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文和程佑民夫婦回到飯桌的時候,還跟薛岐淵有說有笑的。
林鬱文說:“別說剛纔這個廣告效果真好,我都期待起來了!”
程佑民說她,“哪檔節目你不期待?天天在家光跟電視玩命,讓你去鍛鍊一下你都不肯!”說罷看向薛岐淵說:“你們臺裡,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薛岐淵此時也挺振奮,臺裡的廣告做的很是誘人,哪個人不期待這樣的節目?要知道誰都喜歡精品,這種大場面更是難得。
他臉上表情激動,說道:“是啊,這回可真是大手筆,一點都不誇張地說,歌手的音樂會都比不上這樣的陣容!”
對於做節目的人來說,這種規模簡直就是不考慮經費的陣容,誰不興奮?薛岐淵本就激動,現在看到了廣告,那股跟程一笙等人同樣想要大幹一場的心情,溢於言表!
程一笙看他就知道,這是電視人在這一刻纔能有的激動,相信這個廣告出來,就已經讓這行的專業人士側目了。
吃過飯,薛岐淵沒有多留便告辭了。
程一笙看着他臉上那種表情,知道他大概是回去想節目的事了。她心中有些不好受,因爲就算他想的再好,閔沉毅也不會接受的。相信閔沉毅不會有薛臺那樣的大度。
看來,如果這次不能順利的話,那麼只有她將薛臺的意思傳達給臺裡,變相幫他完成心願了。她也清楚,如果這次他還不能回來,大概想回來,就難了!
他走了之後,她吩咐好各種事情,然後纔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鍾石便帶着兩個人進了門,在程一笙的示意下,直接進了書房。
殷權跟着進去,不過完全是進去看戲的。這件事他沒打算插手,看她計劃的挺周密,便想讓她靠她自己的能力來做事。
可能時間越久,愛的越深,以前那種什麼都要爲她做的心態變了,而是更加希望她能獨立。雖然她本來就是一個獨立且厲害的女人,但在他眼裡,她還是太弱了。
自己總有照顧不到的那一天,她有本事,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是件壞事。
也別怪殷權想那麼多,他覺得他比她大好幾歲,該想那麼多。
程一笙找的這兩個人,是網絡水軍的高手,熟悉網絡這一塊。她不是讓這兩個人傳播什麼消息,而是監測網上大家的反應。
在她下命令之前,小楊給她打來電話,興奮地說:“一笙姐,昨晚廣告一播出,今天大早海選地點就來了很多專業的歌手,好多都是學演唱的學生,實力超強啊!”
這是程一笙願意看到的,千萬別小看這些學生,這些學生擅長把專業融入到通俗歌曲之中。比如說美聲與通俗結合,總能給人驚豔的效果,讓大家興奮起來。
這是一個形式,現在的選秀節目也在往專業上面發展,越做水平越高,越做越精!大家看多了精品,誰還願意去看沒有場面沒有效果的節目呢?
“太好了,隨時整理資料,下午吧,給我送來!”程一笙心想,下午應該就能有個結果了。
“好的一笙姐!”小楊快言快語地說。
程一笙掛了電話,通知了基金會負責人,說道:“好了,開始吧!”
很快,基金會的官網包括微博微信,發出了這樣一條消息,“薛岐淵爲母親贖罪,捐出工作以來的所有積蓄,共計xxxxxx元,爲寶寶們找到回家的路!”
本來程一笙的基金會就有很多人在關注着,這條消息剛剛發出,就被瘋狂轉發着。
程一笙在沙發上坐着,不斷地聽操作電腦的兩個人彙報着。
“網友們情緒很高漲,說薛岐淵沒有錯!”
“網友們在議論,當臺長賺的也不算太多!”
“還有人在說,他這是在作秀!”
“有人感動了,說他很可憐!”
……
沒有程一笙要的,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突然,其中一個人說:“有了,這裡有個人說,希望薛臺重新回來!”
