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那行人的影子漸行漸遠到看不見,鳳厲靖才下城牆騎着車朝另一個城門飛疾,明天出發之前,他要去玄冰城的香靈寺拜祭喜神。
回到靖王府,這裡已不再有前幾天的熱鬧和人氣,新春的大紅燈籠仍然掛着,偌大的院落,只有十多個僕人和護院在看守。往昔的龍憩殿此刻更現冷清,那個如妖般豔媚的女人已帶着他的骨血回南炎了。在內室,仰起頭細細聞,彷彿空氣中仍然能嗅到她身上的特殊冷香,似梅似蘭。
打開衣箱,給她定做的衣裙整整齊齊地摞着,上面的那件豔麗衣裙穿在她身上,如嬌柔盛開的花兒,嫵媚得讓人只想好好地*愛在身下。還有那件綠色的衣裙,他猶記得那衣帶被心急火燎的他大力扯斷過,她當時還取笑他象只兇殘的野獸準備嘶咬獵物。可他最終沒有兇殘,因爲鎖魂在她的身上,他只想給她最好最強烈的愉悅感覺,讓她一輩子都記得他曾給過她最好的疼愛。
從箱底取出銀色鎧甲,令人收拾好。然後擡頭看了看絳雪軒的一角,冷冷道:“把絳雪軒燒了。”
左管家立即吩咐了下去。
除去身上的衣物,鳳厲靖赤身走進玉泉池,放鬆整個人的神經,昨天到現在,他還未有休息過一刻。白天午時去給父皇母后拜年時,他把府內發生的事大致跟鳳鳴皇說了,並把處理的結果也說了。大事在前,鳳鳴皇並沒有責備他太多,聽到南宮琪已死,甚至還掠過一絲喜悅之色,妨於最疼愛的皇長子還在跟前,也不好表露出來。只說一定會叫人探查朝中還有沒有西涼國殲細之事。
其實父皇對自己如何,鳳厲靖一直知道,所以纔敢如此放肆地恃*而爲。他的雄才大略,他父皇一直懂他,所以纔會縱容他前往他國征戰。
偌大的溫泉池,他一個人躺得差點睡着了。起來的時候,腦海中掠過媚奴躺在池邊任他非爲的情景,不由熱血沸騰了起來:“媚奴,本王一定會讓你再次心甘情願地回到我身邊。”
“王爺,晚膳已準備好了。”左管家的聲音從外室傳過來。
“嗯!”
看到豐盛的十菜一湯,還有一碟梅花糕,鳳厲靖忽然想起了蘇媚兒除夕前做的點心,不,她說的甜品,埋在雪堆裡的甜品。
“把媚奴做的甜品挖出來。”
不一會兒,廚房的丫頭流着口水,端上一碟放有三種色澤透明及香氣四溢的甜品。全是鳳厲靖從沒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麼?”
“回王爺,這是用牛奶和雞蛋做成的甜品,說叫冰淇淋,這是果凍和……布丁。”廚房的丫頭倒是把這三樣東西記全了。
鳳厲靖勺了一口冰淇淋,奶香的甜滑感覺立即在舌尖融化開,再順着舌根到了喉間,美味極了。
鳳厲靖一嘗就停不了口,三兩下就把冰淇淋吃完了。沒想到媚奴還有這手藝,衝着她會做這個,他就應該把她擄回來,天天做這東西給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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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兒他們一路儘量走平坦的官道,北寒國境內的縣城因過年的原因,到處都是一副國泰安/民、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景象。快到邊境時,才能從一些商人臉上看到深深的擔憂之色。北寒、南炎兩國開戰之後,商貿交易忽地中斷,不僅令一些邊城的經濟受到影響,更是讓一些商人叫苦連天,天天盼望着戰爭快點結束!
衛子浩坐在馬車內輕聲唸書,蘇媚兒側躺在毛毯錦被裡,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停地跟大妹妹說,你是最小的皇女,你是最小的皇女……。”
“這種事有在南炎皇族裡公開過嗎?”蘇媚兒笑問。
“沒有!這是皇宮裡的秘史!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衛子浩笑道,剛纔給她講了南炎皇族曾出現一個巫師皇帝用巫術來做懾魂之事,就是把自己兩個妹妹的靈魂置換了!
