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權看到這些心裡就更難過了,他本意是不想讓岳父岳母勞累的,畢竟是他娶人家的女兒,應該把一切都安排好,現在可好,岳父岳母雖然不至於親手裝修,但是收拾東西就夠這兩位老人累的,現在因爲他來一趟,岳母還做這麼多的菜,他心裡能舒服?
“媽,您看您還弄這麼多菜,本來就夠累的,也怪我,應該帶些菜過來!”其實他沒想在這兒吃飯,就是不想讓兩老這麼累。
“殷權啊,早就是一家人了,怎麼還這麼客氣?”林鬱文笑着拍殷權的手說:“你看,這菜基本都是現成的,沒費什麼勁!”
殷權嚴肅地說:“媽,要是累病了,到時候不能參加我們的婚禮,您可是會遺憾的!”
這話更是讓林鬱文合不攏嘴,這是關心她呢,她知道。原本還遺憾沒有兒子,這倒好,比親兒子還孝順體貼,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程佑民說:“你媽啊,勁頭大着呢,病不了,放心吧!沒那麼嬌貴!”
林鬱文感慨地說:“這院裡人啊,都說我們有個好女婿,把他們看的眼都紅了。尤其這次你把我們家屬院一弄,喲,這叫一個轟動啊,大家看我們都跟看上帝似的……嗬嗬嗬嗬……”
“別瞎說,沒個正形,還老師呢?打個比方都不會,果真是小學老師的水平!”程佑民不遺餘力地損人。
殷權一臉真摯地說:“這都是您二老教出個好女兒,夫妻都是相互的,一笙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加倍地對她好,所以論功勞,還是您二位的功勞。”
瞧瞧,這馬屁拍的,簡直太高杆了,別說正樂着的林鬱文,就連不苟言笑的程佑民,也笑了!
其實誰都喜歡嘴甜的那個。
吃着飯,殷權突然想起來,說道:“哦,對了,爸、媽,您們的禮服已經做好了,一會兒就讓人送過來!”
“禮服?什麼禮服?”林鬱文不解地問。
“就是婚禮上要穿的衣服!”殷權說道。
“喲,還穿禮服啊!”林鬱文因爲忍笑,這嘴啾着,看起來很是喜感。
程佑民則說:“殷權,你看你這孩子貼心的,連衣服都給我們準備好了,我還說穿那件西服呢!”
林鬱文很不給面子的揭短,“你那西服,多少年前的,早就過時了,看看殷權給咱們準備的衣服吧!別去了丟面子!”
程佑民不自在地咳了咳,雖然理兒是這個理兒,但你這樣說出來,有點讓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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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殷權向來是體貼的,他馬上把話題岔開,說道:“一會兒您二位就試一試,我看看是否合適,不合適再去改!”
“嗨,有什麼不合適?你送的東西,一向都合適!”林鬱文笑着說。
果真,吃完了飯,衣服就給送來了,結果這下兩人看傻了眼。
在他們印象中,一人一身就完了,這傢伙,抱來一堆衣服,程佑民不解其意地轉頭問殷權,“這是多少人的衣服?還有誰的?”
趙總助嚴肅地命令着人把衣服放到指定位置,堅決不能讓自己笑出聲,不敬太太還好,若是不敬殷總的岳丈大人,那就是殺無赦,直接扔非洲沒商量,他看劉特助現在那跟個小老頭兒的模樣,說什麼也不去非洲。
殷權解釋道:“爸,媽,這都是你們的衣服!”
林鬱文說:“呀,我們也穿不了這麼多啊!”
程佑民提着衣服說:“是啊,殷權這也太多了!”
殷權擡擡眉,說道:“這些可能還不太夠,您看我來接一笙的時候,換一套。然後舉辦婚禮的時候換一套,吃飯的時候怎麼也要換兩套,送客的時候還要換。第二天我們回門了吧,當然也得有。這些基本的起碼就要五套,我準備的這些,一點也不多!我看您二老還是先去試試,不合適早點拿去改,可別來不及!”
女人一般都喜歡這些服裝首飾的,林鬱文心想這些衣服比起外面翻修家屬院要省多了,於是心裡很快就接受了,笑着說:“那我先去試了,可是這一件衣服怎麼盒子這麼大?”
她要是知道這些東西多少錢,估計打死都不會要。
殷權解釋道:“哦,衣服鞋子還有搭配的配飾都是一套的,免得您再費神搭配了!”
