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欣在又一次不敲門推門而入的時候,發現兒子跟程一笙坐得並不近,心裡這才舒服一些。可是她看到程一笙旁邊放着一袋子食品,還有桌上扔着吃過的包裝袋,她馬上就想到安初語說的話,這些東西,都是兒子買給程一笙吃的。
這火,騰地又起來了。不過還沒等她發脾氣,薛岐淵就先開口問:“媽,您來有事?”
這態度,真不好。沒事不能來了?這分明就是質問啊!汪欣的臉沉了下來,說道:“當然是找你有事!”
程一笙站起身說:“薛臺,你先忙吧,我去看看方凝!”
薛岐淵跟着站起身,小心地照顧着她往外走,然後刻意將她與自己的母親隔開,生怕母親一個激動,再傷到她。他不放心地囑咐,“你慢點!”
“嗯,好的!”程一笙說着,走出了門。
汪欣不會動手,一是她惹不起殷權。再說這孩子跟她兒子也沒關係,她爲什麼把人孩子弄沒?再者,程一笙身邊那保鏢虎視眈眈,她就不會動手。
程一笙心想着,薛岐淵會不會又跟他老母發生矛盾?不過她看得出來,薛臺老母這回可是收斂多了,就是個臉色難看,都沒敢瞪自己一眼。看樣子薛臺的威脅,真是管用。
這次與上次見面,時間並不長,不過她真是顯老,可見花月晰的事,對她來講非常棘手。也是的,這次打架,薛家已經成爲上流社會的笑話,公公爲此還有點歉意地說沒想到女人對花月晰反應這麼大。
程一笙走後,薛岐淵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比汪欣的臉還沉,他十分不悅地說:“媽,我在工作,有事能不能等我下了班再說?”
汪欣走到沙發旁,將沙發上的袋子一拽,裡面的零食四散,灑在了地上,她指着這些東西問:“這是工作?你把她當成你老婆養了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你會買零食!”
薛岐淵面色陰鬱,問她:“這就是你找我要說的事?”
“怎麼着?我不能阻止你對一個結婚的懷孕女人有非份之想嗎?”汪欣氣得狂踩地上的零食。
薛岐淵也不攔她,反正程一笙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可以下次再買。他轉過身坐到椅子上,問道:“您是想在臺裡再鬧一場?”
她踢着地上的東西走到他面前,衝他叫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薛岐淵看向她問:“你是真的來有事,還是……”他站起身,“專門衝着程一笙來的?”
他眼底閃爍着的眸光,讓她看出那天的警告。她不可置信地說:“岐淵,這次官司輸了,你爸賠了兩千萬,如果殷權再動手,薛氏就破產了,你不會真的……你在嚇媽吧!”
“我的工資,足以養活你們二老,破產也無妨,反正薛氏我沒打算要。不過以後再想買什麼奢侈品是不可能了!”薛岐淵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語氣又是說到做到。
“你……”汪欣伸手打他。
“媽,三思後行!”薛岐淵沉沉地說。
汪欣的手,還是停在了半空,最後無力地落了下來。
“媽,找我有什麼事?”薛岐淵又問。
不甘,可是不甘又怎麼樣?這個兒子,真是白養了。但是她已經得罪了薛登昆,再把兒子得罪了,她一個女人,怎麼應付那些麻煩?於是她只能暫時把這口氣嚥下,說道:“花月晰給我下律師信了,要起訴我,你爸說找不到律師,所以我來找你,是爲了這件事。”
“讓我幫您找律師?”薛岐淵問。
汪欣點頭。
薛岐淵想了想說:“花月晰不好對付,再說人家又沒惹你,是你先去罵她的。這事兒不好辦!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要是輸了無非就是賠錢和當庭道歉。”
“那不行,讓我給她道歉?你讓我死了吧!”汪欣擡起頭,瞪着他說。
“可是這官司,我真不敢保證打贏。N市最優秀的律師,恐怕就是何光南了,可是您確定要去求程一笙?”薛岐淵看她的反應。
“你對程一笙那麼好,你的面子她不賣?”這話說得言不由衷,多是譏諷。
他倒是無所謂,說道:“我可沒那個臉張嘴!”
“哼,我也沒打算求她。你給我找律師,你是我兒子,你不管媽,誰管?”汪欣就是仗着她是他媽,所以才這樣的。
薛岐淵痛快地答應了,說道:“好吧,不過真不保能贏!”
