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心有不甘,他整天上外面吃吃喝喝,別說主持人了,就連明星也要給他面子,怎麼現在一個都沒灌到,反而是他自己喝了兩大杯酒。程一笙跟方凝有靠山的就不說了,一個剛出名的小主持人,他居然也灌不到,真是讓他這面子往哪兒擱?
夏柳見王總不走,笑着說:“王總,是不是沒人跟您喝,把主意打我頭上了?那可不行啊,不帶欺負人的,要喝都喝,要不喝都不喝!”
得,這一瞧就是厲害的,王總心想灌這麼一個上了歲數的也沒意思,再說夏柳看樣子跟程一笙關係也不錯,萬一到時候程一笙又出手相救,他還得喝第三杯,再說今天都是大人物,他就別再折騰了。
於是王總笑了起來,眼睛看起來更加小,肉都擠了上來,說道:“哪裡哪裡,都不喝,都不喝!”他說着就想回座兒。
哪知夏柳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舉起果汁兒說:“看樣子王總是想公平了,那你跟方凝還有徐涵喝了,怎麼也要跟我喝吧!”
王總傻眼了,怎麼着?我不爲難你了,還帶蹬鼻子上臉的?這女人就是不能讓,一讓就得寸進尺。
夏柳淺淺地笑,“王總,都說您爲人豪爽,這有什麼可考慮的?是男人就爽快一些!”
王總很是生氣,但是話都說出來了,不喝也不行,讓對方喝酒,那就更不太可能了。他只好認了,又倒一杯酒說:“好,我喝!”一仰而盡。
夏柳笑,給程一笙遞了個眼色,然後把果汁兒喝了。
王總喝完,心想,今天真是夠倒黴的,他還沒想完,就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說:“王總,還有我呢!”
這聲音真是好聽啊,要是以往,他早就忘忽所以了,可是現在,他只有發抖,擡起頭,果真看到程一笙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這個不打緊啊,關鍵她身邊的殷權,一雙乖戾的眸,射出陰冷的光,正盯着自己。
王總心中抖了又抖,不敢耽擱,馬上倒酒,仰頭灌了下去,連話都不敢說。
程一笙笑得肩都微微有些抖了,可憐那王總,喝完酒一拱手,不說話就回座兒去了。這麼一鬧,沒人敢來跟這些女人們套近乎了。
四個女人相視一笑,這樣的男人,就該如此收拾。
女人可真是可怕,後面的飯局,四個女人只剩下高興,這頓飯吃的還真是舒服。
散場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程一笙坐在車上,熱鬧過後,心裡有點落寞,她靠在殷權的肩上,似是在跟他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老公,真的離開了?”
殷權擡手,攬住她的肩,問她:“怎麼?”
程一笙拿出手機,想要看網友們的反應如何。殷權一把奪過她的手機,沉聲說道:“別看了!”他是怕她看後更加難過。
程一笙輕輕地嘆氣,“明天,去電視臺搬完東西,幹什麼呢?”
殷權倒是想帶她去上班,可他要安排婚禮的事,又怕她知道,他心裡想了想,左右就這麼幾天,以後補償她的時候還多着呢。
想到這裡,殷權說:“忙完這陣子我再陪你,你不是總埋怨沒時間看書,沒時間去逛街喝茶?我看這幾天,你把買的書都看了,街也逛了,好不好?”
“嗯!還有好多的節目沒看呢!”她做主持人,當然要看大量的節目,看別人的優點在哪裡,有沒有自己可彌補的。可惜她平時太忙了,總沒時間看,這下子可以都看完。
殷權無奈,“你就不能輕鬆一下,還想着工作?職業病!”
“唉,放不下啊,一不關注這些,就擔心自己被淘汰,誰讓電視臺競爭太激烈?”程一笙頗爲感慨地說。
“我可不想你懷孕還那麼辛苦!”殷權說。
“當然不會,不過我也會充充電,學習學習,不能把時間都荒廢了,你看別的人都快生了還上班呢,我還沒懷就歇了,的確是嬌氣了些!”程一笙說道。
殷權對她的話不以爲意,張狂地說:“我的女人懷孕還要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程一笙頓時笑了,伸手擰他耳朵,“你的女人怎麼了?不一樣還是人?”
殷權挑眉,說道:“我的女人勢必要被捧在手心裡的,她只需要享受,付出那是別人的事!”
程一笙趴在他的肩頭說:“殷權,當你的女人好幸福,不過日後我變成家庭婦女一枚,你會不會嫌棄我啊?再去欣賞別的獨立女人?”
“那怎麼可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老婆,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殷權一向都是內斂的,不過每次跟她說起情話,那倒是什麼肉麻的都敢說,並且還說的理所應當,臉不紅心不跳。
“誰知道幾十年後會不會變?沒準十年就嫌我黃臉婆了呢!”程一笙雖然心裡甜甜的,但嘴上還繼續考驗他。
“我殷權是絕不可能有變心的那天!”殷權堅定地說着,舉起手說:“我發……”
程一笙及時堵上他的嘴,“好了,我就是逗逗你,傻瓜!”