“喲,這麼講究啊,那我先去試試!”林鬱文說着,讓人把衣服搬到臥室。
程佑民心裡想着,這衣服都做出來了,如果不要,也不可能再賣了是不是?訂做的衣服通常都賣不出去。只能接受了,他讓人也把衣服搬進去,然後去試衣服。
一個盒子就不小,那麼多盒子,還真不是一個人能搬動的。
“瞧這裡面盒子套盒子的!”林鬱文打開盒蓋,便看到裡面三個盒子,她先打開最小的盒子,見是一套首飾,她拎起來那碧綠色的項鍊對程佑民說:“喲,你瞧這顏色好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石頭!”
林鬱文不喜打扮,僅有的首飾也是結婚時的金戒指,在她眼裡值錢的首飾就是金子了,她對玉器是一點了解都沒有。都說金銀有價玉無價,殷權不可能送假的,這串綠油油的大概不是碧玉也是翡翠了,這樣的成色,肯定價值不菲。估計放在別家都是用保險櫃裝的,林鬱文如果知道這有多值錢,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拎來拎去的。
程佑民就更不知道這首飾上的事兒了,轉過頭看她一眼說:“行,這回你也能抖起來了!”
林鬱文看他正擺弄領帶,不由回敬一句,“喲,這麼大歲數,還弄條金領帶,也就這場合了,趕緊抓緊機會,不然以後可沒得帶嘍!”
“你看你還穿件紅的,也不照照鏡子,這皮都成什麼樣了?穿上不成老妖精了?”程佑民當然不能在嘴上示弱了。
林鬱文今天心情好,也不生氣,指着他那中式的衣服,“呵呵呵,你還說我,你看你這不一樣是紅的?老壽星,哈哈!”
程佑民抖着那件中式的衣服,連連說道:“怎麼弄件紅的了?”
不過人家孩子給準備了衣裳,不穿可說不過去,程佑民硬着頭皮穿上,走了出來。
殷權眼前一亮,說道:“爸,您看您就像古代時的官老爺!”
程佑民抻了抻衣襟問他:“殷權,你看這是不是太紅了?”
“不紅,結婚嘛,自然都是喜慶的,這是我接一笙的時候您穿的,到時候婚宴您就換西裝了!”殷權說道。
“唉,好吧,你說好看我就穿!”程佑民一副豁出來的樣子。
“來,來,殷權看我的如何?”林鬱文笑着走出來,她這套衣服跟程佑民的顯然是搭着來的,紅色的中式衣服,脖子上戴着綠色的珠串。
殷權點頭,“媽,好看,您就是古時候的官太太!”
“呵呵,殷權你太會說話了!”林鬱文笑得合不攏嘴。
一直沒吭聲的程佑民看看自己的老婆又看看自己,遲疑地問:“殷權啊,我怎麼瞧着,像我們倆結婚似的?”
殷權笑,“爸,您就放心吧,搶不了我們的風頭,我爺爺穿得比您還紅呢,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程佑民一聽,大概老人們講究這個吧,他也不太懂,一聽老爺子穿得更紅,這心裡好似就有做伴的一樣,便踏實了。
鬧鬧轟轟的把衣服都試完,殷權從岳父家出來時間也不早了。
趙總助在一旁問:“殷總,快要到接太太的時間了,您現在還去看婚紗嗎?”
如果明天去,看了不合適,又要晚一天,婚禮的事情不提前準備好,他幹什麼都不踏實,殷權想了想說:“去”然後他又給鍾石打了電話,告訴鍾石,一會兒太太下了班,就說他加班,不能去接她,讓她直接先回家。
程一笙那邊得到薛岐淵肯定她計劃的消息後,便指導徐涵一個下午,下班的時候,徐涵長出一口氣說:“今天下午比錄場節目還要累。我才知道我跟您的差距有多少,也知道節目頭一次要這樣主持,看來我之前在場上太沒有靈魂了,我要學習的太多!”
程一笙笑,“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真的程主播,我本來覺得我工作很努力,現在才發現我在很多方面都沒用心!比如跟嘉賓們心的交流,我只是在主持我的節目,卻忽視了他們在想些什麼,從而沒能挖掘出更大的亮點!”徐涵想了想說:“主持人說出的話,如果能夠說出人們的心理活動,那是很有意思的,只不過這就需要敏銳的觀察力了,我自認爲還沒達到那一步!”
