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警察吧。”
“想套我話?
“我不套話,我買話。”
“買?”
“錢在這呢。”我說着,把幾張大鈔塞到他手上。
小老闆直接接過去揣起來,一屁股坐到我身邊,“你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他是自己走失了,還是被人害了?”
“這還用問?當然是被害。”小老闆毫不猶豫。
“有被害線索?”
“當然有。不過……”小老闆嘻笑着,“你們警察局也不搞個懸賞,就靠這幾張票票就想徵集線索?是不是太摳門了?”
我一笑,拉開提包,把兩捆鈔票拍到桌子上:“拿去!”
小老闆眼光一直,喜笑顏開,雙手一攏,把鈔票攏到懷裡,然後伸出脖子,小聲道:
“其實,失蹤的不光馮副總一個,還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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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禁不住叫了起來。
“一個叫玫瑰刺,一個叫虎子。” 小老闆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人。
“這兩人都是礦上的?”我問。
“一個是礦上的美女過磅員,一個是董礦長的老鄉礦工。我可有這麼個直覺,只要你找到了這兩個人,就能找到那個姓馮的。”
“你怎麼斷定這三個人有關係?”
“警察,你知道銅礦裡過磅員是幹什麼的吧?”
“計量出礦的礦石總量的。”
“對,那個馮副總來幹什麼的?不是考察礦石產量的嗎?這……”
小老闆伸出兩根食指,指尖向一起碰了碰。
我一皺眉:眼前這小老闆真特麼有點想象力!
“你叫什麼名?”我大感興趣。
“你叫我豐收就行。”
“連個姓都沒有?”
“嘿嘿,我沒爸,我媽也弄不清誰是我爸,糧食比爸親,我媽就叫我豐收。”
草!又遇見一個沒底線的!
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難不成頭頂草坪的人比例不低,大家對此事習慣了?
“你……”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豐收,“我挺喜歡你這性格,跟我混吧。”
誰不願意跟財神爺走!
豐收馬上把手一拍,叫來服務員:
“趙姨,店裡你先替我頂幾天,我幫正府辦點事。”
我匆匆吃完飯,便帶上豐收走了。
兩人徒步穿過礦區,來到礦場上。
過磅房前,排了幾輛卡車,正等待過磅出礦。
遠遠地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站在磅秤旁往本子上記着什麼。
兩人從後邊走過去,我發現,豐收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女人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驀然回首。
我感到眼前靈光一現,有如晚霞一片,絢爛於西天之際。
別說國色天香,絕對稱得上冰肌玉骨、秀色可餐。這裡,隆隆機器轟鳴、漫漫塵沙飄浮的礦場裡,一株仙葩豔麗出塵,點綴得周遭竟然有了幾分畫意。
老天爺真的沒有開玩笑嗎?如此尤物,必是天降非凡,理應大富大貴,起碼也要小康無憂,何以明珠暗投,在這裡苦苦討生活? www☢ttκǎ n☢C〇
豐收的臉,彷彿被狠狠抽了一百下,紅得像茄子。
雙眼盯着女子,張口結舌,吭吭哧哧,憋了半天,“玫瑰姐,你怎麼在這?”
玫瑰刺俊美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下,認出來是我,就皺眉懟向豐收,“不好好開你的飯店,帶人過來瞎逛什麼?”
豐收沒有回答,扭頭轉向我:“警察,她,她就是玫瑰刺,這……”
玫瑰刺面色如常,沒有一點變化。
我上前半步,伸出手來,“玫瑰刺,我是張助理,不是警察。”
“張助理?沒想到我們在這見面了”她微微囁嚅一下,紅脣一啓。
“是啊,你現在忙嗎?”
這時,有卡車司機從駕駛室探出頭來,吼道:“磨蹭個茄子,我還沒吃飯呢,快點過磅!”
我笑道:“你忙你的吧,我沒什麼急事,你下班給我打電話,我想跟你談談礦裡的事情,可以嗎?”
“嗯,嗯。”她仍然淡淡地點頭,然後,一扭腰,回身去看磅秤了。
我和豐收走開,豐收陪笑道:“張助理,原來您是領導哇!”
“你什麼意思?”我斜眼一瞪。
“張助理,你可別誤會了,我不是給你提供假情報騙錢,實在是沒想到她回來上班了。你要是不信,你去找人問問,全礦的人都知道她和虎子失蹤了……”
我冷笑一聲:“她回來了,虎子呢?”
“虎子?要是玫瑰刺回來了,虎子應該是也回來上班了吧?要不,我帶你去勞資室查查打卡記錄?”
我感覺沒必要,不想弄得滿礦風雨,“這礦山周圍,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比如,廢棄的房子,山洞……”
“山洞倒是沒有,廢棄的舊屋嘛……幾裡外,有兩間,都是當地農戶,這兩年政策扶貧,都移到大村子去了。”
“帶我去看看。”
豐收趕緊過去叫了一個板的。
的哥賣力氣地在不太平整的沙石路上蹬了二十分鐘。
眼前,一幢農舍,立在路邊。
顯然是很久沒人住了,大門洞開,窗戶碎裂,門前和屋頂上,長滿長長的蒿草,在微風中搖晃着,彷彿在講故事。
我走進去。四處看了看。
發現牆角丟着一截繩子。
撿起來,看了又看,微微皺眉:這是一段嶄新的尼龍繩子,前後兩頭,均被利刃切斷……
不能不說,有些怪怪的。
扔掉繩子,走近一根頂樑柱跟前。
察看一會,伸手從上面捏下一根髮絲。
一尺長短,細細柔柔,無疑是女人的頭髮。
“這……”豐收有幾分緊張,“張總的意思,這裡拘過人?”
“閉嘴。”我制止道。
豐收吐了吐舌頭。
“我們回去。”我一揮手。
二人坐上板的,回到了飯店。 接着,與豐收告別,返回市裡。
我暗暗困惑起來:那一間屋子,那根繩子、那根頭髮怎麼解釋?
豐收說玫瑰刺與虎子同時失蹤了。而玫瑰刺卻很快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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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情況可疑。必須馬上找玫瑰刺問一問,她的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
晚九點整。 鎖陽市美上天茶館,雅間之內,我、玫瑰刺相對而坐。
今晚,玫瑰刺一身休閒裝,顯得清新脫塵,卻又不失豔美靈動。
臉上略施薄粉,柳眉在燈光下如兩道淡煙。
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面對美色,竟然有些猶豫了:美好如斯的人間極品,難道,她真的知道馮副總失蹤這種兇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