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建昌今天倒是難得在家,他爲什麼沒去公司?當然是爲了高父口中的“鉅額招待費”而發愁。
他看向剛剛掛電話的李美淑問:“你爸那邊怎麼說?”
李美淑嘆氣,“我爸說了,公司沒那麼大筆週轉資金!”
“那你媽那邊的私房錢……”
這殷建昌也真夠極品的,連老丈母孃的私房錢都算計上了。
李美淑心中隱有不悅,但沒有發作,說道:“我爸公司都沒那麼多錢,我媽的私房錢能有那麼多?”說完,她埋怨道:“你說你也是,那麼大筆錢,你非拿去炒什麼期貨,現在都賠了,咱們可怎麼辦?”
“我這不也是想讓咱們家更有錢些嘛,別人都賺了,就我倒黴,給賠了!”殷建昌惱火地說。
顯然這就是一個套,爲什麼別人賺就他賠?賺的就是他的錢。
殷建昌提起這火大的事兒就煩躁,他擺手說:“行了,你就別埋怨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埋怨有用嗎?趕緊想想該怎麼辦吧!我爸要是問起來這筆錢,我拿不出來,沒準就不讓我幹了!到時候我跟三哥一樣被趕出殷家,你覺得就好了?”
如果是爲了這些錢被趕出殷家,那還真是虧了。李美淑問他:“那你說怎麼辦?咱們上哪兒拿這麼些錢來?”
“你說你那個孃家,天天就是個擺設,關鍵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又不是不還,真是氣死我了!”殷建昌氣哼哼地說。
李美淑不吭聲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孃家能幫嗎?她心裡深知孃家對女兒的態度,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殷建昌又不是殷家家主熱門人選,任誰都知道,這殷老爺子將來接班人就兩個人選,殷建祥與殷權。
殷建祥是老大,佔個名正言順。殷權則是老爺子最疼的人物,所以逃不出這兩個人,所以她的孃家,越來越不重視殷建昌。
此時,有人來說,高家人到了。
李美淑正煩,“有完沒完啊,我們殷鐸纔不會娶了個名聲都沒了的女人!”
“讓人進來,我還沒聽他們怎麼說呢!”殷建昌說道。
“怎麼着?你還想着讓殷鐸娶他們女兒不成?”李美淑尖聲問。
“怎麼可能?殷鐸得娶個對咱們幫助大的女兒!”殷建昌自得地說。
李美淑這才放心。
此時,高家夫婦進門了,高詩音爲了避嫌,所以中途離開了,沒有跟着一起過來。
殷建昌大爺似的靠坐在沙發上,一副土財主模樣,笑着說:“高總,我們殷鐸可沒打算娶你的女兒,這事我問清楚了,他們是自由戀愛,要說責任也不能由我們來負,你家詩悅也是成年人了,玩得起就別找父母撐腰!”
李美淑也擡起下巴說:“就是,你們愛鬧鬧去,反正我們殷鐸是男孩子,不怕名聲不好,可是你們詩悅,那就不一定了!”
高家父母真是還沒開口就被氣個半死,如果不是這不爭氣的女兒把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他們至於到這兒伏低做小的嗎?聽這諷刺還不能掉頭就走!
高父強壓了壓自己的火氣,坐到了沙發上,也擺出一副自得的姿態,毫不着急的樣子,說道:“我這次來,不只爲了小女婚事,還爲了給你解憂來的!”
“我能有什麼憂?切!”殷建昌別開頭不屑地說。
高父低笑兩聲,說道:“比如說,你們公司的那筆天價招待費!”
殷建昌緊張起來,不由坐直身子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
高父朗聲笑道:“我要是想威脅你,還會坐下來好端端的和你說話?我能解決你這個憂,這筆錢,可以由我們高家來出!”