“慢慢來,你作爲一個新人,能夠領悟到這一點,就已經夠不容易的!”程一笙看時間,到點了,她轉頭對徐涵說:“好了,我先走了,咱們明天再繼續!”
“好的程主播,您慢走!”徐涵恭敬地說。
徐涵不是那種懂得尊敬人的女生,從她以前的生活來看,就知道她是一個教育缺失的女孩,像傳統的東西,她基本上都沒有。但是現在,她從心底裡尊敬程一笙,怎麼說呢?就好像程一笙是部書,讓她讀懂了什麼是尊敬。
這是一種不由自已控制的反應。
程一笙回辦公室的時候,鍾石適時說道:“太太,殷總還在忙,恐怕現在不能來接您,我先送您回家吧!”
程一笙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說:“哦,那我也加會兒班吧!”
她一個人回家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再工作一會兒,最後一場節目,自然要全力以赴了。
鍾石撓頭,跟着問:“那太太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
“不用了,等殷權忙完,和他一起出去吃吧!”程一笙說着,進了辦公室。
鍾石趕緊就給殷總打電話,要是太太沒吃飯,殷總卻吃了飯,到時候殷總絕饒不了他。
程一笙沒想到,殷權說忙,還真就忙了起來。她哪裡知道殷權是忙着給她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呢?
節目之前,一切都風平浪靜,就這樣,總算到了特別節目。
這一場節目之後,真的就離開了!
大家都在回味選秀節目中大決賽時程一笙穿的戰袍,很多人都在猜測,程一笙這場告別節目,大概衣服會更加有豪華,恨不得會麼金子鑲在上面吧!
可是沒想到,完全不是那樣。
這期節目,很多人都守在電視機前,電視臺早早的就宣傳今天是程一笙暫時離開主持舞臺的最後一期節目,她的粉絲幾乎都是含淚守在電視機前的。還有不少人,雖然不是程一笙的粉絲,但此刻也在關注着這期節目。
而這一期節目,臺長、總檯都在導播間裡盯着,顯然非常看重這一期節目。
熟悉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這是節目開場的標誌,然而走上臺的卻不是程一笙,而是徐涵。
今天徐涵穿了件白色暗紋錦緞旗袍,頭髮也是簡單地挽在腦後,顯然得清爽,卡在髻上的水鑽蝴蝶髮飾起到點睛的作用。一向走美豔路線的她,突然清純了起來,這讓大家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今天徐涵不是主角,所以她選擇的服裝,簡簡單單!
她坐在往常程一笙坐的椅子上,看向鏡頭笑道:“歡迎大家來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徐涵!”
場中有掌聲響了起來,卻不似往常程一笙在的時候那般多,現場觀衆有不少都在交頭接耳,不是說特別節目嗎?怎麼就換主持人了?大概觀衆們都習慣了看到程一笙,所以此時有些難以接受。
這種情況,程一笙之前已經提過,所以徐涵有心理準備,並沒有表現出異樣,她繼續保持着微笑,說道:“今天這期節目,是爲了我們的程一笙主播而辦的特別節目,相信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了,那我也不再賣關子,有請我們的坦言一笙靈魂人物,程一笙主播!”