“你就得打贏!”汪欣不幹。
“那您找別人吧!”薛岐淵攤手。
“你……”汪欣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只能妥協,“好吧,盡力!”
程一笙進了方凝辦公室,方凝說:“誒,這麼快?我還說沒這麼快呢!”
程一笙聳了下肩說:“薛太后駕到,事情沒辦法再談下去了。”
“找你麻煩的?”方凝擺出一副隨時要兩肋插刀的架勢。
程一笙笑了,“沒,她自身難保,還敢找我麻煩?”
“這次可是真爽了,讓她跟花月晰掐,虧你想得出來!”方凝笑着說。
“兩人都有事可做,哪個還有功夫來找我麻煩?讓我安生幾天,然後再來吧!”程一笙衝她擠了下眼睛說:“這樣也好,要不天天太無聊了!”
“我怎麼感覺你像奧特曼,天天打怪玩?”方凝問她。
程一笙白了白她說:“奧特曼大着肚子,還能打怪嗎?”
方凝毫不客氣地嘲笑她一番。
薛岐淵送走母親之後,打電話讓程一笙上去。程一笙心想,現在是你求我,讓我上去就上去啊!於是她以累爲藉口,不上去。薛岐淵沒辦法,只能來就和她,倒不是說他要擺譜,是他嫌方凝辦公室有大燈泡不是?
方凝這個大燈泡向來不知趣兒,這回又是如此,把薛岐淵弄的又氣又怒,最後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馬上就是中秋節了,節目確定之後,便開始正式的排練,如此一來,薛岐淵沒了單獨跟程一笙接觸的機會,每次都是一羣人。
程一笙儼然像個大牌似的,有遞水的、遞紙巾的,買零食的,只不過這些都由一個人來做,那就是薛岐淵。這回臺長可是晃瞎了大家的眼睛,從而更加奠定程一笙在電視臺的地位。
如此一晃,到了中秋節,在這之前,就如程一笙所說的一般,汪欣只顧着應對官司,沒功夫找她麻煩。花月晰在全心投入地給馮子衡打官司。
中秋節這天,程一笙起得很早,她聽殷權打電話,在吩咐中秋活動事宜。他打完後,她問:“你確定真的不用去R市?”
“不用!都是確定好的東西,那幫人要是再弄不好,都回家吃自己吧!”經過上次的事,殷權哪裡還敢離開,上回是莫習凜通過官司讓自己去的R市,這一點倒是讓他有點相信那事兒是莫習凜乾的。
程一笙想了想自己惦記的事,她看現在殷權心情不錯,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做,於是晃着他的手臂,哼嘰着問:“老公,你真的不讓我去看看珠寶店開業啊!”
“想去?”殷權忍住笑,問她。
“當然了,那好歹是我的第一家公司,沒準以後我能成爲珠寶業的大亨,要是提起來珠寶店開業的時候,我沒看到,多麼遺憾啊!”程一笙誇張地說。
她向來會演,此刻看起來這表情,好似不去瞧瞧珠寶店,就要抱憾終生了似的。
殷權早就習慣了她會演,此時看她爲達到目的這麼賣力,瞧瞧這可愛勁兒,他那忍着的笑,再也繃不住了,擡手揉了揉她的發說:“走吧,我都準備好了!”
“啊?真的老公?我太愛你了!”驚喜啊!程一笙抱着他的脖子,毫不吝嗇地在他脣上親了一口,帶響的。
這女人一般在特別高興的時候纔會主動來親自己的脣,否則的話,就是臉,今天待遇這麼高,可見她心情真的不錯。
他一把抱住她,斥道:“你慢點!”他又板起臉說:“不過話說到前頭,只能在店對面看,不準過去,一切以孩子爲準!”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我肯定聽話!”程一笙說着,站起身說:“我去換衣服!”
殷權笑着搖搖頭,跟着她進屋,也去換衣服。
車子到了步行街口,殷權拿墨鏡遞給她,她聽話地戴上。他又往她頭上扣了一頂遮陽帽,身上穿的不是旗袍,只是件A字裙,仍舊看不出懷孕的樣子。這麼一僞裝,多半沒人會認出她。殷權自己也沒馬虎,戴了墨鏡,攬着她的腰往裡走。
程一笙看到,自己的珠寶店門前人竟然那麼多,她盯着那裡目不轉睛。
殷權擔心人多會亂,所以沒在外面逗留,直接帶着她進了對面的咖啡廳,坐到二樓可以俯瞰對面開業典禮。兩人坐的位置,就是上次莫習凜坐的位置。
程一笙看到方凝跟徐涵都已經到了,臨時搭建的臺子下面,還有公公在那兒不知道吩咐着什麼。她不由暗暗地看了眼殷權,發現他神色如常,目光顯然沒有看公公那裡,應該是還沒看到,不然早變臉了吧!
