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輔宸正一腳踩在倒地的衣櫃上,看樣子火氣已經消了不少,竟然還對着他笑了起來:“來得正好,找人把傢俱給我換了!”
奧列格差點想衝上去給他兩拳。
這傢伙是把自己當僕人來使喚?
但他終是沒發火,冷冷道:“等着。”
他正要轉身離開,江輔宸忽然道:“等等,艾瑞的房間在內?”
奧列格登時警惕起來:“這不是你該問的。”
江輔宸哂道:“沒事我當然不問,但現在我的女人去了他的房間,憑什麼我不能問?”
奧列格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說的“我的女人”是指阿依米,不由冷笑起來:“你的女人?我只知道在這,艾瑞是阿依米唯一的情人!”
江輔宸不屑地道:“就憑那個娘娘腔?以前可能是,但是現在阿依米已經是我的女人!”
奧列格瞬間石化。
艾瑞人是長得英俊帥氣,但怎麼也不到“娘娘腔”的程度——當然,和眼前這個莊成相比,艾瑞是顯得水嫩了點。
江輔宸說這麼多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鋪墊一下,爲稍後的行動伏筆,此時做完鋪墊,立刻沉下臉道:“我要見艾瑞!”
奧列格回過神來,冷冰冰地道:“不行,等阿依米回來再說。”一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江輔宸故意不滿地吼了一聲,心裡卻暗笑。
現在就等機會來了!
不多時,兩名俄羅斯人推門而入,把砸得亂七八糟的桌椅櫃子搬走。
江輔宸也不干涉,在一旁靜靜等着。
搬走了損壞的桌椅,兩人又把新的桌椅櫃子搬了起來。最後一件東西搬入放好後,江輔宸突然出手,切在兩人後頸上。
兩名大漢一聲不吭,直接昏倒在地。
江輔宸三下五除二,換上了其中一名身材和他相仿的大漢的衣服,然後才把另一人弄醒。
“別動!”江輔宸用槍管直接抵進了他的嘴,“聽話點,不然我殺了你!”
那大漢一臉驚恐和茫然,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江輔宸一拍腦袋,改用俄語說了一遍。
那俄羅斯人猛地點頭,表示明白。
江輔宸這才拔出槍,把槍收進袖子裡。
那大漢站了起來,比劃了兩個手勢,意思是現在出去嗎?江輔宸立刻點頭,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來。他之所以敢用這招,就是因爲這裡非常寒冷,在外面的人基本上都戴着帽子,加上夜色掩飾,除非對方近身,否則很難發現他有問題。
準備好後,兩人出了屋子。
江輔宸貼在那大漢身後,袖子裡的槍抵在他腰後,微微低着頭,以免暗處的人察覺不對。
哪知道剛走出七八步,暗影中忽然閃出一人,把兩人攔着。
江輔宸一驚。
我草!
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
但那人卻沒什麼異色,用俄語嘰哩咕嚕地說了一串。
江輔宸鬆了口氣。
他在阿依米麪前裝得連英語都不懂,但事實上他因爲任務需要,除了基本的幾種國際通用語外,他還因爲個別任務的特殊性,學習了不少外語。奧列格號稱精通六國語言,但江輔宸精通的語言超過十種,更別說還有雖不精通,但聽力毫無問題的語言至少也有七八種。
像英、俄、法、德等語,他甚至可以令以此爲母語的人也無法光憑聽力辨出他是一個異國人,但當然越少人知道這點越好。
那人只是在問屋內的情況,被江輔宸挾制的那大漢緊張地說了幾句,對方就立刻讓開。
江輔宸跟着“同伴”迅速離開。
走了一截,江輔宸以俄語低聲道:“你現在要去哪?”
