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我也沒用!”唐之將五芒神符拋向了空中,施術將整個唐宅都籠罩了起來,而這結界便是將邪氣淨化的最佳“器物”。
像是被抽絲一般,秦秋身上的邪氣被逐漸抽空,他也因此掉了半條命。
“他死了?”秦昱緊張道。
堯月上前施術護住了秦秋的心脈:“放心,死不了,不過醒來應該得三五天吧。”
唐之伸手接住了五芒神符,伸了個懶腰,看着秦昱一言不發。
注意到唐之目光的秦昱轉過頭來:“何事?”
“你留你弟弟不是爲了審他,而是爲了保護他。”
“……”
“你在驚訝爲何我會這麼說,”唐之將五芒神符收入袖中,“他從未傷過你,留在你身邊,卻一直隱藏着自己的邪氣,我覺得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你不敢確認。包括那夜在祠堂,若是要動手也極其容易,拿你娘威脅就好……”
秦昱點了點頭,將秦秋抱起:“是秦府欠他的,也是我欠他的。他獨自一人活到現在,主簿也是靠自己考上的,我很佩服他,也許初衷他是爲了報復我,但……”
“讓葉青殺我的,是他?是雲竹?是假國主?還是這幾起命案的真兇?”
“這次的命案你將他排除在外?”
唐之看着秦昱,微微揚了揚嘴角:“你倒是可以替你弟弟洗清嫌疑,我明日洗耳恭聽,困了,”說完打了個哈欠,轉頭對堯月道,“堯姨,太晚了,就在這兒住下吧,要是嫌棄我爹的房間可以跟我睡。秦大人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當然跟你睡。”堯月剛要跟着她進屋,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對抱着秦秋的秦昱道,“你要是帶着他不方便,就留在這兒,等你秦府何時願意接納他了,就將他接走。不過那幾日,你得替他告假,不然這主簿可白考了。”
唐之躺在牀榻上閉目養神,堯月從門縫朝外看去,秦昱猶豫着將秦秋送到了隔壁的房間後才離去。
“你說的真兇,是指什麼?”
“想要讓昌和城陷入一片血海的人。”
“什麼?”
唐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五芒星陣,召喚亡靈。”
“同時需要一整個城的人獻祭……”堯月連忙來到唐之牀沿坐下,“竟有人在用這種禁忌之法?瘋子……”
“明日申時,必須抓住他,不能再讓人爲此犧牲了。”
堯月點了點頭:“這比打仗屠城還要喪盡天良。”
而下一刻,唐之便沉沉睡了過去,堯月也只好靠在牀沿打着坐養精蓄銳等待天明。
翌日,唐之查看了秦秋的狀況後,便出發去兵器鋪,沒想到秦昱竟選擇如此光明正大,當唐之來到兵器鋪時,他正在鋪子裡守着準備等到申時。現在的敵人是人,秦昱雖說靈力沒了,但身手對付個尋常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不過,如果他這麼一直守着,就沒自己什麼事了,白日裡也沒辦法露面,萬一被抓了,還賞金百兩。
戴着面紗在市集裡買了點東西便去了堯月的住處,二人商量着反正時辰還未到,不如去看看在鏡花堂發現的那個暗門,畢竟手上還有李元給的“鑰匙”,那門後到底有什麼,很是好奇。
悄悄潛入鏡花堂,發現那門仍和當初唐之、秦昱來時一樣,並未有人動過。
她從懷中取出令牌,將其放在那槽中,眼前的門突然朝她們衝了過來,唐之一下被撞了開去,堯月連忙扶起她。
“沒事吧?”
唐之感覺一股熱流從鼻中流下,連忙擦了擦:“好久沒流鼻血了……”
而那血滴在門背上,順着門上的紋路延展開去,竟化作了一朵血蓮花,開始她們並未在意,但萬萬沒想到,就在她們進入門後的那個房間時,血蓮花變成了暗紅色,並越來越暗越來越暗,像是被門吸收了去那般。
房裡擺放着兩口棺材,一口已封,另一口是空棺,被封的那口棺材上還貼着鎮魂符。
“這地方不妙,不該打開。”堯月看着眼前的景象面色驚恐道。
“什麼?”
“出去再說。”
堯月拉着她就要出去,唐之就像是被牢牢定在了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我動不了了。”
唐之眼看門口近在咫尺,堯月知道自己如果施術,這裡的陣法一旦被影響,就會打亂五芒星陣,若是破了也就算了,就怕會變成屍變之城。
正當二人束手無策之時,五芒神符忽然閃出一道光將唐之包圍,她這才發現,這陣只會禁錮有傷口之人,因爲有血腥氣。
“走。”唐之和堯月回到了房中,剛踏出那一刻門板一下回到了原處。
“這地方怎麼會有如此邪門的東西?”堯月眉頭緊蹙,撿起地上的令牌交給了唐之。
“得問問李元了。”
唐之想起當時從李元手中得到這個令牌時,前去拜訪過於洪,而於洪也很是在意這個。
但在她在李府詢問李元去向之時,門房有些害臊地指了指齊香閣方向。
“齊香閣可出了命案,竟還在接客?”
眼看申時已經到了,唐之對堯月輕聲說了兩句後,便往齊香閣去了。
門房目送她們離開後,這纔將門闔上,不一會兒李府的後門便有人偷偷離開。
“哼……”樹後的人邪邪一笑。
兵器鋪裡,秦昱一邊扮作打鐵夥計,一邊和親信在鋪子裡盯着動靜。
眼看申時已經過了一半,秦昱放下鐵錘,藉着去茅房方便,在附近轉悠了起來,然而附近到處都有夥計,要下手實爲不易。但既然唐之如此肯定,那就一定不會錯。
哪知,剛回到自己的爐前拿起錘子,後院便響起了重物掉落在地的聲音,但夥計們手中都有活,根本沒有注意太多,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後,便繼續敲着鐵。
“出什麼事了?”秦昱問一旁的夥計道。
“肯定是箱子被碰倒了,聽着有很多鈍器掉在地上的聲音。”
“你們,不去看看?”
夥計擡眼看了他一眼:“這都是常事,倉庫裡本就堆滿了,不好走路,沒什麼可驚訝的,趕緊敲你的鐵,不然……”
“啊啊啊啊啊!!!!”
話還未完,便聽見慘叫聲從倉庫傳來,秦昱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朝着倉庫跑去。
“他去哪兒?”
夥計答:“多管閒事,去了倉庫吧。”
“哎,我那兒的快好了,你幫我看看能不能入眼?”
“爲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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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兒時間長,是我的前輩,晚上請前輩吃飯。”
夥計耳根子軟,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跟着去了。
秦昱匆忙趕到倉庫,卻見一人被兵刃刺穿了腿在地上痛苦哀號着,忙上前問道:“誰傷的你?”
“我……我……我自己……”
屋檐上,佯裝前往齊香閣的唐之偷偷跟着李府後門出來的人一路來到兵器鋪,見到下面發生的一幕,不禁攥緊了拳,但眼下必須忍,秦昱這時候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關鍵時刻不在,好歹能抓個現行。
只是沒想到,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