他的目光正往那邊移,程一笙有點擔心,不過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收回目光,接電話。程一笙這才鬆口氣。
“是嗎?”殷權聽完對方的話,脣角明顯揚了起來。
肯定是好事兒,程一笙好奇,能讓殷權心情不錯的事情,是什麼?
他沒說什麼,接完電話她問:“怎麼了?”
“本來莫氏那邊人不少,不過尊晟這邊架子搭起來不少人都過來了,看看是什麼活動!”殷權靠在沙發上說:“莫氏還想翻身,這次別想了!”
程一笙突然想到一點,對他說道:“對了,上次安排中秋活動的會議,花月晰參加了。既然她跟莫習凜是一夥的,爲什麼沒告訴莫習凜呢?會不會是莫習凜已經知道了,他們有備而來,只不過咱們不知道?”
殷權輕嗤一聲,表情很是不屑,說道:“花月晰還是不敢泄露商業秘密的,她是律師,知道這個後果多嚴重,所以她不可能說。再加上,就算是莫習凜知道,也不會告訴別人,現在莫氏可是莫習風當家。”
“看來莫氏內部也不和!”程一笙說。
“一個大家族,兄弟之間不可能和諧,畢竟蛋糕就那麼大,誰都想多吃點!”殷權說着,看向外面。
程一笙自然想到了殷家,今天是個好日子,就不要提這些不應景的事了。
對面活動典禮正式開始了,殷建銘對這種活動有經驗,所以音響弄的也是好音響,這聲音程一笙在馬路對面並且是咖啡廳裡面,都聽得一清二楚。
徐涵富有張力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張嘴,就吸引了路邊不少人的注意。
徐涵的條件真是得天獨厚,她的聲音是帶有磁性的那種,很有感覺,再加上她的外形,真是很漂亮,這些優點,都是一般人沒有的,她天生適合站在舞臺上。
程一笙說道:“徐涵其實挺不錯,不過少了一些古典感覺,否則就讓她當代言人了。”
殷權可不樂意,說道:“你當代言人最適合不過,別人誰都不適合!”
程一笙是覺得自己生孩子加帶孩子,要將近兩年不能專注於工作,所以有個人能暫替她,殷權這樣說,她也理解,畢竟這是她懷孕的時候,他送給她的禮物,讓別人當代言人不合適,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
於是這個話題暫且擱下,沒有再繼續。
方凝上臺了,她穿了件紅色的旗袍,一上臺就摸摸這裡拽拽那裡,頗不自在地說:“我怎麼覺得穿了件程一笙的衣服上臺了?”
下面衆人都鬨笑起來,程一笙也笑了,對殷權說:“方凝不去主持娛樂,真是可惜了,多好的苗子!”
“快三十了還苗子?黃了吧!”殷權無限鄙夷地說。
程一笙看看他,抿嘴笑沒說話,殷權總是對方凝有巨大不滿似的,她忘了,殷權對女人都反感,方凝還算是好的。要是別的女人,他壓根就不接茬。
方凝說完,又說:“還有這裡的首飾啊,我覺得不適合我這種粗獷型的女人!”
徐涵笑着說:“你直接說女漢子吧,拽什麼文?還粗獷型?我想到絡腮鬍子的大漢了!”
臺下衆人又都笑了。
“不能這麼揭姐的傷疤啊!你當主持人的,給我來挑一件適合我的首飾吧!”方凝說道。
徐涵說:“你還真別小瞧我,爲了當這主持人,我特意去學了幾招,我給你挑了這一款!”