女人需要安全感,即使男人的話不是真的,只要說了,心裡就有安全感了,誰都一樣。
三十多歲的時候,女人的青春眼見可以逝去,而男人正像鮮花兒盛開般,正是有魅力的時候,那個時候恐怕是婚姻最爲危機的時候。顯然程一笙見多識廣,這樣的例子見得太多了,所以提前就憂慮起來。
尤其是她現在不工作,難免會爲將來擔憂。要知道這是一種多麼大的付出?把自己的事業暫時扔下,爲一個男人去生兒育女,怎麼能不惶恐?
殷權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沉聲說:“一笙,我愛你,不僅僅是你有自己的事業,女人不一定有工作才叫獨立,你的心永遠是獨立的,這點我很清楚。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變心,你知道我殷權,以前沒有過女人,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我不是好色的男人,對別的女人更加沒有興趣。我喜歡欺負你,因爲那是你,而不是因爲你臉蛋多漂亮、身材有多好。哪怕你已經老掉牙,胸部都可以耷拉到湯裡的時候,我依舊會愛着你,包括你的身體!”
這番話,真的讓程一笙感動,雖然最後一句話,令她好笑不已,但是她仍舊感動的,淚意盈盈。她伸出細長的手臂,環住殷權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口上,輕聲說:“老公,沒有了工作,我依然幸福!”
這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殷權知道她會失落,安慰道:“只是暫時離開,你說過,這是爲了今後飛躍得更高!”
“嗯!”程一笙重重地點頭。
這天晚上,殷權並沒有碰她,事實上他這幾天都不打算碰她,他得攢着力氣,結了婚,進行他們的蜜月之旅。
第二天一早,殷權把她送到電視臺,然後便去公司了,當然他去公司更主要的不是爲了工作,而是那越來越近的婚禮。
最近幾天,誰都感受到殷權的滿面春風,現在底下員工們都發現,每次看到殷總跟他打招呼,以前是冷着臉點頭,現在都會微笑了,簡直把大家驚訝的。心想殷總自從結婚後,越來越有人氣兒了。
不過殷權要辦婚禮的事兒,員工們是不知道的,只有高層才知道,因爲怕泄露。
花月晰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她怎麼知道的?她剛纔聽到何光南跟別一位高管說話才得知的,她本來想跟何光南說下工作計劃的,何光南的門沒關緊,她剛想敲門就聽到這麼一句,兩人在商量送殷權什麼結婚禮物。
花月晰將手放下,輕步走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殷權就算現在有結婚證,如果沒辦婚禮,那還有變數,可辦了婚禮,變數就不大了吧!
其實她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程一笙跟殷權的婚禮,早就世界皆知了,不辦婚禮又有什麼關係?花月晰不甘心,倒不是她愛殷權愛到要破壞人家家庭的地步。她還真不是多愛殷權,她完全是一種征服欲,她沒見過能力如此突出的男人,也沒見過對女人如此無情的男人。不管是哪一面,都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她要得到這個男人,她要這個男人的溫柔,都用在自己身上,而她就是那個女王。她認爲程一笙的優秀,還不足以配上殷權!
花月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門關嚴鎖好,然後走到椅子上坐下,給馮子衡打電話。
馮子衡正在送汪盼,他看到花月晰的電話,眉頭微微一皺。
汪盼隨口問:“誰啊?這麼早?”
“公司的電話,你先進去,晚上我再來!”馮子衡笑着說。
“喂!”馮子衡轉身低聲接電話。
程一笙笑着從他身邊不遠走過,幾步趕上了汪盼,說道:“天天都送,很體貼啊!”
汪盼轉過頭,笑着說:“程主播跟殷總才幸福,我們都很羨慕呢!”
“什麼時候結婚?”程一笙問她。
“還沒到這一步呢!”汪盼不好意思地說。
程一笙看到汪盼幸福的笑,看樣子好事不遠了。
馮子衡並沒有看到程一笙,他低着頭,不悅地說:“不是說了,讓你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的?”
“怎麼叫沒事?我問你,程一笙跟殷權要辦婚禮了,你知道嗎?”花月晰質問。
“辦婚禮?”馮子衡跟着說:“不知道!”
“就這樣,你還想攪散人家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知道?你說吧,你總不能沒有動作吧!”花月晰真是等不及了。
馮子衡沉默了一下,然後問她:“你有辦法?你怎麼把婚禮攪了?你去勾引殷權?我倒是覺得,這是最直接的辦法了!”
如果真能勾引到手,還用跟他合作嗎?花月晰氣啊,她沉了沉氣說:“我有辦法還問你?這事兒你總不會不打算做什麼吧!”
“這是遲早的事兒,再說一個婚禮,有什麼關係?他們早就領了證兒,我們應該注重的是事實,而不是形勢!”馮子衡沉穩地說。
“形勢也重要啊!這麼大的事情!”花月晰心想馮子衡怎麼就不在乎,無動於衷呢?
