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連九族。
秦昱看着昏睡之中的唐之,在不知道堯月身份之前,她失去了父母,已沒有了血親,所以寧願與自己和離甚至將自己推開,這一切都是爲了保全自己和秦府,亦是爲了保住赤封院的名聲,以免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我呢,勸和不勸分,這惡人我不愛做。但你要想清楚,如果想和我外甥女白頭偕老呢,就會有暴露她身份的危險。我雖然不瞭解這孩子的脾氣,但看剛纔那樣,鐵定是不會答應的,不然也不會在你已經察覺她真實身份了還死不承認。”
“我……”
“啊呀!”
秦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堯月突然的喊叫打斷了,嚇得他一個激靈。
“不行不行,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得跟我回蓬萊,而且你還不能跟去。好了,雖說我勸和不勸分,但現在看起來,我還真得勸分了。”
“唔……”唐之緩緩地睜開了眼。
“喲,這體質,連這麼強效的醉魂散都這麼快就消了。”堯月自言自語地來到牀榻旁,“丫頭,感覺怎麼樣了?”
唐之微微伸了伸雙臂,起身整好了衣服:“我沒事了,秦昱,我們走吧。”
當她路過秦昱面前時,卻見秦昱卻滿臉心事地出着神。
她猛然轉向堯月:“堯姨你跟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秦昱牽起了唐之的手,看向堯月,“這便是我的答案。”
堯月一臉詫異地目送了這兩個小年輕出了屋子:“小子,記得把門帶上。”小聲嘀咕着,“不要命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一聽我要把人帶走,就算拿命都要留下她?”
“我剛纔怎麼了?你們在我昏迷的時候說了些什麼?”唐之蹙着眉微微擡頭看着秦昱嚴肅的側臉,總感覺在自己熟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沒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陸王府——
“郡主,您可別氣了,那秦昱有什麼好的呀,不過是個刑部侍郎,怎麼能配得上您這種皇親國戚呢。”
陸雲胭氣鼓鼓地在紙上不停的寫着唐芷,然後劃去。
“其實,若是您想出氣,奴婢倒是聽到了些風聲。”
“什麼風聲?是姓唐的那女人不會生育嗎?這我早就聽到了,用得着你說?”
“當然不是,”丫鬟神秘兮兮地湊近陸雲胭耳語道,“其實那個唐姑娘……”
“?!”陸雲胭聽完一驚,“你說的是真的?”
丫鬟點了點頭,並將一封信交給了她。
陸雲胭看完後嘴角一揚,將寫滿唐芷的紙捏成了一團:“唐芷,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花朝節就要到了,替唐之疏通穴道且恢復內力的堯月坐不住了。
“丫頭,我扮老嫗太久了,都沒穿過年輕姑娘家的衣服,不如,花朝節,咱們一起出去逛逛?”
“你扮老嫗是爲了躲誰?”
堯月是沒想到唐之竟一針見血地問起了這事,開始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能躲誰?還不就是想把自己藏起來起來看看昌和城不太平是因爲什麼,我要是太顯眼了,那些邪祟都不出來了,豈不是得一輩子留在這兒啊?”
唐之從自己腰封中拿出了一支殘破的簪子:“是因爲這個嗎?”
堯月忙搶了過來,一臉心疼:“怎麼在你那兒?怎麼破成這樣了?”
“是我弄壞的。不過秦昱說,這是你留在這裡的‘緣由’。”
面對唐之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堯月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眼神跟月卿簡直一模一樣,”她點了下唐之的腦門,“一樣討厭。”
嘴上雖然說着討厭,但唐之從她的語氣中聽出的卻是寵溺。
“堯姨,既然您是給我娘收的屍,那您一定在寧國已久,知道不少關於我爹孃的事。您能跟我說說關於當年發生的事嗎?我娘是怎麼死的?我爹明明是失足跌落山崖而死,爲何雲竹師兄卻讓我將此事瞞下,說是因禁地中的邪祟太過兇悍而被害?”
“什麼?”堯月生怕自己聽錯了,“邪祟兇悍?你爹雖說肉體凡胎,但是靈力充沛,再加月卿教了他護身之術,所以月卿才和他配合無間,把那‘蜃’給封印了。”
“蜃?!”
從來只是聽說邪物可怕,竟沒想到這“大魔王”竟是蜃!
“怎麼樣?連蜃都能封印,不愧是蓬萊聖女月卿啊,我就差那麼點點就能和她媲美了。”堯月嘆息道,還不甘心地用手指比劃着,“就差那麼一點點……”
“爲什麼我爹從來不告訴我是蜃?”
堯月把簪子放在了桌上,略微施了法術:“因爲你娘以爲天下太平了,不讓你爹告訴你吧?”
唐之看着簪子像是剛破土的春芽,從殘存的那些部分裡一點點地將殘缺的部分恢復了原狀。
“這法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唐之仔細回想着。
堯月拿起簪子對着窗外透進的光翻來覆去看了看:“你不可能見過,你爹又不會法術,你娘……你也沒見過活的。”
“對!我娘!”
她終於記了起來,是那些靈力碎片中殘存的記憶,月卿懷胎十月時曾爲山下的村民施法修復過器具。
“你娘?”堯月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燒啊,夢裡啊?哎喲可憐的孩子,做夢都夢到你娘了。”
“如果我觸碰到我孃的靈力,是否也會看到她的記憶?”
堯月一聽,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你說你吸收了你孃的靈力?你瘋了嗎?”
唐之詫異地看着一臉大事不好的堯月:“何出此言?”
“月卿當年擺陣,爲的就是將蜃的封印加固,將自己的靈力分散在各個陣眼之上,難怪昌和城最近怪事連連,邪祟也多了不少,恐怕就是封印鬆動引來的。”
“我每年爲了加固禁地的結界,都會消耗不少靈力,而靈力不知從何時起,便恢復得越來越慢,甚至已經到了需要借上靈力充沛者的身來驅魔。吸收靈力一事是我的錯,只是我並未想到此事竟如此嚴重。”
唐之自知釀成了大錯,若是把蜃放出來,後果不堪設想,但尋找靈力碎片一事仍需進行,以便此後加固。
只是,那陣眼之一的月卿的棺槨已沉入湖底,該如何將它重新恢復,亦是個難題。
“常理不該如此,你既是蓬萊之後,靈力恢復應當與我等一樣纔是,難道……”
堯月心想:難道禁忌之法帶來的反噬已經開始了?若是有一天,她的靈力徹底消失,便會變成“行屍走肉”一般,不僅毫無意識,還極其容易被控制心神,再加之以邪氣……如果這不死之身變成邪魔的容器,後果不堪設想!
唐之看着眉頭緊鎖的堯月,預感要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