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是經過幾次生死的人,此時雖然事發突然,倒也不至於驚慌,摔在了秋禾身上,還能問她一句,“你沒事吧?”
秋禾身有功夫,哪裡在乎這點碰撞,搖搖頭,扶着王妃坐起來,就道:“我看看怎麼回事。”
不等秋禾出去,就聽到外面的車伕怒道:“什麼人敢當街行兇,你可知道這是洛王府的馬車?”
聽到這話的時候,雲染就知道不好了,只怕是這些人是真的針對她來的。
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個推測,而是認定了會這樣,一把抓着秋禾說道:“不要出去……”
話還沒說完,剛靜止下來的馬車,瞬間又急速滾動起來,還能聽到車伕怒罵聲,以及勒馬的呼喊聲。
雲染這回有了準備,用力抓着窗棱,這纔沒有被甩出去,倒是秋禾正彎腰出去,一下子撞在了車廂門口的橫杆上,若不是她身手敏捷,就要被甩出去了。
熱鬧的集市,發瘋的馬車,推搡躲避的衆人。
一時間,整條街道上都亂了起來。
虧得那車伕是個厲害的,很快的就勒住了馬,即便這樣,雲染也沒晃成了蚊子眼,只覺得天旋地轉,心口有些難受。
“王妃,您沒事吧?”秋禾連忙過去扶起王妃,着急地問道。
雲染搖搖頭,“就是有點頭暈沒事,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秋禾扶着王妃靠着軟墊坐下,這才掀起簾子出去,就看到車伕身上這會兒已經掛了彩,右臂上被一把匕首貫穿,鮮血直流。
不等秋禾問,忽然就有一道亮光襲來,秋禾當即矮身躲過,反手抓向車轅,身輕如燕跳了下去,朝着下黑手的人方向抓去。
電火石光的瞬間,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雲染坐在馬車裡,聽着外面的聲音,腦子裡亂成一團。
不管她再怎麼去想龐姝儀,也沒有辦法發現司空穆晟的行蹤,這樣的感覺十分的糟糕。
而且,她現在也遭遇到意外,就是不知道他們夫妻同時遇險,是偶然還是預謀。
雲染看來,預謀更多一些。
“王妃,抓到一個。”
秋禾的聲音傳來,雲染定定神,就直接說道:“去順天府。”
不管這件事情是偶然還是預謀,雲染現在都不可能將這件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
既然有人想要下黑手,那麼她就把這件事情鬧大。
鬧得人盡皆知,順天府想來也不敢輕易結案,必然是要上報查個清楚。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跟定王有關係,想來宣王跟荊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太子的位置還沒拿到手,就想着對他們夫妻下黑手,這樣的人,雲染可不想手軟!
秋禾雖然驚了一下,但是還是立刻答應下來,將抓住的人五花大綁,親自押着人,一路浩浩蕩蕩的朝着順天府而去。
順天府衙門那邊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洛王妃遇襲的事情,他們自然是得到消息了。
可是,順天府一點也不想摻和,這才假裝不知道。
可是現在洛王妃帶着賊人找上門來報案,他還能躲着不成?
自然是不行。
雲染並未親自出面,而是讓秋禾帶着抓到的人,帶着受了傷的車伕一起去報案。
瞧着車伕受的傷,順天府尹嚇得腿都軟了,臉色也白如紙,瞧着停在衙門外的馬車,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就該在得到消息的時候,派衙役過去纔是。
秋禾順利的報了案,把人交給順天府尹,笑米米的說道:“人我就交給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好好審問,別等到王爺來的時候,人卻沒了。”
順天府尹嘴裡發苦,嘴上卻一連聲的保證,“放心放心,必然會把人看的好好地,保證王爺來的時候,連根頭髮都不少。”
“天子腳下,京都城裡,居然有敢刺殺王妃,實在是令人震驚。還望大人能徹查清楚,給往王府一個交代。”
秋禾說完,就讓車伕開始講述路上遇到的事情。
當順天府尹聽到,襲擊的人足有七八個的時候,這回是真的嚇得腿都軟了。
這特麼的哪裡來的疑惑不要命的,說起來京都一向是守衛森嚴,要是這麼些亡命之徒進城,不可能不被發現的。
不管順天府尹心裡怎麼想,講述完畢之後,秋禾就跟車伕走了出來。
雲染看着車伕簡單包紮的傷口,就道:“先去醫館看看傷口。”
“些許小傷,王妃不用擔心。”車伕沉聲說道,坐在車轅上,繼續趕車,“王妃還要去二爺那裡嗎?”
“自然要去的。”雲染心裡嗤笑一聲,她倒是要看看,在二嫂那裡遇到定王妃,瞧她是什麼反應。
到了這個時候,雲染再讓秋禾給費南送信也已經晚了,只希望司空穆晟帶的人多些,避開這次的危險。
想着他最後還是當上皇帝的人,應該不會有大事兒纔是。
洛王府的馬車一走,順天府尹立刻派人給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送信,希望他能拍出兵勇配合他全城搜查要犯。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又不是三歲小孩,順天府尹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那他的臉往哪裡放?
接到順天府尹的消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只道:“五城兵馬司只聽從於皇上的命令,府尹大人要是需要我們配合,還要拿皇上的手諭來才作數。”
順天府尹聽說後,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皇帝都封筆了,這個時候讓他拿皇上的手諭來,開什麼玩笑?
可是順天府尹一旦都不敢耽擱,立刻坐上轎子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