女人比較注重形勢,男人用形勢表達愛,更容易博得女人的歡心。
馮子衡機警地看了看四周,坐到車裡沉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殷權可不是一般人,你要是一次沒能達到目的,下回再找機會可就不容易了!”
“那你倒說說,什麼是時候?這都多長時間了?”花月晰氣道。
“我警告你最好這陣子別輕舉妄動,否則讓殷權討厭了你,你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我的計劃很周密,到時候自會告訴你的!”馮子衡的聲音,帶着絲陰狠,多少有點警告的意思在裡面。
花月晰挑了下眉,還是忍了下來,說道:“我期待你說的好辦法,到時候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然後便掛了電話。
忍他,是因爲她真沒有辦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寄希望於馮子衡了。
程一笙跟汪盼有說有笑地走到電梯門口,一眼就看到門裡的安初語,頓時大家都緊張起來。汪盼臉上的笑也消失了。
安初語也愣住了,沒想到節目都結束了,程一笙還來臺裡,她心中緊張極了,別人都不說話,她也不想說話,但是程一笙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不說話是不是有點那個?
看樣子上回被程一笙毀了節目,後來又被薛岐淵罵,安初語也真是怵頭程一笙了。
就在安初語正糾結說不說話的時候,程一笙先開口了,她臉上帶是帶着笑,沒有意外也沒有不悅,而是說道:“聽說安初語你的節目過了?恭喜啊!”
“呃,謝謝!”安初語乾巴巴地說。她以爲程一笙會爲難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萬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程一笙笑了笑,不再說話。
電梯裡的氣氛,很是異樣,人們都不敢開口。
倒是程一笙先下的電梯,安初語改主意直接上了薛岐淵辦公室,她怎麼也得把這事兒說一下,讓薛岐淵先做打算吧!
薛岐淵看到安初語,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冷聲問:“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我不是說了,臺裡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你又擅自過來!”
安初語焦急地說:“薛臺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真不知道昨天程一笙的節目都結束了,她還過來。我以爲她就此歇了呢。”
“她不用交接工作?不用拿東西?”薛岐淵滿臉陰沉。
“她的節目都停播了,還有什麼可交接的?”安初語就是這麼想的。她說完,又急着說:“薛臺,別說這個了。剛纔我上電梯就那麼寸帶她碰上程一笙了,您說怎麼辦?她會不會又不讓我的節目播了?”
“什麼?你還碰上她了?”薛岐淵聽了一下子站起身,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她說什麼了?”
今天晚上就會開始宣傳安初語的節目,要是這個節骨眼出問題,不僅先前安排的宣傳白廢,更主要的是,他上哪兒再弄臺節目填補程一笙的訪談節目?
“她說恭喜我的節目過了,沒說別的!”安初語着急地說:“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她怎麼也不可能恭喜我吧!薛臺,怎麼辦?”
“你就會給我惹事!”薛岐淵說着,人已經繞過桌子,大步向外走去。
他這是去看看程一笙到底有沒有事,雖然現在程一笙沒什麼可威脅他的,但如果真的讓殷老爺子出面,這節目還是沒可能播,並且安初語也有可能徹底斷了前途。
薛岐淵不願意放棄安初語這個人。不是喜歡,一是臺裡沒合適主持人,沒有程一笙這類的。二就是想氣程一笙了。
他期待安初語紅的那天,程一笙是什麼滋味兒的?
他可以捧程一笙,也可以捧別人!
正想着,大步走到了程一笙的辦公室,進了門,程一笙正在把資料往箱子裡搬。
見他進來,程一笙先笑了,看着他問:“薛臺不至於吧,我只不過碰到安初語而已,就讓您緊張成這樣?我有那麼小氣嗎?”
薛岐淵被看破,內心難免有些尷尬,他淡淡地說:“我來看看你這裡的情況,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得了薛臺,您早上最忙吧,安初語剛上去您就下來,哪有這麼寸的事兒?她現在還在您辦公室吧,我可是看到她按了您在的樓層!”程一笙揭短揭的很徹底果敢。
薛岐淵心裡暗罵安初語這個蠢蛋,不會掩飾一下。你下了電梯再按另一部上來也行啊!
當時安初語是真的慌了,怕她的節目又有問題。
被揭穿了,薛岐淵反倒不知怎樣開口,遲疑地叫:“一笙……”
程一笙眼中全是吟吟的笑,豁達而溫和,暖意融融,她主動說道:“薛臺,上次攪了安初語的節目,那是因爲我不能容忍她踩着我的節目上位。只要與我的無關,我就不會爲難她。更何況現在我人都要走了,臺裡想捧誰,我無權再問!”
薛岐淵能不擔心嗎?那節目幾乎就是模仿着程一笙節目來的,只是嘉賓身份不同而已,安初語的服裝,都跟程一笙的類似,這纔是薛岐淵心虛,不敢讓安初語露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