程一笙立刻說道:“就是這條,給我轉!”
程一笙要做的,是將有利於她的羣衆呼聲擴大傳播開來,引起更多支持薛臺的共鳴,只要那件事轉憂爲喜,也就是薛臺能回來的時候了。
除非閔沉毅的後臺,太硬,那就只能尋求其它的辦法了。
突然,另一個人“咦”了一聲,然後頭向電腦前探進了幾分,說道:“這裡有一條不利薛臺的消息,說他利用錢財顛倒是非,對付花月晰,安初語一點好處都沒有,卻被判無期,直接受益人判十二年,太假了!”
這個人說完,馬上跟了一句,“這條消息正在小範圍迅速傳播着!”
“先想辦法把這條消息壓住,然後再查來源!”程一笙迅速做出了決定。
其實不用想,這種消息應該是閔沉毅放出來的,閔沉毅這樣做,只能說明錢總檯真的在開會時爲薛臺說好話了。所以閔沉毅,沉不住氣要有動作了。
除了他,薛臺的敵人就是安家,可是安家現在一貧如洗,再加上照顧懷孕的安初語,所以根本沒有錢也沒有精力去做這些事。再說這件事唯一的壞處就是不讓薛臺重新工作,可安家知道,人家不當臺長可以回家做生意,沒有任何意義。
不讓薛岐淵當臺長,閔沉毅得利最大!
當初案件審理的過程是公開的,也就是說證據大家都看到了,誰是主犯,一眼明瞭,沒什麼爭議的。
但是這個流言就是要挑起一些人的傾向弱勢羣體、仇富的心理,目的則是讓領導覺得此事還未過去,不答應薛岐淵重新復職。
針對性太強!如果不是跟程一笙這個基金會的事情撞了車,就讓閔沉毅得逞了,程一笙想想,還是有些後怕,覺得老天就是偏向自己,想什麼都能成,做件事也能碰上敵人的陰謀。
把對方的流言壓下去,現成的東西就是薛岐淵做的這件事,對於鍾石找來的高手來講,這事兒並不難。
閔沉毅沒想到自己的計劃趕上了程一笙的計劃,他覺得這事兒挺簡單,所以只找了一個水軍來做。可人家程一笙的,是個團隊,怎麼能相提並論?
閔沉毅在這邊氣急敗壞的也無濟於事,此時上層領導也開起了會議。
兩方爭論很嚴重,一方說應該讓薛臺長復職,新節目還是薛臺長有經驗,要全力打造。
程一笙的這檔選秀節目,領導們也很重視,畢竟這檔節目場面太大,現在已經全國關注,將來有可能會成爲世界矚目的節目。
現在通訊的發達,國內會引進了一些國外優秀節目的形式,國外自然也會引進國內優秀節目的形式,這個節目將來出現國外版,並不稀奇!
意見難以統一,眼看網上的呼聲越來越大,雙方僵持不下,最後只能大家舉手表決。
閔沉毅有關係,可那關係只有一個人,那一個人或許能拉攏一兩個,卻不可能全部拉攏,要知道這裡面也有跟薛家關係不錯的人,畢竟薛岐淵不是沒有背景。
舉手表決的結果,自然是支持薛岐淵的多。就現在形勢來看,大家肯定都想順應民意,讓薛岐淵復職。他也不是犯了多大的錯,只不過是當臺長不利,沒有把握好主持人的品德教育!
很快,官方微博公佈了,同意薛岐淵復職的消息,薛岐淵也接到了錢總檯的電話,錢總檯興奮的聲音,似乎顯得比他本人還要高興。
閔沉毅看着那再怎麼激對方也翻不起任何浪花兒的消息,不由惱怒異常,他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像只困獸。
可是當他看到薛岐淵復職的新聞後,整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辦公室又重新變得寂靜起來,這次是寂靜的可怕!