殷建昌的表情,由剛纔的不恭變得凝重了起來。
高父一看有門,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家嫌小女跟張家有婚約在身,跟錢財比起來,名聲是其次的,我們會主動解除婚約,把責任推到張家頭上。”
殷建昌還是沒有說話,一臉的深思。
高父又說:“我也知道,你們其實看不上我們高家,可是我們高家只有兩個女兒。別的豪門是不錯,可哪家沒兒子的?財產再多,也輪不到女兒不是?可是我們高家將來,都是這兩個女兒的,說白了,不就是鍾凱跟你們殷鐸的嗎?咱們再舉個例子,比如這回你的那筆招待費,李家能幫上忙嗎?不能吧!”
這是在指李美淑的孃家。
李美淑臉色難看極了,捅了捅殷建昌示意他趕緊把人趕走。
哪知,殷建昌卻瞪了她一眼,她知道這男人肯定是埋怨她孃家幫不上忙了。
高父又笑,“除了我們這隻有女兒的人家,恐怕沒人能這麼不遺餘力地幫你了!”
殷建昌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就好像慢鏡頭一般,他的嘴角慢慢地向上彎,笑意越來越大,然後迸發出一陣笑聲。顯然這種由不同意到同意的心理變化,是有點艱難和痛苦的!尤其這麼短的時間,要決定下來且調整自己的心態。
李美淑看到自己老公突然笑了,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熟知殷建昌的高父,此刻已經明白了他的決定,高父也跟着笑了起來。
房間裡的兩個女人,都詭異地沉默着,看着各自的男人虛僞地笑。
殷建昌笑罷,心態已經調整過來,他感慨地說:“哎呀,其實我們也不是看中什麼錢啊物啊的!”
一聽這語氣再聽這話就知道他的決定了,爲了錢把兒子給賣了。氣的李美淑一個勁兒的捅他。
高父臉上的笑更加燦爛,活脫脫地像只狐狸,他就知道,沒人能夠拒絕金錢,尤其是殷建昌。
“啊呀!”殷建昌拍着沙發扶手說:“我最看中的就是你們高家的教育。詩悅雖然我不瞭解,但是詩音作爲殷家長媳,是沒得挑的。詩悅也差不了,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合適的人選,還真非詩悅莫屬了!”
“呵呵!”高父心裡有些不耐煩,直接說你的決定就好了,還鋪墊那麼多幹什麼?他掩飾了內心的不耐煩,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當然是同意嘍!”殷建昌嗓音洪亮,中氣十足地說。
李美淑突然站起來,尖聲叫道:“不行,我不同意!”
高母臉上的表情緊張起來,不過高父臉上卻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殷建昌瞪他一眼說:“婦道人家!還不閉嘴?”說罷,看向高父道:“讓你看笑話了!”
高父目的也達到了,站起身說:“那你們先好好溝通溝通,不急、不急啊!”
其實心裡急得要死,不過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他越不急,對方就越急。
果真殷建昌說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這些家務事我來搞定,你們趕緊先聲明解除張家的婚約,我跟着就聲明,咱們兩家聯姻!”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高父笑着說罷,帶着高母離開了。
出了門,高母擔憂地說:“要是我們前腳解除跟張家婚約,那殷建昌後腳就反悔怎麼辦?”
高父眼中劃過一抹陰狠,說道:“沒關係,他要是敢反悔,我就敢讓他在這筆招待費裡翻盤!”
殷建昌家裡也是雞飛狗跳的熱鬧,李美淑拽着他的袖子叫道:“你怎麼能讓咱們家殷鐸娶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呢?”
殷建昌一甩手,不耐煩地說:“你們李家要是給出那筆錢,我至於走這第路嗎?怪還不得怪你孃家?摳得要死!把錢都留給你哥哥們了!”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咱們家殷鐸多可憐?”李美淑自知理虧,哭了,抹着淚說。
“他有什麼可憐的?將來高家的財產都是他的!大哥要是真繼承了殷氏,那咱們就讓詩音主動放棄高家財產,相信大哥會做這筆生意的!”殷建昌摩拳擦掌,好似高家財產馬上要到手似的。
他轉過頭看向妻子說:“你可別給我壞事,這婚事就這麼定了,唯一能反悔的就是你們李家給我出這筆錢,否則的話,你要是壞了我的事,咱們一家子就等着睡馬路去吧!”