徐涵的聲音,是帶有質感的那一種,她一喊起來的時候,難免會把大家的心情瞬間就給烘的激動起來,現場觀衆不少人都站了起來,場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這就看出差距來了,徐涵並不介意,她清楚自己跟程一笙的差距,所以她認爲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的。
程一笙款款走上舞臺,大家終於看到她,看到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她穿的是酒紅色旗袍,上面既沒有帶金也沒有鑲鑽,甚至連繡花都沒有。旗袍的領襟是暗金色的,不耀眼,低調中看出品味,領子上有蕾絲鉤花,一直蜿蜒到腰間,覆蓋了全部的暗金,繁複的鉤花增添了高貴的氣質。酒紅的絲緞上印着微亮的紅花,還有微明的暗金花,互相呼應。裙子的包邊,都是用暗金色來包的。
而她的髮型也很簡單,一頭的秀花攏於腦後,藏於發間,甚至頭上根本就沒有髮飾,連她最愛的髮簪都沒有。唯有耳上一邊一顆巨大的珍珠耳釘,這是點睛之處。
殷權就在臺下坐着,其實他給她準備了更加華貴的衣服,不過這一次她遵從自己的心意,選擇了這件最喜歡的旗袍。
這件旗袍儘管不華貴,在她的旗袍中也算不得最搶眼的,顏色低調毫不張揚,可是她對這件旗袍非常的有感覺,最後一場,當然選擇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程一笙由暗走到明處,就好像有女穿越而來,衆人都覺得眼前景色有點恍惚,她姣好的身姿,每走一步都是一種欣賞,大家閨秀的感覺,走得一板一眼,她轉身,坐到椅子上,腰背挺得筆直,帶着她一貫良好的教養。
她的微笑終於露在大家眼前,熟悉而又和以往有些不同的微笑,讓大家心裡,都升起了異樣的感覺,有種酸酸發澀的感覺。
她那笑眸中的光芒,在燈下璀璨的奪人眼目,她的身姿那般沉靜,十足的嫺雅。
她美豔中不失端莊,坐姿端正,更顯高貴,她是女人的典範,她是讓人無法追逐上的那個高度。她博學卻不呆板,她愛笑卻不輕佻。她是無法用世間語言表達出的那種女人,牢牢的抓住你的視線。
你說她如神一般的存在,她站在主持界的頂峰,可她卻能迴歸家庭,如普通女人一般洗手煲湯,生兒育女。她一路走來的種種,她的節目,她的愛情,她的魄力,似乎在人們眼前一幕幕的回放,這耀眼的人生,耀了大家的目。
那天籟般的嗓音,委婉圓潤,“大家好,我是程一笙,歡迎來到坦言一笙。不過今天,我是作爲嘉賓,坐在這裡的!”
多麼熟悉的臺詞,可是後一句,卻讓人想哭。
臺上一紅一白,很是養眼,人們被她的聲音拉了回來,卻又恍惚了,難道這舞臺,是那三十年代的舞臺嗎?她真應該是那個時代的亂世佳人!
徐涵看向程一笙,笑着問:“以前程主播都是坐在我這個位置上,這次坐在嘉賓的位置上,有什麼感覺?”
程一笙微笑側頭,“嗯……自然是心裡有點不舒服了,雖然這是我一直堅定的決定,但是現在真的要離開了,心中自然不捨的,這麼多年,一步步走來,很不容易!”
“是啊!”徐涵看眼她,又看向觀衆們說:“最近我關注了一些網友的微博、微信,發現大家對程主播的留言,都是不捨,其實我也能夠理解,這麼優秀的主持人,離開了我們的視線,的確是一件很讓人傷感的事!”
程一笙笑着說:“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喜歡我的觀衆,等我生完孩子,再來支持我吧!”
徐涵跟着說:“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別到時候沉迷於育子快樂中,捨不得回舞臺了?”
程一笙莞爾一笑,“這也有可能哦!”
徐涵挑眉,問大家:“你們同意不同意?”
觀衆異口同聲的喊,“不同意!”
徐涵笑,“看吧,惹衆怒了,看你怎麼平息民憤?”
程一笙趕緊說:“我跟大家開個玩笑,我怎麼能捨得可愛的你們呢?”
“好肉麻哦!”徐涵起鬨。
大概因爲徐涵年齡的原因,相之於以前的主持人,她多一分活潑,說話也很是大膽,即興發揮的東西也比較多。這是程一笙頗爲欣賞的,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一板一眼地做主持,當然如果是對於別的主持人這是一種壓力,可對程一笙來說,這是一種挑戰與新的突破。
徐涵馬上收起一些笑,說道:“氣氛歡快多了,那我們就開始正式進入節目吧!”
“怎麼?現在還沒正式開始進入節目?”程一笙轉頭問徐涵。
“當然,今天的節目,可是你想不到的,我會邀請幾位在你生命中扮演不同角色的人,到臺上了,到時候不要太感動哦!”徐涵笑着說。
程一笙挑眉笑問:“怎麼?你是要模仿藝術人生還是明星同樂會?”
“我是大雜燴!”徐涵快言快語地說。
大家全笑了!
“好,第一位,這位是誰呢?當然是一手將程一笙帶到現在的——薛臺!”徐涵尾音猛地提高。
薛岐淵走上臺,徐涵先可憐巴巴的問:“薛臺,我剛纔表現怎麼樣?”
大家又笑了!
薛岐淵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你不要搶戲,你的問題一會兒臺下再說!”