說着,禮儀小姐端上來盤子。
“哇,真美!”方凝把項鍊拿出來,問徐涵:“你說我適合珍珠?我還真沒戴過,我總覺得珍珠是上了年紀的人戴的,不過這串不大一樣啊,每顆珠子之間還有鑽的!”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珍珠飾品,也和以前不同,珍珠間的這個造型是白金的,裡面鑲的是鑽石,爲的就是增加珍珠的時尚感,你可以戴上試試!”徐涵指了一下禮儀小姐。
禮儀小姐給方凝戴上了,又一名禮儀小姐舉鏡子,方凝不住點頭,“沒想到我戴珍珠,也很出彩啊,這下倒沒有程一笙的感覺了,她多喜歡戴玉石。”
程一笙看向殷權說:“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在賣東西?這是開業典禮嗎?會不會有點俗?不過方凝戴的那一串,的確好看!”她又轉過頭看過去,陽光下,珍珠顆顆圓潤,鑽石十分耀眼,將方凝襯托得無限光彩照人。
殷權笑了,“你就是做生意,這辦法雖俗,不過能賣東西就好,你看旁邊的幾名婦人,是不是躍躍欲試了?”
程一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幾個看着明顯就是闊太太的女人,一邊說着話一邊點頭,看樣子是滿意某種飾品了。
有一個胖女人側過頭,程一笙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兒說:“是孫太太!”
孫太太領了一羣闊太,捧程一笙的場子。
現在流行土豪,那麼孫太太這位土豪妻,以她豪爽的性格,大手筆,在太太圈裡贏得一席之地。不過那些世家太太還是嫌她粗俗,不願和她交往。
“這羣人的購買力很強,一會兒讓你的人,多盯着點!”殷權說道。
程一笙趕緊打電話,一會兒幹什麼?現在就請到VIP區,由專業的人員爲她們挑選適合她們的首飾。
殷權笑她,“我看你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先把錢裝進自己口袋裡才放心是不是?”
他在笑她猴急呢,她有點臉紅,還扭捏地說:“哎呀,我是怕一會兒人太多嘛,現在是人員分流。”
殷權但笑不語,不過那目光,顯然沒有因她的解釋而改變自己的看法。
殷權的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接聽,然後說了一句,“嗯!”掛了電話,他問:“想不想看你策劃的傑作?”
“怎麼看?”程一笙問。
殷權轉過頭叫:“趙總助?”
趙總助進來,手裡拿着兩個平板,放到桌上,上面是已經調試好的畫面,程一笙看了頗爲新鮮。一個電腦上放的是莫氏門前的活動情況,另一個是尊晟廣場前的活動情況。
程一笙看向他問:“你把攝像頭安到莫氏哪裡了?怎麼拍的?”
尊晟的好說,可莫氏能讓你安攝像頭嗎?
“不用安!”殷權此時的表情,多少有點得瑟。
“那這是哪兒來的?”程一笙指着電腦問。
“這是莫氏自己的攝像頭!”殷權靠在椅子上,雙臂交叉環胸,眉挑得高高的,每當此時,他就能體會到程一笙使壞時的快樂。
“啊?你是說你盜用了莫氏的監控系統?”程一笙不可思議地說。這怎麼聽起來那麼像007呢?
“不錯!”殷權點頭,大方地承認了。還用費事自己安?他沒那功夫。
“哇!”程一笙兩眼晶晶亮,崇拜地說:“老公你太厲害了!”
能想出這招又能做到,恐怕只有她老公了!
殷權脣角揚起的弧度漸大,顯然對她的表揚非常滿意。
程一笙看到許紹清在臺上演出,再看看自己這邊的人,架子剛剛搭好,馬上就要開始。
“咦,還是莫氏這邊的人多啊!”程一笙說。
“這個小子一出場,人們就都過去了,是你們臺裡出的冠軍吧!”殷權問她。
程一笙笑,“你還關心這個?這也知道?許紹清人氣很旺的,人們都過去不稀奇。”
“這麼早讓他上臺,看來莫氏坐不住了!”殷權嗤笑道。
“後面怎麼辦呢?總不能讓許紹清唱一上午吧,這得花多少錢?”程一笙知道一般請嘉賓參加這類活動,頂多也就是兩三首,唱一上午,要加錢的,還得加不少。
此時殷氏門前的臺子都搭好了,玩具堡的氣也充了起來,什麼喜洋洋、灰太狼、光頭強之類小朋友們喜歡的動畫人物穿梭在人羣中,有給氣球的,有給糖人兒的,簡直能讓小孩子尖叫。
程一笙趕緊看莫氏那邊,果真,人羣裡有小孩子的都拽着爸爸媽媽去馬路對面。一般來講,去外面玩,大人都擰不過小孩。本來中秋就是帶孩子來玩的,孩子高興了,比大從自己玩好了要高興。
“人已經走了一批啊!”程一笙看得津津有味兒,都顧不得看自己的珠寶店開業了。
“馬上還要走一批,你看小吃那邊也都開火了!”殷權說道。
程一笙看過去,之前那邊還沒掛牌,現在牌子掛上了,什麼過橋米線、紹興臭豆腐、新疆羊肉串、乾熱面、鐵板魷魚……
“老公,光看這些字我就饞了,我都想吃了!”程一笙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想吃哪個?我讓人做給你吃!”殷權好脾氣地說。
“老公我想一邊走一邊吃!”吃這些東西,要的就是一個氛圍。體會發現美食的樂趣。
“故意跟我對着幹呢?嗯?”殷權見她看眼裡都拔不出來,像是真的想吃,不由指向窗外說:“那羣太太滿載而歸,你小發一筆!”