他立在電腦前面,垂着頭,沒有看電腦屏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屬於他的那個難得的機會,已經過去了。
下一次,不知什麼時候再有這樣的機會。薛岐淵的年齡比他要小,也就是說薛岐淵只要不離開電視臺,不出意外,那他一輩子,也就是這個副臺長了。
良久,他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他失敗的關鍵,就是程一笙,那個他還是看輕了的女人。
太厲害了!如果不是那個基金會,他就要成功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憂了就有人歡喜。程一笙那邊可是高興極了,薛岐淵自然也高興,接完電話就直接跑到程一笙的家,喜形於色地跟她說:“一笙,真是太謝謝你了,真是厲害,我服了!”
殷權在沙發上坐着,翹着個腿,一臉的自豪,心想着他老婆就是厲害啊!想必那什麼死沉的傢伙,要氣死了吧!
殷權向來不屑於記人的名字,所以來了個“死沉的傢伙”這個外號。
程一笙說道:“薛臺,不用客氣,有了星辰,有bard,還有那些頂尖的樂隊,這回我們的節目不是萬衆矚目也難。”
“是啊,這回一定要好好策劃這個活動!”薛岐淵從進門到現在就沒坐下,他站得筆直,說道:“我現在先回辦公室,把節目的進展再看一下,還有近期海選報名的選手情況,你呢,在家好好看孩子,養身體,一切有我呢,有事我會找你!”
讓薛岐淵真心地說出這樣的話,不帶有任何私心,沒有什麼企圖,真是不容易。這也是程一笙以誠待人,換來的結果。
寬容一下,就是共贏的局面!
程一笙再次打了場漂亮的仗,最近可真是順利,麻煩一個個解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程一笙在家照顧孩子,臺裡的事有薛岐淵處理,果真不用她操心。一轉眼,快到了一對寶寶的百天。
殷權前前後後忙活着孩子們的百天宴。程一笙很是無語地說他:“老公,你滿月宴都辦過了,百天宴就不用了吧!”
一般來講,孩子只辦一次,滿月或是百天,人家參加了滿月宴,再來參加百天宴,難道再送一份禮?她覺得能來參加殷權宴會的人,不可能不送禮,空手而來的。
程一笙發愁,家裡的沒穿過的嬰兒衣服,簡直多的堆了半個房間,根本就穿不完。她又不再生了,以後也沒有用處,正盼着方凝趕緊懷孕,給她點。
可是方凝那肚子啊,就沒動靜!她婆婆都急了,偏這女人不緊不慢地不着急!
殷權聽了老婆的話,眉一擡,看着宴請人員名單說:“百天這樣的大日子,當然要辦。週歲的時候還得再辦呢!我正考慮着,半歲要不要再加一次?”
“等等,你辦這麼多,那還收禮嗎?”程一笙問他。
殷權擡頭看她,眉挑得更高,說道:“收,當然得收!這段日子沒怎麼打理生意,錢賺的少多了,辦完百天宴,就能補回來了!”
程一笙無語,瞪着他問:“敢情你辦這個,就是爲了賺錢?”
殷權點點頭,很自然地說:“當然,不賺錢費勁兒辦這個幹什麼?自己在家過了!”
“不是,這錢總要還回去的,你賺這錢有意思嗎?”程一笙問他。
“還回去?你說是還禮吧,有讓我還的,那我就還嘍!”他一臉的不在意。
程一笙這纔想到,誰敢讓殷權還禮?誰又敢收殷權的禮?誰的臉皮比殷權還厚,一年辦三次宴會?兩個孩子還得收雙份兒?
她真是沒什麼可說的了,說這個男人小氣吧,他錢那麼多,花的也挺大方。說這個男人不小氣吧,看他現在這樣兒,能是不小氣的樣子嗎?
於是程一笙又問他:“那你的百天宴,要讓孩子去露個面嗎?”
殷權很是認真地對她說:“當然不行,那麼多的人,要是有個傳染病的怎麼辦?我們的糖糖還小呢!”
開口閉口,只要是心疼的、好事兒的,絕沒有糖豆的名字。對此程一笙已經習慣了!
