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夏前腳邁進將軍的軍帳,後腳就被一股子汗味和鐵鏽味給薰了出來。
在伙伕們給將士打飯的時候,她就汗毛直豎的看着一隻只肥碩的蝨子在他們糾結的頭髮鬍鬚裡鑽來鑽去。
本想着古黎大將軍身上沒有蝨子,軍帳又有親兵打掃,應該還算乾淨,可江淺夏忘了,血腥味最是難散開,衝鋒陷陣的將軍帳篷裡,又怎麼可能少得了這種味道?
再混上男人每日訓練後的濃郁汗味,江淺夏現在巴不得自己鼻子失靈,好免了這樣的酷刑。
古黎大笑的看着這個小廚娘,一臉嫌棄的把門簾全部掀開通風,小手捏着鼻子,一副要厥過去的模樣。
不自覺的擡手輕輕一嗅,他手上好像還帶着她身上的清香,剛纔捏她下巴的力氣大了點,也不知道明日會不會泛起青來……
“大將軍,咱們的賭約雖然沒說抽鞭子的時候不能穿盔甲,但您不會真這麼耍賴吧?”
江淺夏“噼啪”的拽着鞭子,挑着眉激將。
哈哈大笑一聲,古黎豪邁的把鎧甲卸去,不知腦子裡怎麼想的,竟然順手把裡衣也給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和他滿臉大鬍子的豪邁不同,他鎖骨深陷,弧度卻極爲漂亮的滑到肩胛處。流暢的腰線勾勒過結實的腹肌,變成人魚線沒入褲腰中。
被江淺夏興趣盎然的慢慢掃視着,古黎竟然在自豪後,升起一絲惱怒——女子不應該看見男人的身體就嬌羞的別過眼的嗎?爲何她比自己還要鎮定自若?
要是古黎知道,江淺夏打量他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塊豬肉,琢磨着從哪裡下手,不知道會不會這輩子在她面前,都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圍着古黎繞了幾圈,江淺夏站到他身後,躍躍欲試道:“將軍你可站好了啊,小女也不佔你便宜,三十鞭怎麼樣?”
繃緊了背上的肌肉,古黎輕笑着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噼啪!”
有點軟棉的鞭聲響起,古黎一聽就感覺不大對勁,回頭一看,驚駭的發現本應揮到他身上的鞭子,竟然毒蛇似的向江淺夏躥去。
江淺夏也傻了,鞭子明明揮出去了,怎麼在空中打個彎,就衝自己來了呢?
腦子裡一片空白,連怎麼躲都忘了,只下意識的死死閉上眼睛,憋屈的等着挨一下。
“啪!”
鞭子貼肉的聲音嚇的江淺夏一哆嗦,痛叫都到嗓子眼了,又被她強行嚥下——竟然不疼……
哆哆嗦嗦的睜眼,對上古黎那雙滿含暇促的星眸,江淺夏羞惱的把鞭子抽回來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這可是行刑的長鞭,沒點功夫輕易揮不起來的。”
笑了半天,見小廚娘氣的磨牙,古黎心情很好的道:“要不要讓人送條短鞭進來?”
來回的折騰,她心裡憋着的氣都被磨去了八成,更何況要讓人換鞭子,那她剛纔出的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了古黎一眼,江淺夏眼珠子一轉,衝他伸手。
“你是將軍,小女怕打了你以後挨報復。不過賭約是小女贏了,所以將軍是不是賞點什麼玉佩、首飾、古玩之類的,補償一下小女?”
強忍住把那白嫩的小手握在手裡的衝動,古黎穿上外袍,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他唯一帶着的一塊玉佩,是他娘留給他的遺物,讓他以後看上誰家的女子,送出去當定情信物的……
正在古黎莫名的猶豫中,江淺夏隨口補充道:“對了,這些物件轉手賣了,不會出問題吧?”
她好像記得,很多珍貴的東西是平民不能用的。
“你竟然要把我給你的東西賣了?”古黎不爽的哼了一聲,把已經解開繩子的玉佩重新帶了回去。
江淺夏被吼的莫名其妙,那些精美的東西她準備一部分用來和位面商會的其他店家交換現代的物資,一部分換成銅錢平常使用,要不留着遭賊惦記嗎?
眼瞅着古黎已經把盔甲穿好往外走,像要賴賬一樣,江淺夏只能哀怨的跟在他身後,小聲的罵着。
沒好氣的停下腳步,恨恨的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古黎才衝憋笑的親衛吼道:“去把縣令送來的那箱子禮物,全擡淺夏姑娘的營帳裡!”
親衛嘿嘿笑着跑了,古黎才粗聲道:“現在滿意了吧!”
江淺夏笑的見牙不見眼,輕快的點點頭,又不好意思的道:“小女能不能再提兩個小小的要求?”
“說來聽聽。”
“小女習慣自己住,想要頂小帳篷,要是能再有個浴桶,每天都能洗澡,那就別無所求了。”
這麼簡單的要求,古黎沒理由拒絕。
把軍需官叫來,讓他安排人天亮就去縣裡買木桶和女人家用的東西,至於帳篷,則被親衛搭在了將軍帳的旁邊,小巧的接受大軍的拱衛。
親衛看了一眼兩頂挨在一起的帳篷,奇怪的撓撓臉。將軍不是在家裡都恨不得離女人八尺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