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慶滿眼的不可思議,陡然一個仰身,這無形劍氣與他幾乎是檫肩而過,轟然落在了一株大樹上,留下了一個手粗細的大洞。
回想着方纔觸目驚心的一幕,段延慶心頭的驚悸,仍是無法平靜。
面色慘白,滿眼的不可思議,簡直令人無法相信,同樣的一擊,與上一次比起來,已強大了兩倍不止,沒想到慕容復的實力竟進步得如此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定了定心神道:“不錯,你這葵花點穴手與上次比起來,着實強大了很多了。”
慕容復點頭道:“多謝誇讚,不過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能怪我忘恩負義!”
段延慶眼中閃過一絲狠光,凌厲的道:“你殺了老四,又殺了我徒弟,現在又殺了老三,你覺得我能忍嗎?”
慕容復面上一陣冷笑,傲然道:“這是他們自找的,若不是他們兩個王八蛋,我在杏子林也不會被抓,至於你徒弟,那也是他自己找死,害得我差點在聚賢莊吃了虧,我沒來找你就已經不錯了,你現在倒反而問起我來了。”
段延慶滿眼凌厲的點着頭,道:“那好,那我段家的恩怨你也要管嗎?”
慕容復搖頭,“你們段家的事與我無關,只是這一次已涉及到了我燕子塢的人,我必須要管。”
段延慶面上一陣冷笑,心裡頓時後悔了起來,他當初救慕容復,除了還他人情、套他劍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他自知姑蘇慕容氏乃燕國皇族之後,也一直有復國的想法和準備,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和慕容復聯手,相互扶持,助他奪得大理皇位。
現在看來,要想慕容復和他聯手,機會好像並不大,反倒像是給自己埋下了一個禍根。
“那好,這次我就給你個面子,希望你的事能早點解決,否則會耽誤了我的大事!”
他說着,已然和葉二孃飄然而去,但聲音卻仍是飄蕩於空際。
看着段延慶離開的身影,慕容複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他何嘗也不是個可憐的人,被人稱爲四大惡人,其實又真正做了多少壞事?
他只不過是想奪回自己的皇位,那皇位原本就屬於他,一個人要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
沒有錯,若是換了慕容復,如果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也一樣會不惜一切奪回來。
錯的是太晚了,錯的是當世的大理皇帝段正明還算賢明,他們已然站在了正義一邊。
而他想要奪回自己的皇位,一定意義上說,已成了謀權篡位,不過好在上天對他還算公平,偏偏陰差陽錯,讓段譽成了他兒子。
如果段延慶真是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人,他不會在擂鼓山虛竹救了他後,他反過去幫助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虛竹。
如果他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人,就不會在王語嫣準備跳崖之時,赧然出手相救,甚至也將自己陷於危險之中呢。
在慕容複眼裡,他不是惡人,只是一個可憐的人。
正沉思之間,木婉清等已經趕了過來,雖早已見識過了慕容復的實力,但如今見他一掌就打死了南海鱷神,還是頗爲意外。
“大理國三公見過慕容公子,多謝慕容公子出手相救。”
得救後,你人皆迎了上來,紛紛與慕容復施禮。
但雖是如此,這幾人所站的位置卻是大有文章,傅思歸站在最前,因爲這幾人中屬他還能扛一點。
而巴天石則站在最後,因爲這幾人中屬巴天石以輕功見長,幾人想先試試慕容復的虛實,若是情況不對,他也好趁機脫逃,前去報信。
慕容復陡然回過神來,淡然笑道:“不必,我救你們,也自有我救你們的理由,你們主公在哪,帶我去見他。”
幾人心下一驚,面上一怔,沒想到這慕容復竟然直接開門見山就說要見他們主公,卻是叫幾人一時也難以回答。
傅思歸仍是強自鎮定,客氣的道:“不知慕容公子見我家主公有何要事?”
“那你們又爲什麼來中原?”
對於這段正淳,慕容復對他的映像一直都並不好,在他眼裡,段正淳甚是連段延慶都不如。
是以如今對這段正淳的家臣和這所謂的大理三公,他也並不想和他們客氣,也不想和他們多作嘮叨。
傅思歸和善的笑道:“我家主公懷疑慕容公子是被冤枉的,適才來中原幫您調查玄悲大師的死因,好還您一個公道,沒想到竟然遇上了這個大惡人,唉”
言語間,朱丹臣面上顯得頗爲無辜,若是這段正淳真有這麼好心,慕容復倒還真應該感謝他,但他既是奉了段正明之命前來調查,奈何躲在小鏡湖**?
慕容復點頭道:“那正好,我正是爲此事來找他的。”
傅思歸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不知慕容公子”
他話未說完,慕容復便已顯得不耐煩。
“讓你帶路你就趕緊帶路,我要害你們家主公還用得着這裡好好跟你說話嗎?你以爲他在小鏡湖私會**我不知道嗎?”
慕容復此話說得傅思歸啞口無言,幾人對視了一眼,眼下也只得如此。
既然慕容復知道段正淳的下落,他若要殺段正淳,肯定會先殺了他們,倒用不着讓他們帶路,到時多了些麻煩。
“慕容公子,請隨我來。”
幾人去信陽找了古篤誠未果,便出了城折向西北,小鏡湖在這裡的西北,往前走了七裡半路,便見到有十來株大柳樹。
然後又轉而向北,走了大概九里,只見有座青石板大橋,但幾人過得卻不是這橋,而是右首那座木板小橋。
過了小橋,便上了一條小路,道路甚是狹窄,有時長草及腰,甚難辨認。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便望到一片明湖,旦見碧水似玉,波平如鏡,當真不愧那“小鏡湖”三字。
“嗯,這段正淳豔福還不淺了,居然能和小**找到這麼好個地方,嗯嗯,這地方我得想辦法弄到手,以後作爲自己的度假區。”
慕容復一邊走着,環顧四周,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卻是越發想據爲己有了。
幾人徑直前行,便又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的每一根竹子都是方的,長得頗爲奇怪。
在竹林中行了十餘丈,便見幾間竹子蓋的小屋環繞於湖邊,構築甚是精緻。
而此時,那段正淳身邊的漁樵耕讀中的漁夫和讀夫都站在門外的八角亭中,背對着衆人。
見到兩人,巴天石面上一笑,飛步上前。
“朱兄弟、褚兄弟,王爺沒事吧?”
兩人回過身來,面上一陣驚喜。
“我們沒事,你們呢?大惡人來了沒有?”
慕容復面上一陣冷笑,旋即身影一閃,已然在無聲無息間到了兩人身前,不惹半點塵埃。
等到幾人發現時,他赧然已泰然自若地站在八角亭裡面,幾人皆是膛目結舌,只道這慕容復不僅武功了得,輕功也是一絕啊!
那巴天石本想在慕容復面前得瑟得瑟,證明自己的輕功高,要他別想打歪主意。
誰知慕容復輕功施展出來,他這當真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了。
“哈哈哈,這位兄弟輕功好生了得啊!”
只見庭中走來一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形貌威武,隱隱間透着一股皇族氣息。
四十來歲,五十歲不到的年紀,但輕袍緩帶,裝束卻頗爲瀟灑。
他左手攜一美婦,身後跟着一全身紫衫,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
長得與阿朱卻是有幾分相似,秀麗中帶有幾分乖張的氣息,一看便知是個頑皮的角色。
慕容復面上一笑,暗道:“難道這**便是那調皮的阿紫,不過看她樣子倒是與她性格蠻相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