她算是明白了,殷權打算辦宴,然後也不讓孩子露面,說白了就是明着告訴你,我來賺你們錢的。偏這些人們還想擠破了頭來送錢,誰讓殷權財大氣粗,要是隨便給你們個項目,那賺的就大發了。
不管了,這樣的宴會,她可不去,她沒那麼厚的臉皮,丟不起這個人!她看着這個男人又低頭用筆劃着勾或是叉,這個能去那個不能去的,她還是去看孩子吧,不管他了!
原本跟錢總檯說的是她過了百天就錄節目,不過薛臺上來後,一切就鬆動了,過了百天再開始策劃新節目,而不是過了百天就錄。
忙碌的日子過的很快,再轉眼,就到了兩位寶寶們的百天。
殷權照例早已經佈置好了兩個孩子們照百天照的攝影棚,東西都是新換的,一大早,兩個娃被餵飽了,就開始換衣照相。
小糖豆繼續保持着自己硬梆的小脖子,非常給力地趴着擡起了頭,面前鏡頭很有範兒!
可是小糖糖就不行了,胎裡營養都給了糖豆,百天依然擡不起頭。
其實百天擡不起頭的孩子很多,這並不算什麼,反而能夠擡頭的孩子會讓大家驚訝一下。
殷權看到糖糖寶貝可憐巴巴地把小腦袋低了下去,不由埋怨一句,“這個當哥哥的,就不知道給妹妹留點營養!”
衆人狂汗!
程一笙抱着糖豆,低頭看了看正在睜着天真眼睛望着自己的寶貝,心想着這糖豆優秀了,也是錯!可憐的娃啊!
小糖糖只能躺着拍照了,殷權這個閨女控,給糖糖準備了很多套公主裙兒,程一笙在一旁說:“你想把糖糖公主累着?拍三套就行了,那麼多孩子哪受的了?”
於是殷權糾結了,“拍哪三個顏色呢?紅色?粉色一定得要。白色純潔,也得要,可是這格格裝,也很不錯啊,還有這套,我精挑細選的小兔子裝,糖糖將來肯定喜歡小白兔,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個嗎?到底要哪套?”
程一笙都快抓狂了,看糖豆的,怎麼就三四套少的可憐?要不是她給準備了一些,連挑的都沒有。待遇差別是不是太大了?
她也不管殷權,先把糖豆的拍完再說吧!
也不知道糖豆這小子是不是有感覺爸爸不待見他,所以他非常聽媽媽的話,媽媽說拍照,他就配合,讓怎麼着就怎麼着,看得大家都誇這孩子這麼小就能懂話,將來肯定非池中物啊!
在一旁觀摩的程家夫婦還有殷宗正老爺子,看得心都要化了!
糖豆順利地照完了五套衣服,因爲他表現太好了,所以拍了五套。
殷權那邊才糾結好,選了套紅色小唐裝拍第二套,他覺得中式的一定要留一套。
程一笙抱着糖豆去吃奶休息。
小糖糖拍到第三套的時候,不幹了,咧着嘴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累啊!小糖糖本來身體弱,精力也不如糖豆,折騰這麼半天,她累了!餓了!困了!
殷權趕緊把小寶貝抱在懷中哄着,糖糖一個勁兒的往他胸前鑽,往那個點找去。
這是要奶吃呢,殷權臉都綠了,趕緊抱着閨女出去找奶吃。月嫂手快地衝好了奶粉,他趕緊就喂糖糖。要是以前呢,糖糖還是聽話喝奶粉的,但是今天,糖糖公主也鬧起了脾氣,我忙活了半天,就給我喝奶粉啊,我要喝媽媽的!