“轟……”又是一陣笑。
程一笙沒想到薛岐淵會上來,她看到薛岐淵穿的很正式,很少見的黑色西裝也穿上了,酒紅色的領帶,倒是跟自己的衣服顏色相撞。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薛岐淵居然還幽默上了,她從來不知道薛岐淵懂得幽默,在她的印象中,他除了刁難自己就是訓話了。
徐涵苦了下臉,然後看向程一笙說:“程主播,感想!”
程一笙回過神,眼睛朝演播廳頂部望了望,想了一下說:“在我的印象中,薛臺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好像有兩次,那兩次還是被我給逼上去的,薛臺能主動的、不被我逼迫的上臺,我還是很意外!”她看向薛岐淵說:“非常感謝!”
薛岐淵眸光微閃,他承認,聽到她後面的四個字,對上她那漆黑剔透的瞳仁,他有一絲難受。
她的眼睛,總是像要把你的心吸進去一般,而他與她對視,又總是他敗下陣來。
徐涵看向薛岐淵說:“薛臺,現在開始評價吧!把握好機會哦!”
薛岐淵開口,“程主播一進臺,我就是他的上級領導,我印象中的她,非常的刻苦……”
“停!”徐涵馬上切斷。
薛岐淵與程一笙都看向她,徐涵正色說道:“注意注意,我們今天不是來開表彰大會的,要缺點,缺點!”
程一笙捂臉,問她:“徐涵,難道你就不能讓我給觀衆們留下好的印象嗎?”
徐涵的臉色更正,糾正道:“我們要做到的是,給觀衆們留下有血有肉,有優點有缺點真實的你!”
觀衆們鼓掌叫好!
程一笙看向臺下,問他們:“你們還鼓掌?”然後看向徐涵說:“既然有優點,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的領導把我的優點說完?”
徐涵接道:“你的優點大家都看到了,還用說嗎?要缺點!”她看向薛岐淵說:“薛臺,我說了要把握機會,反正你以後不用看一姐的臉面了,你懂得?”
薛岐淵微微地笑,點頭說:“你說的沒錯!”然後他看向程一笙說道:“你啊,不知道給了我多少的氣受,生氣吧,偏你是一姐,我又不能拿你怎麼着!”
觀衆們大笑。
程一笙滿臉無辜,“我哪有?薛臺,舉例說明!”
她可不是好欺負的,說她給他氣受那不假,那可是他先挑釁的,她一向都是正當防衛,看他能舉出什麼例子來?
薛岐淵清了清嗓子,頓了一下,然後觀衆們開始起鬨,“說、說啊!”
薛岐淵看向徐涵,“說啊!”
徐涵一怔,“說什麼?”
“舉例!”薛岐淵對她說。
徐涵傻了,“我舉什麼例?薛臺,是程主播給您氣受,不是給我氣受!”
“是你讓我這麼說的,現在我舉不出例子來,當然要問你了!”薛岐淵同樣一臉無辜。
觀衆們大笑。
徐涵才明白,她反應迅速,看向臺下說:“導演呢?導演呢?快上來舉例!”
這下,又推給節目導演了。
結果也不知道是誰在臺下喊了一聲,“導演跑了!”
場上觀衆笑成一片,頓時東倒西歪,歡樂極了!
徐涵伸出兩指併攏,閉着眼歪着,指頭在頭側從上滑下,做出一個流汗的動作,睜開眼說:“好,烏龍過去了,我們開始正式進入主題。”
程一笙笑了,問她:“又正式進入主題?你要跑幾次題?”
“咳,程主播,這個您不要怪我,我本着想做好這期節目來的,注意我不是來砸場子的哦。”徐涵拍桌子,身體前傾,賣力地說:“關鍵是我遇上一個不靠譜的導演,然後又遇上一個不上趟的薛臺,還有你這個難對付的嘉賓,真是沒做過這麼高難度的節目!”
程一笙衝她眨眨眼說:“小心不上趟的薛臺下臺給你小鞋穿,反正我要走了哦!”
徐涵立刻坐正,轉頭看向薛岐淵說:“薛臺,剛纔您什麼都沒聽見吧!”
薛岐淵一臉高深莫測,“我什麼都聽到了,下了臺一塊兒算!”
徐涵淚,還沒說話,程一笙就說她:“快進入主題吧,一會兒又跑遠了!”
“哦,對對,我真是不適合做訪談節目啊,肯定回回跑題!”徐涵要進入狀態,結果程一笙補了一句,“你放心,估計以後薛臺不會再讓你做訪談節目!”
