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很自私。你明知道也許會有危險,還偷偷摸摸的去了美國,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你倒是好,不會有任何愧疚。但我呢?你要是出了意外,你是要讓我怎麼跟你爸交代,還是要我把華盛頓翻個底朝天?”江輔宸默默的看着樑儼雅,眼神不凌厲,但也不懶散,看得樑儼雅竟然不敢直視。
樑儼雅心情複雜不已,那種感動,讓她心口有些沉悶,她無言以對江輔宸的話,半響後才輕輕的吐出幾個字:“你就是有毛病。”別人都想着離危險越遠越好,可這個男人卻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對她不離不棄。
“你以後要是再敢有那種爲了我好而隻身犯險的想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女人淘氣的時候,就該狠狠的調教調教。”江輔宸佯怒的瞪了眼樑儼雅,故作威脅。
樑儼雅把腦袋瞥向一旁,微微昂起俏臉,看似倔強不服輸,可其實是不想讓江輔宸看到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有這樣一個願意爲她赴湯蹈火的男人在旁邊,她的心如何能不融化?他總是一次次的帶給她感動,她不曾忘記一次。
“一個人就敢去闖龍潭虎穴,真搞不明白,平常那麼精明的一個女人,怎麼到關鍵時刻就笨的跟豬一樣呢?你以爲你是我啊?”江輔宸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叨嘮個沒完,開玩笑,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讓美女老闆當回受氣包,可不容易。
樑儼雅卻始終沒有把腦袋轉回來,就聽着江輔宸在她耳邊沒完沒了,她害怕那如暖流般淌在她心裡的嘮叨話語,會讓她忍不住落淚,不是她不夠堅強,而是心靈被狠狠觸碰。
“你怎麼知道我在飛機上?”良久之後,樑儼雅問道,聲音不再那麼冰冷,有些柔軟與沙啞。
“本人有個外號叫半仙,掐指一算便能道破天機,這點小事豈能瞞得住我?”江輔宸搖頭晃腦的高深莫測,被樑儼雅淡淡的看了幾秒鐘後,就繃不住了,如實說道:“因爲我對你足夠了解,你的一個表情,一個舉動,我就能看出你是否反常。”
“你的性格一向都是雷厲風行,昨天晚上居然說出要觀察幾天的話來,我就猜測出了你的小心思,所以在離開你家的時候,就請朋友讓人留意你的行蹤,其實昨天晚上王悅幫你訂好機票的時候,我就得到了消息。”
樑儼雅聽得默然無語,江輔宸笑了笑說道:“所以,你以後可別在我面前玩小心思。”頓了頓,江輔宸的表情突然軟了下去,輕聲道:“沒有我在你身邊,你真的能踏實嗎?”樑儼雅繼續沉默,但她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她的內心想法。
“你不能踏實,我也不能踏實。所以,以後別犯傻了,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我願意去守護的人,我自然會好好守護,你也不必客氣。”江輔宸道。
飛機起航,劃過天際,躍過無垠海洋,夜幕降臨,機艙內的乘客大多入睡,江輔宸也不例外,而樑儼雅卻依舊睜着那雙透亮動人的眸子,如寶石般的彩光閃閃,她正悄悄的打量着連睡着了嘴角都掛着淡淡壞笑的江輔宸。
他並不屬於那種五官俊美的帥哥,可他卻有着一種獨特的魅力,他面容堅毅,輪廓如刀削般鮮明,身上總是有着一種經歷大風大浪的滄桑流露,他的眉目濃而狹長,輕輕皺着,乍一看去,他玩世不恭、散漫無度,可接觸時間越長越會發現,他的心思精細縝密到一種可怕的程度。
“他睡着了也會皺着眉頭嗎?這太不像那個嘻嘻哈哈的他了,他這是連睡着了都沒放鬆心中那旁人所看不到的警惕嗎?”樑儼雅近距離看着江輔宸,這個男人就是有着一種神奇的魔力,他能讓人安穩踏實。