這小孩子也知道哪個有營養,別看母乳沒什麼味兒,可小孩就認那個。喝母乳的孩子,都不喝奶粉,能夠混喂的,就得一開始便混喂,否則你兩個月了,想再餵奶粉,那多半孩子不會喝的。除非你狠的下心,讓孩子哭去,不喝就餓着,孩子哭夠了,餓毛了,這纔會喝。
殷權哪能看着糖糖哭成那樣啊,瞧她小臉都哭紅了,小腦袋躲着奶嘴,就是不叨,殷權氣的把奶瓶一扔,抱着糖糖拔腿就找程一笙去了。
月嫂跟在殷權身邊時間長了,麻利地接住奶瓶,每次糖糖小姐一哭,這位大老闆總要手忙腳亂一番。
程一笙已經喂糖豆喂的差不多了,見殷權衝進來,孩子又哭着,她問道:“怎麼了?”
“你給糖糖留飯沒?她餓了!”殷權說道。
“餓了?她還沒到吃奶時間啊!”程一笙說道。
“剛纔活動太多,消耗沒了!”
還是殷權瞭解糖糖,就是這麼回事。
“沒有了!這不糖豆……”
她還沒說完,殷權就把糖糖放到月嫂懷裡,然後把手擦了,將手指塞到糖豆嘴裡,小糖豆被迫鬆了嘴,殷權把他抱起來,放到另一位月嫂懷裡,然後他又迅速將糖糖抱來,放到了程一笙懷裡,糖糖拍照片不賣力,現在找奶吃可是賣力,眼都沒睜,便精準地找到,一口叨了起來,咕啾咕啾地吃起奶來。
父女倆配合的簡直是天衣無縫,程一笙只覺得眼一花,懷裡就換了娃,都沒回過神來。
兩位月嫂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說實話這兩個人覺得,雖然一個孩子有兩人倒班照看,可真心是累啊,她們得跟上大老闆那麻利的節奏,要求快且穩,精神絕對的集中。
就比如說剛纔,要是不一小心,沒接住大老闆的的動作,把哪個孩子摔了,那可是要了她們的命也賠不起啊!
糖豆不幹了,張着大嘴扯着嗓子哭得驚天動地,憑什麼呀,這是該我吃的那份,誰讓你提前餓了?你憑什麼餓了就搶我的吃?
小糖糖纔不管那些,努力地吃着,眼睛都不睜,愜意極了。
爸爸雖然好,可是沒有奶,沒有安全感。哪像媽媽隨身帶着口糧,在媽媽懷裡,就是覺得安全。
小嬰兒其實很敏感的,他們認爲這媽媽的胸就是他們的糧食,所以很多嬰兒只讓媽媽抱,因爲那樣安心,聞着奶味兒也踏實。
程一笙有點無奈,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現在一個哭着,看糖糖吃的那麼香,她也不好不讓糖糖吃啊,這種情形,真是沒辦法。
殷權爲了不讓她鬧心,不讓糖豆這小子打擾到糖糖吃飯,便把孩子抱了出去。把剛纔糖糖不喝的奶粉餵給糖豆吃。
糖豆扭着頭就是不吃,哭得好生傷心。殷權走到最偏的屋子裡,繼續跟這小子鬥,一邊塞奶嘴一邊說:“你媽現在聽不見你哭了,不吃就餓着,要麼你就哭!”
可憐的糖豆啊,不帶這麼偏心的。他哇哇哭了一會兒,見也沒有效果,又累還餓的他,只好妥協,喝了月嫂重新衝過的奶粉。
他小嘴扁着,小臉也哭紅了,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看的月嫂都覺得心疼。
糖糖吃的少,再加上拍照、哭,早就累了。所以兩邊都吃空了,也差不多了,她沒力氣再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粉嘟嘟的惹人愛,怪不得讓爸爸寵愛成那樣。
程一笙把孩子交到月嫂手裡,整理好衣服,然後一起走到寶寶房間裡,她看到糖豆那小臉,顯然哭的比糖糖時間長,他也是在睡的,程一笙便問月嫂,“先生走了之後,怎麼着了?”
月嫂不敢隱瞞,卻也不敢說實話,只是說道:“糖豆少爺不想喝奶粉,不過實在是餓,所以又喝了!”