“我覺得可以相信。”蘇媚兒臉帶認真,鄭重其事道。她當然知道不是靈魂置換了,而是被催眠了。
衛子浩伸手摸了摸她烏黑的秀髮,絲綢般的髮絲光滑,泛着健康的光澤,她的臉色也一天天地紅潤了起來,脣瓣的顏色有了淡紅的色澤。
“如果皇祖爺還活着的話,肯定會引你爲最大知己。因爲他的巫術始終沒人相信,也沒人肯給他信任,讓他作法。只有兩個公主,也就是皇祖爺的皇妹才相信他的巫術,但後人都說那兩個公主是瘋子。”
蘇媚兒不由笑了起來,知道這個南炎皇帝迷上的是一種在現代叫心理學的東西,他學的是一種強烈暗示性的心理技術。象一個人在你面前不斷地暗示“你已被控制”,“你已被控制……”,漸漸地你就會隨着他的暗示,真的陷入被對方暗示的控制裡。在這裡,沒人懂得,所以稱那些催眠暗示爲巫術。
她不由想起了在前生有一首被稱爲死亡之曲的《黑色星期五》的禁曲,就是因爲其旋律帶有強烈的催眠暗示,所以聽過此曲的人,都無法忍受其無比憂傷的旋律而自殺了。這就是因爲在曲子的音節起伏中,潛帶有暗示指令,人們一旦被捲入音樂聲中就很容易進入心理黑洞,被旋律所催眠所控制。
就好象那些邪/教組織,他們用的就是一種催眠術。就是通過在日常生活中,通過種種刻意安排的行爲模式、反覆地重複簡單的教義,讓信徒們進入催眠態,最後唯教主之命是從。
催眠本來就是一種可以操控行爲的心理學技術。而在這時空,人們還不懂得這個。
蘇媚兒也懶得向衛子浩解釋,只感受他萬般體貼的照顧,依戀他眼中的繾綣,那裡有她最愛的愛人情深,凝望他俊毅的面容,依稀感受與愛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她知道這樣對衛子浩來說不公平,等他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也許就好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也許莫梓龍的靈魂並沒象她那般穿越過來。也許有想過,只是不願接受那種殘酷的現實罷了!她太過孤獨寂寞了,她愛莫梓龍,她寧願他如她一樣重生在這異世。而與莫梓龍長得一模一樣的衛子浩無疑就寄託了她所有活着的希望和感情!
“媚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嗎?”衛子浩捉住她的手,問道。
“記的,小時候媚兒跟着二哥去看花會,在那裡我們一同看上了一株紅牡丹,可店家只剩一株了,爲了爭這株紅牡丹,二哥和你打了起來。”蘇媚兒臉帶微笑,娓娓道來。她是魂穿過來附在蘇媚兒的本體裡,而蘇媚兒原本的記憶,她也全收納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衛子浩笑問。
“討厭!這事,你不是問過千萬遍了嗎?”蘇媚兒的臉頰浮現了淡淡的紅暈,美得象三月的桃花。
“可我總是想聽,想聽媚兒親耳告訴我。”衛子浩百聽不厭地說。
“那天我扮成男兒跟爹爹一起打獵,在獵場上遇到了你。於是,就喜歡上子浩了!”
“我還記得媚兒跑上前來拉我的馬,對着我哭着喊子龍,我覺得好奇怪!還以爲是碰到瘋子了,但看你衣着打扮,又一副貴公子模樣。直到蘇老將軍過來解說是雲淡,纔沒將你治罪。不過,如果被世人知道雲淡公子曾在我馬前痛哭流涕得象個孩子似的,相信有很多人都不會相信吧?”衛子浩善意地取笑道。
“你相信就好了!”蘇媚兒把頭枕在他的臂內,偎在他身側,心潮起伏。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跟你二哥打架之後變成好友,純粹就是因爲經常可以從你二哥口中得知你的消息。媚兒,你相不相信,其實買牡丹那次,我就已喜歡上你了!所以,我一直未納娶,就是因爲知道終有一天,我要媚兒成爲我的妃子。”衛子浩和衣側躺了下來,面向她,目光柔柔落在她臉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指腹的嫩滑讓他不由爲之失神。
如果不是發生北寒國征戰之事,她已是他的太/子妃,他們早已完婚,現在已過着甜美的生活。
“媚兒,回到南炎,我們完婚吧!”他的手覆蓋住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低聲道。她纖長的眼睫毛輕柔地刷過他的掌心,令他的心騷/動得更厲害。
蘇媚兒輕輕地闔上雙眸,心底被他愛的暖意包/圍着,說不出的眷戀,她知道現在的他們倆尚未到可以完婚的時刻。就算彼此不離不棄,中間也還隔着別的一些東西存在。
“子浩,等我們把北寒國的軍隊從南炎國的疆土上驅逐出去,等我們南炎國旗飄蕩在惠城的城牆上,我們才完婚吧!”
“好,聽你的!”衛子浩放下覆在她眼瞼上的手,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收緊手臂,把她圈入懷裡。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兩人從沒離開,中間並沒經歷過分離、磨難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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