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習凜摸摸自己的胸口說:“本來我應該送個賀禮的,不過那天錢包被子彈打壞了,沒辦法送。你老公殷權呢,又擔心我的安全,不肯讓我跟家裡聯繫,現在只能暫時空手來看你了!”
不是告狀是什麼?告殷權不讓他跟家裡聯繫,他還特意把爲她擋子彈的事提一提,好讓她記得,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其實子彈是從他後背打過去的,跟錢包有什麼關係?
程一笙看了殷權一眼,殷權在望向別處,裝沒聽到。她轉過頭微微笑着對莫習凜說:“怎麼說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公怕有人找你報復,小心一點沒錯!禮不禮的,心意到就好,我也不計較這些!”
程一笙跟殷權是一家人,她能胳膊肘往外拐嗎?再說了,塞那件事她也有疑慮,莫習凜你是怎麼知道塞來暗殺她的?再說,就算你不知道,這是碰巧的,塞跟你也是最好的朋友,要不是莫習凜把她擄走認識了塞,也沒有現在的事了。
誰是誰非她還是分的清,所以她更不會妨礙老公的計劃。殷權這麼做當然有殷權的道理!
這話讓殷權眼前一亮,這次換他得意地看向莫習凜。
莫習凜好不容易見到程一笙,能這麼算了嗎?當然不可能,他一看程一笙這樣說,繼續爲自己謀福利,說道:“對了,聽說你要出院?”
“是啊!回家坐月子去!”程一笙說道。
“哎呀,你走了,我就太無聊了,我一個人在病房裡,電視都沒的看,天天自己躺在病牀上好無聊,不如你住下來陪我聊聊天,解個悶?”莫習凜問。
原本殷權不主張程一笙回家的,現在他非常樂意自己老婆回家坐月子。
程一笙不緊不慢地說:“醫院畢竟不是自己家,我覺得住得不自在,晚上連覺都睡不好,如果不能休息好,就更沒辦法帶好兩個孩子了。再說就算是在醫院住着,我也沒時間陪你聊天啊!帶着兩個孩子太忙了!”
程一笙可以確定莫習凜對她沒有惡意,當時的場面還是讓她震撼的,她也清楚,不是愛的話,他不可能放下生命來救她,就是因爲明白他的認真,她纔不能給他什麼希望,那樣豈不是害了他?也會讓自己老公受委屈的!
莫習凜的表情變得不好看了。
程一笙還在說着,“我相信我老公會照顧好你的!”
此時響起了糖糖的哭聲,殷權心裡高興極了,到底是他殷權的女兒,關鍵的時候,還是寶貝閨女管用。他看了眼睡的正香的糖豆,心想臭小子就是不行!
糖豆真可憐,什麼都沒做又被不待見了。
殷權過去抱起糖糖說:“一笙,該餵奶了!”
程一笙看向莫習凜,莫習凜臉皮再厚也不可能提出讓她當着自己面餵奶的要求吧,他只能站起身說:“那我先回病房了!看來你真的挺忙!”
殷權把糖糖交給程一笙,她看莫習凜出去了,對殷權叫了一聲,“老公!”
殷權回過頭。程一笙壓低聲音說:“他畢竟救過我!”
他的性格,她可以想象,他會對莫習凜做些什麼。
殷權沉聲道:“你放心吧!”然後就走了出去。
莫習凜往病房裡走,殷權避免莫習凜叫聲太大,所以一路跟了回去。
進了病房,殷權問:“沒達到目的,白忙活了一場是不是?”
莫習凜聳上肩,懶得理他,坐到了沙發上。
可憐的醫生躺在病牀上還沒醒,繼續裝着“莫習凜”。
殷權盯向他的胸口,走過去說:“你胸前這是什麼?蹭上了什麼東西?”
莫習凜看向自己的胸口,有一點紅,這是他剛纔在打鬥的時候,傷口又滲血了,殷權的手此時已經按了上來,說道:“我給你擦擦!”
莫習凜的臉頓時變得煞白,殷權的手在他傷口處狠擦了幾下,然後離開,白色的大褂已經被血水染紅一片。殷權擡着眉說:“哦,原來不是髒啊!是傷口又出血了!”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消毒溼巾精心擦拭着手說:“爲了我老婆,居然還浴血奮戰,不過結果不那麼如意啊!”
殷權將髒掉的溼巾扔到筒裡,說道:“別以爲頂着救命恩人的頭銜就能讓我老婆對你有什麼不同了,別忘了我老婆跟一般女人不同,能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說罷,他鄙視地看着莫習凜說:“白癡!”
轉身走到門口,殷權吩咐,“讓醫生來好好給莫少瞧傷,好歹這是你們太太的救命恩人!”
兩名新換的手下汗都出來了,貌似第一撥人就是拿他當太太的救命恩人,現在好像還在受罰,到底怎麼做纔算好?
莫習凜的努力沒有成功,程一笙還是要回家。
程佑民跟林鬱文趕來都問她,“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要回家了?醫院不是挺好的?”
老兩口還是覺得哪個產婦能住醫院裡的一層樓啊!地方那麼大,還隨時有醫生護士能過來,這麼好的待遇幹什麼不用?