“我有我的猜謎節目,我的節……”說到半截,她看到程一笙笑眯眯的表情,立刻醒悟,“程主播,你又把我話題扯遠了,還好及時地發現你的陰謀,把話題拉了回來!”
薛岐淵閉眼,搖頭,無奈。
臺上觀衆們已經快要笑抽了!
“爲了避免跑題,我現在就說問題,你們誰都不要說話!”徐涵作出一個制止的手勢,臺上鬨笑,她瞪過去,“你們也不要干擾我!”她清了清嗓子看向程一笙說:“程主播,現在由您來說對領導的感受,反正您要走了,機會、機會哦,你懂的!”
程一笙看向薛岐淵,表情真誠,眼含微笑,中肯地說:“其實這個很俗,但我最想說的還是謝謝,沒有薛臺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的程一笙,這是真的!”
薛岐淵看的出來,她的目光沒有敷衍、沒有牽強,很是真摯。可以說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大一部分都是不愉快的,可是她能拋開這些不愉快,如實地說出這樣的話,薛岐淵忽然就覺得,自已曾經做的那些,很可笑,更可悲!
“哇哦,好感人哦!”徐涵叫道。
程一笙看她,“你不要動不動就來港臺腔,我們這正是煽情的橋段,結果讓你弄得很喜感,後面怎麼繼續?啊?”
本來觀衆們都進入狀態準備抹淚了,結果現在又全笑了,眼裡的淚也不是先前感動的還是後面笑出來的。
徐涵不幹了,徹底港臺腔了,“程主播,這怎麼能怪我啦?既然你知道這個很俗還說這個?我告訴機會、機會,你怎麼主不能把握啦?”
程一笙看着她說:“導演已經跑了,你讓我嫁禍到誰身上?”
此言一出,大夥又笑了,不少人都在捂着肚子。
臺下有人喊了一句,徐涵看過去說:“那位先生在說什麼?工作人員請把麥克風遞過去!”
喊話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兒,他接過麥克風說:“行不行啊,我笑得快堅持不下去了!再這樣我就得上廁所去了,一會兒有沒有廣告中場休息時間?我們去個廁所就回來!”
場中觀衆狂笑,兩人一起來的,一個趴在另一個肩上笑。
徐涵汗,轉過頭看向鏡頭說:“好吧,工作人員請把麥克風拿走,記着一會兒不要再遞給那位了,剛纔的問題就當我沒問,我們節目繼續!”
程一笙說:“徐涵,你徹底把我的節目改成了搞笑節目,我們不正常了,觀衆們也快被搞神經了!”
薛岐淵開口,“請問,我能不能下去了?”
徐涵看過來問:“領導,您剛上來沒多久。哦,我才問了兩個問題,您幹嘛要下去呢?”
薛岐淵一本正經地說:“我也快堅持不住了,你想我要是笑抽在臺上,以後還怎麼當你們的領導?威嚴形象全毀了,我要求下臺!”
徐涵笑,說道:“好吧,那薛臺您就下去吧!”
薛岐淵看她一眼,說道:“我在臺下等你,節目以後咱們再算總賬!”然後走下臺。
徐涵叫,“程主播,您要救我!”
程一笙看向別處,清了清嗓子說:“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哦!”
徐涵悲憤地看向觀衆們,說道:“看看,爲了做好這場節目,我節操都不要了,結果現在呢?”她重重地說:“你們可要支持我啊!”
“切……”觀衆們齊聲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徐涵抖抖手,“看樣子我只能做好下面的節目,將功補罪……”
“咳,將功補過!”程一笙清了清嗓子糾正。
徐涵看向她,“我好不容易纔正經下來,程主播您是來砸場子的嗎?”
“咳,職業病,不好意思!”程一笙說完,才反應過來,看向她說:“不對啊,這是我的節目,要砸也是你來砸我的場子!”
“不是,你是嘉賓……”
薛岐淵又走上來了,徐涵截住自己的話,問他:“薛臺,您又上來幹什麼?”
“我是來提醒你們,又跑題了,下面該請下一位神秘人!”薛岐淵說完就下去了。
“哦哦!”徐涵坐直了,然後擺出表情,說道:“下面這位,說出來,大家應該也非常的熟悉,她就是曾經在臺裡叱吒一時,最後被程主播拍死在沙灘上的——夏柳主播!”