在獨自踏上飛機的時候,樑儼雅承認,她的心中也在打鼓,面對未知的
處境,她的心懸着,不踏實,甚至會懼怕。可當她看到江輔宸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情無法形容,有生氣、有感動、有欣慰、有喜悅,但更多的,是重重的鬆了口氣,一顆心都落地了,雖然她並不希望江輔宸陪伴她去涉險。
腦中油然冒出和江輔宸在一起經歷的一幕幕,有氣怒,有驚險,有曖昧,有浪漫,似乎,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她就一直躲藏在他的背後,享受着被守護的待遇,雖然他很多時候都會把自己氣得咬牙切齒……
想着想着,樑儼雅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一個很輕微,但美豔萬分的弧度浮現,她把腦袋靠在了靠背上,歪向了江輔宸一邊,閉上了美眸,不到片刻便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兩人的距離,近的幾乎挨在了一起,兩人的鼻息,似乎都在交融着。
在飛機上度過了無聊的20多個小時後,飛機終於降落在了華盛頓,這個季節的華盛頓,寒風凜冽,雪花紛飛,一走出機艙就能感覺到那徹骨的寒風,幾乎要吹進骨子裡,讓人忍不住的打着冷戰。
“終於到了,這裡的鬼天氣,還是這麼冷。”江輔宸與樑儼雅走下天梯,說話間,口裡都噴薄着騰騰的白氣,他穿的並不多,一件黑色的外套,裡面是件單薄的體恤,但他並不像那些穿着厚厚羽絨服還在瑟瑟發抖的人,他彷彿感覺不到寒冷。
樑儼雅裹着一件呢絨大衣,爲她遮擋了許多風寒,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縮了縮身體,看着輕車熟路走在機場通道內的江輔宸,她問道:“你以前來過美國?”
江輔宸霸道的把樑儼雅冰冷的手掌抓在了手中,讓她能更暖和一些,才眨了眨眼睛神秘道:“我說我去過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國家,你信嗎?”
“信。”手掌被緊緊握住,樑儼雅都懶得去掙扎了,她知道掙扎也是無用,不過,江輔宸還真是個怪胎,在這麼寒冷的天氣下,他穿的那麼單薄,居然手中的溫度還那麼高,看來自己剛剛爲他心疼還真是多此一舉。
“看來你已經開始對我盲目的崇拜了。”江輔宸笑吟吟的說道,樑儼雅瞥了他一眼,不願意再去搭理得意洋洋的江輔宸,省的讓他尾巴翹上天。
兩人隨着人流,穿過了通道,來到了出口大廳。
事實證明,美女老闆並沒有江輔宸想的那麼沒有腦子,起碼她不是完全盲目的來到美國,當他們來到出口時,這裡已經有人在接樑儼雅了,並且人還不少,分成兩撥,一撥是幾名亞洲面孔的男女,另一撥則是金髮碧眼的美國面孔。
“儼雅,哈哈,這可是把譚叔叔一陣好等啊,你總算是到了。”一名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年男子一看到樑儼雅出現,就熱情的迎了上來,他滿臉笑容,說的是華夏語,顯然,是個華僑。
“譚叔叔久等了,讓您受累了。”樑儼雅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容。
“哪裡話?以我和你父親的關係,來接你是理所應當的,你能到美國來,我很高興。”譚華笑着說道:“我可是盼了很多年你們能來美國了,卻一直沒有機會,這次總算是可以儘儘地主之誼了。”
“勞煩譚叔叔了。”樑儼雅說道,她的神態雖然不像往常那麼冷如霜,但與熱情不沾任何關係,可譚華卻一點都不以爲意,顯然,他和樑家的關係真的有一定積累,起碼他了解樑儼雅的性子。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另一撥來接樑儼雅的美國人走了過來,一個看上去比較和氣的中年男子,對樑儼雅問道:“您好,請問您是東方小姐嗎?”