程一笙說:“在醫院住不慣,哪裡有自己家舒服?”
林鬱文嘆氣說:“不就一個月嗎?媽那時候想要這好條件都沒有,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媽,反正我就是要回家養着!”程一笙任性地說。
殷權一看她小性又上來了,哪裡捨得讓她心裡不痛快,趕緊說道:“媽,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回家就回家吧,到時候醫生護士我都安排好了,跟醫院沒什麼兩樣!”
本來還沒多想的林鬱文,一聽殷權這樣說,腦子裡立刻就出現扛着儀器設備的場面,不由汗了一下。然後對殷權說道:“殷權啊,一笙挺順利的,又沒刀口什麼的,不用準備,孩子也挺好,月嫂們都是有經驗的!”
“媽,我知道,您放心吧!”殷權滿口說道。
程佑民說道:“殷權是個有譜的孩子,你不用那麼囑咐!”
林鬱文看了一眼老頭子沒有說話。
程一笙已經換好衣服,殷權說她:“你穿這麼少肯定不行!”
林鬱文一看,說道:“都忘了,媽給你準備了衣服!”
她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打開,拿出一件大棉襖來。
程一笙說:“不是吧,媽,您把你的棉襖都給拿出來了?這都春天了,還穿棉襖啊?”
林鬱文說道:“不是我說你,瞧你那些衣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關鍵時刻沒一件能管事兒的!不拿我的怎麼辦?”
殷權在一旁說:“這件好!”
程一笙不情願,殷權已經拿着棉襖過來了,說她:“你要是不願意穿也行,那就等夏天再出院吧!”
夏天?到時候百天都出了。
沒辦法,程一笙只好擡胳膊穿棉襖。
林鬱文又拿出圍巾帽子,程一笙叫道:“媽,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殷權接過圍巾和帽子誇了一句,“媽,還是您有經驗!”
最後林鬱文拿出一個大墨鏡,整個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月嫂心想不用捂這麼嚴實,搞得好像零下二三十度似的。怎麼說也是春天了。不過她一看先生一個勁兒的誇孩子姥姥,這就讓她不敢言了。於是程一笙就以如此形象可憐巴巴地被接出醫院!
守在外面的記者們就算能見到程一笙,也認不出來,只會把她當成神經病來拍。
一行人就這樣回了家,下車的時候,林鬱文看到前面房子那裡有卡車正往下搬着設備,程佑民還問她:“哎,這有新人家搬來了?不過搬的也不是傢俱啊!”
殷權正在扶程一笙。
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過來,對殷權說道:“殷總,東西我們都已經運來了,醫生和護士準備好了,隨時準備上崗!”
殷權點點頭,沒說話,專心地扶程一笙出來。
抱着糖糖的林鬱文問殷權:“殷權啊,你不是真把醫院的設備搬來了吧!”
殷權很是淡定地說:“媽,一笙出院比較突然,要不早就安排好了。放心吧,不會影響一笙跟孩子們的休息!”
殷權的鄰居,一邊是阮無城,另一邊的房子還是殷權的,以前住的是殷權的保鏢們,現在多了醫生跟護士。殷權當然不可能同意那些人住進自己的家了。他可是很有潔癖的。
程佑民抱着糖豆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這是……什麼排場?
回到家,殷權去安排各種事情,林鬱文就在一旁數落程一笙,“你看你在醫院住着多好?非得回家坐月子,殷權就差把醫院都搬來了,這不是勞民傷財嗎?錢多也不能這麼花啊!”
程一笙鬱悶壞了,說道:“哎呀媽、媽,我要是知道殷權這麼搞,我肯定不回來的啊!”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這個臭殷權,這不是故意的嘛!
“你老公你心裡就沒點譜啊,我就怕這個,還特意囑咐殷權,他還真弄得這麼大場面!”林鬱文不依不饒地嘮叨。
程一笙鬱悶無比,她招誰惹誰了,又不是她弄出來的事兒。她就是想在家住住嘛,這也不對了?
程佑民現在剛回過神,他看向程一笙說:“一笙啊,你們現在有錢,但也不能大手大腳是不是?殷權賺錢也不容易,你現在又不工作,還吃着殷權喝着殷權的呢!”
他是本着男女平等,沒必要讓一個人養另一個人。
程一笙真是煩啊,可是爸爸的話他又不敢反駁。
此時殷權進來了,還沒說話,程一笙就一個靠枕丟過去氣道:“你擺那麼大排場幹什麼?把醫院都搬來了是怎麼回事?你這不是鋪張浪費嗎?再說你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殷權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嬌妻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程佑民沉了臉,“程一笙,我什麼時候教你如此驕縱了?還說不得你了?殷權這麼沒白天沒黑夜的伺候你容易嗎?”
林鬱文也在一旁說:“一笙,媽就是說你在醫院坐月子挺好,你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
殷權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趕緊說:“爸、媽,你們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我讓人帶你們去看看,缺什麼好及時添置!”
程佑民瞪了一眼女兒,對殷權說:“一笙真是被我們慣壞了,殷權啊,你也別總讓着她,該說就說啊!”