“真這麼慘?”李美淑問。
“廢話,老爺子本就不待見咱家,要是知道這招待費的事,非得把我趕出殷家。大哥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要是我再不補上,他只能彙報了!”殷建昌說罷,罵了一句,“MD,告狀這麼積極,看到時候我不讓他要高家一毛錢!”
李美淑埋怨道:“叫你非得去炒自己不熟悉的東西,現在好了!得賣咱們的兒子……”
“行了,還有完沒完?這麼點子破事說個沒完沒了,我下次不去了不行了?殷鐸那邊你給做工作,務必讓他乖乖把人給娶了,就這樣定了!”殷建昌拍板道。
他這邊一鬆口,後面的事情進行的很快。
先是高家發表了一份與張家取消婚約的聲明,理由則是張煥心太花之類的。隨後殷建昌發表聲明,先誇了高詩悅怎麼怎麼好,然後再透露出自己與高家聯姻的決定。
程一笙看到殷建昌發的聲明,都驚呆了。按理說這四叔一家不會答應就對了,爲什麼要吃這個虧呢?誰願意娶一個正跟別人家有婚約的女人?
程一笙忙走出房門,果真看到爺爺坐在電視機前,臉色都鐵青了,扶着拐仗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她忙去倒了杯參茶,然後走過來放在桌子上,輕聲問:“爺爺,您沒事吧!”
殷宗正看到程一笙,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太激動了,他靠在沙發上嘆了聲氣。
程一笙坐下來問:“爺爺,四叔家不是不同意嗎?這是怎麼回事?”
“哼,還不是爲了錢,他能答應,多半是高家承諾給他錢了。殷氏出了一筆鉅額招待費,他是不知道怎麼跟我說,想把窟窿填上,才把兒子給賣了!”殷宗正怒道。
“那這婚事……都上了報,現在怎麼收場呢?”程一笙雖然希望殷鐸娶高詩悅,不過看老爺子這樣,心裡也挺不舒服。只要爺爺一句話,如果他不願意高詩悅進殷家,那自己就說出高詩悅混夜店泡男明星之事,如果爺爺不管,那她就不往裡摻和了。
殷宗正長長地嘆了聲氣,搖頭說:“罷了罷了,我能管得住什麼呢?現在他們受我約束,可是將來百年後,還不是自毀前途?由着他們去吧,自己的決定,以後自己受着!我對他們是徹底失望了!”
“爺爺,您別難受,不是還有我們呢,小糖糖和糖豆將來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程一笙勸道。
殷宗正欣慰地看向程一笙說:“一笙啊,以前我還阻止你跟殷權,時間證明,我真是錯的,所幸殷權的堅持,所幸我明白的還不算太晚!爺爺說心裡話,真慶幸有你在殷家!”
程一笙微微地笑了,“爺爺,您過獎了!”
殷宗正嘆氣說:“唉,我也沒必要在躲下去了,可以回殷宅了!”
這個時候,可以想象,如果爺爺回去,殷宅要有多熱鬧,看着現在這樣的爺爺,程一笙還真是挺不忍心的。於是她說道:“爺爺,不躲別人也能在這兒住下去啊,每天多看糖糖和糖豆,心情也會很好是不是?”
此時殷權已經下了樓,殷宗正看向殷權說:“殷權小子,這可是一笙留我住下的,你不能趕我走啊!”
程一笙怎麼有一種好像被算計了的感覺?她看看殷權,殷權衝她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殷宗正樂呵呵地打電話,讓管家給他發份聲明,聲明殷鐸與高家的婚事,與她無關,是殷建昌自己做的決定!
程一笙十分意外,這份聲明一出,大概會得到多方的揣測,殷老爺子是不是跟四兒子鬧翻了?這也表明殷鐸與高詩悅的婚禮不會被殷老爺子支持,也不會得到殷老爺子手中的一分錢。
程一笙想了想,當初她和殷權結婚的時候,爺爺給的那些東西,大概不少人眼紅,如果殷鐸結婚爺爺什麼都不給,四叔一家能罷休嗎?顯然不太可能吧!
