?”玲瓏道:“陪我去一個地方。”小余道:“什麼地方?”玲瓏道:“龍……先不告訴你,等到了你自會知道。”小余見她明明露了個“龍”字,卻及時收口,心想該不會又是一個陷阱吧,就道:“你若不說清楚是什麼地方,我決然不會去的。”

玲瓏怒道:“你……”忽然腦瓜子一轉,似是想起了什麼,道:“你若是不想去嘛,也行,那麼這個……”將一個包袱高高舉起,小余看得真切,正是自己所有,連忙叫道:“你想做什麼?”玲瓏道:“本姑娘生氣了,自然要找東西出氣,我奈你不何,難道還奈它不何嗎?”

小余與她雖然相識不久,但從她的表現看來,絕對是說到辦到的主兒,倘若不答應她,她一氣之下把包袱丟了,自己還真去當野人不成?心下掙扎許久,暗道:“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遇着你算我倒黴,等這事完了,再見着你時,我不找你算賬,便繞着路走!”道:“你、你這簡直是要挾?”

玲瓏道:“要挾也罷,威脅也罷,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小余道:“算你贏了,我答應你還不成嗎?”玲瓏道:“那好,你退到裡面去,咱們擊掌爲誓,絕不反悔!”小余嘆口氣,將身子縮到裡面,只伸出一隻手掌,道:“來吧。”

玲瓏偷偷回望,見他真的縮了進去,便走到樹下,伸手在他掌上一擊,道:“君子一言。”小余沒好氣的道:“快馬一鞭。”然後一起說道:“誓言既定,絕無反悔。”末了,玲瓏道:“反悔就變烏龜!”

小余道:“這下放心了吧?”玲瓏笑道:“不好意思啦。”把包袱遞了進去,小余順手抓了套衣服穿上,然後檢查了一下,確認東西完好後,才從裡面出來。

玲瓏道:“我餓了,有吃的嗎?”小余道:“我不是捉了幾條魚嗎?快拿出來,烤了當晚餐。”玲瓏赧然一笑,道:“對不起,我見它們怪可憐的,所以一時心軟,就把它們給放了。”

“什麼?我辛苦了老半天才抓到幾條,你、你竟然一時心軟,把它們給放了!你沒病吧?”小余以手掩額,感覺腦中一片眩暈。

玲瓏道:“對不起嘛,我也……”小余打斷了她的話,拿出剩下的兩個果子,道:“就只兩個了,咱們分着吃吧。先說了,多的沒有了啊,餓了時可別抱怨。”心道:“幸好下水前我吃了兩個墊底,不然今晚可要捱餓了。”

玲瓏看着那果子,一時猶豫,不敢下口。小余心道:“看她兇悍的樣子,原來也有怕的時候。”便道:“放心,摘的時候我已嘗過了,要有毒早毒死我了。”玲瓏道:“哦。”才咬了第一口。

小余見她下口極輕,想是不夠吃,故意吃的慢,禁不住心裡一軟,將自己的那個果子劈爲兩半,將一半遞了給她。玲瓏看着那半邊果子,怔道:“你這是做什麼?”小余道:“摘的時候我吃的多,現在也不怎麼餓。”玲瓏:“……”小余道:“拿去吃吧,我餓不死的。”見她似是愣住了,便塞了過去。

小余道:“我把裡面收拾一下,你今晚就睡裡面吧。”玲瓏道:“裡面那麼小,睡不下咱們兩個的。”小余道:“兩個睡不下,一個總睡的下吧?你安心睡便是,我就睡這棵樹上,若有什麼風吹草動,也好及時……那個英雄救美。”說完不禁臉頰微燙,連忙鑽到裡面去了。

看着手裡的半塊果子,玲瓏的眼前涌起了些許霧氣,那種感覺,似乎已很久很久沒有過了吧?

小余從裡面鑽出,道:“都收拾好了,可以進去休息了。”卻見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是在出神,便伸手推了推她,問道:“你怎麼了?”

玲瓏豁然而醒,微笑道:“沒、沒什麼。”

小余道:“時候不早了,外邊風涼,女孩子容易感冒,快點進去吧。”見她還在猶豫,便道:“放心啦,我身體壯的很,在而且樹上有葉子擋着,冷不死我的。”將她退了進去。

“小余……”玲瓏話剛剛出口,他已飛身上了樹,自己也進到了屋內,不禁嘆了口氣,倒在他鋪的“牀上”,心頭忽然感覺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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