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長派鄭峰和李雲帆設法找到洪士梅。
洪士梅和李彩環的孃家在一個村莊——三塘村,他們從洪士梅母親的口中得知,洪士梅的婆家在風陽縣黃家渡,丈夫是一個木匠,只要到了黃家渡,提到黃木匠,就能找到他家了。
吉普車穿過龍華堡北邊的峽谷,直奔黃家渡。
黃家渡在馬家集的東北方向,出風陽縣城,向東走四五里地就到了。要到黃家渡就得走渡口,他們把吉普車停在碼頭上,兩個人上了船,上了船就算是找到了黃木匠的家。撐船人指着河東一個高樹遮蓋的村莊,那就是黃木匠所在的村莊——黃圩村。
經人指點,鄭峰和李雲帆找到了黃木匠的家——一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院落。
洪士梅正在家中。她的丈夫是一個手藝人,黃木匠不是一般的木匠,他專門加工那種老式傢俱,在傢俱上刻龍雕鳳是他的絕活。錢有來路,經濟條件比較好,所以,洪士梅不經常下地幹活,除非農忙季節,其它時候都閒着。
下面是他們的談話內容:
“洪士梅,你和李彩環的關係怎麼樣?”
“我們從小在一起讀書,後來到陳集中學讀書,我們關係很好。”
“李彩環出嫁以後,你們經常見面嗎?”
“她嫁得早,只要回三塘,我們就在一起嘮嗑。我們兩家靠着——她家就在我家的後面。”
“她跟你無話不談嗎?”
“那倒不是,她這個人不怎麼*說話,除了我,別人跟她都說不上話,她娘說她是一個不開瓢的葫蘆。”
“怎麼講?”
“有什麼話全藏在心裡面。”
“她和劉慧蘭的關係如何?”
“過去不錯,她嫁給秦祥海,就是劉慧蘭牽的紅線,後來,她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怎麼樣了?”
“怎麼講?”
“好幾回,我一提到劉慧蘭,她就用話給岔開了,過去可不是這樣。剛結婚頭幾個月,她們一起回孃家,後來就沒有一起回來過了。”
“她在你的面前有沒有提到劉慧蘭呢?”
“自從她嫁給秦祥海以後——幾個月以後,她就不提劉慧蘭了,我估『摸』她倆的心裡有了疙瘩。同學好相處,妯娌難同行啊!”
“這就是你問劉慧蘭是不是和李彩環有矛盾的原因嗎?”
“不錯,我是問過這樣的話。你們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驚動你們公安?”
“劉慧蘭的兒子二貴死了。”
“二貴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六月五號。”
“怎麼死的?難道也是淹死的嗎?”
“不是,出事的地點在後塘的蘆葦叢裡,小傢伙全身抽搐,送到縣人民醫院的時候,就不行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大貴是在後塘淹死的,這我知道,這件事情剛過去一年多。怎麼又……,你們是不是懷疑李彩環和二貴的死有關係呢?”
“我們只是在調查,李彩環有沒有跟你提過他的丈夫秦祥海?”
“秦祥海怎麼啦?”
“李彩環結婚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小孩。”
“你們是說,李彩環她男人沒有生育能力,是嗎?”
“不錯。李彩環還帶他丈夫到省城去看過醫生。確實是秦祥海的身體有問題。”
“李彩環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情,這種事情是不好跟別人說的,更何況李彩環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
“你和李彩環+*小說 *wwW.*class12/從小在一起長大,你對她的爲人怎麼看,還有她的『性』格,請你跟我們談談。”
“她這個人非常善良,小時候,村子裡面來了要飯的,她總會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飯分一點給他們——她家很窮,有時候還要被他爹罵兩句。她這個人膽子特別小,村子裡面的男孩就會拿一些『毛』『毛』蟲、吊死鬼之類的東西來嚇唬她。惹得她蹲在地上哭上半天。天黑以後,她從不出門,每回天黑以後,都是我到她家去找她玩。在陳集讀書的時候,她從來不敢在天黑的時候一個人回家。依我看,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除非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劉慧蘭收拾草堆的時候,在草堆裡面發現了一個布娃娃,布娃娃的胸口上釘了一根棺材釘。”
“李彩環這個人很單純,不會懂這個,不是十分惡毒的人,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再說了,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用布娃娃來害人,最起碼得懂這個啊!再說,拿布娃娃害人,這管用嗎?李彩環可不是那些沒有文化的農村『婦』女。”
“她的家庭背景怎麼樣?”
“她爹孃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下面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娘在她出嫁的第二年就病死了,她從小就很苦,爹孃想讓她嫁一個好人家,從糠籮跳到米籮裡面去,沒想到……,她之所以不*說話,和她的家庭狀況有很大關係。公安同志,我可以提一個問題嗎?”
“可以。”
“你們剛纔提到的布娃娃,針腳怎麼樣?”
“針腳?”
“就是針線活做得怎麼樣?”
“劉慧蘭說,針線活很細,做得很講究。”
“那就更不會是李彩環了。”
“爲什麼?”
“李彩環從小就不會做針線活。她的書包壞了,還是我幫他縫的呢。”
“從小就不會針線活,那麼,她的手腳是不是很粗笨呢?”
“那倒不是,在女孩子當中,她是屬於那種心靈手巧的女孩子。”
“比如說……”
“她學習好,在女孩子當中,她的學習成績總是最好的。老師說她悟『性』高,農忙的時候,她幫大嬸『插』秧,誰也『插』不過她,她的秧『插』得又快又直,還沒有浮秧。她掙的公分是十分,和強勞力一樣。”
“那麼,她要是想學針線活,是不是很快就能學會呢?她嫁到秦家塘,爲人妻,爲人母,恐怕還是要和針線打交道的。在農村,不會針線活的女人是很少的。”
“這倒也是。”
這次的黃家渡之行,一無所獲,但鄭峰和李雲帆對李彩環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也爲李雲帆重拾“67——6。5”案提供了一份較爲詳實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