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的超級高手
是新豐太小,還是人生的巧合太多。
自認混的風生水起的二旦無論如何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碰上多年前的冤家,真他娘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的可惡說法,他心裡叫苦不迭,瞧着笑容略帶幾分戲謔的楊晨,一時茫然無措。
掉頭走掉?丟不起這人吶,混社會的,講究個面子,繼續硬扛下去....二旦不禁想到多年前一幕,心底沒來由發寒,多少年了,這傢伙始終是自己的夢魘,擺脫不了銘刻心底的這點恐懼。
“我大哥要你根指頭,聽到沒?!”下午被楊晨痛扁的光頭漢子一點眼力勁兒沒有,也不瞅瞅自己靠山的臉色多難看,只顧叫囂。
酒吧內,DJ忘了打碟,小舞臺上,駐唱的歌手伸長脖子張望,幾乎所有人注意楊晨這片兒,熱鬧的酒吧頓時像等待大片上演的放映廳,大家翹首以待,尤其那個因爲自己女伴被看三番五次吹鬍子瞪眼挑釁楊晨的傢伙,滿心歡喜。
氣氛好似緊張到極點。
酒吧老闆還算從容,冷靜撥打電話,多半不是報警,這家在新豐數一數二的酒吧必然有自己的後臺。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是走是留。”
楊晨終於說話,只是一開口就令大多數旁觀者覺得不可思議,人家三十幾號人那杵着,你丫單槍匹馬嚇唬誰!
可接下來一幕叫所有人意外,也就郝勇、孫宇、王曉飛仨不意外,二旦咬碎鋼牙,最終選着轉身離開,一衆小弟和旁觀者驚詫凝望的背影竟顯得有些悲壯,低頭服軟,對於高傲桀驁的男人是多大的屈辱啊。
二旦不得不低頭。
忌憚楊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認識郝勇,五年前人家老子是區交警大隊隊長,如今是市局副局長,惹不起。
還有,他自信若單說玩狠,新豐頂尖的社會大哥朱三譚建國玩不過他,可有一個人他望塵莫及,那就是楊晨的發小石頭。
“大哥...這...這怎麼回事兒?”
光頭漢子傻眼,屁顛屁顛追上二旦還想問個究竟,二旦正沒個撒氣的地方,見這不開眼的蠢豬沒完沒了囉嗦,怒氣衝頂,你妹的,不是你,老子能這麼丟人,甩手一耳光把光頭扇的原地轉兩圈,口鼻溢血。
二旦帶來的一幫小弟茫茫然跟着離開酒吧。
這羣人來的快去的更快,捱了耳光的光頭捂着臉,瞧瞧楊晨這邊,又瞧瞧門口,裡外不是人,灰頭土臉溜了。
二旦這夥人剛走,又有一夥人風風火火殺進酒吧,從氣勢上說比二旦那幫人彪悍的多,有點職業黑社會的樣子。
“豹哥,你可來了,剛纔一幫小兔崽子把我這兒搞的烏煙瘴氣,我這買賣還怎麼做,可得給我主持公道。”
酒吧老闆快步迎上被一羣彪形大漢簇擁在前邊的高大男人,這人三十多四十來歲,衣着休閒,卻很講究,渾身散發成功男人的味道,從頭到腳的名牌加上手腕金燦燦的勞力士手錶,絕不是二旦那種級數的混子所能比擬。
他,綽號黑豹,道上也有人喊他豹子,朱三當年的頭馬,近幾年朱三譚建國逐漸洗白,混跡名流圈,走上層路線,他隱隱成了新豐風頭最健的大哥,不過了解內情的人清楚,他仍是朱三的一條狗。
“誰鬧事呀?”
黑豹慢條斯理環顧全場,酒吧老闆送上支菸,然後點頭哈腰打着火,遙指楊晨四人,道:“這得問他們幾個。”
由於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黑豹雙手插兜往前走了一段,仔細瞅瞅,總覺得哪見過楊晨,搜腸刮肚尋思片刻,漫不經心的表情陡變,他記起來,五年前在一中門口,那威風八面的強悍少年。
楊晨,就是這個名字。
曾經狠狠陰了他大哥朱三一把。
時隔五年,曾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似乎更勝當年。
“哦,原來是熟人,肖老闆今兒這事揭過去吧,反正你也沒啥損失。”黑豹打個哈哈,不想得罪高深莫測的楊晨,更不想得罪石頭。
肖老闆呆了呆,再望向楊晨的眼神變得極爲複雜,黑豹瞥了眼楊晨,轉身要走,楊晨說話了“麻煩你告訴朱三,當年所賜,我必加倍奉還,叫他想好,有一天跪我面前,他該說寫什麼。”
黑豹腳下一頓,滿是橫絲肉的臉蛋抖了抖,終究忍住沒發作,大步流星離開。
朱三,新豐當地婦孺皆知的猛人,楊晨最後一句話太過驚人,加之黑豹悶聲不響離開,給酒吧裡的男女包括酒吧老闆留下太多想象空間,此刻瞅向楊晨的目光,無一例外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忌憚。
酒吧肖老闆主動上來敬酒,滿臉堆笑彌勒佛似的連連賠罪,生意人着實圓滑,且私下吩咐服務生,結賬時給楊晨他們免單。
接連發生的事,最吃不消的不是酒吧老闆,是先前三番五次挑釁楊晨的傢伙,心裡甭提多忐忑,幾對兒男女如坐鍼氈,硬撐一會兒,不顧桌上一兩千的酒水果盤剩下大半,匆匆買單想走。
“還剩這麼多東西就走?咋這麼浪費?”郝勇陰陽怪氣調侃對方,四男三女臉都嚇綠了,傻站在原地,不知該走該留,尤其挑釁過楊晨那貨,一副低三下四乞求高擡貴手的慫樣,令人鄙夷。
楊晨懶得同廢物囉嗦,擺擺手,示意他們走,七人如釋重負,提心吊膽走了,惹得郝勇哈哈大笑,王曉飛、孫宇也笑了,初中畢業以來,沒像今天這麼痛快過,郝勇喝光杯子裡的啤酒,壓低聲音道:“那個二旦蹦躂不了多久?”
“你們要動他?”孫宇下意識問。
“汽車站,火車站,公交車上,偷東西訛人碰瓷幾個團伙,每月孝敬二旦,還有最近咱新豐多了些沿街乞討要錢的殘疾兒童,也和那小子脫不了干係,最重要的一點,他玩毒,看吧,他吃槍子的日子不遠了。”郝勇冷笑道,老子是公安局負責刑偵的副局長,多少了解點內幕消息。
楊晨若有所思點頭。
當下再不是二十年前光憑拳頭能撈名撈錢闖一番事業的年代,不管做什麼,講究後臺、背景、錢與勢,除了大哥們玩剩下的,二旦還能玩什麼?楊晨想罷,不禁替石頭擔心,問郝勇“這兩年石頭有沒有案底?”
“石頭比二旦聰明的多,倆人壓根不是一個級數的,有幾起失蹤的案子,刑偵那邊判斷跟石頭有關,偏偏沒任何頭緒和線索,基本成了懸案,要是發現屍體,好歹能定成命案,現在別說屍體,連根體毛也沒,說實話我挺佩服石頭的,這兩年他往省城西京發展,看樣子在學朱三譚建國,走上層路線。”
郝勇娓娓道來,替石頭高興的樣子,簡直對不起他人民警察的身份。
楊晨懸着的心落下,環視哥幾個,暗暗感慨,他楊晨的兄弟,沒誰是廢物。