程一笙看過去,果真發現每位太太手裡都拎個袋子,臉上帶着購物後滿足的表情。她意外地說:“這麼快就買完了?”
剛說完,外面的趙總助就進來了,手裡拿着電話,顯然是剛接完。他笑着說:“太太,剛剛店裡賣出去將近二百萬!就是您讓招待的那幾位太太,太太真有眼光。”
程一笙想笑,這趙總助怎麼也跟劉志川似的越來越會奉承了?
程一笙想了想說:“今天開業,賣好了給大家發獎金,以資鼓勵!”
趙總助悄悄地看了殷權一眼,尊晟生意那麼好,怎麼殷總就不給發發獎金?
沒想到,他這念頭剛有,就聽見殷權說:“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要知道,員工賺多點,你就賺少點,你給的工資可不低了,每個月還有提成,她們賣的好,提成就是獎勵,你沒必要再另外獎勵一份!”
程一笙擺手,“不管不管,今天我高興嘛!”
殷權搖頭,“你這樣做生意,等着倒閉吧!”
“我纔不信!”程一笙覺得這樣能讓員工更加努力。
趙總助暗暗地退出去,心想殷總也太小氣了,果真是專門做生意的資本家。要是太太的生意幹大了,他一定想辦法轉到太太這邊當助理。
他還真敢想,殷權能給老婆找個男助理?別異想天開了!
程一笙看向電腦,驚呼道:“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吃這邊來了這麼多的人啊!”然後再看莫氏,果真人少多了,稀稀落落的,有些人在觀望,估計是許紹清的鐵粉了。有的人已經動身往對面走了。
尊晟廣場前已經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小孩子們天真的笑聲,還有興奮的尖叫聲,讓人聽了都會有一種幸福感。這裡真是小孩子的天堂,想進去免費玩遊樂項目的,先衝進商場購物,買了東西讓孩子出來玩。
商場剛開業,營業額已經往上蹭蹭地漲。
尊晟還不吝嗇,在大喇叭裡廣播成交額突破多少的喜訊,然後跟着就是抽獎、讓利,回饋大家。這是現成的實惠。
莫氏廣場會議室內,正在召開緊急會議。莫習風端坐在椅上,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他看起來比莫習凜成熟多了,也更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威嚴。
開會的人誰都知道現在情況不妙,大家都沒有說話,生怕惹總裁不快。
還是莫習風先開口了,他沉聲道:“殷權沒有請一個明星,竟然比我們花大價錢請明星要強得多,這樣的辦法,你們怎麼沒想到?”
臺下衆人不語,有人想討好,說道:“莫總,這尊晟弄得像菜市場,是不是太低端沒格調了?”
“格調?”莫習風的臉整個都黑了,他沉聲問:“你看看外面的人,還剩下多少?你再聽聽尊晟廣播裡,這一會兒的成交額是多少?要格調不賺錢了?莫氏現在比任何人都需要錢!”
發言的人被罵個灰頭土臉,自然不敢再開口。
“趕緊想辦法,許紹清已經唱了三首歌,現在是加錢在唱,如果一上午都讓他頂,得花多少錢?再說現在外面也沒多少人了,不賺錢再花錢,更不合適!”莫習風命令道。
有人又說:“莫總,那就讓許紹清走吧!”
“蠢!”莫習凜狠狠地盯着說話的人,“難道莫氏門前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你覺得很光榮很有面子?”
說話的人噤了聲,頭扎得低低的。
公關部任總監說道:“莫總,不如我們也學尊晟吧,反正也是做活動,模仿一下沒什麼!”