“是的,我是樑儼雅。”樑儼雅一口流利的英文。
“尊敬的小姐,歡迎您來到華盛頓,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銀盾保安公司的經理,根據您的要求
,這些都是我們公司最出色的的保鏢,他們將會在您待在美國期間,保護您的人生安全。”經理側了側身子,指着身後八名黑西裝的壯漢說道。
“嗯,謝謝。”樑儼雅淡淡的掃了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鏢一眼,點了點頭。
“如果儼雅小姐沒什麼意見的話,請您在這份合約上面籤個字。”經理遞過手中的合約,樑儼雅簡單的看了看,就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希望您在華盛頓有一次愉快的旅程。”經理客氣了幾句,便告辭離開,那些保鏢,則留了下來。看到這一幕,愣愣的江輔宸不由覺得好笑,美女老闆想的倒是周到,人還沒來美國之前,就先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措施做好,保鏢都聘請好了,這個精明的女人即便是衝動,也不會盲目的衝動!
譚華也看明白了怎麼回事,他頓時一陣責怪道:“儼雅,你這是幹什麼?來到了叔叔的地頭上,這樣的事情怎麼還要你自己私下安排?太見外了。”
“沒事的,譚叔叔,我們走吧。”樑儼雅微微一笑,說道,譚華這才領着樑儼雅和江輔宸向機場外走去,跟隨他來的一名青年,也連忙從江輔宸手裡接過不大的行李箱,江輔宸倒沒客氣,裡面都是一些美女老闆換洗的衣物。
三四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機場外,江輔宸與樑儼雅隨着譚華上了中間的那輛凱迪拉克房車,看得出來,譚華不是一個普通人,就憑這排場,也是非富即貴。
“這位是?”坐上車,譚華才詢問起江輔宸的身份,樑儼雅平淡的介紹了一下:“這是我的助理,江輔宸。”譚華點點頭,沒有多問,而是打量了樑儼雅幾眼,笑道:“儼雅,算算時間,譚叔叔和你也好久沒見了吧?應該有7、8年了,那個時候,你還是十幾歲的小丫頭,現在啊,是個大姑娘了,也越來越漂亮了。”
“我聽說你已經接手了你爸爸的事業?不錯不錯,後生可畏。你可比我們家那個混蛋小子強多了,那小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務正業。”譚華與樑儼雅拉着家常,態度很親和。
“譚叔叔,這次來,估計要多麻煩你幾天了,有些事情,還要請您多多幫忙。”樑儼雅直奔主題說道。
“你放心,江天的事情,我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你這次來的目的,譚叔叔也知道了。就憑我與你父親多年的至交,這事我也幫定了。”譚華語氣沉凝的說道,隨後又笑了笑:“譚叔叔在美國打拼了這麼多年,多少積累了一些人脈,萊斯頓家族的人,我也打過交道,可以幫你從中牽線。”
“那就謝謝譚叔叔了。”樑儼雅點頭說道,沒有太大的驚喜,因爲在決定來華盛頓之前,她就打聽過這位父親口中的至交。
“說這樣的話那可就見外了啊,當年要不是你父親,譚叔叔也不可能有今天。”譚華笑道,神情有些感慨,樑儼雅臉色平靜,沒有接茬,而江輔宸更樂得坐在一旁看華盛頓的風景,這個美國的首府城市,在曾經,他可沒少在這裡留下足跡。
“先不說這些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說,今天啊,譚叔叔特地在家準備了一場酒宴,給你接風。”譚華笑道,樑儼雅雖然不喜歡什麼亂七八糟的酒宴,可礙於譚華的面子,不好反駁。
車子漸漸的駛離了市區,來到了一條相對荒僻一些的公路,譚華笑着說道:“美國雖然經濟發達,地盤很大,但人口不是很多,相對來說這裡的建築密集程度跟國內是沒法比的,除了市區那一片,其他地方,都比較空曠。”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忽然,幾道及其刺耳的轟鳴聲從公路的盡頭傳來,就宛若猛獸咆哮一般,緊接着,幾道速度極快的光影在公路上穿梭,那是幾輛豪華的跑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