程一笙想象得到那場景,多半是不喝奶粉就餓着,這才肯喝。
她輕輕地嘆氣,手心手背都是肉,糖糖體弱,只希望糖豆當哥哥的,能夠心疼妹妹!
兩個娃娃醒了之後,精神正是充沛,糖豆剛纔拍完了,睡覺的時候也被剃了胎髮,光着小腦袋咿呀地玩。
程一笙去看糖糖拍照,要是照殷權這麼糾結,今天百天過完,糖糖也拍不完,折騰孩子,累不累?
進了攝影棚,果真殷權面前擺着幾件小衣服正在糾結,拍照的人都站在一旁無奈地看着、等着!
程一笙幾步走過去,拿起他面前的其中一件藍色紗裙說:“我們糖糖不適合藍色,這件還是不要了!”
殷權問她:“怎麼就不適合藍色了?我覺得糖糖寶貝穿什麼色都好看!”
殷權護女兒的勁兒又上來了。
“男寶寶不是都穿藍色嗎?小糖豆可是愛穿藍的,再說滿月的時候也拍過藍紗裙的照片,重了!”她說着,將衣服扔出他的視線。
他點點頭,被她說服了。
轉過頭,看她拿起一件中式小旗袍,程一笙惡寒,這麼小的孩子,穿的了旗袍嗎?胖腿都進不去,虧他想的出來,她無法想象糖糖的胖腿蜷縮在旗袍中。百天之中的小寶寶,腿還是不知不覺往上蜷着的。
她把衣服扔一邊說:“這件會勒着孩子的,太瘦!”
殷權聽到這個,沒吭聲,他糾結這件也是擔心這個問題,見她這麼說,他也就不再堅持。
接下來,程一笙拿着白色的說:“滿月也有白紗裙,這件淘汰!”
她拎起綠色的又說:“這個綠不正,不襯膚色,淘汰!”
紅色肚兜,“剛纔不是拍了唐裝的,重了!”
小白兔裝,“兔子耳朵豎着太硬,怕嗝了頭!”
她的理由一個接一個,殷權只覺得一件件衣服在往出丟,他精心挑選的衣服就這麼被她各種理由還是讓他沒辦法反駁的理由給丟了出去。
還沒等他發飆,程一笙拎起一套小蜜蜂套裝說:“呀,這衣服好可愛,我們糖糖穿了肯定漂亮極了,趕緊穿上看看!”
殷權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過去,小糖糖望着媽媽,一臉的天真跟親暱,毫無意見地被媽媽套上衣服,讓媽媽擺弄她的小手跟小腳。
殷權挑選出來的衣服,肯定都是好中又好的,不管哪一件,寶寶穿上都是極可愛的,所以糖糖的可愛模樣立刻就吸引了殷權的目光,滿心都剩下歡喜了。
衣服穿好,馬上開始拍,糖糖休息好了,精神也足,所以很快拍完了。
程一笙已經拿了另一件玫紅色的小紗裙說:“這件,把糖糖放藍子裡!”
殷權拎起另一件桃紅色的紗裙問:“我怎麼覺得這件更好看呢?”
程一笙深知他那毛病,如果她選的是桃紅色,他又會說是玫紅色的好看。這樣會沒完沒了,所以她選了,就堅持到底。
“先換上試試!”程一笙說着,已經麻利地糖糖換上了,放進道具藍子裡。
柔軟的玫紅色紗襯托着糖糖嬌嫩透亮的皮膚,脣上帶着少許口水,看起來那粉色小嘴脣很是晶瑩,如果凍一般。
穿哪套都漂亮,再加上道具,拍出來肯定不錯。
程一笙說:“好了,準備拍!”然後逗道:“糖糖,看媽媽在這裡,這裡!”