程一笙很快就明白爺爺跟殷權說的那句話了,果真是她被這狡猾的老爺子給算計了。
殷宗正的聲明剛剛發出去不久,殷建昌一家就登門了。大概怕殷權還擋門,這次叫上了高詩音當和事老,關鍵不在高詩音,而在於高詩音帶的兩個娃!
你不讓大人進門,你還能不讓孩子進門嗎?
殷子浩跟殷若若在外面“太爺爺”、“太爺爺”的叫,殷宗正能忍下心?
殷宗正一臉的糾結,時不時拿眼睛唆程一笙。當初他非要賴在這兒,覺得這兒安全,現在可好,他想讓曾孫曾孫女進來都沒臉說。
程一笙真是想笑,她看向鍾石說:“去吧,把人放進來!”
鍾石心想,這一家子拿孩子當武器,也夠可以的了。
估計他們摸着了殷權下午去公司,所以纔敢登門來的。
兩個孩子顯然已經被提前教育好了,一進門就撲進殷宗正懷裡,擡頭各自用純真的眼神看着他。
殷子浩說:“太爺爺,我好想你!”
殷若若則說:“太爺爺,您是不是有了新的曾孫女,就不喜歡若若了?”
殷宗正聽的心都軟了,立刻把殷若若抱起來,柔聲說:“怎麼會?太爺爺當然喜歡若若了!”
程一笙無語,真是白瞎了這麼純潔的兩個孩子,從小就教他們爭寵。光學這個,還有精力學本事嗎?也不知道是爲孩子好還是害了孩子。
高詩音笑着說:“一笙,你這鐲子真漂亮,不便宜吧!”
她一進門就看到程一笙手腕上那翠綠翠綠的鐲子了,料想程一笙絕對不會戴假的。
程一笙心想這位大嫂眼力真好,她垂着手都能被大嫂看見!
“誰送的啊?”高詩音跟着又問了一句。
程一笙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這個啊,我們店裡還有,大嫂去看看,有喜歡的我給你打折!”
“哦?像這樣成色的,多少錢一隻?”高詩音問道。
“打完折,三百萬左右吧!越戴越值錢的!”程一笙笑着說。
“啊?這麼貴啊!”高詩音驚道。
“大嫂,這還貴?現在翡翠漲得太厲害了,十幾萬的都拿化學料泡過的,珍品難求啊!我店裡的可是保證好貨,不貴的,我還不進呢!這樣還是到一批空一批,您要是想要,就得趕緊下手,我給您留個好的,否則,肯定賣沒了!”程一笙笑着說。
鍾石歪頭想,他怎麼從來沒在太太店裡看到過翡翠鐲子?
程一笙的店裡哪有這個啊,不過是誑高詩音的,反正她也知道高詩音肯定不會買。
高詩音雖然有錢,但是還沒到花三百萬買個鐲子的地步,畢竟殷鍾凱在殷氏只是個打工的。拿股份分紅的是殷建祥。她婆婆邱芸有錢,可不代表着她有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爲什麼程一笙就這麼好命,嫁了殷權這麼個討厭女人的男人呢?還過得如此幸福!
她沒接程一笙的話,而是轉言問她:“對了,孩子們呢?怎麼也聽不見哭聲?”
“都睡了,這個點,正是睡午覺的時候!”程一笙看了眼時間。
這意思就是說你們想串門也不看看時間,吵了人家的午覺怎麼辦?
高詩音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笑,說道:“你看我也不想過來,可沒辦法,四叔一家非得求我,我也不好駁他們的面子!”
程一笙笑道:“大嫂也是爲了自家的妹妹,幫幫忙是應該的!”
這句句帶刺啊,高詩音更尷尬了。不錯,要不是爲了詩悅,她真是說什麼都不會答應。浩浩下午都不上學了,爲這事兒趕過來的。
在一旁站着的殷建昌看老爺子跟孩子們折騰的也差不多了,不由在一旁開口,乾巴巴地叫了一句,“爸!”
殷宗正瞥向他,那眼中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轉而被冷意所取代,“我告訴過你,不會同意這門婚事,你不聽,那就自己受着吧!”