程一笙“噗”地就笑出來了。
夏柳一身黑色的絨布旗袍,緊而瘦,將她的身姿勾勒得妖嬈,夏柳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嫵媚,大卷黑髮攏於腦側,斜於胸前。她的眼影用了桃紅色,看起來極富熟女魅力。
不過夏柳一開口,聲音卻是不善的,“我要是知道你是這樣介紹我出場的,說什麼我都不來!什麼叫拍死在沙灘上?我死了嗎?”
“哈哈哈哈……”這是場中觀衆們發出的放肆笑聲。
徐涵清嗓子,在臺下找,“那個導演回來了嗎?”
臺下有人喊,“導演說一時半會兒不回來了,您自己撐着!”
徐涵哽咽,“導演太壞了,讓我當炮灰,他不負責!”
夏柳呵呵地笑着,擺了下手說:“今天原諒你,今天我心情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徐涵問。
夏柳挑着眼看程一笙,對徐涵說道:“因爲我的宿敵程一笙,終於要離開主持界了。”說到這裡,她略有傷感地說:“想當初啊,我們倆鬥得你死我活,結果現在都沒能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誰?”
顯然夏柳是聽說安初語的事兒了,她雖然不在這裡,可這裡的人脈還有,這種事兒自然瞞不過她,她跟程一笙早就不是敵人,這是爲程一笙報不平呢。
徐涵連連擺手,“可不是我!”
夏柳明顯要給後來者下個絆子,看向徐涵說:“當然知道不是你,你又不是這風格!”
“等等!”程一笙說:“剛纔你說咱倆鬥得你死我活,好像我沒有跟你鬥吧!”
夏柳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就裝!”
程一笙笑。
徐涵說:“雖然剛纔被拍了,但我還是要不怕死地將節目繼續下去!”她看向觀衆們說:“怎麼樣?我夠敬業的吧!”
“噓!”觀衆們顯然在逗她。
徐涵道:“得,你們不仁我不能不義啊!”她看向夏柳問:“夏主播,我冒死問一句,您被拍死在沙灘上之後,是什麼感覺的?”
夏柳那媚眼已經瞪了起來,程一笙嫌事兒不大,笑着插嘴說:“都被拍死了,還有感覺?這誰出的臺詞兒?太沒水平!”
徐涵扯嗓子喊,“導演……”
大家又哄地笑了。
程一笙說道:“這次節目過後,最出名的當是我們的導演了!”說罷,她看向夏柳問:“得,這個惡人我來當吧,夏主播,當初你被我狠狠踢出電視臺的時候,是什麼感想的?有沒有萬念俱灰?揚言要將我挫骨揚灰?”
徐涵聽得抖了一抖,“怎麼都武俠了?我要是知道這行如此暴力血腥,我就不進來了!”
夏柳冷笑了兩聲說道:“行了程一笙,這黑鍋你還背不起來,說的你本事呢!當初我離開電視臺也不是你的原因,是被小人所害。不過我也沒得說,當初是走了歪路,怪不得別人,不然我早就打回去了,還能等到現在?”她的身形正了正,說道:“不過如果論實力來比我們兩人的話,那我只有四個字形容我自己——心服口服!”
徐涵興奮地叫,“夏主播,這是您首次在屏幕上表明,您不如程主播是不是?”
夏柳斜眼看她,“我不如她不錯,你比我還差得遠呢,你興奮個什麼勁兒?好歹我當初不會一有事兒就叫‘導演’!”
觀衆們起鬨地笑了,徐涵一臉窘樣。
夏柳看向程一笙說:“我過去不如你,可不代表以後不如你,反正你要生孩子去了,在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努力,小心別讓我超過去哦!”
程一笙毫不畏懼,反嘴回過去,說道:“你也有生孩子的時候,彼此彼此!”
夏柳看向徐涵,“發什麼呆呢?下面該是什麼問題了?”
徐涵呆萌地“哦”了一聲,說道:“我在反省呢!”
夏柳扶額,“天真!”
“我無邪!”徐涵接了一句。說完她回過神,不等夏柳反應,馬上說:“下個問題,夏主播您怎麼學起程主播穿旗袍了?難道您要走程主播的路線?”
這個可是徐涵跟夏柳特意商量的,爲的就是以後給安初語的節目設障礙。
夏柳一聽這個問題怒道:“這個你還問我?是誰說我上了這個節目就得符合節目的風格,穿旗袍上臺的?”
徐涵馬上看臺下,喊道:“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