那俄羅斯人顫聲道:“回……回工作室。我……我只是被找來幫忙做技術工的,只想賺錢,求……求你別殺我。”
江輔宸咧嘴一笑:“聽話當然不會殺你,來,咱們找個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我要你把整個溪谷的分
布情況都給我說一遍。”
整個溪谷分爲三段,除了兩端的防禦措施外,就是溪谷東側的居住區,以及西側的辦公和倉庫區。
現在艾瑞正在他在辦公區的辦公室內,江輔宸跟着那俄羅斯人一路前行,大搖大擺,反而沒人攔阻。
不過他去艾瑞的房間,只是爲了給谷內的崗哨一個假象,真實的目標則是在艾瑞辦公室不遠處的最高指揮官辦公室。
根據那俄羅斯人的說法,亞克斯現在應該是在辦公室內忙碌。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今夜無月,更利他行動。
到了辦公區,沿途遇了兩撥明哨,均被那俄羅斯人騙過,以替辦公區清理線路爲藉口成功進入。江輔宸則只在他身後默不作聲地跟着,同時不斷觀察周圍。
不多時到了離艾瑞的辦公室不遠處,只見門口還有個英國人守着。
江輔宸凝神細聽,完全聽不到辦公室內有動靜,心裡暗奇。
難道阿依米已經離開了?
兩人走到辦公室外,那俄羅斯人照着江輔宸的吩咐說要找艾瑞,門口的守衛指着不遠處道:“艾瑞副官去了亞克斯指揮官的辦公室。”
江輔宸一愣。
那俄羅斯人非常機靈,謝了他之後,立刻帶着江輔宸朝那邊而去。
拐過一處房屋,周圍無人時,江輔宸低聲道:“到這就行了。”
那俄羅斯人一愣,正要轉頭,後頸一痛,頓時腦子裡一脹,然後天旋地轉,昏倒下去。
江輔宸把他拖到暗處藏好,然後才一改之前的大搖大擺,悄無聲息地朝亞克斯辦公室潛去。
對方的警戒工作做得不錯,奈何他既然已經大略地摸到了對方的警戒套路,就能充分利用警戒盲點行動。對於他這樣的高手來說,更艱險的環境也經歷過不少,更何況在這內部區域的警戒完全不如溪谷兩端對外的防禦那麼嚴,他更是應付得得心應手。
不多時,他已悄悄到了亞克斯的辦公室後牆外。那是間至少有三十平的大木屋,渾體是由粗樹幹搭成,再用軍用的多用材料由外將整個屋子包裹而成。
這種多用材料簡便易用,同時又能防蟲防水防火,用途極廣,但也有着合成塑質材料的不少通病,比如強度不足以防禦利器。江輔宸摸出短刀,在上面輕巧地橫拉出一條口子,朝裡看去。
只一眼,他瞬間僵住。
裡面的粗樹幹與粗樹幹之間縫隙不小,可以讓他輕鬆地看到裡面的情景,此時整個房間內一共只有三個人——艾瑞、阿依米和另一個身材健壯的英國中年男子。
而令江輔宸震驚的是,三人居然在做某種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來竟然看到時這種畫面!
江輔宸微微皺眉。
那中年男子難道就是亞克斯?
最大問題是他現在無法確認,假如弄錯了人,那結果就是他任務失敗,失去抓亞克斯的最好機會。
看來得多等會兒,等確認了亞克斯身份之後,再行動不遲。反正看他們的架勢,應該已經不會太久了。
不過……奇怪,阿依米怎麼會和這倆男人玩這調調?難道是艾瑞氣她拒絕他,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侮辱她嗎?
不到五分鐘,三人均癱在沙發上喘氣。
片刻後,艾瑞邪笑着用英語道:“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拒絕我,現在還不把你弄得服服帖帖?”
阿依米不依地扭了扭,不滿道:“我爲了工作才這麼犧牲,你還打得這麼重!”
後牆外,江輔宸瞬間呆了。
她竟然不是被迫的!
還沒回過神來,那中年男子又來一句讓他震驚無比的話:“再拖住那個莊成兩天,事情就能有結果,到時候就知道你的選擇是對是錯了!”
江輔宸張大了嘴,一時合不上。
聽這話,阿依米那若有若無的示好,完全是在拖延,而且是爲了某個他不能知道的目的!
