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結果了她們之後,我才能活。” 話說的模棱兩可,桃夭眯着眼打量她,剛想再問,卻見她飛快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匕首,向着桃夭的心口扎過來,“你也要死!” 桃夭心寒了,看着那柄匕首越來越近,只覺得面前的杜青黛已經魔障了,再沒有之前那個大家小姐的風度和優雅,完全就是個瘋女人。 就在杜青黛以爲雙手會被鮮血沾滿的時候,背後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小心!” 接着,杜青黛覺得手腕突然一疼,手上的匕首掉了下去,桃夭的衣袖發出了清脆的布帛撕裂聲,從上劃裂到袖口,隨即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將桃夭護到身後,天動見她手上受傷了,語氣裡一下子着急起來,“姑娘爲什麼不躲開?”桃夭明明知道她會傷害自己,怎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自己不衝出來的話,那把匕首一定會準準地插進桃夭的心口。 “我知道你在背後。” 輕描淡寫的一句,讓天動的埋怨一下子煙消雲散,不知道回答什麼,只是將桃夭護得不留一點縫兒。 捂着發麻的手腕,杜青黛見這人橫插一腳,恨得咬牙切齒。這小和尚現在還是一身女裝,光溜溜的腦袋,臉上還有一邊膠狀的東西,看來是剛剛黏上去的面具被撕了下來。 “桃夭,你怎麼不去死!” 杜青黛有些瘋魔地尖叫一聲,聲音刺得人耳膜都發疼,整個人都陷入了狂躁的情緒中,恨不得將桃夭和天動生吞活剝了纔好。 冷冰冰地看着她,桃夭示意小和尚走開,面對面站到杜青黛面前。撕下已經裂開的衣袖,桃夭將它裹在自己的手背上,不一會兒就被鮮血染紅。 “青黛,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爲什麼千方百計地置我與死地?” “你怎麼會懷疑到我身上,”杜青黛昂着臉問,“我有自信這一切都天衣無縫。” “就是因爲你的天衣無縫,才讓所有懷疑的方向都指向了你。你能夠輕易拿到杜遠的印章,安排那些姑娘去濟芸廬出診;又能夠讓紀酌心甘情願地被使喚,當你的殺人工具,到頭來肯用自殺來維護;可以一把火毀了湖上的樓閣,將我調入綠波莊,也是你。但是很可惜,這麼多方向總結下來,居然沒有一條可以懷疑到你身上,這才最讓我懷疑。” 杜青黛眼裡陰鷙,“所以你就以身試法,想要逼我現身了,是不是?” “沒錯,”桃夭說,“你知道我手裡有你要的東西,你一定會來。” 哈哈一笑,杜青黛說,“好,那你說,什麼是我想要的?是你手裡的盒子,還是你的命,嗯?” “當然都不是。”一直沉默的天動開口,“是李青鄺的兒子,也就是我們口裡的饅頭。” 臉色霎時間蒼白了幾分,杜青黛還不認輸,“你們不要瞎說!既然你說我要找他,那好,理由呢,我不會平白無故地找一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吧?!” “你當然不會,”桃夭說,“除非那
個人至關重要,關係到你所有的大秘密。你害怕饅頭哪天想起來從前的事情,想起來之前家裡的事情,那麼你那個樓主爹自然不會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這個冒牌女兒真侄女兒,恐怕就不能這麼肆意妄爲了吧!” 看杜青黛頓時方寸大亂,桃夭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杜青黛早就知道了杜遠不是自己的父親,恐怕也是就這樣順藤摸瓜,發現了紀酌纔是從前那個杜遠的事情。 “沒錯,你說的都沒有錯,我就是知道那個人不是我爹,我就是怕那個野種回來搶走我的一切!”杜青黛大喊着,整個人氣喘吁吁,雙眼裡都是濃濃的仇恨,“你不知道,我知道這個人不是我爹的時候,我都高興瘋了,高興得差點沒有一刀殺了他!這個人根本不是我爹,他只會成天在那些花娘的房間裡瀟灑,甚至只要見到漂亮的姑娘,都會花心機把她們納入樓裡,滿足自己的獸YU!” 誰能夠體會,自己的父親和從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忘記了自己早逝的亡妻,成天和那些下賤的女人尋歡作樂,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場的時候,也不會在乎。在一次醉酒後,杜遠醉醺醺地倒在牀上,看見杜青黛在房間裡,一把按住了她,不管不顧她的尖叫和求饒,強行佔有了她。 一身斑駁地躺在那裡,杜青黛哭得嗓子都啞了,看着一旁醉氣沖天的人,她有一刻想要殺了他,即使他是自己的父親。 但是下一秒,這一個藉口都被毀了。 男人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看見杜青黛在身邊,還以爲是自己在夢中,不禁嘟囔地說,“哼,幫助大哥樣女兒一點沒有好處,居然長成這個樣子,要是漂亮上一點,說不定還心甘情願一些…” 這一句,不啻於五雷轟頂。 強忍住自己嗓子裡的顫抖,杜青黛輕輕問道,“你,你是誰?” “我,哈,我從前是李青鄺,現在是杜遠了。” 低語完一句,男人沒有再說話,沉沉地睡了過去。 杜青黛坐在牀上,腦子裡空空如也,卻疼得想要炸開。忽略下身的鈍痛,杜青黛毫無感情地開始換衣服,清理痕跡,順便喊來侍奉自己的丫鬟,讓她去服侍杜遠。 這種服侍,大家都明白。 站在門外,杜青黛背靠在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開始時是女子的嬌軟耳語,接着就是男人的清醒,最後就成了低低的曖昧聲。 那一晚,杜青黛心就死了。她一夜之間失去了純貞,失去了慈父,失去了所有的自尊。 “從那一刻起,我決定,要讓世上所有不安分,又愛賣弄樣貌的女子,通通都付出代價。我要讓她們親眼看着自己那張臉是怎麼不見的,就連轉世投胎都沒有臉了!哈哈哈,她們活該,她們活該!” 撕心裂肺地笑着,笑得杜青黛滿臉都爬滿了淚痕,甚至一下子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漸漸的,那笑容就變成了悽苦的哭泣聲,穿入了桃夭和天動的耳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