他算是摸清這位新莫總的路數了,只要賺錢就行。也是的,現在莫氏情況,哪裡還容得講什麼格調啊!
有人提出新的問題,說道:“可是那些遊樂玩具還有架子,也不是我們現在想要就能有的!”
這是實話,買這些東西再弄好,估計得明天了。殷權爲了這個活動可是早早的就準備了。
任總監說:“我們可以用手裡有的。比如說讓小家電部拿出鍋的樣品,過來搭個桌子現場做東西,可以用紙杯盛。還有尊晟那個買夠68贈現打月餅的,咱們超市裡不是有現打月餅的嗎?讓他挪到廣場上來打。能弄出多少是多少,您看呢?”
這是目前來講,最好的一個辦法了,莫習風心想總比沒辦法強,於是說道:“搞活動用的氣球也拿出來,免費招攬小朋友!”
“是,莫總!”任總監應道。
“好了,你們都去幫忙,用最快速度給我弄像樣!”莫習風擺了下手。
任總監等人趕緊去忙了。
莫習風沒有想到,你這邊搭好了,人家在尊晟也都吃飽了。你的氣球是普通的,上面還印着廣告。尊晟發的氣球,是捏成小狗等樣式的,小孩子們都喜歡。還有你那月餅,尊晟的現打月餅,是請的某地月餅王,拿錢都買不到的。
能比嗎?
莫氏顯然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程一笙嘆氣說:“許紹清的嗓子都要唱啞了,莫氏還沒有想出辦法?”
殷權冷哼,“莫氏那羣草包,能想出什麼辦法?我看最後就是照抄!”
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程一笙給他出的主意,那他手下也是一羣草包。
程一笙本來託着下巴,可她突然把手放下,往前探身說:“咦,老公,他們開始行動了,這是幹什麼呢?搬桌子?”
“他們沒東西搭臺子,只能搬桌子了!”殷權無不嘲諷地說。
程一笙吃驚地看到一隊人端着鍋、擺上電磁爐,還有的是電壓力鍋,總之各種的鍋啊!她微微歪頭說:“怎麼看着這個場景,頗爲熟悉?”
殷權提醒她,“超市裡推銷鍋的專櫃!”
“哦,就是,不會吧,難道這些是從超市裡調來的人應急?”程一笙不可思議地說。
“你猜對了,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怎麼應急?現去買鍋?可笑!”殷權說着,勾起脣,哼了一聲。
程一笙看着這羣人動作還挺迅速,這麼快就開火煮上了,她不由託着下巴說:“這麼倉促的準備,能好吃嗎?食材都沒有吧!”
超市裡應有盡有。
莫氏雖然準備的倉促,不過有一個最大的實惠,那就是免費!這世上佔便宜的人可不少。
有個老太太拉着孫子來吃了,一羣人非常熱情,老太太的表情很享受。
不過吃完了之後,小孫子說:“沒剛纔的好吃!”
老太太推他,“吃吧吃吧,這個不要錢,吃完了咱們再上對面逛去,讓你下午能玩上!”
衆人氣倒,有這樣的嗎?你白吃了,還上對面買東西?就算是這樣想的,你也不要說出來好吧,讓我們心裡拔涼拔涼的。
人家纔不管,哪兒實惠就去哪兒。
程一笙注意了一下,吃這些東西的人們,有的搖頭,有的雖沒搖頭,但最後還是過了橋。真正進商場的並不多。
有了新的接替,許紹清也被換了下來,就算還需要人家唱歌,也得讓人歇歇吧!
別看許紹清是給莫氏唱歌,但他目光望着尊晟,臉上帶着淡淡的笑,這樣的情況,想必她應該高興了吧!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沒出多少力而懊惱,他只是爲了唱歌,爲了賺錢,一場商業活動而已。他當然希望她能順利快樂。
做零售這行,賣得越多,讓利就可以越大,過節爲的就是走個量,然後增加流動資金,再進新貨。所以殷權那邊的活動力度肯定比莫氏這邊大,導致莫氏越不行就越不行。
莫習風看到一羣人只知道白吃而不買東西后,氣得不行。他終於按捺不住,從樓裡走出來巡視,看看人們都在想什麼。
莫氏以前同樣沒做過零售,所以不知道老百姓們在想什麼,莫習風想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他看到有個小朋友的媽媽給小朋友要氣球,遞到孩子手裡,孩子卻嫌棄地扭過頭,“不要,沒對面的那個好看,我要天鵝!”
