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正被說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雖然殷權沒在這裡,但是程一笙還在啊,在晚輩面前被說得如此沒面子,可是這的確是事實,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卻沒能說出一句話!
“哼,啞了吧,你要是還能說出什麼來,那就見鬼了!你等着吧,我是不會讓你的殷氏活起來的,告訴你,我外孫也不屑於要你的殷氏,什麼破玩意?我能給殷權的,比你的殷氏幾倍都不止!”白庭軒中氣十足地說。
殷宗正氣得指他,“你……你!”顯然被氣得不輕。
白庭軒站起身,負着手,腰板挺得筆直,看向程一笙,滿眼的審視,“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就是當初讓你婆婆仇人進門的惡人。你還收留他住這裡,給他收拾爛攤子?看來你也不像說的那麼愛殷權,如果我是你的話,只當不認識這個人!”
“白老頭兒,你別給我挑撥離間!”殷宗正忍不住站起身,暴跳如雷。
白庭軒看向他譏誚地說:“挑撥離間?哼!當初你是怎麼對我女兒的?怎麼對殷權的?難道你敢否認?”
說罷,他又看向程一笙說:“到底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
然後他轉身負着手離開了!
殷宗正氣得在地上直蹦,“早知道我就不讓他進來了,真是氣死我了!”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程一笙有一種錯覺,好像她收留殷宗正真的做錯了似的。不過程一笙到底不是一般人,腦中清明的很,她這麼做也是看在殷權的意思上,如果殷權那麼堅定的不讓殷宗正進家門,那她也不會違逆殷權的意思。
她知道殷權對老爺子還是有感情的,殷家人那麼鬧,殷權都沒硬把爺爺趕出去,這也足以說明問題。只不過眼下事情變得複雜了,別說她接不接手殷氏的問題,就連爺爺是不是能在家住下,這還是兩說呢!
白庭軒從殷權家出來之後,沒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尊晟。
他站在尊晟樓底下仰望興嘆,心想自己這個外孫,真是了不得,白手起家年紀輕輕還能幹出這等家業,太厲害了!只是可惜,殷權還是捨不得那個不疼他的爺爺,一想到當年女兒的慘死,白庭軒的心裡,就忍不住一陣的刺痛!
他看了許久,方纔平復自己激起波瀾的心,擡步走了進去。
門口前臺小姐一聽這位先生上來就找殷總,便微笑地問道:“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是他外公,難道還要預約?你直接彙報給他就好!”白庭軒沉聲說道。
前臺小姐心中一愣,從來沒聽說過殷總有外公啊,不過殷總的外公是隨便能冒充的嗎?還問問的好,於是她立刻撥通劉志川的電話,說了此事。
劉志川也是同樣的想法,但本着不要弄錯的原則,他趕緊敲門進了殷權的辦公室,問道:“殷總,樓下有位自稱是您外公的老人要來見您!”
“哦?”殷權眉一挑,立刻就開了監控畫面,他心想着,這位外公難道終於肯露面了?不在後面搗鬼了?
畫面切到了門口大堂,果真一位腰板挺得筆直,清瘦但目光矍鑠的老人站在前臺處,不是他十幾年未見的外公,又是誰?
殷權站起身,越過劉志川,立刻往外走去。
劉志川不明白殷總是什麼意思,這人到底是真是假?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是假的,殷總直接就把人轟走了,還會親自出去要迎接?
他立刻吩咐下面準備好茶招待貴客。
殷權直接乘坐電梯下了一層,快步走到前臺,然後沉聲叫了一句,“外公!”
前臺小姐沒想到這位還是真的外公,雖然她剛纔的行爲沒得挑,但她還是擔心自己得罪了這位老人,於是慌忙之下竟然跟着殷總叫道:“外公,對不起,剛纔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
開玩笑,這裡面除了殷權,沒人能夠認得出。
白庭軒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殷權目光一冷瞥向前臺小姐,愣是把人瞥得一身冷汗,差點虛脫。
什麼人才能跟着殷權叫外公?這世上只有程一笙一個女人才有這樣的可能。那位前臺小姐自知失言,可是在殷總目光的逼視下,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兀自在那兒顫抖着。
白庭軒驚訝殷權怎麼變成了這樣?在他印象中,殷權是個陽光開朗的少年,爲什麼會變成如此可怕的樣子?他聽說過外界對殷權的傳言,但是他認爲,那是殷權那麼年輕做生意怕被人欺了,所以才僞裝成冷漠的樣子。
他忍不住開口叫道:“殷權……”
殷權轉過頭,看向他說:“外公,我們上去再談!”