高詩音開口說:“爺爺,我妹妹跟張煥只是有婚約,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這點我可以保證。殷鐸當初毀了我妹妹的清白,我妹也不可能嫁到張家了!”
殷宗正哼了一聲,說道:“你妹妹跟張家小子有關係,也比有婚約要強!咱們殷家,可不想讓人品頭論足的看笑話!你們願意,我可不願意!”
殷建昌開口說道:“爸,您不能這麼想。您看一笙,以前不也是和那個馮……子衡是吧!也好過,鬧的風風雨雨的,現在跟殷權不是照樣過得挺好嘛,您也接受了!”
爲了說服自己老爸,他還特意去查了程一笙的過去,好有說服力。
高詩音臉上頓時就變了色,真是豬一般的隊友,你提什麼不好?提這個,還好殷權沒在,要是在這兒,非得剝了你不可!
程一笙的面色一冷,不冷不熱地說:“四叔,你就說你的家事,扯上我幹什麼?”
殷宗正氣的手直抖,指着他說:“滾,給我滾出去!”他把懷裡的兩個孩子往外一推,對高詩音說道:“你願意帶着孩子來看我,我高興。別沒事總想着利用孩子,我們殷家的孩子不是讓你們這些爲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利用的!”
高詩音臉色難看極了,心疼地站在自己孩子旁邊,叫道:“爺爺,我……”
“都別說了,給我滾!”殷宗正氣呼呼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殷建昌想往裡追,程一笙給鍾石一個目光,鍾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擋到了殷建昌面前,不善地問:“這位老爺,您是想自己出去還是我‘送’您出去?”
“你……”殷建昌轉過頭看程一笙。
程一笙說道:“鍾石,看來我四叔的意思,是要你送了!”
“好的,太太,一定把人送好嘍!”鍾石說着把兩個拳捏的嘎巴響。
高詩音已經識相地拉着自己的兩個孩子跑了,免得嚇到孩子。
一直沒吭聲的李美淑叫道:“一笙,我們可是你的長輩啊!”
程一笙沒說話,長輩有剛纔那麼說話的?把她都扯進去了!
殷建昌哪裡敢面對鍾石這種男人,沒堅持兩秒就嚇的轉頭軟腿跑了。李美淑沒辦法,也只好跟着往外走。
殷宗正又出門叫道:“以後就算這兩個孩子來了,也不讓進!”
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
人被轟出去了,殷宗正沒再回房間,而是愧疚地對程一笙說:“一笙,我真沒想到你四叔混到這種地步了,竟然什麼話都敢說。這次是爺爺對不住你啊!”
程一笙笑着說:“爺爺,您別這麼說,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的確,那種人的話,她向來不會往心裡去。
“唉,我這幾個兒子,個個都讓我失望!反而孫子裡面,殷權是個翹楚,可是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殷權了!”殷宗正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他又何償不被莫水雲那個女人迷惑住,又何嘗不爲莫水雲肚子裡的孩子而動心?最後呢?真是太可笑了!
程一笙沒有說話,這件事上,爺爺的確欠了殷權的。當初殷建銘對殷權那樣,爺爺就是殷權唯一的靠山,可爺爺卻准許莫水雲進門了,可見殷權內心裡,多麼的怨恨,導致瞭如今的性格。
這個,她只能讓爺爺難受着,什麼都不能說。
這麼一攪和,程一笙下午上班不得不往後延,又餵了一次奶這才離開去電視臺。
車子剛剛開到電視臺,就看到一羣記者們衝着她的車跑過來,程一笙心想自己最近沒有新聞啊,感情殷鐸的事兒也能跟自己聯繫上嗎?
真是煩死人了!她對鍾石說:“直接開到地下車庫,從電梯上去吧!”
電視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一看到程一笙的車過來了,也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一羣保安,把記者們隔開,讓程一笙的車子順利駛進去!
其實地下車庫電梯旁的黃金車位一直給程一笙留着,很方便。只不過程一笙不喜歡地下車庫那種黑呼呼的感覺。
到了辦公室,方凝已經在辦公室裡等着她了,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一亮。
程一笙笑着說:“不是吧,你專門等我來八卦的?是不是太閒了?”