阿依米在中年男子身上扭了兩下,有
點撒嬌似地道:“真的能確認嗎?我真的覺得他非常不錯,假如能拉攏成功,也可以讓我們在華夏境內不至於被蕭一個人限制。唉,現在這邊只有他一個境內活動代理人,始終會讓我們很被動,何況根據莊成的說法,他也是心裡另有打算,說不定是想做雙面間諜。你知道的,蕭那個人陰險狡詐,他如果要那樣做,我們確實很難確定。”
艾瑞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所以才需要那件事來確認。不過我很不喜歡你當着他的面拒絕我,那讓我的自尊受到很大的傷害。”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艾瑞,你的自尊心遲早會害了你。阿依米是個很棒的女人,但她也有選擇伴侶的自由。阿依米,告訴我,你是不是被那傢伙征服了?”
阿依米嬌嗔道:“你說什麼呢!”
艾瑞也不屑地道:“不可能!亞洲男人根本不行,怎麼可能和我們相比?”
中年男子點頭道:“這話有道理。”
後牆外,江輔宸算是明白了。
目前的情況,阿依米推薦他,但是這倆認爲需要通過“某件事”來確認他是否可靠,而阿依米沒有對這個確認的必要性進行反駁。
會是什麼樣的“確認”?
房間內的聲音接着傳出來:“好了,你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記着把身體擦乾淨,別被他發現了。”是那中年男子的聲音。
阿依米不滿地道:“都怪你們。”一邊說一邊起身。
江輔宸知道她要離開,微微皺眉。
仍不知道那中年男子是否是“亞克斯”,但他不可能一直在這等着,該怎麼辦?
幸好就在這時,艾瑞忽然道:“亞克斯指揮官,你看有沒有必要把他送離基地,讓他先到最近的鎮上去?”
江輔宸渾身一震,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果然是他!
他正要不顧一切地動手,屋內的亞克斯說道:“爲什麼送走?”
艾瑞沉聲道:“在那邊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控制他的行動,但是也能避免被他在這呆久了,發現咱們關着的那人。”
江輔宸一愣,停止了動作。
“那人”?什麼人這麼嚴重?
阿依米的聲音傳出來:“真的是爲了這個?艾瑞,你心裡想的什麼我非常清楚,你是想把我和他隔離開!”
亞克斯不悅道:“這個話題不要再說了。艾瑞的提議有一定道理,但在這裡,我們的監控下他做不出什麼事來。更何況,我其實更傾向於阿依米的看法,那人很有可能是真的爲了錢向我們尋求合作,他應該不會對那人感興趣。”
江輔宸心念數轉,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重要,又不能讓他這個華夏人發覺,會是什麼人物?
難道和莊小芽類似,是對華夏政府中的某個重要人物能有很大影響力的人?
一直以來,江輔宸都在疑惑一個問題,那就是傅諾幾乎可以稱爲斂劍中與他能相提並論的人物,傅諾所經手處理的任務,必然非常重要。
而且,這次傅諾動用了大量斂劍的人力資源,可見任務的重要性。
因此,他的任務很可能不只是揪出這條間諜線而已。
現在對方突然說出的“重要人物”,讓江輔宸不由聯想到了那方面去傅諾的真實目標,會否是救出這人?
要是真的這樣,那他就不能輕易行動,必須設法把那人救出來再說。
屋內的人繼續道:“另外,艾瑞,爲什麼我們沒有現在就把那人送走,其中的原因你該知道,因爲這幾天是鎮上每個月的嚴檢期,不宜多到鎮上去。所以你的提議我要否決,明白嗎?”
艾瑞無奈地道:“好吧。”
說話間阿依米已經穿好了衣服,江輔宸醒過神來,知道她隨時有可能出去,立刻從後牆處離開,繞到了前門。
前門處,兩個全副武裝的英國人突然看到他出現,同時警覺起來,其中一個人喝道:“什麼人!”
江輔宸故意沉着臉道:“我要找阿依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