還該說就說呢?她是殷權的女兒嗎?這倒好,全當長輩了!程一笙這小臉氣得鼓鼓的!
殷權心想這下壞了,老婆不定要發多大的脾氣,最後還是他倒黴。他趕緊說道:“爸、媽,一笙剛生完孩子,情緒不太穩定,那個我體諒她!你們先看看房間吧!”
好容易把兩老哄走了,程一笙氣的擡手直捶殷權,“就你知道在我爸媽面前表現,真是氣死我了,還有你把醫院搬回來幹什麼?我能有什麼事?孩子不是也挺好的嗎?”
殷權也不還手,也不躲,任她打,反正她那點小力氣落在他身上也沒什麼,他抱着她說:“老婆,你的那個還沒完呢,總要去檢查身體的。還有糖糖跟糖豆,黃疸不是還沒下去?得小心一點不是?”
“可是你看我爸我媽把我說的?”程一笙不依不饒地噘着嘴說。
“回頭我去解釋,保管不讓他們再說你一句好不好?”殷權好聲地哄着老婆,生怕她不高興。
程一笙還是噘着嘴。
殷權連忙說道:“可不能生氣,生氣奶就憋回去了,我們糖糖跟糖豆吃什麼?”
把兩個孩子搬出來就是管用,程一笙這才偃旗息鼓,打算放過殷權了。
殷權心裡鬆口氣,心想着趕緊出去跟岳父岳母去說,千萬別再招惹他老婆了,要不然最後爲難的可是他。
林鬱文跟程佑民沒想到殷權還給他們準備了個套間,在二樓,衛生間什麼的都有,也比較方便。
程佑民還說呢:“殷權家這麼寬敞,到時候一笙坐完月子還過去嗎?在咱們家能住的習慣?”
林鬱文說:“當然要過去啊,這是風俗,不過去哪能行?要是殷權覺得不習慣,住一晚上就回來唄!”
正說着,殷權來了,他問道:“爸、媽,還滿意嗎?”
林鬱文笑着說:“滿意、滿意,有什麼滿意的?這麼寬敞!”
殷權點頭,說道:“對了,爸、媽,一笙月子裡不能生氣,要是把奶憋回去就不好了,再說她萬一要哭了,那對眼睛不好!”
程佑民說:“我們是覺得你受委屈!”
殷權趕緊說道:“爸,一笙平時脾氣不壞,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能忍着疼把孩子生了,這受了多大的委屈?再說坐月子本來情緒就不好,我體諒她,這是非常時期!”
程佑民不說話了,他能不心疼自己女兒嗎?他當然知道女兒怕疼,他只不過是爲了讓殷權對女兒好而已。自己發脾氣總比殷權跟她發脾氣要好吧!
林鬱文說道:“我們就是覺得她在醫院坐月子挺好,回來還得折騰!”
“媽,不費勁兒,醫院坐月子更貴,那些儀器都是租的,用完了就還回去!”殷權說道。
老兩口這纔想到,在醫院坐月子可不是一間房,而是一個走廊,那得多少錢啊?相比之下,還真是租些儀器便宜,兩人算清賬,這纔不說什麼了。
殷權的目的總算是答應了。
這裡面,還有個殷宗正呢,他坐在角落裡看來看去也沒看到有人安排他,他心想着殷權多半沒管自己。這個小白眼狼,一笙的父母都想到了,就沒想到自己?但是他又不敢吭聲,就怕殷權出聲趕他。
殷權下樓的時候看到他,說了一句,“爺爺,一笙已經安全到家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殷宗正笑呵呵地說:“不急、不急!”他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厚着臉皮留下!
殷權沒再說別的,進了臥室。
殷宗正心想爲了他那可愛的一雙重孫子孫女,他就算撒潑打滾也要留下!
中午的時候,大家一起吃飯,程一笙也坐在桌上吃飯。
雖然是坐月子,可適當的活動還是要有,所以吃飯去廁所都是她自己來。
坐上飯桌,吃了一會兒,殷宗正轉過頭問殷權:“殷權啊,我的房間在哪裡?”
殷權略擡起眼皮說:“你的房間?沒給你準備房間啊,我怕你住不慣,你還是回殷宅吧!”
果然是這樣,殷宗正氣得心裡都快擰成一股繩了,他苦着臉說:“我天天往這兒跑,歲數這麼大了受不了啊!”
“那您就別過來了,反正您也幫不上什麼忙!”殷權不鹹不淡地說。
“那哪能行?我得天天看到我的第四輩兒!”殷宗正中氣十足地說。
殷權很乾脆地說道:“抱歉,房間都住滿了,沒多餘的!”
真是氣死他了!殷宗正心想哪有這樣的孫子?
他還沒說話,程佑民說話了,“我看老爺子還是住我們的房間吧,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回家住去吧!”
林鬱文不好意思地說:“是啊殷權,一笙出了月子不是還得回孃家住呢?我們也好回去準備一下!”
殷宗正笑呵呵,他中午說這件事,就是要起到這個效果,看你小子還不給我準備房間?哼!
薑還是老的辣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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