小糖糖笑了,衝着媽媽努力討好,她一直在爸爸懷裡,媽媽都是抱糖豆,她都碰不着媽媽,好不容易媽媽來哄自己,她得好好表現呀。
糖糖被殷權把持着,對糖糖愛的無微不至,程一笙自然會去照顧那被照顧少的孩子。小孩子都喜歡媽媽的,糖糖也埋怨爸爸,老是抱她幹什麼?
要是殷權知道這寶貝女兒的想法,恐怕要傷心死了。 wωω☢ ttKan☢ ℃ O
程一笙用這種辦法,快速地拍着,速度快,在糖糖不耐煩之前,還搶拍多了一套衣服,省得跟糖豆一樣,這無良父親再不高興。
總算是把殷權打發出來了,拍前那麼糾結,拍完了,不管那套都會覺得好看,殷權抱着糖糖看着剛拍的照片,心情倍好。
程一笙叫他,“照片回來你再看,先給糖糖剃頭了!”
百天剃胎髮,這是早已經決定好的。殷權一想起這事兒就鬱悶,看着糖糖頭上本來就稀疏的頭髮,鬱悶地問她:“一定要剃嗎?我們小公主,不能禿禿的啊!”
“胎髮當然都要剃了,你要是想着小公主的頭髮一直是這樣,你就留着吧!將來看小公主埋怨你嗎?”程一笙一邊說着,已經讓人做好準備了。
殷權不得不心痛地咬牙看着公主的頭髮被剃。
程一笙說道:“你不是想做一堆東西嗎?什麼胎毛筆、什麼發繡,還有什麼……反正你可以物盡其用了。”
現在給孩子做東西的也是花樣百出,每一樣孩子身上留下的東西都能給做出東西來,什麼臍帶章,什麼水晶腳印、手印留念。還有胎毛墜一類的,各類繁多,殷權要把每樣都做了。
程一笙總是擔心,糖糖這點小胎髮,夠不夠他折騰的。
很快,公主小糖變成了禿頭小糖。讓月嫂抱出來的糖豆看到禿頭小糖,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如銀鈴般悅耳,讓人聽了都會覺得開心。
可是殷權卻不高興了,抱過沒了頭髮的糖糖,瞪糖豆一眼,“你還笑話妹妹,看看你自己,也是禿頭!”
衆人都笑了。
沒想到這糖糖看到糖豆,居然也咯咯咯的笑了,糖糖的笑聲比糖豆笑的聲音小些,淑女一些!
這兩個孩子簡直就是讓大人們驚奇,這麼小的孩子,就能有這樣覺得好笑的情緒了?要知道百天這麼大的寶寶,笑的時候大部分都是讓大人們逗的,像這樣看到什麼,主動去笑,還是比較少的。
兩個孩子的笑聲,把大家都逗樂了,所有的人都跟着兩個孩子笑了起來。殷權更是喜悅極了,說道:“糖糖,你看糖豆,是個小禿子。”
糖糖咯咯的就笑,她一笑,糖豆看到她那禿頭,笑得也更開心了。
兩個娃把五十步笑百步這事兒玩的很是投入。
拍這點照,折騰了一天,所幸是完成任務了。
晚上程一笙在家帶孩子,殷權則去整他那賺錢的百日宴。程一笙想想都夠無語的。
吃過飯,月嫂說:“太太,您明天要上班,我們來帶少爺和小姐吧!您準備一下早點休息!”
明天程一笙要去上班,不過說是上班,跟別人工作也是有區別的。她要哺乳,所以暫時把電視臺旁邊的那座花園洋房弄好,讓兩個孩子白天在那兒呆着,那裡方便她餵奶。
殷權也會跟孩子過去,當然他也要正式恢復工作了,目前讓孩子們適應環境,他會一邊看着孩子,一邊工作。
殷權的工作通常是在房間的角落裡坐着,然後月嫂帶着孩子們在另一邊玩,殷權看着。不是他不信任月嫂,而是孩子不在眼前,他覺得心裡不踏實,尤其是糖糖。
程一笙去準備第二天上班穿的衣服和東西,她打開櫃子,順便掐了掐自己腰上的肉,痛心啊!想以前她多瘦?現在天天讓補湯催的她還不能減肥,當媽真是不容易,還好一次生了兩個,不用再生下回了。
收拾收拾東西,殷權已經回來了,她看看時間,這才九點呀,宴會這麼早就散了?