天鵝是什麼?莫習風不明白。白給的還不好嗎?這小孩子也太挑剔了吧!一個小孩子都這麼難弄?
小孩指着不遠處的小女孩手裡拿的東西說:“就是那樣的天鵝!”
莫習風看過去,原來是用氣球給擰成的天鵝,這東西誰會弄?
小孩的媽媽過去問人家孩子家長,“你這個天鵝是哪裡買的啊?”
小女孩兒熱情地說:“阿姨,就是對面那個小丑給捏的,不要錢,白送的!”說完還仰起頭拉了拉媽媽的衣服說:“媽媽、媽媽,這邊一點都不好玩,咱們還是過去吧!”
“吃點東西再過去,聽說這裡的不要錢!”小孩家長說。
“啊?你就說那些啊!”小女孩指着桌子上的東西,天真地說:“媽媽,這些東西不是早在超市吃膩了嗎?”
真是個實在孩子。媽媽臉紅了。總是帶着孩子上超市白吃東西而不買,現在讓孩子給說了實話。她不好意思地拽着孩子說:“走、走,咱們過去,給你買吃的!”
那邊有兩個女人不滿地說:“我還以爲免費送什麼呢?原來是超市裡搬出來的東西啊!這不還是爲了賣鍋?”
莫習風看着人們白吃了東西不進商場,還不滿意,不由氣得牙直咬,他才明白自己這招既浪費又沒用,人們還不買賬。真是刁民,白吃了說句好難道也不行嗎?
又有幾個人走過去議論道:“原來就是超市裡賣鍋的那些東西,還是別吃了。留着肚子去對面吃吧,機會難得,要不什麼時候能吃到這些小吃呢?”
得,這還有白送都不吃的,莫習風真是氣歪了嘴。他心裡覺得這些人們也太精了吧,還沒吃就知道這是超市裡弄出來的?
對於主婦來講,這類東西已經見得不帶見的了。也就他一個男人不愛逛超市,也不親自管理超市才覺得誰都不知道。
程一笙看對方精心模仿出的東西,仍舊沒能招攬出人,不由笑得兩眼彎彎,說道:“成功是不可複製的!”
殷權看她美得直拽文,不由笑了,問她:“你怎麼不關心你的珠寶店開業了?”
“那邊正搞活動嘛,送東西,肯定人人都想要的!”程一笙還是對這種商戰更加感興趣,她感慨地說:“老公,我發現做生意也挺有意思的啊!”
“你就是喜歡這種勝利的感覺,要是今天你輸了,也有意思?”殷權問她。
程一笙想了想說:“要是輸了我肯定不甘心,得想辦法贏回來。”
“怎麼贏?你又不懂營銷!”他靠在沙發上,臉上略帶了笑意說:“比如你剛纔心血來潮就亂髮獎金,那可是犯了營銷大忌!”
程一笙臉一黑,說道:“你算是揪住那事兒不放了是吧!”
此時莫氏廣場上又有了動靜,程一笙說:“呀,許紹清又出來了,看樣子,模仿果真失敗,讓他來重整旗鼓,這回許紹清能小賺一筆了,不少錢呢!”
“恐怕是不能力挽狂瀾了!”殷權說道。
“越是這樣賺錢才越多呢,有沒有人看不重要,賺了錢就行!”程一笙說。
殷權嘲諷地說:“眼看辦法不行再把人給請回來,如果還是不行呢?不想後果,這下里子面子都沒了!”
莫習風閃過攝像頭下,可以看到那臉已經陰沉的不像話,顯然是氣壞了。也是的,這敗的也太徹底了,能不生氣嗎?
許紹清唱完一支歌,果真如殷權預料的那般,人並沒有回來多少。除了一些腦殘粉回來了,不過那也是來看偶像的,捧完偶像,還是得回去吃東西。
莫習風轉過頭,說道:“尊晟肯定有一個策劃能人,想辦法把那人打聽出來,我們出重金也要把人給挖過來!”
“是!莫總!”
莫習風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這是他接手莫氏來做的第一個大項目,如果這個失敗,可以想象奶奶該有多麼失望,到時候莫習凜又有話說,有機會重新取代他了。不管怎樣,他也得把莫氏廣場給做好了,讓莫習凜沒話說。
他已經接手了莫氏,再讓他交出去,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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