“好吧!”白庭軒點了點頭,在殷權的攙扶下,向電梯走去。
殷權對這位外公的態度,比對殷宗正可恭敬多了。
上了樓,劉志川好茶已經沏好,立馬就給端上了,還滿臉堆笑地說:“老先生,您嚐嚐,這是殷總珍藏的最好的茶了!”
“嗯!”白庭軒點頭,很給面子的拿起杯。
殷權卻嫌劉志川廢話太多,隱有不耐地說:“你先出去!”
劉志川立刻點頭,敬畏地說道:“是,殷總!”
喝茶的白庭軒並沒有放過殷權這種表現,心裡的猜測,又證實一分。他放下茶杯,決定試探一下,於是說道:“殷權,對於當年你不跟我離開,是否後悔?”
殷權的目光有所緩和,他斂下眸說:“外公,我並不後悔!”
“哼,難道你忘了殷宗正的表現了?你在這裡,是怎麼給你媽媽報仇的?”白庭軒加重了語氣。
殷權一聽到“仇”這個字,目光陡然冷了下來,但是隨即,他的目光又爲之一暖,這讓白庭軒十分的不解,想要弄明白殷權在想什麼。
殷權說道:“我的仇,一笙已經替我報了!莫水雲被趕出殷家,與殷建銘離婚了,她目前人在牢裡,殷曉璇也在一笙的查證下證明不是殷建銘的孩子,現在不知在哪個角落裡苟活。”
白庭軒低笑了兩聲,說道:“你這是在爲你老婆說好話?”
殷權說道:“我不必爲她說好話,她就是那麼好!”
“你倒是自信,對你好,還讓那個老頭住你們家?”白庭軒嚴厲地問道。
“外公,讓爺爺住我家,是我默許的,一笙從來不會不顧我的意思去做。更何況一笙替我孝順爺爺,既不會讓我愧疚,我也不用讓自己委屈孝順他!”殷權陳述道。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嘍?”白庭軒問他。
“不錯,一笙是繼我母親之後,讓我感受到愛的女人。是她把我從黑暗的人生中拯救出來。”殷權非常中肯地說。
十幾年未見,白庭軒充分地感受到,殷權身上的冷意,那種常年冰冷的感覺,完全不同於當年的少年,這些年,殷權的變化太大了,跟以前判若兩人。
他想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轉言問道:“這次殷氏的事情,你大概猜到是我做的吧!”
殷權點點頭說:“我不會插手外公對付殷氏!”
他反倒覺得,那些人都要受到懲罰,沒了殷氏,省去很多事,也免得那幫子人自以爲是!
“我去找過殷老頭了,他的意思是自己出錢把殷氏收購了送給你,他打得算盤倒是好,這樣你就能爲殷氏賣力,他也不必無顏到地下見列祖列宗,哼!太狡猾了!殷權,外公的錢都是留給你的,你不必要那破殷氏!”
殷權扯了扯脣說:“你放心,我沒打算要殷氏!”
“你不要,他肯幹?”白庭軒不信。
“那是他的事!”殷權說罷,不太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於是轉言問道:“不知道您現在住在哪兒?以後又有什麼打算?”
“我住酒店,以後的打算麼,還是先擊垮了殷氏再說!”白庭軒說道。
殷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白庭軒問他:“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殷權撇了下脣角說:“就是那樣過來的!沒什麼特別!”
除了一笙,他懶得向任何人說自己的經歷!
白庭軒自然不信,如果只是普通的打拼,殷權身上,怎麼會有那麼重的戾氣?不過他已經有了打算,所以並沒有繼續追問殷權,他站起身說:“好了,我先回去,殷氏還有更多的內幕需要我去爆料,有事你給我電話!”
他說着,把電話給了殷權。
殷權也將自己現在的號碼給了外公。
白庭軒離開尊晟之後,直接就讓人開車去了程一笙所工作的電視臺,進去的方式,跟進尊晟的方式一樣。程一笙覺得對方來者不善,自然也是親自下樓將人迎了上去。
程一笙感受得到,大概因爲她讓爺爺住她家,所以這位外公對自己很是不滿!
白庭軒冷眼打量一番這個外孫媳婦,模樣氣質倒是沒得挑,只不過……
想到這裡,他上來就刁難道:“哼,你趕殷宗正走了沒有?”
程一笙如實說道:“外公,當初爺爺住進來是殷權同意的,現在他是否要走,也得殷權同意了才行!”
“你就是這樣愛殷權的?把所有問題都丟到殷權身上?真是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