程一笙出去看,殷權先是洗澡換衣,瞧瞧已經睡着的小寶貝,然後纔去客廳。
程一笙跟着他出來,問他:“老公,宴會這麼早就結束了?”
“沒啊!”殷權坐在沙發上,轉頭說道:“把東西都拿進來!”
程一笙問他:“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還陪他們吃完嗎?在那兒呆了那麼長時間,夠意思了!”殷權說完,想起上回她不高興的事情,轉過頭認真地說:“老婆,我挨桌敬酒了!”
這還算好,不算太失禮。
不過殷權又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過我看他們眼神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我敬酒有什麼不對嗎?”
程一笙難以想象那場景,估計向來不敬酒的殷權,這回自己挨桌喝了,那凌厲的視線全桌一掃,大家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東西送少了?
貌似還不如不敬,估計這頓飯又是吃的讓大家胃疼。
殷權的疑問也就一時,反正那些人對他來講不重要,害怕不害怕的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問完他就開始看禮單清點東西了。
鍾石讓人把東西搬進來,程一笙不知道上回別人送了多少,這回一看,東西真夠多的。
殷權那邊已經說了,“什麼?寶寶百天衣服?我缺衣服嗎?這是誰送的?這也好意思送?”
鍾石在一旁適時地說:“殷總,就是這套!”
兩人同時看去,的確是一盒寶寶服,鍾石指着裡面的兩個大金元寶,低聲說:“這兩個是真的!”
殷權“噢”了一聲,然後說道:“過關了!”
“這個是……寶寶長命鎖一對!”好歹他老婆也是開珠寶店的,所以對這些稍稍有了解,他又說道:“小孩子戴的長命鎖能有多重?這不是糊弄我是什麼?哪家公司?下回工程不承包給他們了!”
程一笙算是徹底領悟了那些人爲什麼趕着擠進來送禮,被敬酒了還一臉害怕。
鍾石立刻捧出一個盒子,上面擺了一對銀白色的長命鎖,是不算大,不過鍾石說:“殷總,這是鉑金的!”
“哦!那這個也過了!”殷權點點頭,又看下面的!
程一笙看着坐在沙發上被一羣禮物包圍的男人,真是有種想笑的衝動,她的老公,怎麼就這樣奇葩呢?他在乎這點錢嗎?
每個人送的,在他眼裡可能都不多,不過積累起來的,就把殷權這陣子懈怠少賺的補回來了。人家殷權想啊,他要養家,得養兩個孩子呢,還有一個開銷不能少的老婆,所以沒錢能行?
殷權這麼一想,就開始想錢了,他想到的既快又不費力的賺錢方式,就是這個了。
程一笙懶得看他算錢,自己回去睡覺,過不多時,殷權不緊不慢的就進來了,躺在她身邊說:“老婆,我決定了,半歲的時候再辦一場,估計能比這賺得多!”
程一笙轉過頭,瞪大眼睛問他:“你好意思啊?”
殷權擡擡眉,“有什麼不好意思?隨便哪個接了尊晟的生意,都能賺一筆,想想他們賺我的錢,我心裡不痛快!”
“那你還賺別人錢呢,你怎麼不說啊?”程一笙問他。
“我是生意人,賺別人錢那是應該的,可是別人賺我的錢,我作爲生意人,當然要讓對方少賺點,我就可以少賠點嘛!”殷權一本正經地說。
程一笙頭一回聽到這種幾近財迷的生意論,她懶得跟這男人爭論這個,把頭蒙上說:“我睡覺,別理我!”
殷權側過身一把給她將被子拽下,說道:“憋着!我問你,明天就要上班了,你準備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