“我可是忙裡偷閒,聽說你被記者圍攻,知道你來了,趕緊來找你的!”方凝嘿嘿笑着說:“原來高詩悅算計的是你們殷家人啊!”
“我跟那個殷家人不熟!”程一笙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下不是更好?讓他們掐去吧,殷鐸娶了高詩悅這極品,估計以後有的鬧了!”方凝說道。
“是啊,高家給殷權四叔一大筆錢讓他填窟窿,高詩悅還不把這當成資本?只可惜殷鐸大概不吃她這套!”程一笙說道。
“我說你四叔怎麼會答應呢,原來如此!真是想錢想瘋了!”方凝說道。
“只希望他們別再扯上我的好!”程一笙無奈地說:“我真是夠忙的了,哪有功夫應付這些破事兒!”
“還好阮無城沒有那麼些個亂七八糟的親戚,要不煩死我!”方凝感慨地說。
此時,殷權大步回了家,在客廳裡逗孩子的殷宗正立刻就心虛地問他:“你不是去公司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殷權坐到沙發上,不善地說:“有人都登門了,我還不回來看看,要是把我家搞個烏煙瘴氣可怎麼辦?”
殷宗正笑着說:“殷權啊,你四叔的確不是個東西,我已經把他趕出去了!以後就算是有孩子來,我也不讓進了!”
“哦?說說,我四叔又幹出什麼極品事兒了?”殷權銳眸微眯,不是冷意消散,而是正在聚積更多的寒氣。
殷宗正不知道殷權到底知不知道,他也不敢瞞,當時程一笙的保鏢也在場,就算一笙不說,保鏢也不可能不說的。於是他乾脆說出來討好殷權,否則別把自己也給丟出去就麻煩了。
“殷權啊,我當時表明了不同意殷鐸跟高家的婚事,我說高家千金與張家有婚約在身。你四叔就把一笙跟她以前的那個男友提出來了。”
說到這裡,他看到殷權臉一寒,他立刻說道:“你先冷靜些,我當場就斥責他,把他趕走了。連詩音跟孩子們我也一併趕走了,不讓他們再來。我也跟一笙道歉了。殷權啊,這回你就原諒爺爺好不好?”
殷權眉目間依舊冷,他沒好氣地說:“爺爺,您可別想着殷家那些人把殷氏敗完了,然後再讓我起手回春,我沒那本事!”
殷宗正一見殷權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表情有點尷尬,他現在也不能不承認啊,於是只好爲難地說:“殷權啊,他們不把殷氏敗完,能罷休嗎?殷氏是祖業,要是在我這輩子上沒了,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殷權冷聲說:“那跟我沒關係,你要是給了我,恐怕在我手裡,也會死掉!”
殷宗正聽到這話十分的難受,可是他又知道,這不能怪殷權。當初殷權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沒有出手,現在自己需要殷權了,殷權也不出手!
他沉聲說道:“其實,我想過要把殷氏給了一笙!”
這次殷權是冷笑了,“一笙根本不需要那個,她中意的是當主持人,不中意做生意,您這好心可以免了。更何況,殷氏被掏空,您給一笙個空架子外加債務,您對她真是好!”
“這……”殷宗正簡直被噎得說不出話。
殷權站起身,說道:“行了爺爺,收起您那些小心思吧!讓您住這裡是最大的限度了,別再想別的,否則您老了老了,圖個清淨都沒辦法!”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留下惆悵的殷宗正。
殷宗正就鬱悶地想啊,難道他的企圖那麼明顯嗎?讓人一看就看出來了?看來,他還是得指望一笙了,只要有一笙開口,殷權肯定不會視殷氏不管的。他得好好想想,怎麼來討好一笙,讓一笙不能拒絕他?
殷宗正心裡開始盤算着自己還有什麼好東西!
而殷權自然不能讓自己老婆受罪了,對於殷建昌最好的懲罰辦法,自然是……
殷權得到殷建銘的股份後,第一次要求召開股東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